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山包最高處能有三層樓那麽高,跟鎮上外邊的那座礦山比,秦晚覺得叫他土堆更適合。

兩畝多的荒地光是把草除幹淨就要花上不少時間,餘霜在前麵拔掉容易拔的雜草,秦大壯用鋤頭拋出草根和碎石。

秦晚一邊眼饞著山包,一邊把撿草根和碎石頭撿到筐裏,等筐裝滿再倒掉。

事情簡單又很累,在不斷的彎腰直起,直起彎腰中雜草下麵的土地露出來的也越來越多。

秦晚向身後看去,雖然累的喘粗氣,但還挺有成就感的。

餘霜拔草的速度很快,臉頰被午後的陽光曬的緋紅,汗水布滿額間,有些野草高的能把他淹沒。

他起身擦汗時,無意中視線掃到站那不動的秦晚。

餘霜想了想,走到秦晚身邊,問:“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會兒?”

秦晚回過神:“不累,還可再幹兩小時。”

就算累也不能說,由其是在這個處處看不起他身體的小哥兒麵前說。

兩小時?

兩個時辰吧,餘霜心裏歎氣,這都被太陽曬迷糊了吧?都開始說糊話了,他拉過秦晚身邊的竹筐,說:“你回家去歇會兒吧,這個我來撿。”

秦晚迅速把竹筐拉回來:“我真不累,我剛才是在看我們的勞動成果呢。你看,原本雜草叢生的荒地經過我們的辛勤勞動,一點一點變成正常的土地,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秦大壯撐著鋤頭,笑嗬嗬地說:“想要變成正常的土地還早呢,等這些雜草除幹淨,還得借犁來全部翻一遍。再上點肥料,還要挑選種子,這荒地頭一年是不要想能有好收成,主要是養養地。”

“就是,這隻是粗略的第一遍拔草而已,後麵還有好幾道工序呢。荒地哪是那麽好開墾的,就是良田也得天天照看。”餘霜說著彎腰撿起草根往框裏放。

秦晚:……那好吧。

勞動是治睡眠最好的方法,經過一下午的荒地除草,秦晚沾床就著。

餘霜也是累的不輕,躺在**也顧不得心裏的別扭,換個舒服的姿勢準備好好睡覺。

來到秦家第一次用這麽舒服的姿勢睡覺,餘霜身心愉悅,沉睡前一個震天響的呼嚕聲驚地他一激靈。

接二連三的呼嚕聲接踵而來,餘霜忍無可忍一腳揣過去。

撲通~

秦晚掉到了地上,睡夢中驚慌失措地站起來:“怎麽了怎麽了,地震了嗎?是地震了嗎?”

黑暗裏一片寂靜,秦晚恍惚中回過神,原來是從**掉下去了。

他相當不自在地撓了撓頭,還好餘霜沒醒,不然夠他嘲笑的了,這樣想著秦晚又慢慢地躺回去。

雖然床大,但他為了讓餘霜睡的自在些,一直貼著床邊睡。

真是沒想到這麽大人了還能從**掉下去,這樣想著,秦晚又小心地往裏挪了挪。

這樣就算翻身也不至於再掉下床去。

確定秦晚再次睡著後,餘霜才暗自呼出一口氣。

他真的沒想到會把秦晚踹下床,還好沒被他發現,不然他肯定嘲笑自己居然會被呼嚕聲驚著。

這樣想著,餘霜又小心地往裏挪了挪,就算再被呼嚕聲吵醒,他下意識地踹過去也不至於把秦晚再踹掉床下去。

第二天,三個依舊在屋後的荒地上除草。

餘霜暗暗觀察了半天,他確定秦晚是真的不知道昨晚被自己踹下床。

秦晚暗暗觀察了半天,他確定餘霜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昨晚睡覺從**掉下去。

兩人皆是暗自鬆口氣,彼此露出最真誠的微笑。

秦大壯樂嗬嗬想著,阿煙果然沒說錯,年輕小夫夫就是要多處處才能處出真感情。

“餘霜,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哈哈哈哈哈……”秦小福人未到,誇張地聲音已經從老遠處飄來。

地裏做事的三人齊齊停下手裏的動作,看向飛奔而來的秦小哥兒。

秦小福跑過來歡快跟秦大壯打呼招:“大壯叔好。”

秦大壯憨笑地說:“小福好,你們年輕人在這聊,我回家去看看阿煙和小弟、小妹。”

秦小福等秦大壯走後,才把憋住的笑意釋放出來,他笑的淚花都出來了。

餘霜無奈地說:“什麽好消息你倒是說說看,就你這樣狂笑跟小瘋子似的,誰知道發生什麽事。”

秦小福一臉神秘又驚奇地說:“你知道嗎?張春花和張桃花姐妹倆打起來了。”

餘霜驚奇地說:“什麽?她倆怎麽會打起來?”

從小到大她倆好的就跟穿一條褲子似地,專心到一致地欺負他,沒想到她倆居然也能打架?

秦晚把竹筐翻過來,坐好聽戲。

驚奇過後是心裏湧出的興奮,餘霜追著問:“她倆為什麽打起來?”

還能為什麽,當然是利益分配不均唄,秦晚這樣想著就覺得手裏空落落的,缺點瓜子。

秦小福哼哼兩聲說道:“還有你們更想不到的呢。”

這下秦晚的好奇心也被調動起來了,他和餘霜一樣,都是一臉好奇地看著秦小福。

“你後娘從秦晚家牽回去的兩隻羊,被她們姐妹倆養死了。”

這……

餘霜和秦晚詫異的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好好的兩隻養怎麽會養死,這才幾天。”餘霜萬分不解

秦晚也是不理解:“對呀,牽走的時候挺健康的。”

就算是生病至死,也不可能這麽快的吧?

“那我後娘呢?她是不是要被氣死了?”餘霜心裏突然又有點小激動

秦小福樂了:“何止是要氣死,她拿著掃帚追著張春花姐妹倆追了半個村子,我是頭一次發現她們還挺能跑的。”

餘霜哈哈大笑:“那她們的臉且不是丟幹淨了?”

秦小福跟著笑:“麵子裏子全沒了,平時一副嬌弱的樣子,這下算是徹底露底了。”

餘霜滿臉解氣:“活該。”

秦晚問:“兩隻養到底是怎麽被她們養死的?”

看那一家人對餘霜的態度,他雖然有想過不讓秦三霞白白得了兩隻羊的便宜,但還真沒過直接把養弄死。

“對呀,那兩隻羊怎麽死的?”餘霜也問

秦小福非常不恥地說:“是她們自己為了防備對方的羊比自己羊長的壯實,故意不給對方的羊吃東西,結果羊餓狠了也不知道吃了什麽,沒過一會兒就口吐白沫死了。”

真是……

萬萬沒想到。

餘霜和秦晚無語凝噎。

“可憐了兩隻羊。”

三人正在唏噓時,張春花和張桃花兩人頭發散亂地跑來,兩人的樣子十分狼狽。

張春花一臉猙獰:“餘霜你個小、賤人,都怪你瞎說,如果不是你瞎說羊就不會死。”

她也不會被她娘在村子裏追著打,丟光了臉麵。

還沒來的及震驚她倆的模樣就聽見這樣的攀咬,餘霜氣惱地說:“關我什麽事,你有病吧。”

張桃花慢一步到這,她接說話頭,說:“就關你的事,一隻羊根本賣不到六兩銀子,你害死了我們家兩隻羊,你賠。”

餘霜怒氣衝衝地說:“我賠你個鬼,你們自己心思不正,還敢賴我?快滾吧。”

說完又對秦晚和秦小福說:“我們走,不要理她們這兩個瘋子。”

秦小福氣鼓鼓地說:“就是,這關你什麽事。”

隨後眉頭展開地說:“惡事做多了,報應就來了吧。就是可惜兩隻羊啊,真的是怨死了。”

說到最後一副於心不忍的樣子。

張春花和張桃花兩人氣地一人一邊撲向餘霜,秦晚拿起地上的繩子甩到兩人腰上,三兩下將兩人捆在一起。

張春花氣的大叫道:“來人啊,秦晚欺負人啦,救命啊。”

張桃花兩眼冒淚,咬著嘴唇:“秦晚你一個漢子,還和霜哥兒成親了,怎麽這樣對我們姐妹?你碰了我們的身體,這讓我們以後如何再議親,我不活了。”

她哭哭啼啼地說:“我娘一定會讓村長來做主的。”

秦小福和餘霜偷偷相互對視,這……這套路有點眼熟。

秦晚對兩人的眉眼官司心裏感到無奈。

他兩手抱臂,看著張桃花姐妹倆說:“怎麽?你倆想給我做妾?”

姐妹倆哭聲梗住,張春花恨恨地說:“呸,就你也配?”

張桃花也是一副“你是個什麽東西”的神色,打量著秦晚。

秦晚:“那你倆這是什麽意思?”

故意喊的這麽大聲,硬生生往自己身上潑髒水,他根本就沒碰到她們。

張春花臉部扭曲地說道:“賠羊,賠我家的羊。”

不然她娘不會這麽容易放下這件事的。

張桃花眼珠一轉:“對,賠羊,是餘霜瞎說挑撥我們,所以要賠雙份,四隻。”

秦晚冷笑:“你也不怕撐死。”

說完再也不搭理她倆,拿起竹筐就走。

餘霜和秦小福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麵,此刻他倆莫名有些心虛。

特別是秦小福,姚圓已經跟他說過,讓他以後不要跟餘霜說獵戶之類的事。畢竟餘霜現在已經和秦晚成親,要是讓秦晚以為餘霜以前和獵戶有過什麽,那不是害了餘霜。

哪個漢子能忍受的了自己夫郎媳婦心裏有其他人。

張春花和張桃花姐妹倆掙紮著叫喊:

“快把繩子解開。”

“快放了我們。”

“我娘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一定要讓村長主持公道。”

掙紮間倆人相互絆倒,齊齊倒地,也不知道壓哪了,兩人尖叫聲此起彼伏。

餘霜和秦小福兩人回頭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小聲說:

“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