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她是舔狗(59)
◎景譽的絕望◎
與莫黎跳的戰國伎樂不同, 她和喬書亞的雙人舞是公司專門找舞蹈藝術團隊編導的。
其舞蹈動作仿古舞形式,但是內核卻是現代舞,注重自然動作規律, 強調舞蹈的真情實感, 核心是舞蹈藝術要反映現代的社會生活。
因而可以發現, 莫黎和喬書亞明明並沒有做什麽大膽擦邊的舞蹈動作,但就是營造出了充斥著極致曖昧與暗示的氣氛。
舞蹈伊始,是由莫黎的半身近景開始的。
美人長發披肩, 雪膚紅唇,麵對著鏡頭將一條絲綢蒙上雙眼。
這個時候, 喬書亞出現在畫麵裏, 並且離她越來越近。
亞伯拉罕切了個側景,可以看到莫黎在用絲綢覆蓋雙眼時喬書亞走向她的全過程。
又是一個正景, 隨著鏡頭慢慢拉遠,半景變成全景, 喬書亞環抱住了莫黎。
少年清瘦的胸膛緊緊貼住莫黎的後背, 他的信息素是鈴蘭的味道,那種清清淡淡的,還帶著淺淺甜味的香氣,很容易便讓人聯想到清晨陽光下盛放的鈴鐺形狀的乳白色花朵,元氣又可愛。
隻是莫黎覺得這信息素的味道似乎太濃了些, 不隻是從喬書亞的後頸處的腺體傳來, 還從他的身上,或者說手臂上傳來。
夾雜著些許血的甜腥。
讓莫黎想到了看似乖順可愛的鈴蘭, 那奶白色的無辜皮囊下潛藏著全是毒素, 與之聯係的, 從來都是惡心眩暈紅疹這樣的令人反感的詞匯。
莫黎靠得離喬書亞很近, 她能夠聞到喬書亞身上的味道,同樣,她散發的野玫瑰信息素的味道也占據了喬書亞的肺腑。
那是一種近乎於夢幻的甜美味道,旖旎,繾綣,帶著女人自身的馨香與溫度,可以讓任何一個Alpha甘願溺死沉淪在其中。
喬書亞垂眸,作為一個用刀在胳膊上自殘的心理病態患者,他從來不喜歡美好的東西,就像陰溝裏的老鼠不喜歡太陽,眼前這人又太優秀了,各方麵意義的優秀,漂亮,聰慧,出眾,讓人本能地就去關注她。
他站在她身邊,被她耀眼熾熱的愛意一照,本能地便會產生強烈的自厭感,深陷於自我唾棄中無法抽身。
喬書亞指尖收緊,他又想撕扯他胳膊上那些才長好不久的傷疤了,隻是現在還在拍攝中,他隻能克製住自己這種病態的欲望。
此刻音樂前奏結束,莫黎唱道,“芙蓉兮出水清,章台柳兮青青,花色之妖豔兮,君誰須兮畔之際……”
——此處風景正好,清水芙蓉,依依楊柳,各色花也是開的這般嬌豔,公子啊,你在等待誰,這般久久停留在河畔?
喬書亞胳膊與莫黎垂下的雙臂相貼,兩人一同雙手打開,左腳邁出,肢體舒展開來。
一前一後,但前麵的女子蒙住了雙眼,後麵的男子卻是毫無遮蔽。
仿佛她是被他牽扯著在行動。
——所以,女子問的那些話也是男子的意料之中嗎?這場偶然的邂逅,根本不是巧合,而是他的處心積慮,故意為之?
左腳移動重心,兩人身體向左邊拎展,右手攤掌,而後繼續上前上步,左手落下,同時身體下蹲……
優雅流暢的舞姿,將肢體的伸展與運動時的美感展現的淋漓盡致,身由心動,衣炔飄動,動作輕盈又柔韌,步步蓮花蝴蝶翩然。
一次展臂,喬書亞的胳膊不是再虛虛與莫黎相貼,他的手環住了莫黎纖細白膩的手腕。
亞伯拉罕坐在軌道車上前進,腳架上的攝像頭與兩人肌膚相親之處拉近,在特寫裏,可以清楚看到喬書亞的指尖在莫黎光滑細膩的皮膚上流連。
試探,曖昧,若即若離。
拍攝場隔離帶外,菲爾丁餘光瞥了一眼赫帕,“老板,保鏢的槍怎麽又跑到你手裏了,又是擦灰?”
“對,是擦灰。”赫帕假笑,看向喬書亞那不老實的左手時眸色深沉,像是自我安撫一般道,“舞蹈動作而已,舞蹈動作而已……”
景譽握著匕刃的力道又大了些,血沿著他的指縫往下流,在他鞋邊濺起又歸於沉寂。
他們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湧來了一批客人,這些客人見到遠處的莫黎,幾乎是要失音一般拿出光腦拍照,卻被赫帕那一排保鏢團團圍住。
對峙著一群黑衣壯漢,這些客人訕訕地將光腦放回兜裏,表示自己一定會絕對安靜,才死皮賴臉地留在了這裏。
他們看向戲台上,一個個眼睛瞪大,目光亮的像是十幾瓦的燈泡一般。
而台上,隨著時間的流逝,莫黎漸漸鬆開了握緊的手掌。
一種無聲的默許。
於是喬書亞本來隻是就前後與她相貼的胳膊,又貼靠的更緊了些,手也是緊緊握住她的,整個姿態像是要將她嵌入自己的骨血裏。
與此同時,莫黎的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容,那笑容似妖似魔,像是浸了毒的罌.粟一般,駭人又心驚,讓人恍惚間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超脫了掌控。
但很快,亞伯拉罕將鏡頭拉遠,莫黎嘴角的那抹笑容也消失了,仿佛剛才眾人所見都隻是幻覺。
在接下來的全景舞蹈中,莫黎和喬書亞顯然更加親密了,舞蹈動作的幅度較之前也更大。
轉身旁提,踏步蹲下,劃手推肩……
女子的雙眼被蒙上,男子貼近她,牽引著她的身體進行舞蹈動作。
肢體接觸,曖昧的隱喻,盲目的戀愛,一步又一步的深陷,直到完全的沉淪。
在場所有人陷入他們構造的情境,不約而同的想:這個女人完了,她被一個男子給捆綁的死死的,像隻關在籠中的雀兒,明明身心都被束縛,卻依舊每天還是在放聲歌唱,魘在與主人相親相愛的美夢裏。
直到莫黎輕唱,“落瓣浮兮水一舟,鳴佩環兮叮叮,紅顏之薄命兮,蓀何?兮愁苦……”
——泛舟湖上之際,女子的玉佩丟進了水中,多愁善感的女子感歎著紅顏薄命,憂心忡忡悶悶不樂。
於是男子便跳入了湖中,替她去尋那枚隨處可買的廉價玉佩。
她又唱,“長記相逢兮苧蘿山,悵望江流兮采蓮歌……”
——女子做了一個夢,夢裏有座山叫苧蘿山,她在那裏聽到了一首采蓮歌,醒來久久不能忘懷。
於是男子為了她這個虛無縹緲的夢走遍大江南北,去尋苧蘿山,想要學采蓮歌親自唱與她聽。
後來女子的要求越來越過分,或者準確說來,她都沒有提出要求,隻是故作愁容,男子就甘願為她赴滔倒火。
莫黎和喬書亞的舞蹈動作難度越來越高,不再是一開始兩人前後緊貼,仿若男子完全掌控女子的姿態,他們早已經分離,女子那潛藏在舞姿下麵的強勢隱隱流露出來,占據主導地位,徒留一旁的男子去追逐她。
燕跳、躍步、飛旋、臥倒、起伏、後翻……
莫黎裙擺飛揚,猶如綻放的花朵,她腰身柔韌,雙臂纖長,輕靈又飄逸,舞勢隨風散複收,歌聲似磬韻還幽,行雲流水,綽約多姿,一身風華。
“編舞老師,你們團隊真是絕了!”趙理驚歎。
編舞老師擺了擺手,“我們厲害什麽啊,紅狐狸才厲害呢,跳舞最講的就是平衡,蒙住眼睛,人少了一個感官方式,平衡就特別不好掌握,她卻還要做出這麽多高難度動作,簡直是不可思議。”
趙理外行看熱鬧,單純就覺得莫黎這支舞好看到爆炸,此刻經這作為帝星舞團團長的編舞老師一說,才發現那翩若驚鴻的舞姿下,全是莫黎高超的柔韌性和身體控製力,不由得對莫黎的驚歎更上一層。
老天……他這是簽了個什麽寶貝疙瘩啊……
這位環宇唱片的金牌經紀人此刻激動極了,要不是怕別人認為自己是變態,真想衝上去抱著莫黎狠狠親兩口。
隔離帶外的所有人也皆是一副癡態。
你說,怎麽會有這麽完美的人,她一身白裙在這暗色戲台起舞的時候,簡直像捧朦朧的月光似的,散著讓人想要接近卻又小心翼翼不敢接近的光輝。
戲台上,喬書亞比起莫黎顯然要遜色不少,能明顯看到他的吃力和遲鈍,但這點瑕疵放在這裏,表現一個筋疲力盡卻依舊要竭盡全力去滿足心上人的男子來說,卻無比合適。
末了,以一開始的姿勢,喬書亞從背後環抱住莫黎,他的下巴靠在莫黎的肩窩上,微微喘息著,奶氣貓係的長相,泛著薄薄淚光的桃花眼看過來時,有種別樣的**來。
像是你自小養著的貓兒,被你戲弄的喵喵叫時候突然變成了個年紀極小的少年,一雙還濕潤著的眼睛可憐兮兮看著你,控訴你過分的行為,讓人覺得罪惡又興奮。
而莫黎取下了眼前的絲綢,將其綁在了喬書亞的脖子上。
她仰頸,喬書亞低頭。
四目相對。
曖昧的燈光下,女人的側臉輪廓精致又漂亮,她的睫毛如同墨蝶一般纖長,淺褐色雙眸裏暈染風情猶如深淵裏盛開的罌粟花。
她嫣紅的唇緩緩上揚,露出一個與先前轉瞬即逝一樣的笑容來。
妖孽又雋緬。
喬書亞有那麽一瞬間真是看愣了,又迅速反應過來,倏的垂下眸。
亞伯拉罕的鏡頭緩緩拉遠,兩人的身影沒於昏暗的燈光下。
什麽叫愛呢?是付出,是奉獻,是犧牲,是不求回報,是放手成全?
不對。
我要說的愛,是算計,是強迫,是摧毀,是不擇手段,是玉石俱焚。
你我都是對方的獵物,你攻於心計,步步為營,我虛偽做作,欲拒還迎。
你說我是被愛囚禁的雀,我笑你是被愛馴服的犬。
我們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合該天生一對。
這才是這支舞蹈,也是這首關高瀚發給莫黎主題為甜蜜熱戀、卻被莫黎顛覆修改後並命名為《獵者》的歌曲的意思。
陰暗的,病態的,窒息的,萬人嫌的,黛西·魯伯特式的——愛情。
樂聲戛然而止,現場一片轟隆的掌聲。
工作人員恨不得把手都拍爛,此刻言語太過蒼白,他們隻能用行動告訴莫黎他們多喜歡她。
亞伯拉罕藍色的雙眸已經充斥著神經質的光芒,他大喝一聲,“漂亮!”整個人像是瘋了一般拿著攝像機走來走去,一邊看一邊高喊,“真是漂亮!”
“導、導演!”助手怕他把攝像機給弄壞,連忙喊他。
亞伯拉罕這才清醒點,他眼睛唰地看向莫黎,臉上已經泛起興奮的潮紅,“紅狐狸……紅狐狸……”他自顧自地叫喊著,鉗住攝像機的手指關節都崩成了白色。
與亞伯拉罕沉浸在自我世界裏不同,趙理直接尖叫出來了,“啊啊啊啊!紅狐狸,喬書亞!你們太棒了!”
趙理敢打賭,剛才的原片就算不經任何技術修飾放出去,都能引起娛樂圈巨大的轟動,更何況這支MV後期還會被點金勝手亞伯拉罕親自剪輯處理。
會瘋的!紅狐狸那些粉絲一定會瘋掉的!!趙理幾乎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穿越到未來去看看那個時候眾人狂熱模樣!
拍攝場外,赫帕,菲爾丁還有景譽隻顧著看莫黎,連對喬書亞的嫉妒都顧不上了。
女人最後一個鏡頭真的是絕美!
仰頭時脖頸細膩修長,側臉的輪廓流暢清晰,一瞬間,人的眼裏就隻剩下她秀眉的黛色,睫毛的鴉色,瞳孔的褐色,唇瓣的紅色還有皮膚的雪白。
真像幅畫一樣,處處都是那麽好看,都是那麽觸動人心,有時候真讓他們想伸手去摸摸,看看這樣漂亮的人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他們身邊,圍觀的客人們興高采烈地讚歎起來。
“看到紅狐狸跳的舞,突然就有種生活在古華夏的感覺。”
“太驚豔了,這舞蹈可以封神了吧!”
“我終於明白古人為什麽那麽喜歡看舞蹈了。”
“她的歌舞表現的愛情其實挺不正常的,現實裏如果遇見把我當狗訓的Omega我一定有多遠跑多遠,但是如果那個人是紅狐狸,我覺得就算是被她折磨一輩子也是幸福的。”
眾多興奮的讚賞聲中,一句極其下流的話格格不入。
一個目光**邪的中年Alpha用十分猥瑣的語氣道,“紅狐狸可真是漂亮,能做出這麽多高難度動作,身體一定很軟吧,在**肯定也能被擺弄成各種想要的姿勢。”
中年Alpha聲音不大,但足夠讓隔離帶外所有人都聽到,赫帕給身邊的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立馬領悟到他的意思,前去給中年Alpha一個教訓。
卻不想保鏢腳還沒有邁出去,一枚子彈就直接射向了中年Alpha的腿骨。
中年Alpha跪倒在地上,破口大罵,“哪個龜孫——”
話還沒有說完,在看清楚來人時迅速失了聲。
完了,是七、七殿下……
中年Alpha猶如五雷轟頂一般石化在原地。
景譽原先站在牆角的陰影裏,因此誰都沒有注意到他。
此刻乍一看到這個神經病,在場的客人們迅速退後好幾步,生怕招惹到他。
因此好似隻是一眨眼間,中年Alpha方圓五米之內便連片衣角都沒有了,他一抬頭,瞳孔裏就倒映著景譽滿身戾氣向他走來的身影。
中年Alpha頓時戰栗不止,脊背發涼,褲.襠處一片濕意,濃臭的腥臊從那處傳來,他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嚇尿了。
景譽嫌棄地一瞥,直接扣動扳機就朝著他那處開了幾槍,那處直接被射成了碎肉,中年Alpha整個人都淒厲尖叫著。
“啊啊啊啊——七殿下!!!”他想要跑,但是腿骨早就被射穿,隻能眼睜睜看著景譽反手握著匕首離他的眼球越來越近。
景譽冰冷地睨著他,聲音分外瘮人:“還有這雙眼睛……”
剛才竟然那般粘稠惡心地流連在紅狐狸身體的隱秘位置,真該挖出來喂狗。
景譽執匕首一寸寸逼近中年Alpha,中年Alpha的眼球顫動,因為極度的恐懼布滿了紅血色,“殿下!殿下!殿下放過我!放過我!!”
但是景譽根本不管理會他,中年Alpha渾身脫力,臉色蒼白,呼吸困難,冷汗已經布滿了他整個額頭。
會瞎的!中年Alpha攥緊的拳頭**顫抖著,他的眼眶一定會被景譽攪得血肉模糊!
中年Alpha餘光瞥見一旁看戲的赫帕,嘶聲力竭大喊道,“老板!我是你KN的客人!你救救我!救救我!”
赫帕懶懶抬了抬半闔的眼皮,“菲爾丁,你聽到什麽聲音了嗎?”
菲爾丁拈著大紅手帕的手靠在耳邊,做了個認真聽的姿勢,半晌,搖了搖頭,“沒呢,老板,大概是一隻沒了根兒的閹狗在叫吧。”
他聲音似在逗趣,眼神卻是極其冷漠的,他想,這個人怎麽敢意.**小狸的,他真是該死!就算景譽不動手,他也不會放過他的!
兩人的對話落入中年Alpha的耳裏,他崩潰地吼叫,“老板!你怎麽能不救我!七殿下是在你KN鬧事!他在挑釁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挑撥的話未說完,景譽的匕首已然刺了進去,他捂住流血不止的雙眼仰天大叫著,叫喊聲似是要將喉嚨都撕扯開來。
景譽看了一眼侍衛長,侍衛長連忙從一旁的清潔工那裏拿了抹布塞進中年Alpha的嘴裏。
駭人的七皇子抖了抖匕首上的血,暴戾陰鷙的眉眼掃過周圍的人,音調沁寒傲慢,“在場都是些什麽底子,有多少幹淨的?不用我多說。”
“賭棍,娼妓,亡命之徒……你們這些垃圾蛆蟲,陰溝裏的老鼠,見不得光的東西,我不整治你們,你們也給我老實點,別什麽玩意兒都往紅狐狸身上蹭,不然……”
他歪了歪頭,一腳踩斷中年Alpha的肋骨,在中年Alpha的尖叫中,他神色格外冷寂,緩緩說完未盡之語,“下場和他一樣。”
在場KN的客人們看到這一幕,紛紛倒吸一口氣,要不是腿已經軟了,他們真想現在趕緊立刻跑掉,離這個神經病遠遠的!
景譽這邊的動靜這般大,自然引起了莫黎的注意。
她遙遙看向那正威脅恐嚇著眾人的男子,總覺得他好似每次出現,都必然伴隨著暴力,須得有人流血才算正常。
警告著眾人景譽感受到了來自拍攝場內的淡淡視線,一回頭,就對上莫黎若有所思的目光。
他不知道怎麽的,手一顫,那混雜著他自己血和中年Alpha血的匕首就掉落到了地上。
他忍不住想,紅狐狸這眼神是什麽意思?是在害怕嗎?覺得他是異類?覺得他是怪物?嫌棄他,惡心他,認為他就是個管不住自己情緒的瘋子……
亂七八糟的念頭塞滿了景譽的腦袋,他眼神慌亂,血液停滯,整個人一陣陣地發冷。
“殿下!殿下!”侍衛長瞧見他的異樣,連忙叫他,景譽卻沒有絲毫的好轉,似乎已經淪陷在了癲狂的狀態裏。
“殿下!你清醒點!”
侍衛長著急得不行,自從上次七殿下回皇宮後,就一直被皇後鞭打,皇後還加重了致他狂躁症的藥物,他狀態越來越不正常了,原本隻是暴躁易怒,現在卻多疑敏感起來。
侍衛長雖然是皇後的人,也覺得皇後腦子有病,大殿下戰死了,她就把所有母愛傾注在小時候長的和大殿下極其相像的七殿下身上。
但是又因為七殿下長大越來越不像大殿下而生氣,一方麵厭惡他的長相,一方麵又舍不得讓他離開自己,給他下藥下毒……
要是大殿下還活著就好了,侍衛長這般想。
“殿下看來是累了,送他出去吧。”赫帕淡淡發話,幾個黑衣保鏢立馬上前圍住了景譽。
侍衛長也知道以景譽的狀態,趕緊就醫是最好的選擇,於是強拉著景譽往外走。
景譽此刻意識混沌,並沒有多反抗,卻在走了一段路後,突然回頭望向了遠處的莫黎。
那傾城絕豔的美人正由著化妝老師為她解掉套在裏裙外的古衣,感受到他的視線,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是種什麽感覺呢,清清冷冷,沁涼荒透,不帶任何感情的模樣,讓人想起冬日裏飄絮飛揚的霜雪。
明明並沒有什麽重量和攻擊性,卻莫名讓人感到一種幾乎想要發瘋發狂的無能為力,就好似你做什麽在她心中都留不下任何痕跡。
她生命裏永遠不會有旁的人。
這種認知讓景譽的心髒驀地朝無盡的深淵沉去。
“殿下,你眼睛怎麽紅了?!”侍衛長驚呼。
景譽上次哭是什麽時候呢?
他自己都快忘了。
“李蠻,我疼……”怎麽就這麽疼呢?比母親打他最狠的那次還要疼,明明,明明景譽原本所求的隻是讓她別害怕自己就夠了。
李蠻對視上景譽眼底裏的絕望和痛苦,心底一顫,有種顛覆認知的坍塌聲在他腦海裏回響。
景譽是什麽人?傲慢,暴戾,殘忍,飛揚跋扈。
但李蠻覺得,現在的景譽脆弱的,好似一張薄薄的宣紙,稍微一戳,就能徹底破掉。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4-29 06:13:16~2022-04-29 14:06: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涼沫?、眼中星闕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庫與HCY的抉擇ヾ(^。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