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梅竹馬
付子洋頓了頓，疑惑地看向奚明，覺得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聽。
“明哥，你剛才是不是說話了。”
奚明將礦泉水放回地上，拿起放在一旁的籃球，隨手一扔，籃球準確地投進了籃球框。
見奚明絲毫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付子洋又在一旁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也不知道小初眠的午飯吃的什麽。”
嘖嘖嘖，他又想起今早香噴噴的海鮮粥和三明治了。
*
初眠占了個靠窗的位置，便給季時言發了條信息，告訴他自己已經占到了座位。發完信息後，他才拿出了數學課本，安安靜靜地看了起來。
雖說他是藝術生，對文化課的要求沒有那麽高，但兩個多月沒有來上課，還是得盡快補回來。
周圍的座位漸漸被坐滿，初眠做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數學題，季時言才終於趕到了圖書館。
初眠隻看了季時言一眼，立即感覺到季時言此時的心情非常好。甚至在坐下來以後，破天荒的地給了初眠一個笑臉。
要知道，自從上了高中以後，季時言對他的態度便是一天不如一天。別說笑容了，就連話都不願和初眠多說一句。
時言哥怎麽會這麽開心？剛剛離開教室的時候，他的心情好像也不像現在這樣。短短的一個小時，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顧及到圖書館此時已經坐滿了同學，初眠隻能先壓下心中的好奇心，拿起筆繼續做起了數學題。
沒做一會兒，他又忍不住稍稍偏過了頭，偷偷看向季時言。
季時言此時正安靜地低頭看著書本，初眠卻注意到，他的嘴角微微地上揚。初眠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要不然他怎麽會覺得時言哥在笑呢。
接下來的時間，初眠滿腦子想的都是季時言的事情，好不容易挨到了午休結束，兩人收拾好東西走出了圖書館，初眠咬了咬嘴唇，猶豫地叫住了季時言。
“時言哥，等一下。”
季時言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他。
見季時言停下了，初眠反而卻猶豫了，“我…我想問你……”
“想問我什麽？”
今天的季時言出奇的有耐心，不僅沒有催促反而還站在原地耐心地等著初眠的問題。
“我…我想問…”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否則怎麽會這麽開心。
不知為何，初眠總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是他想知道的。
話到了嘴邊，硬生生地拐了一個彎。
初眠深吸了一口氣，漂亮清純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淺棕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季時言：“我就是想問，明天中午我們還可以一起學習嗎。”
季時言神情微怔，緊接著在初眠難以置信的眼神中抬起了胳膊，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發，輕輕地“嗯”了聲。
“當然可以，隻要你不覺得辛苦。”
感受到頭發上的觸感，在看著麵前季時言熟悉的笑容，初眠突然感覺鼻子酸酸的，眼眶也像有什麽東西將要溢出。吸了吸鼻子，將眼淚憋了回去，初眠用力點了下頭，緊接著又搖了搖頭，“我一點都不覺得辛苦。”
季時言笑了：“那麽，明天就繼續麻煩你了。”
*
今年的冬天比起往年，更加的寒冷。
即便是這樣，接下來的兩三天，每到中午初眠依舊雷打不動地出現在操場，邊吃午飯邊等待圖書館開門。
付子洋來到操場，眼神便自動開始搜尋初眠的身影。當他再一次看見初眠時，忍不住感歎道：“我去，這麽冷的天，他也不怕凍著。”
他可是記得，初眠的身體不太好，比如說前幾天才剛剛請了兩周的病假回來。
“喂，大明星。”他向初眠的方向喊了一嗓子。
初眠正捧著飯盒，看著飯盒裏的肉皺著眉頭，冷不防地被付子洋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抬起頭看去，便看見付子洋興衝衝地朝他跑了過來。
他下意識地往付子洋的身後看了一眼，並沒有看見奚明的身影，這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雖說他和付子洋也不是很熟悉，但不管怎麽說，麵對付子洋的時候，總要比麵對奚明輕鬆許多。
這時，付子洋也跑到了初眠的麵前，看見初眠飯盒裏的菜色，眼睛驀地一亮：“初眠，你這午飯，也太豐盛了點。”竟然雞鴨魚全都有。
“確實挺豐盛的。”初眠整個人蔫蔫的，初母擔心他的身體，最近這兩天特意囑咐了煮飯阿姨，大魚大肉地給初眠補補身體。奈何初眠不怎麽喜歡吃肉，沒吃多少就覺得膩，每天都會剩下許多。為了不浪費糧食，這幾天他都將剩飯剩菜喂給了校園裏的流浪貓。
付子洋還沒吃午飯，此時肚子恰巧叫了起來，兩人離得不算遠，初眠自然是聽見了。
“你要吃嗎？”初眠猶豫了一下，將飯盒遞到了付子洋的麵前：“我還沒有吃，如果不嫌棄的話你就把他吃了吧。”
“可以嗎？”付子洋有些不好意思：“我把你的午飯吃了，那你吃什麽？”
“沒關係，我不餓。”初眠邊說邊晃了下保溫瓶裏的果汁：“我喝果汁就可以了。”
他都這麽說了，付子洋也不再客氣了，就地盤腿坐下，接過飯盒就準備吃。
“付子洋，你就是這麽打球的？”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初眠和付子洋同時都愣了一下，聽出是誰後，付子洋條件反射地站起身，回過頭，果然看見身後不遠處，奚明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一看到這個表情，付子洋的心裏暗暗叫糟。以他對奚明的了解，每當他露出這樣的表情，總會有人倒黴。
而現在倒黴的那個人，十有八九就是他。
沒有想到奚明這次竟然這麽快便將奚母應付了過去。不過此時看他的表情，顯然這次和奚母的見麵依舊非常不愉快。
初眠本來看見奚明就犯怵，此時見他走過來，心裏立即生出了逃跑的衝動，幹巴巴地說了句：“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了。”說完，就頭也不回地小跑離開了操場，任憑付子洋在身後怎麽喊他，就像沒有聽見似的，絲毫沒有放慢腳步，沒一會兒便不見了身影。
“明哥，我怎麽覺得，他好像特別怕你。”付子洋說完，又接著自言自語道：“怕你也正常，我們學校就沒幾個人不害怕你。”
奚明麵不改色地聽完他的吐槽，抬起腿踢了他一腳，隨後瞥了眼付子洋仍死死拿在手裏的飯盒，抬了抬下巴示意：“哪來的。”
“這個？這是初眠給我的。”
奚明沒怎麽用力氣，付子洋也不覺得痛，見警報似乎解除了，一高興也就說溜了嘴，“明哥，你不知道，初眠家的阿姨做飯特別好吃，之前的那個早餐就特別好吃。”
話音剛落，他就捂住了嘴巴。
要命，他答應過初眠不會將早餐的事情說出去，怎麽就忘記了呢。
幸好，奚明好像對這件事沒什麽興趣，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漫不經意地“嗯”了聲，掏出手機不知道在和誰發信息。
付子洋知道，奚明和家裏人的關係一向不是特別好，更別提今天中午奚母更是直接找來了學校，此時的心情肯定不是特別好，也不再打擾他，安靜地坐下來開始吃飯。
剛吃了一口，付子洋就幸福地險些飆出眼淚。
嗚，初眠家的阿姨到底是什麽神仙，手藝怎麽會這麽好。
正狼吞虎咽地吃著，一旁的奚明發完了短信，將手機放回口袋，隨意地瞥了他一眼，突然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剛剛說的早餐，什麽時候的事情。”
付子洋：“……！”
付子洋表情瞬間就垮了，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明哥，我錯了，我全都老實交代。”
五分鍾後，付子洋蔫頭耷腦地將初眠給他們每個人帶了早餐作為答謝，他又怎麽將奚明的那一份也給吃了全都告訴了奚明。末了，他還補充了一句：“明哥，你不是有潔癖嗎，即使當時初眠沒有把你的那一份也給我，你應該也不會吃…吧。”
他看著奚明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個“吧”字說得非常的心虛。
“嗯，是不會。”奚明緩緩地說道。
“呼…那就好。”付子洋總算是舒了口氣，他還想著如果奚明生氣，就將初眠準備另外給奚明準備禮物的事情告訴他。現在看來，應該是不需要了。
他就說，明哥怎麽可能會因為一份早餐就和他生氣。
“明哥，我聽別人說，初眠喜歡我們的班長。”付子洋想起這兩天聽到的八卦，忍不住說道：“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還聽說，初眠和季時言兩家關係非常好，而他們兩個人滿打滿算，也已經認識將近十八年了。
想到班級裏，季時言對初眠冷淡的模樣，付子洋實在是想不出，他倆竟然會是青梅竹馬的關係。
“明哥，你說初眠天天在操場待著，會不會也是因為我們班長。”
作者有話說：
付子洋：明哥才不會這麽小氣，為了一份早餐就和我生氣。
奚明：嗬。
長了麥粒腫，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