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到村口時撞見姚梅的二女兒，二丫，兩人皆是感到詫異。
秦晚：“二姐怎麽在這？”
二丫有些局促地說：“本來想去你家的，遠遠看著像你，就在這等著了。”
秦晚：“那剛好一起走。”
二丫忙說：“不用，不用。我就是想跟你說幾句話。”
說著不安地看了看餘霜，笑著說：“著實沒想到阿晚也成親了，我什麽都沒準備，希望阿晚夫郎不要介意。”
餘霜慌忙擺手：“沒關係，沒關係。”
秦晚跟著說道：“我跟餘霜事急從簡，一家人不用講究這些。”
二丫滿是歉意地說：“小叔的事，真是對不起。我替我娘道歉，孩子滿月那天本想親自跟小叔說。但人來人往的，我一時也開不了口，沒想到我娘又糊說了那些話，我心裏又愧疚，一時間就這麽錯過了。”
本來她是算著日子來看看阿煙叔生產的事，沒成想趕上滿月。知道情況後，她真的要羞愧死了，哪怕遲一兩天回來也比今天來要好。
“你不用自責，這跟你沒關係。”秦晚說道，他不會因為姚梅做的事去遷怒她的幾個女兒，更何況姐妹幾個從小就對他不錯。
“我明天一早就回去，這次在家多住了幾天，主要是為了我四妹妹。”二丫感激地說：“她跟我說了很多平時你怎麽照顧她的事，謝謝你阿晚。”
“二姐說的哪裏話，我平時忙著家裏家外的事，隻是偶爾跟四丫說說話，怎麽就用上謝謝了。”秦晚一副受之有愧的樣子說道。
實際上他也是真的當不得二丫的感謝，秦老婆子和姚梅夫妻兩人對他們一家做的事，他怎麽可能一點“回報”都沒有。
二丫強笑道：“還是多虧你常常安慰四丫，我們三人已出嫁，平日裏就她一人受著我娘和我奶奶的念叨。她年紀又小，受了委屈能說說心裏話的人都沒有。如果她以後有什麽事，還希望阿晚你能幫幫她。”
秦晚認真說道：“二姐放心，隻要我能幫的肯定幫。”
看看二丫離去的背影，餘霜感歎道：“一家子都不怎麽樣，生的閨女倒是個個不錯。”
秦晚忽然想起上輩子看到的育兒視頻，如何提高孩子的自信心？
那就是誇，彩虹屁盡情吹。
在女兒不值錢、賠錢貨、怎麽不是兒子，這種高壓貶低之下，不是成為第二個姚梅，就是憋屈過活。
偏偏多了秦晚這個變數，在他剛會說話時就整天變著花樣誇獎她們，由其是在姚梅罵過之後，那真是彩虹屁都沒有秦晚的話色彩多。
隻要是他知道的，不管是神話還是哪個朝代的女性英雄故事，都統統講給她們聽。
姚梅和秦老婆子怎麽罵她們，秦晚事後就怎麽加倍的誇她們。兩三年下來，幾個丫頭確實從一開始的懦弱、麻木變的自信、有希望。
但和姚梅的關係也更加的不和，從默默忍受到有理有據地反駁。
秦晚暗歎，父母不像父母，奶奶不像奶奶。到最後稚子受苦，但是沒分家之他們一家也是真的難。
他光有成年人的思想和能力，但困在一個幼兒的身體裏。還三天兩頭生病，雙親下地幹活也不可能總帶著他，他要是不想點辦法自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兩人到家時，阿煙正在挑揀紅薯苗。
“回來啦。鍋裏留著飯，快去吃飯。”阿煙連忙起身迎上去，看到框裏擠成一團的雞，驚訝地說：“買這麽多雞？”
餘霜高興地說：“今天十隻烤雞都賣完了，後來想買的人都買不到呢。”
他一邊和秦晚把框抬下來，一邊說：“這雞是從鎮上回來時，順便在其它村子裏買的。一共十五隻，我和秦晚先把它們抬到羊圈那邊去。”
阿煙伸手抓住框說：“我和阿晚抬著去，你先去洗手吃飯，歇歇腳。”
餘霜爭奪不過，隻好鬆手：“那我把秦晚的飯也盛飯上。”
秦晚和他小爹抬著框向羊圈走去，兩人邊走邊說。
秦晚：“我爹呢？還有兩個小的呢？”
阿煙笑著說：“他在屋後挖地，準備栽兩攏紅薯。兩個小的剛睡，不然我也找不出時間弄紅薯苗。”
吃完飯後，兩個小的醒了，阿煙照顧孩子，秦大壯栽種紅薯苗。
餘霜拉著秦晚點豆子，也不占正經地皮，就在屋前屋後，籬笆邊或是田梗邊。
秦晚用鋤頭前麵刨坑，餘霜在後麵放入豆子。
秦小福挎著籃子過來，說：“你倆幹啥呢？點豆子啊，怎麽點在這籬笆邊？”
兩人運作也沒停，餘霜說：“屋前屋後哪裏有空地就點哪裏，豆子嘛，隨便點一些。”
“你上次不是說想種菜什麽，韭菜根要不要？”秦小福說著把籃子歪一下，好讓餘霜和秦晚看到裏麵的東西。
餘霜雙眼一亮：“要，當然要，等下就給種上。”
秦小福看了圈，說：“哪還有地方種？”
剛好豆子也點完了，餘霜拉著秦小福進到院裏，指著門旁邊的一小塊地方，說：“就在這裏種幾行，夠自家換換口味就行。”
秦小福沒好氣地說：“你可真會利用地方。”
說著放下籃子，挽起袖子：“我來幫你。”
秦晚見沒自己什麽事，便說：“那我去磨配料。”
這可是正經事，餘霜點頭：“行，你快去吧。”
秦小福也揮手攆人：“去吧去吧，我剛好跟小霜說說話。”
餘霜好奇：“你要跟我說什麽？”
秦小福：“張春花姐妹倆要嫁人了。”
“這麽快？”餘霜詫異地說：“日子也定了？”
兩人一邊種著韭菜根，一邊說著話。
秦小福：“定了，就在五天後。”
“這也太快了吧！”餘霜感歎道，隨後問：“定的是哪裏的人家？是對她倆有意的本村人？”
“這個節骨眼上，就算喜歡她倆的男方家裏願意，怕是也拿不出讓你後娘滿意的彩禮錢。”秦小福嘖嘖兩聲，好笑地說道：“你這後娘真是為了錢連親閨女都不放過。”
餘霜有些驚訝：“怎麽？男方很差勁？比老禿頭還差勁？”
秦小福白他一眼：“那怎麽可能，張桃花要嫁的是礦山隔壁的村子。聽說是家裏兄弟三人，這人是最小的，家裏條件還可以，不然也不會答應出一兩銀子彩禮。”
“張春花的婆家是秦大丫那村上的，孤兒寡母十多年，怕是花光了家底、借了錢才湊了一兩銀子。”
餘霜想了想說：“我那後娘倒也做了件好事，到底是親閨女。”
“什麽好事？”秦小福疑惑地問道。
“張春花有膽沒腦子，張桃花有腦子沒膽，在家裏時張桃花負責在後麵拱火，張春花在前麵衝。這下兩人的婆家隔得遠，相互湊不到一塊，對她們來說反而是好事。”餘霜說道
秦小福點頭認同：“還是你了解她們。”
餘霜好笑道：“吵鬧了十多年，也算略知一二。”
秦小福一臉認真地想了想，說道：“成親前她們家都不會安寧，至從定了男方後，你家都吵了幾架了。”
這就不關他的事了，餘霜種著韭菜根，無所謂地說道：“隨便吧，不要打擾到我就行。”
第二天天剛亮，一家人便起床忙碌起來。
餘霜燒水做飯，秦晚去喂羊、喂雞鴨，秦大壯在外麵殺雞，阿煙喂兩小的喝羊奶。
秦晚端著雞血和雞雜從外麵進來，說：“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晚上歸晚上，你來燒火我貼點餅，早點吃完好去鎮上支攤子。”餘霜說著就要起身
秦晚攔著他說：“你坐著繼續燒火，餅我來做。”
一家人吃完飯，餘霜動作麻利地收拾碗筷，秦晚在井邊把雞清洗幹淨醃上。
秦大壯扛著鋤頭笑嗬嗬地對阿煙說：“我去後麵的地裏除除草地，有事就在站屋後喊一聲。”
兩個小的又哭起來，雙胞胎是一個哭，另外一個肯定跟著哭，阿煙要哄孩子，隨意地點頭回應著。
到攤子上時，秦晚沒急著烤。
他和餘霜把烤爐推出來，打了井水把烤爐裏裏麵麵又擦一遍，這才推到外麵的攤子上準備烤雞。
烤雞的香味飄出沒一會兒，對麵的胡掌櫃和孫掌櫃一前一後的走過來。
胡掌櫃問：“還要多久？”
秦晚轉動烤架上的烤雞，說：“快了，二位要什麽口味？好了我給你們送過去。”
胡掌櫃挺著肚子，斜眼看著孫掌櫃說：“問你呢，要什麽口味。”
孫掌櫃不搭理他，想了一會兒才說：“要辣的吧。”
說完轉頭就走，胡掌櫃啐他一口，說道：“不就昨天吃了你一個雞腿，看那小氣樣。”
兩手插袖不耐煩地對秦晚說：“我也要辣的，好了叫我一聲，一起送到酒鋪去。”
走了兩步又回過頭關照道：“千萬不要在我沒到酒鋪前把雞送過去。”
秦晚忍笑答應：“好，您放心。”
等人走後，餘霜疑惑地問：“兩位掌櫃這是幹嘛呢？”
秦晚說道：“這一條巷子裏開鋪麵的，基本都是幾十年的老熟人，關係不能隻能看表麵。我們隻管做好自己的小生意就行，至於其他的不用主動參與。”
餘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不一會兒攤子上便忙碌起來，昨天沒買到的更是早早的站在前麵等著，真是不能猶豫，一猶豫就吃不到了，抓耳撓腮難受得狠。
也有昨天買了半隻，今天要了全隻的。
餘霜看著越來越擁擠的人群，擔心地說道：“大家不要擠，被烤爐燙著就不好了。”
“你們今天烤了多少隻？”有人問道
餘霜回道：“十五隻，比昨天多了五隻。”
問話的人放心了，就是一人一隻，也夠分了，何況有些人才要半隻。
“那給我一隻辣的，我可早來了。”
“您稍等，再過一刻鍾就能起了。”餘霜說
秦晚看到不遠處向這邊張望的人，便說：“麻煩大家按先來後到排個隊，不然真要擠到靠爐上就不美了。”
眾人一看人也不算多，就自覺得排起隊來，反正夠分，遲一點早一點也不甚在意。
誰知他們剛排好隊，後麵就來了一輛馬車，從馬車上跳下一位小廝。
小廝說道：“給我來五隻烤雞。”
秦晚嘴角掛起微笑，說：“麻煩這位小哥等一等，我先算一算還有沒有五隻。”
小廝皺著臉，看了一眼隊伍，不高興地說：“那你快點。”
秦晚尋問過後算了一下，對小廝說：“剛剛夠，您稍等，馬上出爐。”
餘霜心裏激動不已，這才出攤多久就把十五隻烤雞全賣出去了。早知道，昨天就應該買二十隻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