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是舔狗(2)

◎來阻止我吧◎

繼兄出色的外表讓莫黎第一個就注意到了他。

隻見青年身形清瘦,襯衫與西裝馬甲的兩件套襯得他挺拔如竹,他的發絲鬆軟,膚色冷白,較圓的眼型和下垂的眼尾顯示出一種天然的乖順感。沒什麽攻擊力的模樣,看起來就與世無爭,很好欺負。

事實上也是如此,原主這個繼兄性子很軟,能夠包容宥恕一切的品性,簡直和他明裏暗裏給原主使絆子的母親是兩個極端。

他在這關係僵硬畸形的公爵府中,像個裏外不是人的爛好人角色。

哪怕知道原主母親是因為老魯伯特頻繁出軌心情鬱結而死,青年也幻想著老魯伯特、他媽和原主有一天能夠摒棄前嫌友好相處,理想主義到極其天真的地步。

“黛西,父親聽管家說安東尼奧教授來了家裏做客,所以趕回府中免得失了禮數。”謝利如是道。

這話說的,好像是管家多嘴才造成現在的局麵一樣,但實際上管家是謝利母親的人,而謝利母親早就知道原主購買誘導劑的事,就等著原主動手,然後攛掇老魯伯特來懲治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兒。

謝利這樣避重就輕就是不想莫黎記恨他媽,但顯然謝利母親根本沒有這種想法。

穿著白色洋裙的中年婦人連忙用手帕捂住口鼻,“這屋子裏的信息素太濃了!黛西你不是還沒有分化嗎?那這野玫瑰信息素……”

她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麽,神色大變,“你不會用了誘導劑吧?天哪!誘導劑可是禁品!你就算喜歡安東尼奧教授也不能這麽算計他啊。”

此刻安東尼奧早已經穿上了外套,誘導劑的殘留作用讓他的身體和呼吸滾燙無比,他不想以這種狀態示人,因此不欲多呆,說了句告辭就往門外走,卻被謝利母親給擋了下來。

“教授,你別怪黛西,都是我疏於管教才讓她這般胡鬧。”謝利母親語氣萬分自責,她好不容易逮著機會,繼女還沒有獲得懲罰,她哪肯就這樣讓安東尼奧離開?

安東尼奧皺眉,老魯伯特這再婚妻子實在沒有點眼力見。

“哎,我說小媽。”一直靜靜看她表演的莫黎環抱著雙臂,“安東尼奧作為當事人還沒說什麽,你就上趕著跳出來吠,是不是太著急了點?就這麽想要給我定罪嗎?”

少女的諷刺讓謝利母親神色僵硬了一刻,但她又迅速恢複了那副小白花的樣子,尋求保護一般躲在了老魯伯特的身後,“老公,我沒有……我隻是擔心安東尼奧教授因為這件事與我們公爵府產生嫌隙。”

安東尼奧說起來隻是個教授,但帝星軍政界許多大佬都是他的學生,受過他的指導和恩情的人更是不知凡幾,這也是老魯伯特費心和他攀關係、打交道的原因。

今天黛西這麽不知死活得罪安東尼奧,老魯伯特氣得臉上肥肉都皺出了幾層,又看見謝利母親低聲下氣求情,這逆女卻是一副不領情的模樣,他憤怒地額頭青筋都爆了出來。

“這個混賬玩意兒就沒有一天讓人消停的!打死了才能省心!”

他抄起桌上的花瓶就往莫黎臉麵扔去,花瓶笨重,他的力道又大,那架勢像是要在莫黎腦袋上砸出一個大窟窿。

“小心!”謝利瞳孔驟縮,連忙撲出去想要擋下花瓶,但是已經晚了,那花瓶轉眼之間就來到了莫黎麵前。

在謝利緊張的目光中,莫黎一個掃腿將花瓶回踢回去,老魯伯特被花瓶擊中額頭,瞬間破了相,他一臉橫肉抖動,整張臉被抹得血拉呼啦的,看起來惡心極了。

剛才還在擔心莫黎的謝利目定口呆,回過神來的他連忙去查看老魯伯特的傷勢,“父親,你要緊嗎?”

莫黎回踢的動作漂亮利落得不像話,讓安東尼奧十分意外,不自覺地停下了離開的腳步。

如果他沒有記錯,這位公爵千金體質隻有B級,而老魯伯特的體質是A級,一級的差距,力量的對比卻像是小孩兒與成年人般不可跨越。

但她就這樣輕輕鬆鬆反擊了回去,還將老魯伯特傷成了這樣,其角度和方位的精準把握實在是讓人驚訝。

謝利母親張大了嘴巴,顯然也被震驚得不輕。

老魯伯特可是黛西父親啊!黛西竟然就這麽還手了?!簡直是猖狂到沒邊了!

謝利母親心裏突然生出些後怕來,黛西現在簡直是膽大包天,瘋的不行,要是自己哪天挑撥離間、陰陽怪氣狠了,這人忍受不了,說不定也會任性妄為給她來一花瓶,讓她直接原地升天。

“黛西·魯伯特!老子是你爹!”老魯伯特幾乎要把牙根咬碎了。

瘋了!瘋了!這個小畜生絕對是瘋了!

他衝著門外走廊的府衛們大喊,“給我狠狠教訓這個小賤人!”

府衛們紛紛握緊了手裏的電擊棒,這武器是他們巡邏時隨身用來對付歹徒的,棒身滋滋作響,人隻要輕輕碰到就會皮肉燒焦,渾身**,傷害性極大。

一隊人將莫黎包裹住,正欲上前,卻聽見安東尼奧道,“雖然我一個外人不該插手公爵府的私事,但是魯伯特公爵,我想黛西小姐年紀輕不懂事,一時忘了分寸也情有可原,實在不用搞這麽大的陣仗。”

安東尼奧知道黛西的家庭環境不好,但也沒有想到惡劣到這種程度,當著他一個外人的麵,老魯伯特張嘴閉嘴都是小賤人,更何況私底下呢?生而不養,他實在不齒老魯伯特的行為。

安東尼奧這話明擺著是為這個女兒求情,老魯伯特眸色閃爍,聯想起進門時黛西和安東尼奧親昵的姿態和淩亂的衣物,一下子回過味:看來安東尼奧對黛西不是沒有意思。

心裏盤算起女兒的價值來,老魯伯特立馬斥責府衛,“誰讓你們拿電擊棒的!萬一傷著黛西你們誰擔當的起!”

說完,又無比親昵地對著莫黎道,“黛西別怕,我隻是開玩笑而已,哪能真叫府衛來對付你。”

他露出一個萬分包容歉意的笑,臉上的肥肉疊出了褶子,“今天的事歸根結底是我不對,一開始就不該對你發脾氣,不過黛西你也是,下手太重了點,你看我這腦袋被你弄的,換作其他任何一個人,哪裏肯就這麽跟你算了。”

喲,不剛了?改換父女情深的戲碼了?

莫黎挑眉,用無比哀怨可憐的語氣說道,“父親,你以為我以為我就好過了嗎?雖然我砸破你腦袋,但是傷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話畢,她就作西子捧心狀,一副傷得不輕的模樣。

神他媽痛在你心!那砸破他腦袋的花瓶碎片還在地上呢!

老魯伯特怒火中燒,被莫黎這幅造作的孺慕模樣憋悶地幾乎要吐血。

莫黎瞥了他一眼,無比脆弱地晃了晃身子,弱柳扶風一般,“別不信啊……我現在心裏還難受著呢,覺得體熱,頭暈,心律不齊……”

她越說越誇張,那矯揉造作的語氣,簡直把人惡心的不要不要的。

在場的傭人和府衛太陽穴突突地跳,黛西小姐這樣子怎麽這麽熟悉呢?

他們不約而同看了穿著白裙的謝利母親一眼。

謝利母親也看出少女這是在模仿自己,她表情扭曲了一刻,又硬裝出一副不在意的大度模樣,尷尬地笑了笑,“黛西可真會開玩笑。”

莫黎無辜地眨了眨眼,“我真的感到很不舒服,你一開口,我就更不舒服了。”說著說著,她的皮膚就泛起了粉暈。

係統:【行啊,宿主,你這個效果是怎麽裝出來的?】

莫黎迷惑:【什麽怎麽裝出來的?】

係統:【體溫啊,你現在體溫明顯在上升,都已經發燒了。】

【是嗎?我沒感覺到啊。】莫黎正回答著係統,腦袋就有些暈乎乎的了,【不對,好像是有點。】

係統連忙查看她的身體數值:【我靠,宿主,你這是要分化了!】

第一個發現莫黎不對勁的是安東尼奧,“黛西小姐恐怕是到分化期了。”

老魯伯特看了莫黎一眼,果然見莫黎已經出現了分化前期的症狀。想著要利用這個女兒跟安東尼奧搭關係,老魯伯特對莫黎的關心都顯得情真意切了不少。

他對著謝利道,“你帶妹妹回房休息。”

莫黎跟著謝利離開,在經過安東尼奧的身旁道,“教授,等著我,我會來找你的。”

在劇情裏,原主分化成了Omega,但是根據帝星法律,Omega是沒有財產繼承權的,並且以老魯伯特的性子,一旦知道自己女兒分化成了Omega,肯定會將她嫁出去換取利益,為了不受製於人,原主便用轉換劑偽裝成了Alpha。

而安東尼奧任教的桑德利亞軍事大學是所A校,偽裝成Alpha也給了原主接近心上人便利。

在不久後桑德利亞招生考試裏,原主就以最後一名的成績考進桑德利亞,然後徹底開啟了她對安東尼奧的舔狗征程。

快要分化的少女臉頰微紅,雙眸迷離朦朧,似乎瀲灩著一池秋水,安東尼奧怔了一下。

“……我送你出去,教授?教授?”老魯伯特的聲音喚回安東尼奧的思緒。

“好。”安東尼奧點了點頭。

*

房間。

謝利十分耐心道,“分化期一般來說會持續兩周,前一周你隻會有些體熱發燒,多注意休息就可以了。後一周才會到真正難受的時候,我會讓醫生隨時待命,一旦你不舒服馬上就給你檢查。”

“我知道了。”莫黎點頭,見他還不走,問道,“還有事?”

“今天你差點被父親教訓的事,有我母親一定的因素……”謝利垂眸,睫毛在眼瞼落下一片陰影,顯得格外乖順,他將不知道從哪裏拿的藤條遞給莫黎,試探著問,“你要打我嗎?”

謝利從小到大都是個好好先生,他知道自己母親對不起黛西母女倆,所以一直對黛西十分愧疚,也默默承受著黛西暗地裏對他的欺壓。

時間一長,兩人自然而然形成了個不成文的約定,每次謝利母親做出了什麽對原主不利的事,謝利就會主動上前,讓黛西打罵自己出氣。

莫黎坐在椅子上,撐著下巴看謝利,直到將他看得不適,才問道,“謝利,你很想我動手?”

聽到莫黎如此說的謝利有些意外,他眼睛睜大了些,那雙狗狗眼漂亮又無害,“黛西為什麽這麽問?”

莫黎靠在椅背上,低頭折玩著那藤條,仿佛閑聊一般說,“Alpha出軌這件事,絕大部分的責任都在於他自身,什麽禁不住**的話,全是借口,歸根結底就是出軌Alpha自身**下賤,吃著碗裏看著鍋裏,是徹頭徹尾的**A**夫。”

“老魯伯特這個人長得醜玩的花,管不住身下那根東西,娶了我母親還在外麵和其他Omega亂來,我母親長期鬱鬱寡歡,損了身體的根本,他在其中占主要原因。你媽懷孕隻是壓垮駱駝的那最後一根草。”

“而我從小到大受的苦難,被拜高踩低的刁仆苛待欺負,因你母親的挑撥被老魯伯特動輒打罵,患病時無人照顧差點死亡……這些事情,都跟你無關,甚至於你還幫了我不少。”

“這公爵府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倒是善良的出奇。”

就當謝利以為她要說“冤有頭債有主,我放過你”之類的話時,莫黎話頭一轉,眸中又溢滿了謝利熟悉的厭惡。

“但我不是個什麽理性的人,我就是討厭你,討厭你媽,皮肉之疼算什麽,謝利,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痛苦嗎?”

謝利也聽懂她要換法子折磨自己,卻不以為意,“你要多休息,我先走了。”

莫黎沒有阻攔他,在他即將踏出門口的時候,她再次開口了。

“謝利,從小到大你都一直承受著我的欺負,從來不肯向老魯伯特和你媽告狀,以前我覺得你是因你媽做的那些事跟我道歉,想要彌補我,但是現在……”

她抬眼,清清淡淡的目光像是要看到他的靈魂深處,“你到底是因為那點愧疚想要我好受些,還是想要你自己好受些?”

謝利腳步一頓,而莫黎早已經走到了他麵前,她拿著藤條指著他的心髒,雙眸望向他的眼底。

“嚴重的自我道德潔癖,不能忍受自己有一點不道德的地方,所以就算不是你的錯,隻是有你的因素在,你也會渾身難受是嗎?”

“你認為是因為你的誕生才造成我和我母親的不幸,你媽針對我,也全是為了給你鋪路,所以我的欺壓反而能讓你內心平靜下來。”

“道德感強成這樣,每天都像個苦修者一樣試圖用贖罪來洗滌心靈……”

莫黎突然用力,那根抵在青年心口的藤條就彎出了一個弧度,她道,“謝利,你這算不算心理疾病?”

謝利極小地退後了一步,明明藤條沒有什麽力量,他卻有種被刺穿的錯覺,他的語氣有些生硬,“你究竟想說什麽?”

“沒什麽。”莫黎聳了聳肩,“就是通知你一聲,老魯伯特夫婦我不會放過,老魯伯特這些年拉幫結派,真挖起來,他幹淨不了,而你媽作為老魯伯特的賢內助,你猜她沾染了多少?”

謝利暗暗攥拳,手背的青筋明顯,“你要我旁觀?”

“不,恰恰相反。”莫黎勾唇,淺褐色的雙眸盈滿了瀲灩的風華,此時的她,像強迫聖人手染鮮血的惡魔,可惡又危險。

她用誘哄的語氣道,“來阻止我吧,阻止一個可憐不幸的孩子向她的仇人複仇,我善良正直的……哥哥。”

那“善良正直”四個字不帶一絲嘲諷,是少女真心真意這般認為,卻砸得謝利身形不穩。

他麵露痛苦,而後無力地癱軟在地。

黛西恨老魯伯特和他母親這是應該的,老魯伯特要真犯了事被製裁也是無可厚非,可是……

那到底是他的父母。

俊秀青年突然拉住她的袖子,他仰著修長脖頸,一雙狗狗眼濕潤清澈,近乎哀求道,“黛西,其實大家都可以好好的。你想要報複,可以報複我,我不會反抗的。”

莫黎甩開他的手,沒有一絲動容,“既然不想老魯伯特夫婦出事,那麽謝利·魯伯特,打破你的底線、否決你的觀念、把你的原則踩在腳底下來阻止我,沒有其他選擇。”

她是多麽惡劣病態的一個人,找到了更好讓他難受的方法,哪裏肯因為他一兩句話便就此罷休,她恨不得這魯伯特公爵府的所有人都去死。

謝利望向她,神色又是憤怒又是難受,最後演變成一種無法言語的悲哀。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他才緩緩起身,拖著步子走出了房門。

*

走廊上。

謝利遊魂一般低頭走著,卻正麵撞上了自己母親。

“怎麽了?”謝利母親問,“是不是黛西那死丫頭對你做了什麽?也不知道老東西怎麽想的,讓你去照顧黛西,看來黛西在這公爵府的地位要上升了,不過你也別怕那死丫頭。”

謝利搖頭,“沒有的事,你不要瞎猜。”

“沒有最好,我跟你說,別跟黛西太近,現在討得你父親的歡心才是頭等大事。”謝利母親眼裏閃過一絲精光,拍了拍謝利的肩膀,“你要聽話。”

“我明白的。”謝利點了點頭,他一向孝順,自然不會違背母親的意願。

兒子懂事的模樣讓謝利母親十分欣慰。

謝利是她和男友在一起時懷的孩子,當初她和那人本打算結婚,但男友突然就劈腿了,還斷了和她所有的聯係和小三遠走高飛。

她沒辦法,搭上了老魯伯特,和他上了床,事後騙老魯伯特自己懷了他的孩子讓他負責,所以真算起來,他們娘倆跟公爵府沒有一點關係。

她已經隱瞞謝利身份這麽多年了,今後也不會讓這個秘密泄露,但隻有等謝利繼承了魯伯特家族,她這顆提著心才能真正放下。

作者有話說:

有讀者會覺得我寫原主原生家庭的陰影啊,和繼兄繼母的矛盾啊很偏,但是我自認是沒有偏的,這都是圍繞著女主萬人迷蘇爽撩的,畢竟繼兄繼母在解除和女主的親人關係後,都是單箭頭女主的。

慢穿文和快穿文的寫法是不一樣的,我在閱讀指南裏說了這是慢穿文,而且男配和單箭頭超級多,這個世界是舔狗,劇情裏舔三個男人,有三條主線,還有家庭線,這個過程中女主會撩很多人,我自然會描寫這些男人/女人是怎麽喜歡上她的。

如果你覺得這很偏,是無關緊要的內容,那麽這個文可能就不太符合你的口味,還是那種節奏無比鮮明,每個世界短小精悍的單元文更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