第49章
下午一行人回村的路上,秦晚把三人的上工時間和休息時間安排說了一遍。
他說:“這隻是我初步計劃,具體的你們三人可以按照自己的實際情況來調整。”
姚圓揶揄道:“這店才開起來你就開始安排休息,哪家老板像你這樣的。”
萬氏兄弟表示:他們可以一直睡店裏看店。
店裏的床比家裏的大了一倍,在店裏睡比家裏睡都舒服。
秦晚擺手,說:“現在這情形隻是暫時的,後天就要晚上也開起來,到時候你們吃不消的。”
他可不是扒皮的老板,一天八小時,三人錯開時間,每晚有一人看店順便熬骨湯。
“每六天可以休息一天,但不能三人同時休,如果是兩人同時休的話得提前跟我說。”秦晚接著說道
三個員工表示知道,店裏麵閑暇時他們也會跟旁邊店裏的夥計聊天,現在他們三人是附近店鋪裏所有夥計羨慕的對象。
中途分成三個方向離去。
秦晚和餘霜剛到村口就被秦三霞攔接住,她直奔秦晚,忐忑地問:“可有找到哪家靠譜?”
餘霜氣得從車上跳下來,說:“你能不能慢點,撞到你算誰的?”
猛的衝出來一個人影嚇了他一跳。
秦三霞一臉不耐地說:“放心,我不訛你。”
餘霜給秦三霞一個白眼,你訛的著我嗎?
秦晚從車上下來說:“餘霜現在可是我夫郎,你就不怕他給我吹枕頭風不幫你兒子打聽學堂的事?”
秦三霞頓時氣鼓著眼,她看著餘霜說:“金寶可是你弟弟,他有出息就是你們餘家有出息。”
餘霜笑著說:“他要是改跟我娘姓,我跪著去鎮上求人都行。”
秦三霞氣道:“金寶可是我兒子,跟你娘有什麽關係。”
餘霜揚眉:“所以他跟我有什麽關係。”
秦三霞叉腰說道:“他爹就是你爹,你倆同一個爹。”
餘霜皺眉說:“你可別提我爹了,他就是個後爹,一個村裏住著,不專來看我就算了,平時在村裏碰到都不知道關心關心我。”
秦三霞頓住,底氣不足地說:“那不是地裏太忙,沒顧上。”
餘霜不想跟她在這村頭扯,他對秦晚說:“你跟她說吧,我先走一步。”
秦晚哪能讓餘霜先走,於是簡明扼要得把老秀才的事說了一遍。
“我可要提前跟你說好,金寶要不是讀書科舉的料,你可別來我家鬧,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秦晚提前打招呼
秦三霞渾然不在意秦晚的提醒,她喜滋滋地說:“知道了,知道了,我這就回家去好好囑咐囑咐他,明天一早我就把金寶送你家去。”
第二天一大早,秦三霞就把收拾一新的餘金寶帶到秦晚家,她再次囑咐道:“金寶你要聽你秦晚哥的話。”
餘霜納悶:“他是我帶大的,要聽也是聽我的話。”
倒不是說不能聽秦晚的話,隻是秦三霞這明顯看不見他的囑咐,讓他心裏不快。
單純隻針對秦三霞,不涉及秦晚,餘霜在心裏補充。
秦三霞揮手道:“你邊去,你一個哥兒能懂什麽。”
餘霜決定不跟秦三霞這個沒見識的婦人計較,他算是明白了,秦三霞和他爹明顯就是兒子才是真孩子的那種人。
餘寶金目光呆滯,他娘叫他幹啥他就幹啥,不讓幹啥就不幹啥,根個木頭人一樣。
去鎮子路上,秦晚問餘霜:“餘金寶幾歲了?”
餘霜說:“七歲了。”
秦晚無語住,七歲怎麽呆成這樣。
“我七歲可是成天想著養家呢。”秦晚說著,臉上閃著明顯求誇讚的神色。
餘霜卻歎氣說:“他要是有你一定點地機靈勁就好了。”
秦晚:……
好吧,他就當是誇了。
到店時,酒鋪還沒開門。
餘霜問餘金寶:“你要不要吃羊肉粉絲湯?”
餘金寶臭著空氣中從來沒聞過的香氣,說:“我能吃嗎?”
餘霜摸著他的頭,說:“當然可以,我去給你做。”
餘霜帶著餘金寶到後台,做好後找了個凳子放上麵給他吃。
等客人少了之後,秦晚一算時間快九點了,對麵酒鋪也開門了。
於是他叫上餘霜送餘金寶去對麵的酒鋪給老秀才過目,餘金寶臉上木木的,也不知道他緊不緊張、害不害怕。
餘霜說:“等會兒人家問你什麽,你就答什麽,不知道的直接就說不知道。”
餘金寶直愣愣地點頭。
好在看老秀才那表情雖然不滿意,但還是願意教幾天試試看。
中午客人高峰一過,王大喜已經等在一邊了。
秦晚將王大喜叫到屋裏,這是他事先準備好的休息室,裏麵有一張床和簡單的桌椅,專門留他自己和餘霜用的。
王大喜不複昨日神采,他目光忐忑難安。
“秦老板您想的怎麽樣了。”
秦晚說:“你識字嗎?”
王大喜點頭,說:“識得幾個。”
於是秦晚拿出兩張紙遞過去,說:“你先看,看完後再決定哪一種,然後簽字。”
王大喜一臉懵的接過後看起來,越看越激動。
秦晚補充道:“有什麽看不懂的可以問我。”
王大喜不可置信地看著秦晚,說:“秦老板您這是真的嗎?”
秦晚點頭,說:“你這麽激動可是選好哪一種了?”
王大喜點頭:“我選您入股的那種。”
他的理解就是合夥吧,他什麽都不出隻要賣賣力氣,就可以跟秦晚合夥拿兩層利錢,這真的不是天上掉餡餅嗎?
秦晚點頭:“那你三天後下午來店裏取貨品,這兩天先在這裏學習學習。”
王大喜走後,秦晚拉著餘霜說:“看來得專門請人串羊肉串。”
餘霜說:“小福就可以,削竹簽的話可以讓小福家裏做,一捆多少支,多少錢,事先說明白就成。”
秦晚也是有意秦小福,不過他說:“他一個來的及?”
餘霜說:“你別小看小福,他做起來事情來不慢的,再說下午我也是在家嗎?”
其實在他看來完全沒必要專門請人,家裏人搭馬手就成了。
秦晚無奈地說:“我下午要和爹把羊圈擴大,以後家裏的雞、羊肯定會越養越多,可得需要你幫忙照看,你有幾隻手?”
餘霜頓住了,半響才說:“那就先讓小福試著吧。”
反正雞和羊現在也沒變多。
不過擴羊圈的話?
餘霜問:“羊圈打算重蓋嗎?”
秦晚說:“對,我準備在屋後重新起一排大的棚子,現在的羊圈就拆了。”
他還想把竹屋也拆了呢,想到這秦晚心裏一動,他說:“這天氣真是越來越冷了,昨晚上總感覺哪裏透風,冷的半夜都不好睡覺。”
餘霜忙說:“那是被薄了嗎?今晚我給你再拿一床。”
秦晚身體可不能受凍,這萬一病了、發燒可不好。
秦晚一噎,說:“不用了。”
餘霜詫異:“你不是說冷嗎?”
秦晚決定再提示提示:“你睡那**晚上有沒有感覺到涼風?”
餘霜搖頭:“沒有呀,我睡的挺好的。”
秦晚:“……你睡的好就行。”
離去的背影甚至透著些寂寥。
餘霜憋笑,哼,當他看不出來那一臉話裏有話的神色嗎?
真是的。
餘霜難為情地跟著走出休息室。
羊肉湯館的生意漸漸走上正軌,王大喜的晚間的擺攤生意也如火如荼。
而餘金寶經過這麽長時間來的學習,老秀才直言:“回去告訴你夫郎的後娘,讓她死了讓他兒子讀書這條心。”
老秀才一臉看透世態炎涼的模樣,秦晚都有了一絲不忍,這得是什麽樣的學生才能把老師折磨成這個樣子。
“我這就把餘金寶帶回去。”
“這個倒也不必,你回去問問看,他家裏願不願意讓他留下這個店裏學些手藝。”老秀才說
秦晚一愣,隨即問:“看賬簿的手藝?”
要是這樣也不錯,不過說起來他店裏也差個會算賬的。
老秀才抬了下眼皮,說:“釀酒。”
秦晚:……其實也不錯。
他把老秀才的話告訴秦三霞,原以為她會生氣叫罵,沒想她快要高興暈過去了。
“你後娘這是什麽意思?”秦晚不理解地問餘霜
餘霜倒是理解,他說:“一門手藝就是一輩子吃飯的飯碗,還可以一代一代往下傳,多少人想學卻沒門路。這傳出去怕是要引得全村人羨慕,你看著吧,我那後娘怕是要炫耀一輩子。”
晚飯桌上,阿煙說:“眼看這天氣越發的冷了,院裏這竹屋能拆了吧。”
秦大壯在一旁說道:“是能拆了,天冷風大,小心夜裏把屋頂掀了。”
秦晚兩眼發亮,這可真是他的親爹。
餘霜強裝鎮定,說:“那就拆了吧,剛好留著蓋新羊圈。”
阿煙忍著笑,說:“那就明天拆吧,也好早點把羊圈蓋起來,省得哪天下雨。”
秦晚一頓飯吃的美滋滋。
阿煙心裏好笑,瞧這點出息。
小秦晴在一旁盯著眾人吃著飯,口水流成小瀑布。
小秦晚昱吸著一根手指,目不轉睛地盯著桌子中間的那道葷菜。
秦晚覺得今晚的一切真是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