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新增四千字】
“怎麽了?”顧京墨也跟著抬眸往前麵看去。
就幾輛車而已, 有什麽好看的?
沈謹約搖了搖頭,“沒什麽,就是感覺有人在看我。”
“是不是這段時間都累得出現幻覺了?”顧京墨調侃, “這周圍都沒人的。”
沈謹約蹙起的眉梢這才鬆開一些, 隨口應道:“應該是吧。”
顧京墨聳了聳肩往前走,抬起下巴比了比總裁專用電梯, “走吧, 我哥這會兒應該是在辦公室裏了。”
沈謹約跟著他往前走去,微微一笑,“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緊張了……”
“緊張啥啊,就你跟我哥這關係都緊張, 那別人見他都不用活了。”
沈謹約搖了搖頭, “你不懂那種感覺。我跟你哥也有差不多五六年沒見了。從他回來南城之後,我們的聯係就漸漸少了, 慢慢地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顧京墨雙手插兜, 走得懶懶散散的,“都這麽多年沒見了,那我哥見到你一定很開心。”
“是嗎?”沈謹約不確定。
小時候他們是無話不談的小夥伴,後來在澳洲創業那會兒, 他們又是關係最好的合作夥伴。
可再熟悉的人,不經常聯係的話,也會慢慢地變為不熟悉的陌生人。
“怎麽不是?”顧京墨撈出工牌刷電梯權限, “你和我哥可不僅是小時候的情誼那麽簡單。之前在國外,你跟我哥既是合作夥伴, 更是陪著我哥從低穀起來的人, 你說說這份情誼是普通人能比的嘛?”
“再說了,就拿我哥這麽多年來身邊都沒有陌生女性來說, 你在他心裏就是不一樣的。”
沈謹約腳步一頓,側首看他,反問:“你說你哥回國後沒談女朋友嗎?”
“沒,他啊眼光太高了,我估計除了你沒人能趕得上他的步伐。”
沈謹約笑了笑,走進電梯,顧京墨隨後跟上。
轎廂門關上,緩緩上升。
樓晚背靠著一輛黑色大G,視線虛無地放在巨大的玻璃上,唇角微微抿著。
耳邊是他們的對話和透露出來的信息。
她果然是那位……一直在傳聞中的沈氏千金沈謹約,也就是謝淮謙的青梅。
而且還不僅僅是青梅竹馬的關係,他們還是合作夥伴,更是陪伴著走過一段路的人……
這些關係硬到超出了樓晚的預料,也跟從唐嘉儀和陸斐昀口中聽到的不一樣。
在他們口中,這位沈氏千金家跟他家有婚約關係,但不一定是他,他們之間也隻有小時候認識的情誼。
可現在看來,他們的關係,遠不如外人看見的那麽簡單。
可前幾天,墨蓁不才說,他們一家人都已經知道他哥跟她結婚了的事麽?
那為什麽墨蓁的表哥還會帶著這個女人過來……這不正是說明了,謝淮謙和這個女人的關係匪淺。
原來,這麽多年他身邊沒有曖昧的異性,都是因為有了一個更優秀前任。
那時候她還為墨蓁說他哥沒談過女朋友而暗暗開心。
樓晚抬眸看著巨大的玻璃頂,明亮刺眼的光線像是一把把利箭,刺得她眼眶生疼。
好想流淚啊,她有些苦澀地扯扯唇角。
看吧,她就說他們的婚姻,是走不長久的。
他們老情人相會,她再上去……多少有些不方便。
樓晚站直身體,轉身往泊車廊出口走去。
保安敬了個禮,疑惑地想問兩句,奈何樓晚走得太快,他話都沒來得及說。
-
顧京墨帶著沈謹約從電梯出來。
秘書辦的人見到他,紛紛站起來問好,顧京墨揮了揮手讓她們去忙,隨後抬手招來周潔,小聲問:“我哥在辦公室麽?”
周潔點點頭,問:“顧總和這位……”
“北城沈氏集團總經理沈謹約。”顧京墨介紹道。
周潔一頓,恭敬道:“沈總,您喝點什麽?”
沈謹約搖了搖頭,看向顧京墨。
顧京墨眼神示意周潔退下,直奔總裁辦。
總裁辦內,謝淮謙仰靠在辦公椅上,眼鏡隨意地丟在桌麵上。
休息區的沙發上是一直在頻繁看手機的喬一煜,像是在等待著些什麽……
偌大的辦公室空**而又寂寥。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時,喬一煜的眼眸忽地一亮,快速轉頭去看辦公桌後的男人。
謝淮謙揉著眉骨的手指一頓,睜開眼,狹長的眼皮皺成三層,眼尾淺淺上勾著。
喬一煜站起來快步往門口走去。
“站住。”冷淡的聲音從辦公桌後麵傳來。
喬一煜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他。
謝淮謙直起身體,拿起桌麵上的眼鏡戴上,理了理領口,拿起桌麵上的筆記本打開,單手杵著下巴看著電腦屏幕。
淺白光線下,側顏線條冷硬流暢。
喬一煜等了兩秒,看著自家老板那副心裏明明很急卻裝不在意的模樣,心裏跟明鏡似的,快速往門口走去。
拉開門,剛揚起的笑卡在唇角,看著斜靠在門邊的顧京墨,訥訥喊一聲:“顧總。”而後抬起視線往後麵看去,卻對上一雙清冷的眼眸。
“喬總助,看什麽呢?”顧京墨手抄著兜直起身體,側身讓出沈謹約的身影,說:“表哥在不在?沈總不遠萬裏來看他了。”
喬一煜側身,“沈總。”
沈謹約頷首,邁步往裏進,邊進邊出聲:“淮謙……”
謝淮謙隨意滑動鼠標的手指一頓,扭頭看向門口,對上一襲銀白灰西裝、妝容精致的幹練女人。
沈謹約走過去,唇角勾著笑意,敲了敲他辦公桌,“怎麽?認不出我了?”
謝淮謙挑了挑眉,隨手按下筆記本,示意了一下休息區,淡聲說:“怎麽可能認不出來。”
他從辦公位站起來,側目看一眼後麵跟著進來,吊兒郎當的顧京墨,狹長的眼眸眯了眯,冰冷的幽光滑過鏡片。
顧京墨雙手抄兜,聳著肩膀進來的動作一頓,雙手從兜裏拿出來,站直身體,有些莫名地眨了眨眼。
平時他表哥都不怎麽管他的嘛,怎麽今天突然這麽嚴厲了?
喬一煜在最後,拉上門的時候再次抬眸巡視了一圈,確實沒人影了。
他轉頭朝著看向自己的老板搖了搖頭。
謝淮謙輕擰眉尾,轉回身朝著休息區走去,吩咐助理:“讓周秘書準備三杯咖啡。”
喬一煜應了聲,往外走去。
謝淮謙在沙發上坐下,隨意問:“怎麽來南城了?”
沈謹約看著他,不答反說:“比起五年前,你穩重了很多。”
顧京墨坐了片刻,斜靠著身體,好笑道:“那當然了,再不穩重就是老小孩了。”
謝淮謙抬眸看他一眼,沒說話,身體靠進身後的沙發裏,翹起二郎腿,一股子談判的氣場。
沈謹約想說的許多話都說不出來了,幹幹地坐了幾秒。
她抬眸看著辦公區,回答他前麵的問話:“我最近呢是在汀城談合作,剛好遇到京墨也在那邊,想著我們也好久沒見麵了,就說過來看看你。”
謝淮謙目光轉到顧京墨身上,淡淡說:“是嗎?”
沈謹約微微一笑,“怎麽感覺……我們之間生疏了很多啊,要不今晚就一起吃個飯?”
“也不知道南城有些什麽美食……”
顧京墨張口就要介紹,側邊忽地射過來一道淩厲的視線,他的話就那樣卡在了嗓子口。
謝淮謙轉了目光,放在咖啡上,聲音清淺:“今晚估計是沒時間了,剛出差回來,一堆工作要處理。”
他抬眸,比了比顧京墨,說:“我表弟比我熟南城,也知道哪裏的美食好吃,就讓他先帶你在南城逛逛吧。”
沈謹約臉上的笑意一頓,側目去看顧京墨,而後扭頭,“也不急今晚這一時……”
謝淮謙點頭,“如果不急就在南城多玩幾天,京墨最近都沒事。”
“不是……”顧京墨急急忙忙比了比自己,“哥啊,你忘記讓我去汀城競標的……”
“這個不急。”謝淮謙站起來,“我會安排其他人過去,你既然回來了就好好玩玩。”
顧京墨張了張嘴,看著已經轉身走向辦公桌的表哥,嘴角掛上一絲苦澀的笑。
他可隻打算把沈家大小姐送過來就回去的。
再說這人家沈大小姐就是特意奔他表哥而來的,讓他去帶著玩轉南城像什麽話嘛。
沈謹約臉色也有些掛不住,但也確實是她眼巴巴跑過來的,隻是沒預料到會被冷落。
她看向已經開始忙碌的男人,既被他工作時的魅力折服,又不甘於被冷落,隻能站起來,無所謂地笑笑:“那就麻煩京墨咯。”而後轉頭看向辦公桌,“淮謙,你先忙著,等忙完我再來找你。”
謝淮謙這才抬眸,客氣頷首,朝著那不著調的表弟說:“京墨,好好招待你帶來的客人。”
顧京墨:“……”
他這分鍾算是知道了,他把沈家大小姐帶過來的這個做法,似乎是不正確的。
讓他來招待這位大小姐……那還不如殺了他。
顧京墨求救地看向辦公桌後的人。
謝淮謙垂下眼眸,筆嘩嘩嘩地簽著筆下的文件,趕客姿態明顯。
顧京墨隻能幹巴巴地朝著沈謹約笑笑,說:“南城確實是我比我表哥要熟,要不就我陪沈總逛逛?”
沈謹約唇角掛著完美笑意,“那就麻煩京墨了。”而後筆直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等人都走完了,辦公室門關上,謝淮謙把手裏的筆往桌麵上一丟,有些煩躁地扯了扯領帶。
喬一煜關了門進來,“老板,那顧總那邊……”
“他最近在汀城吃多了海水,腦子都不清醒了。”
喬一煜垂手站在旁邊,沒說話。
幾分鍾過去,謝淮謙偏頭看他,聲音冷淡:“你到底發沒發動態?”
喬一煜趕緊摸出手機遞過去,“發了,甚至還定位在這裏了。”
謝淮謙垂眸看向他的手機頁麵,確實是發了,有很多人點讚,但就是沒有他想看見的那個。
他拿起扣在桌麵上的手機,微信裏也沒有新消息。
謝淮謙沉沉地閉了閉眼,手機丟一邊去,一聲輕響中再次往後仰躺在椅子裏。
這都不關心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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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誰堵著一口氣。
他知道她看得見他回來的消息,她也知道他已經回來了,但就是誰也沒聯係誰。
六月夜雨忽至,雷聲閃電接二連三滑過夜空。
樓晚看著飄在露台上的雨,心情如同驟雨傾斜。
已經十點了,他還沒回來。
她垂眸,拿下無名指上的婚戒。
這枚是她買的高仿的,擔心自己平時幹活會把真正的婚戒磨花,而真正的婚戒則在抽屜裏,和結婚證放在一起。
她站起身,走到梳妝台旁,拉開抽屜,裏還有姥姥送的一個翡翠鐲子,一對耳環和好友墨蓁送的新婚項鏈。
她依次摸了摸這些東西,將婚戒拿起來戴上,五指舒展著對準燈光。
戒指裏的鑽石折射出耀眼的燈光,像星星一樣灑在她的臉上。
當初收到這枚戒指有多開心,現在心裏就有多難過。
這段婚姻,打從一開始她不就已經知道會有走向結束的那天,心裏也早早就做好了準備,可為什麽真正要到來的這天,她卻這樣難過?
無數次看向手機,期望著,哪怕佳人在身側,他也會想得起她,給她發條回來了的信息。
可一直等到深夜,他都沒回消息,甚至連家裏都沒回。
夜風將她**在外的胳膊吹得冰涼,十二點過去,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接下來還有一場總決賽。
樓晚拉上露台的窗戶,赤著腳踩在木質地板上,走到臥室外的走廊,往樓下看去。
玄關處的暗黃燈光靜靜地亮著,大廳空****的。
她莫名又想,起碼房子是她的了,人和財,總有一樣是她的。
可這種安慰,也太過自欺欺人了,因為她根本高興不起來。
樓晚轉身回了臥室。
淩晨兩點,一道車燈照亮寂靜的蘭山居。
喬一煜一身睡衣開著賓利進蘭山居停車庫停好車,隨後下車扶著一身酒味的老板往主屋走去。
他也是睡到半夜,顧京墨顧總突然給他來電,說讓來接一下他老板。
喬一煜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去接了,接到人,他問要去哪,後座一片安靜。
他便開著車在街上隨意轉悠著,正打算把老板直接送就在附近的重台水榭,後排傳來一聲模糊的聲音:“回家。”
回家?
應該是觀洲園吧?
喬一煜不確定地猜測著,把車直接開過來了。
打開主屋的門進去,一道暖黃的燈光照著玄關,似乎是在等待晚歸回家的人。
謝淮謙捏緊太陽穴緩了會兒,說:“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喬一煜點點頭,轉身走了。
謝淮謙看著留了燈的玄關,煩躁壓抑的心情才微微回轉了一些。
他隨手脫掉外套,提著往二樓走去。
臥室裏燈光昏黃,大**攏起一道影子。他靜靜地站了片刻,走進去,站在床邊,垂眸看著睡熟的人。
西裝外套緩緩滑落在地上,謝淮謙俯身,湊近她,眸光幽深晦暗。
聲音裏帶了一絲咬牙切齒,“你怎麽就這麽沒良心呢?”
一股濃鬱的酒味直撲樓晚,她在睡夢中一下跌進古代的酒肉池林,周邊都是些惡心的疊羅漢和酒壇子,嘻嘻哈哈的笑聲吵得她頭疼。
轉眼便看見一個腰間圍著一塊布的男人色眯眯地著朝她走過來
樓晚急忙後退,厲聲大吼:“你不要過來!”
謝淮謙的唇剛剛擦著她的唇瓣,眸色一瞬間暗得發沉。
他離開一些距離,抬眸看著她扭頭躲避的動作,頂著上顎,氣笑了。
嫌棄他一身酒味?
也不看看是誰惹出來的。
她不惹他火氣,他怎麽可能在顧京墨一約他時就去了。
還喝了個酩酊大醉。
謝淮謙站了片刻,也被自己身上的酒味醺得不行。邊往外走邊扯開襯衣,路過主臥旁邊的次臥時,他的腳步頓了頓,推開門進去。
次臥被收拾過了,床單被套都鋪好。
他抬手再次揉了揉發脹發昏的太陽穴,什麽都不想,關上門,躺在**睡去。
雨後的清晨,空氣格外清新。
江邊兩岸的花草樹木在晨風裏搖曳著身姿,樹枝上的水滴淅淅瀝瀝落下給小花小草來了個二次降雨。
樓晚下床,一垂眸就看見床邊的西裝外套,打哈欠的動作一頓。
她彎腰提起西裝外套,外套上沾了些酒味。
這是……回來了?
她扭身看向另一側的床鋪,沒人,甚至連床單都是沒人睡過的樣子。
樓晚赤腳下地,抱著西裝外套,去了換衣間,沒人,洗手間,也沒人。
她擰了擰眉頭,見鬼了?
將手裏的西裝外套掛在木質衣架上,簡單洗漱換了身衣服,她轉身往外走去。
路過次臥,看見門縫半開,樓晚推開門看進去。
**躺著一道身影,滿屋子都是酒味。
原來昨晚,他睡這兒了……
樓晚安靜地走進去,蹲在床邊看了會兒他。
一周不見,在外麵似乎是吃得不怎麽好,臉頰都有些消瘦了。
樓晚伸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臉,卻猛地想起,他昨天半夜哪怕是回來了,也沒跟她睡在一起。
樓晚抿了抿唇,收回手,看著他睡顏的目光裏帶了一絲留戀。
她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開始慢慢減少了,過一天就少一天。
手機微微震動,提醒她該出門了,不然趕不上比賽。
樓晚站起來,將被子拉起來給他蓋上,轉身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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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場總決賽,來現場看熱鬧的人很多。
樓晚站在後台時,周邊時不時就有人投來目光,看著她的眼神都跟之前的不一樣了。
有些直接聚在一起,小聲議論著些什麽。
樓晚沒理,隨便他們怎麽說,她會用實力來證明的。
秋玥就氣不過了,她是隨時都上網衝浪的。
昨晚長興國際酒店推出酥山,做得好像更精細。
官方視頻話裏話外都在說某些人用這麽簡單的酥山參賽都能進晉級賽,那他家大廚去參賽更是能直接進總決賽。
評論區裏好多人留評,都在說原來酥山也不是那麽難做等等。
也有人說某些人能進晉級賽和總決賽都是後麵有人,問長興國際酒店,你家有人嗎?
沒想到這條被長興國際酒店給回複了:【興興沒有人呢/委屈表情包。】
這一條下麵的回複更是不忍直視。
更別說網上那一片叫罵聲,說樓晚人品不行的,說她給別人當小三的,讓她滾出總決賽,說她不配參與美食文化的大賽等等。
這些詞條快淹沒所有美食大賽話題了。
比賽時間到,樓晚帶著樓霜一起和剩下的幾位參賽選手一起上場。
剛在比賽台站好,觀眾席上突然吼起一聲:“茶間遇樓晚私德敗壞,不配比賽!”
“茶間遇樓晚私德敗壞,不配比賽!”
接二連三的聲音從觀眾席上響起。
漸漸地,整個觀眾席都統一呐喊:“不配比賽!不配比賽!”
樓晚臉色緩緩發白,卻依然筆直站著。
樓霜也被他們喊得縮了一下肩膀,樓晚伸手握了握她的手。
林清站在自己比賽台前,側目看了一眼,唇角勾起暢意的笑意,挺直了身姿目視前方。
主持人趕緊上台:“安靜!大家都安靜一下!”
觀眾席安靜下來,主持人這才轉向評委席,“觀眾怨念很大,還請評委席的幾位老師給出一個良好的解決方案。”
高展鴻都不知道這為什麽這群觀眾在反抗樓晚什麽,他拿起話筒,“各位,我覺得呢……”
“你不要講話!”
“老奸夫,你是不是還想護住你的小蜜!”
觀眾席上傳來的厲吼讓高展鴻話音卡在嗓子口,聽清楚內容後,他整個人都坐不住,直接站起來,反懟回去:“你他媽的到底在瞎造謠什麽!?”
“啊?造一個女生這樣的謠言有意思嗎?”
“樓當家是我……”
話還沒說完,周寧寧拿起話筒,安撫說:“高總,你先冷靜。”
“我他媽冷靜不了!”高展鴻臉紅脖子粗地喘氣。
說他包養謝總夫人?
娘嘞!謝總不得敲斷他的腿!!
周寧寧朝著側邊示意一下,說:“高總現在情緒波動很大,過於維護個別選手,已經不適合再做評委。”
美食傳承人看著,也拿起話筒說:“我同意周策劃的做法。”
其他評委也紛紛表態,高展鴻這個狀態確實已經不適合再做評委了。
高展鴻氣得說不出話來,砸下話筒轉身就出評委席。
比賽內場裏,幾位評委探頭討論一翻,最後由周寧寧傳話給主持人,主持人聽完後點了點頭,走到展示台中央。
“各位觀眾朋友上午好,經過評委席一致討論,最終決定不讓茶間遇參賽……”
“憑什麽?”一聲清冷的聲音響起。
樓晚走過去,拿過主持人手裏的話筒,看向評委席,質問:“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美食大家李柏榮全程都沒參與他們的討論,這會兒看著一身剛硬固執的樓晚,有些惋惜地歎氣。
好好一個糕點傳承人,就這樣被這場蒼蠅給搞下台,實在是可惜。
他拿起話筒剛要說話,身後的大屏幕上忽然放出來幾張照片,是樓晚跟高展鴻高總走在一起的照片,像幻燈片一樣,不斷重複。
觀眾區一片嗡鳴,議論聲越來越大。
全國美食大賽冠軍拿起話筒,鄭重說:“鑒於你品行不端,經過我們評委席的商議,取消你的比賽資格。”
“此次美食大賽,在一定意義上也是傳承我們中華民族上下五千年的傳統美食,我們不需要一個品行不端的人來玷汙此次大賽。”
顧墨蓁仰頭看著,嘴角抿得緊緊的。
她身側的男友歎氣:“你這個閨蜜,以後還是不要往來的……”
話沒說完,被顧墨蓁抬起包一頓揍,“晚晚不是那樣的人!!她會看得上一個老頭?”
“滾!你給我滾!”
她拿起手機就要給他哥打電話,會場大門突然被推開,一群黑衣保鏢突然衝進來。
比賽現場一時間安靜下來,紛紛看向大門口。
逆著光,一道頎長的身影從大門口進來,影子長長地投在地上。
男人邁著長腿,一步一步走近,隨著光線消失,觀眾席上發出一聲聲花癡聲來——
“臥槽!好帥!”
“我的媽,好有氣場!”
“臥槽臥槽!我要換老公了!”
謝淮謙單手扣上黑襯衣上的袖扣,冷淡的目光掃過評委席,尤其在周寧寧身上停頓一瞬,慢條斯理地走過評委席,最後坐在由工作人員添加在旁邊高台上的椅子上。
他什麽話都沒說,隻是走過去一趟再坐下,但賽場上卻是安靜如雞。
主持人是知道這位的身份的,他有些躊躇:“謝總您……”
“繼續。”聲音冷淡似冰涼的雪粒子。
主持人沒辦法,隻好繼續說:“經過一致商議,認為茶間遇樓晚品行不端,現取消……”
“你們說……我夫人品行不端?”
主持人宣布的話卡住,沒反應回來,轉身看向不遠處俯視眾人的謝總,磕巴問:“您說,什,什麽?”
他沒聽錯吧,謝總說樓當家是他夫人?
那豈不是說明……
謝淮謙不耐煩皺了皺眉間,隨後側目看向大屏幕,看了兩眼,輕挑眉梢,轉回頭看向評委席。
“你們說我夫人做我司高總的情人?”他嗤笑,“各位,不要太離譜了。”
觀眾席和評委席瞬間呆若木雞,愣愣地看一眼高台上雙腿交疊,隨意擺放著,姿態倨傲清冷的男人,再看一眼比賽台上的樓晚。
這兩人……是夫妻?
謝淮謙看主持人不說話,側目看向周寧寧,冷冷淺笑:“周策劃?這就是你們策劃二部給我的方案?”
“趁著我出差不在南城,欺負我夫人?”
周寧寧臉色瞬間“唰”地白下去,額頭都冒出一絲絲汗意。
觀眾席上也都小聲議論起來——
“我靠!我要是有這樣的老公,我吃錯藥了去找一個年老色衰可以當我爸的人幹啥?”
“我也是,我要有這樣的老公,我看都不看其他男人一眼!”
……
樓晚的目光放在力排眾議,一心維護她的男人身上,眼眶微微泛紅。
這世間所有的流言蜚語都傷不到她,哪怕流言像利劍一樣朝她砍來,她也能豎起堅硬的盾牌,牢牢地護住自己。
唯獨有人維護她的舉動,讓人忍不住想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