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她是舔狗(43)

◎花魁道中(2)◎

莫黎吃完飯回到寢室, 洗漱完畢換了件衣服,然後按照昨晚與嵐澤他們約定好的時間進入了遊戲副本。

【已選擇★★★★副本——花魁道中(古東瀛背景)】

【副本人數7人:[莫黎],[Lan], [宏達世界], [胖子], [老帽],[路一],[出售專業區各類資料]。】

剛進入副本, 撲麵而來的就是一股極其強烈的煤油味,眾人定睛一看, 他們掛機前還好好的、說是大名在此處等待花魁的茶樓已經被燒成了一片廢墟, 而裏麵的人按照周圍的路人npc們所說,全部成了焦屍。

大名手下的奉行正準備帶人進去探查, 見到莫黎一眾玩家,表情不悅, “吉原的遊女和下男們在這裏搗什麽亂。”語畢, 一群士兵上前驅趕他們,這些人動作粗暴,老帽和胖子一時不防,被推倒在了地上。

“走!”士兵們揮舞著刀。

【請找出殺害大名的凶手。】這時,遊戲旁白發出任務指示。

莫黎思考了一下, 給自己掛上了在往生河畔副本得到的道具卡。

【你已使用道具卡——引導者:恭喜玩家渡靈百人獲得此道具卡, 該道具卡可以增添玩家身份屬性。ps:讓狗眼看人低的npc們為你顫抖吧!啊~~哈哈哈哈~~】遊戲旁白的大笑聲又尖銳又粗糙。

下一刻,奉行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他朝著莫黎恭恭敬敬地行了個鞠躬禮, “原來是上麵派來調查大名死亡一案的莫黎大人, 多有得罪, 多有得罪。”

老帽和胖子從地上爬起來。

胖子剛才躲避士兵砍下來的刀,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渾身沾滿了灰塵,簡直好不狼狽,他站在莫黎旁邊衝著奉行尖酸道,“喲,剛才不是要打我嗎?你打啊,打啊!”頗有些仗勢欺人的得意。

“不敢,不敢……”奉行額頭冒汗。

“哼。”胖子心裏舒坦了,看向莫黎的眼睛充滿著感激,“果然,莫黎,和你一起刷的副本就是輕鬆。”

自從胖子嚐到被帶飛的滋味後,在他心中,副本就分有莫黎的和沒有莫黎的。

“嗯。”莫黎反應淡淡的,她看向前方被燒的一片滄桑狼藉、隻有些許斷壁殘垣的茶樓道,“我們先進去。”

眾人依言準備行動,結果老帽餘光就看到莫黎身形搖晃了一下,他連忙上前支撐住莫黎。

“謝謝。”莫黎靠著他,踢了踢絆住自己的衣擺。

她還穿著花魁的打褂和木屐,裝束又笨又重,隻是掛機前她穿著這一身走了一個小時,已經習慣了,剛才一時間倒忘記了這件事。

“沒事吧?”她右手邊的雷歐拍了一下腦袋,“怪我,粗心大意,差點讓你摔了。”

他對著老帽道,“謝了,兄弟。”

男人的語氣十分感激,但聽在老帽耳裏,卻覺得不舒服極了。

他資料帝和莫黎有什麽關係嗎?輪的到他代替莫黎說謝謝。

“應該的,莫黎沒事就好。”老帽說。

雷歐假笑,看著還扶著莫黎左臂的老帽,磨牙道,“那你還不放開,你還要拉多久。”

老帽自知無理,鬆了手,眼裏卻閃過一絲怨毒。

雷歐將他的神色全部收入眼底,瞥了一眼皺眉看向這裏、卻將全部注意力隻放在自己和莫黎的接觸的嵐澤,心道嵐澤到底是心大還是蠢呢,兄弟覬覦著莫黎,他卻渾然不知。

某一刻,雷歐竟然生出想看老帽和嵐澤翻臉的扭曲想法,最好這兩個人都夠打的你死我活,兩敗俱傷,都沒有精力來煩莫黎,讓莫黎的身邊隻有他一個人。

長吐一口氣,雷歐掩蓋住心底的晦澀心思,笑著問莫黎,“要不要換件衣服,我這裏有很多換裝卡。”

他點開自己的道具欄,莫黎麵前的半空便出現按照一字排開的數十張道具卡。

莫黎看了看,指尖在印著短袖短褲的那張卡片上點擊了一下,下一秒無數白色的光點縈繞在她身邊,又在眨眼之間消失,再看她的時候,她已經換上了卡片之上的衣物。

雷歐目不轉睛地看著莫黎。

少女身材纖瘦,雷歐的換裝道具卡是他的尺寸,莫黎穿起來自然要大一些,胳膊一抬,袖子就往下滑,露出整個雪白的藕臂。短褲褲腿極寬,在她身上像是裙子一樣,一雙腿又白又直又細,好看的不行。

雖然是道具卡,但是雷歐卻有種莫黎在穿他衣服的錯覺,少女小小的,白白的,讓人直想把她藏起來。

雷歐眼中對莫黎的占有欲是那樣刺眼,嵐澤不能再忍,開口道,“衣服都換了,鞋子也跟著換了吧。”

他給莫黎換了雙平底鞋,因為道具卡的等級要高些,鞋子可以直接變換到莫黎的尺寸。

莫黎挑眉,“倒蠻合適。”

“是很合適。”嵐澤睨了一下雷歐,意味深長地說,“任何東西都要合適的喜歡的才最舒服。”

雷歐攥緊了拳頭,要不是莫黎喜歡嵐澤,他早衝上去給嵐澤一拳了。

牙齒咬破舌尖,感受著口中的腥甜,雷歐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個小醜,隻能私下裏滿足對莫黎那叢生成雜草荒野的念想。

\"走了。\"莫黎沒有關注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往茶樓方向走去,雷歐和嵐澤緊隨其後。

楊宏達看著幾人的背影,嘖嘖道,“修羅場真是激烈,我感覺血都要濺我臉上了。”

路易:什麽場什麽血?

雷歐送了莫黎一件衣服一件褲子,總共兩樣東西,嵐澤隻給了一雙鞋,怎麽看都是雷歐贏了吧。

他疑惑的目光惹起胖子的注意,胖子道,“資料帝和你組隊,我原本以為你是來助攻的,結果你除了做任務就沒有用了。”

路易不以為意,他一個單身狗,還能幫雷歐出謀劃策怎麽滴?

“說起來我們好像也沒有幫到澤哥……”楊宏達道。

胖子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叫老帽,“我們就算了,你不是挺能聊的嗎,也不知道向莫黎推銷推銷澤哥。”

老帽垂眸抿唇,一言不發,他不暴露自己對莫黎的心思,不和哥們兒搶已經是用盡了自製力,哪能還去給心上人和哥們兒牽紅線呢。

“怎麽了,情緒這麽低落?”胖子一邊勾住老帽的肩膀,一邊往茶樓裏走,嘴裏喋喋不休,正逛著,突然他感覺腳好像被什麽東西給絆了一下。

“哪來的木頭……”胖子喃喃。

“不是木頭,是屍體。”莫黎向他走來。

“屍……屍……”胖子低頭看去,這才發現自己腳底踩著的是一具焦屍的胳膊。

那胳膊黑黃黑黃的,被烈火灼燒地毫無水分,又幹又瘦,跟木乃伊似的,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隨著那條胳膊,映入眼簾的焦屍的腦袋,黑黝黝的,齜著牙咧著嘴,恐怖又惡心。

一股寒意瞬間從胖子腳底席卷他的全身,他背上被激出冷汗,大叫道,“啊啊啊啊——!!!莫黎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閉嘴。”莫黎皺眉,“腳抬一下。”

“我、我動不了了。”胖子說。

他覺得這可比純粹的白骨嚇人多了,那種脆脆的,幹幹的,硬硬的質感,簡直能讓人發瘋。

“丟人。”楊宏達低罵胖子。

“你倒是過來幫我啊!”胖子崩潰大喊。

“我不敢啊!”楊宏達說。

胖子偏頭去看,他爹的,楊宏達這龜孫竟然把眼睛閉的緊緊的!

最後還是嵐澤抄著胖子的胳膊把人移開了。

路易看向嵐澤來的方向,那裏還有大量麵目全非的焦屍,他還看到焦屍堆下麵有黑黃的水流出,哪怕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味道,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而這時雷歐也過來了,路易看著他雲淡風輕的樣子,由衷道,“哥們兒,可以啊,這都不帶杵的。”

把手心掐出指甲印的雷歐:嗬嗬。

“還好。”他咽了咽口水,餘光一直注意著莫黎,誓死不在莫黎麵前露一點怯。

莫黎戴上手套,俯身查看著胖子剛才踩住的焦屍,路易瞧見她冷淡專注的眉眼,心道如果說雷歐的心態讓他覺得厲害,莫黎這就讓他覺得有些離譜了,這女的是Omega嗎?

哪個Omega像她這樣,擼起袖子就往黑不溜秋的屍體上摸,這膽子大的,讓他們Alpha如何自處?

“應該就是這個。”莫黎說。

“什麽?”嵐澤問,這焦屍確實惡心,但還沒有到程度讓他害怕的程度,因此他很是自然地走到了莫黎身邊,和她一起查看。

“大名的屍體,應該就是這具。”莫黎補充道。

“怎麽看出來的?”雷歐裝作很好奇的樣子往嵐澤和莫黎之間湊,硬生生把兩人擠開了,但一下刻近距離看到放大的屍體時他人都要沒了。

冷靜,冷靜。

雷歐深吸一口氣,穩住了自己。

莫黎攤開帶著手套的右手,她的手心靜靜躺著一枚月牙形狀的飾品,“這是從這具焦屍上找到的勾玉,在古東瀛,隻有貴族和從事神職的人才會佩帶。”

“那也不能說就是大名啊。”路易質疑。

“當然。”莫黎拿起焦屍旁的太刀,示意眾人看刀柄上刻的十六瓣**,“這才是更確切的證據。”

雷歐對於副本的一些背景也有所了解,大呼,“十六瓣**是皇室的象征!這具絕對是大名的屍體。”

眾人心裏瞬間激動起來,本以為還要費些功夫,誰知道莫黎一下子就找到了,“真是太棒了!”

莫黎的視線卻落在焦屍的左手上,那隻左手是沒有小拇指的,她把奉行叫過來,問道,“大名的身體有沒有殘缺?”

“沒有啊……”奉行皺著眉回想。

“你再仔細想想,這具焦屍的左手是沒有小拇指的。”莫黎說。

“小拇指……”奉行這才道,“我想起來了!大名小時候因為貪玩切斷了左手小拇指,這些年來他一直戴著手套,我們這些部下倒是把這一茬給忘了。”

“這就是大名!大名死的真是太慘了,莫黎大人,請你一定要為大名報仇!”奉行哭喊著。

“那你說說,你覺得這把火最有可能是誰放的?”莫黎脫下手套。

“當然是大名的未婚妻!”奉行眼中充斥著怒火,“大名的未婚妻和大名關係十分惡劣,我多次看到他們爭吵,還親耳聽到那個女人說有朝一日一定會殺了大名!”

“帶我們去找她。”莫黎說。

十幾分鍾後,莫黎一行人在堂屋見到了大名的未婚妻。

“今天茶樓失火的時候你在哪裏?”莫黎問。

“在房間休息。”未婚妻說。

莫黎:“也就是沒有人可以證明?”

未婚妻點頭,“我休息的時候不喜歡女仆在外候著。”

沒有目擊證人,胖子他們互相看了看,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一抹懷疑之色。

嵐澤問:“那你有沒有說過要殺了大名的話?”

“……有是有。”未婚妻急急道,“不過我隻是說說而已,我怎麽放火呢?我那是氣急了胡言亂語。”

雷歐問:“你為什麽生氣?”

“大名和他的表妹有一腿!”

說起這個未婚妻就火冒三丈,她情緒激動地將大名和他表妹的事情反複說了好幾遍,一邊說一邊罵,而後一拍桌子,“要我說啊,他表妹才是最有可能燒死大名的人。”

“為什麽這麽說?”莫黎問。

“嘿嘿,你們還不知道吧。”未婚妻幸災樂禍地笑了笑,“那個女的給大名帶了綠帽子,大名這麽喜歡她,她卻和其他男人有一腿,是其他人也就算了,還偏偏是大名的死對頭將軍,大名會放過她才怪,那個女的先下手為強很正常吧。”

莫黎又問了一些話,和眾人離開了未婚妻的居房。

“我覺得這個未婚妻好像沒有什麽疑點哎。”楊宏達說。

“但是她拿不出不在場證據啊。”胖子看向莫黎,“莫黎,你覺得呢?”

“還沒法確定,看了表妹還有大名的死對頭將軍才知道。”莫黎安排,“我們分兩組吧,一組人跟著我去找表妹問話,另一組人去調查將軍。”

“我選表妹!”雷歐第一個站到了莫黎身邊。

“老帽,你和胖子還有楊宏達去調查將軍,我跟著莫黎。”嵐澤這般說。

“……好。”老帽垂下眼睛,掩蓋住自己不願意的神色。

路易想他們天穹公會兩個人,雷歐去調查表妹,他就去調查將軍好了,對老帽說,“我和你們一起去。”

“可以啊。”胖子說。雖然澤哥和資料帝在爭莫黎,但是胖子對和雷歐一塊兒的路易倒沒有什麽敵意,“那走吧。”

莫黎三人也前往了表妹的屋舍。

因為莫黎道具卡帶來的身份加持,在她亮明來意後,表妹雖然有些不願意,但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莫黎問的很幹脆:“你跟大名的死對頭將軍有關係。”

表妹癟嘴:“對,誰叫他跟未婚妻解除個婚約拖半天,磨磨蹭蹭磨磨蹭蹭,我想逼逼他,就勾引了將軍。”

雷歐問:“所以你怕大名報複,於是縱火殺人?”

“怎麽可能。”表妹一副冤枉極了的樣子,“我和將軍什麽也沒有發生,曖昧都是裝出來的,我和大名都把話說清楚了,他也改變了猶豫不決拖著不退婚的態度,要徹底要和未婚妻斷絕關係,我沒有理由殺他啊。”

雷歐問道:“那將軍喜歡你嗎?”

表妹嬌嬌地笑了:“他當然喜歡我,但我不喜歡他就是不喜歡他,這也沒有辦法,我三天前就跟他攤牌了,他也知道我是耍著他玩,很自覺地放棄了。”

“我去問問。”嵐澤俯身在莫黎耳邊說,然後起身出了門。

他找到幫助大名處理退婚後續的手下,問出的口供和表妹說的一樣,大名已經下定決心要退婚了。

嵐澤覺得表妹沒有理由殺人,他將調查來的結果告訴正巧從表妹屋舍離開、和他在大街上相遇的莫黎和雷歐,又問,“你們問的怎麽樣了?”

“事發當時,表妹在和友人遊玩,我們問了友人和看見她們在一起的目擊者,都證實了表妹的說辭。”莫黎說。

“看來表妹沒有疑點啊。”雷歐道,“我們去看看胖子他們那邊的情況。”

“好。”一行人來到了將軍的府邸,就見到了還在等候將軍的胖子等人。

“將軍還沒有回來?”嵐澤問。

楊宏達搖頭,“不過我們也不是光等著,也打探了一些消息。”他說著有些興奮,“這個將軍果然有問題!”

“怎麽說?”嵐澤問。

“照顧將軍的老仆說,大名和將軍的恩怨由來已久,將軍雖然看不慣大名,但表麵功夫也還過得去,但是突然有一天,將軍在府邸裏大發雷霆,說他遲早有一天都將大名燒成一堆灰燼,然後把他的骨灰撒入金隱,讓他被最肮髒的老鼠蟑螂沾染。”

楊宏達說完,補充道,“我還問了一下老仆金隱是什麽,這才知道金隱就是廁所,將軍得多恨大名啊,才會說這樣的話。”

莫黎問:“他說這話的時間具體是哪一天?”

楊宏達說:“老仆說是三天前。”

“三天前?!”雷歐驚訝,見楊宏達等人疑惑地看著他,便將他們從表妹那裏調查來的信息說了出來,“三天前就是表妹和將軍攤牌的日子,那天將軍知道了表妹心裏隻有大名,和他接觸隻是為了讓大名吃醋。”

路易說:“難怪我問了其他人,有人說這幾天將軍一直在酒館買醉,表情是又氣又怒,一副恨不得殺人的模樣。”

幾個人正說著,醉醺醺的將軍就回來了,他眯著眼看莫黎,“你是上麵派下來調查大名死因的大人,有什麽要問的?”

莫黎道:“你恨大名?”

將軍打了個酒嗝:“關係不好,但是說恨也不至於,就是些軍政要務上有些摩擦罷了。”

莫黎說:“不隻是工作吧,還有情感,你喜歡大名的表妹。”

將軍搖頭:“不喜歡,我也是跟她曖昧著玩罷了。”

路易問:“那你去酒館買醉?”

將軍麵不改色:“想喝酒了不行嗎?”

路易還想繼續問,將軍就搶先道,“不用我殺大名他也好過不了,天皇越來越看不慣他,天天在政壇上給他使絆子,而大名平素又不會做人,到處都是樹立的政敵,想殺他的人多了去了,大家都隻是在等一個徹底翻臉的機會把他弄下來罷了。”

嵐澤問:“那事發的時候你在幹什麽?”

將軍指了指自己緋紅的臉,“在酒館喝酒啊,這還不夠明顯?”

嵐澤問:“你一個人一間?”

將軍點頭:“對。”

“那就是說全程都沒有人在你旁邊了?”嵐澤皺眉。

將軍眼神有些迷糊,“你可以去酒館問,他們都是看著我進去的,也看著我晚上喝完酒出來。”

嵐澤依舊有些懷疑:“以你的武功,翻窗走後門遛不是難事吧。”

將軍被問煩了:“隨便你怎麽說吧,來人送客。”

“我要回去睡覺了……”將軍晃悠悠地往房間走。

“對不住對不住。”仆人們上前請莫黎等人離開。

莫黎看了一眼將軍的背影,道,“走吧,看他那副馬上要睡著的模樣,也問不出什麽了。”

大家便聽她的話出了府邸,一行人一邊走一邊說著自己的猜測。

雷歐說:“表妹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她既沒有殺人動機,事發的時候她也有證人。凶手就是在將軍和未婚妻中的一個。”

胖子皺眉:“我覺得是將軍,他口口聲聲說不喜歡表妹,但是還是去買醉,期間又沒有人證。”

楊宏達反駁:“未婚妻也沒有人證啊,而且她對這段婚姻很是看重,被退婚了一時偏激想不開也是正常的。”

大家各執一詞,誰也說服不了誰,隻得繼續去調查大名身邊的人,但問了半天,調查了半天,依舊沒有什麽進展。

雷歐有些心累,“莫黎,你覺得是誰放的火?”

莫黎搖頭,無法確定。

路易見莫黎都這個反應,也不抱什麽馬上就能查出真相的反應了,“咱們今天都刷了三個多小時了,現在天八成已經黑了,還沒有得出結果,我明天還要早起軍訓,要不咱們掛機,明天晚上接著來?順便也能留點時間好好想想咱們有遺漏地地方沒有。”

“可以。”莫黎說。

“那就掛機吧。”雷歐自然是支持莫黎的一切決定。

於是眾人都退出了遊戲。

莫黎從遊戲艙裏起身,準備去接杯水喝,餘光卻突然在陰暗的牆角瞥見一個人。

係統通過莫黎的視角看到也嚇了一跳:【我去,越柏擱這兒幹嘛呢!】

隻見青年蜷腿坐在陰暗的角落,身形清瘦,脊背彎曲,穿著一身被鮮血和灰塵髒汙的短袖。

右半邊臉的下顎和脖頸處整個都濺著已經幹涸的血跡,暗紅的顏色觸目驚心,身邊是一疊散亂的現金。

他似乎也沒有想到房裏還有人,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莫黎看向他的雙手上纏著黑色的繃帶條和印在上麵的地下拳場的名字,有些驚訝這人竟然是剛打完黑拳回來,隻是不知道軍訓期間封閉式訓練這人是怎麽出校的。

難怪白天軍訓沒有看到他。

心裏清楚,莫黎麵前卻做出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樣,“這麽多錢,你是從哪裏搶的偷的,別待會兒苦主找上門,連累我們寢室和你一起校論壇出道。”

越柏垂著眉眼,卻沒有如往常一般沉默,他小聲地自言自語,“很多錢嗎……不夠……”

他母親一直騙他自己的癌症控製住了,但直到今天他接到領居說他母親暈過去的電話,請假送母親去了醫院,才知道她的癌症竟然已經拖到了晚期。

醫生說現在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了全身,越柏求醫生救她,但醫生說到了現在這個程度,隻有用ληνικ-35試劑,才有生還的可能。

越柏便問醫生試劑多少錢,醫生說ληνικ-35是幾年前皇室醫師之首德佩亞瑟專家協同愛徒冉逸愷帶領團隊研發的,可使惡性腫瘤重新正常分化,但價格昂貴,一支試劑需要五千萬。

五千萬,這些錢哪裏夠?

無力像巨獸一般吞噬著越柏。

莫黎聽見他的話嘲諷,“這些錢對於一般的學生來說並不多,但對於你這樣的貧困生而言,是筆巨款了吧。”

越柏眼珠微微轉動,抬起頭來看她。

少女應該是已經沐浴過了,換下了白天的軍訓服,現在穿著一身複古黑色睡裙,緞麵高級華麗,一看就價值不菲。

她和他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她的生活環境,像他這樣的人根本觸碰不到。

就像明明是在一間房,屬於少女的那半一地方,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奢侈品,不像是學生的寢室,倒像是被仆人精心布置過的公主房。

大小姐真的很有錢,越柏能夠清楚感受到這一點,而他現在最缺的,就是錢。

莫黎羞辱了越柏一通,結果這人又不說話了,讓她覺得走劇情走的順利又無趣,她睨了他一眼,抬腳往客廳走去。

結果剛走兩步,就被起身的越柏攔住了,她皺眉,就看見清瘦的青年在她麵前跪了下來。

“黛西小姐,求你借我五千萬,我現在很需要錢。”他這般說。

“哦?”莫黎抽了個椅子坐下,淡淡道,“用途。”

“給我母親治病。”越柏說,他好像一直以來都這樣沉默寡言,連賣慘也不會。

“我要喝水。”莫黎撐著下巴看他。

越柏抬頭對視上她的目光,起身去客廳接水,但等他遞給莫黎時,莫黎揚起杯子,盡數朝著他臉龐潑來。

“水冷了。”少女眸中帶著無限的惡意,“重新接。”

越柏一言不發,重新倒了一杯,毫無意外,又被莫黎潑到了他臉上。

“你要燙死我嗎?重新接。”

大小姐顯然是在故意折騰他,接下來他被大小姐以“水太滿”,“水是澀的”,“水杯都不知道換一個”等各種理由潑了水。

數十杯水下去,越柏極長的劉海濕成了一縷縷的,水珠順著往下流,他的眉眼就半露了出來,極其優越的骨相,瞳孔是純粹深沉地化不開的黑色,像是深淵裏被隱埋在地獄的曜石。

因為被潑的水太多,他身上薄的不像話的劣質襯衫也遭了殃,水一沾就幾乎透明的材質,雖然已經很努力地在發揮遮蔽功用,卻依舊可以清楚看到透出的肉色和勾勒的肌肉線條。

清瘦雋秀的青年身上濕了潤了,但是神情偏偏又沒有絲毫柔軟,反而冷漠,麻木,無動於衷,透著一股子尖銳的冷鬱陰沉。

——極其容易讓人產生破壞感和征服欲的模樣,讓人想把他推下懸崖,看他萬劫不複,支離破碎。

他伸手,準備再次接過大小姐的杯子,但是玩夠了的大小姐恩舍道,“不用了。”

係統:【宿主你要幫他嗎?】

莫黎:【你哪裏來的這種錯覺?】

係統:【那你讓他幫你接水……】

莫黎:【我耍他玩不行嗎?】

這、這也太可惡了吧……

係統:【宿主,你要不幫幫他,我看劇情裏他挺可憐的。】

莫黎:【你昨天還讓我虐他,今天就反悔了?】

係統隻是串數據,沒有章程,隨心所欲,想要積分的時候就鼓勵莫黎傷害越柏,覺得越柏可憐了又請莫黎幫他。

但莫黎不一樣,她本質就是個薄涼的人,從不會主動去幫助他人,現在扮演的又是個惡毒的萬人嫌人設,雙重加持下,就更沒有理由幫越柏了。

但係統卻任性的很:【你幫他是為了羞辱他,這不也合人設邏輯嗎?】它balabala地在莫黎腦海裏說了一通。

【閉嘴。】莫黎按了按眉心。

“你態度不錯。”她對越柏說。

一張銀行卡被扔到了地上。

“多謝黛西小姐。”越柏彎腰去撿,卻被莫黎踩住了手。

少女黑色睡裙在燈光下流動著沉凝的光澤,雪膚黑發,眉眼冷漠,傲慢無禮又高高在上,她問,“你要怎麽謝?”

“我會盡量還你的,加上利息。”越柏說。

“這不夠。”莫黎笑著道,“我在家過慣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到了學校我很不習慣,我要一個照顧我生活起居的奴隸。”

越柏抬眸看她,莫黎卻收了笑意,“聽不懂?我缺一個奴隸,或者說……缺一條狗。”

她用力碾動被自己踩在鞋底的那隻手,語氣帶著天然的倨傲,“剛才不是跪的很自然嗎?繼續。”

越柏看著充斥著暴戾負麵因子的莫黎,還是緩緩跪了下來。

他現在為了錢什麽都願意,當奴隸也好,當狗也好,被羞辱也好,都無所謂的,隻要能讓這給他銀行卡的大小姐滿意。

莫黎道:“你母親生病了,你是可以請假出校的,我明早要吃Ange的麵包,你給我買回來,錢就用銀行卡裏的,裏麵可不止五千萬星幣。”

“對了,不許乘坐出租。”

Ange是精品麵包店的品牌名,整個帝星隻有五十家,離桑德利亞最近的一家,乘坐出租車都需要一個小時。

但此刻莫黎這樣說,顯然是限製越柏隻能選擇公交地鐵等公共交通,來去至少五個小時,也就是說,明天他不到三點就要起床。

“是,小姐。”越柏應聲,他背對著光線,正麵被陰影吞噬著,陰鬱又沉默,讓人想到雨天水溝裏辛苦求生的老鼠。

“你這個可憐蟲的模樣,真是像極了我小時候。”莫黎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聲音像是惡魔一般,“……隻是看著,就讓我想弄死你。”

越柏望著她眼底毫不掩飾的嫌惡,想起魯伯特公爵眾所周知的風流事,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麽大小姐為什麽這麽討厭自己。

她和自己有相似的家庭,自己的存在像影子一樣,讓她想起了以前的模樣,提醒著她幼時的痛苦和無助,所以她想要摧毀自己,就如同摧毀她再也不想憶起的曾經。

在昨天,越柏或許會覺得這是無妄之災,但是現在,他卻慶幸大小姐對他的惡意,慶幸大小姐選擇了虐待他而不是其他人,否則他一個無權無勢的貧困生,就算是把自己賣掉也籌不齊五千萬。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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