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是舔狗(7)
◎容忍她的放肆◎
KN的客人非富即貴,但哪怕是他們,遇到七殿下景譽也沒有一個不害怕的。
這種害怕和對加默的害怕不一樣,加默雖然對他們有絕對的力量壓製,但加默是個正常人,可以講道理,就算要揍他們,也能掌握分寸,不鬧出人命。
但景譽卻完全是個神經病,暴躁易怒,盛氣淩人,做事不顧後果,傷人毀物那是家常便飯,和他簡直毫無道理可言,偏生他又是景家皇室最寵愛的小皇子,被他霸淩後,連找誰求助都不知道。
穿著黑色長款披風大衣,上繡大片金色雲紋的年輕皇子頭發後捊,眉眼陰鷙,臉龐瘦削,他看向莫黎,“你叫什麽名字?”
“七殿下——”知道景譽有多危險,先前為莫黎領路的酒侍立馬上前擋住景譽看向莫黎的視線,但話還未說完,就被景譽一腳給踹到了地上。
“我是讓你回答嗎?”景譽用皮鞋碾著酒侍的後腦,酒侍動彈不得,整張臉幾乎要砸進地裏,鼻骨已然裂開了。
“殿、殿下饒命!”酒侍雙手胡亂往前伸,想要去抱住景譽的腿,他的聲音囫圇,因為他嘴巴幾乎是在了地麵上壓實了,口水也長流不止。
景譽沒有管他,繼續問莫黎,“你叫什麽?”
“紅狐狸。”莫黎回答,她瞥了一眼已經有血從緊貼地麵的臉流溢出來的酒侍,“你先放開他。”她還沒有拿到轉換劑,不想弄出人命。
莫黎的態度實在是過於隨意,客人們心驚膽戰,這人還真是個膽大的,先前對安塞和加默一通嘲諷就算了,對上景譽這活閻王,也一點沒有怯意。
景譽倒是沒有客人們想象中的生氣,反而因為平時他身邊都是些說句話都磕磕絆絆的廢物,對莫黎高看了幾眼。
“殿下,她之前是在台上表演的。”景譽的侍衛在他旁邊俯耳說道。
“你是個外圍?那跟你金主說一聲,你今天晚上陪我,價錢任他開。”景譽嫌棄地收回了踩在酒侍頭上的腳。
酒侍跌跌撞撞,連滾帶爬跑到了一邊,就見加默已經擼起袖子,上前準備保護莫黎。
“這位客人!”酒侍連鼻血都顧不得擦了,他低聲道,“你別給紅狐狸小姐添亂了,七殿下可不好惹,萬一你惹怒了他,他牽連紅狐狸小姐怎麽辦!”
加默聞言,隻得憋住了火氣,暫歇下想要揍景譽的心。
景譽看向已然清台的球桌,“會玩桌球?”
莫黎懶懶坐在球台桌邊上,“還行吧,好久沒玩了,手生了很多。”
其他客人聽見她這無比自謙的話,抽了抽嘴角。
你那叫還行,他們就隻有叫手殘了。
這個年頭外圍行業都這麽卷的嗎?不僅需要能歌善舞,連桌球都會,輕輕鬆鬆吊打他們這些球友,真不知道是哪方大神包養了她。
景譽不會玩桌球,這些老玩意兒對他來說沒什麽意思,“還會些什麽?”
“還會……”莫黎歪了歪腦袋,“會的倒是挺多挺雜,但都忘的差不多了。”
客人們麻木臉:是像桌球一樣“忘的差不多了”嗎?
景譽點頭,“那——”
“殿下見諒,紅狐狸是我的賓客,不如殿下換個人。”一個徐緩悅耳,瀲灩著笑意的聲音打斷了景譽的話。
客人們:!
老板怎麽來了?
他們看向莫黎,難道這個紅狐狸的金主是赫帕?
難怪呢,囂張成這樣,要曉得景譽雖然受寵,但到底沒有掌握實權。赫帕就不一樣了,關係網錯綜複雜、背景雄厚不說,他的人力物力都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
景譽原本不錯的心情一下子就因赫帕的阻攔沒了,他麵無表情,看起來格外駭人,語氣也帶著滿滿的威脅,“KN想要關門是吧。”
赫帕還是那副笑意淺淺的模樣,舉止優雅紳士,挑不出絲毫差錯,但說出的話卻能將人氣個半死。
“KN是納稅大戶,殿下你的衣服、鞋襪,乃至仆人的工資都有我酒吧的一份貢獻,要是KN出了差錯,想必皇帝陛下不會不管的。”
景譽一腳踢在了麵前的台球桌上,那球桌被踢翻,發出轟隆的響聲。
所有客人縮著脖子,安靜如雞,生怕波及自己,赫帕卻像是嫌火拱的不夠大一樣,繼續道,“殿下,損壞本吧物品是要賠償的。”
景譽漆黑的眸子看向赫帕,眸光凜冽,讓人不寒而栗,良久,他冷笑一聲,“賠,連同紅狐狸的身價,你算算一共要多少,反正今天人是一定要跟著我走的。”
他鬆了鬆袖口的扣子,悠悠道,“我勸老板見好就收,KN幹不幹淨,做過什麽交易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皇室就算心疼這些稅,也不會讓一些威脅到自己權力的東西存在下去。”
聞言,赫帕唇角上揚的弧度減少了些,他正要開口,一道黑影就從他麵前竄過。
那穿著皮衣的男人一拳打上了景譽的側臉,大罵道,“他媽的你還有完沒完了!算價錢算價錢,你把人當貨物呢!”
加默不想動手的,他不想給紅狐狸小姐惹麻煩,但這皇子也太欠了。
景譽嘴角流出一絲鮮血,他迅速抽出腰間的匕首往加默刺去,但是加默的武力極高,直接奪過了那把匕首,將其反捅進景譽的手臂。
“怎麽,還愣著,等著看你們主子的笑話?”景譽捂住手臂,看向自己侍衛們的目光像是在看死人。
保護景譽的侍衛們不敢再遲疑,迅速上前與加默纏鬥起來,加默很能打,以一敵十不是問題,但誰叫侍衛們帶著槍,幾顆子彈射進手臂大腿,他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放開我!”加默掙紮著,卻被幾個侍衛狠狠地壓跪在了地上。
客人們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光了,因為慌忙,現場被搞的一片烏煙瘴氣,赫帕看向還想在自己地盤殺人的景譽,語氣冷到了極點,“殿下今天就是來攪在下場子的嗎?”
混亂之中,誰也沒有注意到分區闖入了一個風塵仆仆的男人。
“小狸!”菲爾丁提著滿箱轉換劑來找莫黎,結果就看見了這一片狼藉的古娛樂分區,他詫異無比,“這、這是……”
莫黎沒有跟他解釋,她能夠在KN呆到現在全是為了轉換藥劑,現在藥劑到手,她管這些人的生死。
“我還有事。”莫黎拿過箱子轉身就走。
【宿主,你就這麽走了?】係統看向那已經被打得半死的加默,總覺得它家宿主也太屑了點。
莫黎:【要不然呢?男人打架有什麽好看的?】
莫黎正說著,一直和赫帕對峙的景譽卻突然叫住了她,“我讓你走了嗎?紅狐狸。”
門外還有景譽的護衛,莫黎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跑掉,隻得停下了腳步,“我以為殿下沒有興趣再玩樂了,畢竟你看起來傷的不輕。”
“你膽子很大,隻是不知道你膽子憑什麽這麽大?”
景譽走到莫黎身邊,注意到她手中的箱子,“什麽東西……”他的匕首插入了箱縫一寸。
莫黎鬆了手,裝滿藥劑的箱子連同插在其上的匕首一同掉在了地上,景譽皺眉,卻聽見莫黎道,“那得問你啊,殿下,是什麽讓你容忍我對你一次又一次的放肆。”
景譽下意識對視上她的雙眼,那雙眼睛漂亮極了,瞳孔淺淡的褐色,在燈光的照射下,更顯剔透澄澈,幹幹淨淨地倒映著他的身影,沒有畏懼,也沒有討好。
“起初是因為容貌注意到你,但現在,我想你的性格比你的美貌更加吸引我。”
“是這樣的性子嗎?”莫黎拔出插在箱縫上的匕首,走到小食點,用那還沾染鮮血的匕首叉了果盤上的一顆葡萄,而後將其對準了景譽,“小殿下,吃了它。”
一直關注著莫黎的菲爾丁聞言,摩挲自己手表表盤的兩指突然用力,那表盤就裂開了蛛絲一般的細縫。
赫帕餘光瞥見自己經理的失態,“吃醋了?”
菲爾丁沒有回答,雙眼緊盯著莫黎,赫帕不知怎的,生出些不快來。
菲爾丁一貫跳脫,他以為菲爾丁對莫黎的喜歡隻是嘴上說的厲害,但沒有想到這人卻是真動了心思。
他認不認真與自己無關,赫帕不想管這些閑事,但一想到自己也對莫黎有些說不清的心思,他突然就介懷起菲爾丁的感情來。
他故意指了指倒在血泊中的加默,“這個客人是為紅狐狸才變成這樣的,結果你猜怎麽樣,她根本沒有一點反應,也真是夠絕情的……”
看,這個女人的段位,你hold不住,還是他來。
菲爾丁聞言,神色有些落寞。
赫帕滿意了,下一秒卻見莫黎對著菲爾丁眨了眨眼,又看了看遠處的藥劑箱,而菲爾丁立馬領悟到了她的意思,趁著景譽全部目光都在莫黎身上,把那箱子藏在了角落裏。
赫帕唇角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個幹淨,他得承認,看到兩個人配合的這麽好的時候,他十分、十分、十分的不爽。
景譽未察覺到莫黎的小動作,他的目光一直纏繞著女人的手指,那手指纖長柔軟,如蔥根一般水靈白皙,指尖淡淡的粉,像是桃花苞蕊尖簇著的那點顏色。
大約是被**到了,他伸手去拿匕首上的葡萄,卻聽見莫黎道,“用嘴咬,小殿下。”
景譽一頓,他臉上一貫沒什麽表情,輪廓分明的五官帶著些天然的陰魅,此時他微微彎腰,雙手撐在女人身側的桌子上,然後慢慢逼近,女人就被他禁錮在了身體和桌子之間。
莫黎有些不適,想要推開他,耳邊就傳來他沙啞的聲音,“別動。”
男人注視著她,就這樣以擁抱侵略的姿勢,含住了那枚葡萄,然後伸出舌頭,沿著不久前刺中他手臂的、帶血的匕刃一直舔到她的手指。
濕熱的觸感讓莫黎手猛得一顫,那匕首掉落而下,又在落至腰間時被男人給接住了。
景譽舔了舔唇瓣,似乎在回味剛才的味道,餘光卻瞥見了赫帕和菲爾丁並不好看的臉色。
他看向兩人,輕笑一聲,愉悅暢快的音節,讓兩人臉色更差了。
然而老天似乎也沒有想要景譽高興多久,一直毫無存在感的護衛長突然稟報,“殿下,皇後讓您趕緊回去,她有急事找您。”
景譽眸色沉了沉,莫黎見狀便道,“殿下有事可以先離開。”
“趕我走?”景譽道,“把光腦拿出來。”
“我光腦壞了,還在維修。”對上景譽懷疑的神色,莫黎眨眨眼,“殿下都知道我的名字了,跑的老和尚跑不了廟,至於這麽不放心?”
景譽指腹摩挲著她的眼尾,語氣親昵,“紅狐狸,千萬別騙我,否則我會一片片割下你的肉,然後喂給皇家獸園的星獸做宵夜。”
莫黎指尖卷玩著自己的頭發,漫不經心道,“放心吧殿下,躲得了初一還躲不了十五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