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卑鄙但好用
即便穆拉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是非常緊張陸森的回答, 畢竟這回答關係到它會不會挨揍，這對於穆拉而言，如同一把刀憑空出現在它的腦門上, 會不會落下就全憑陸森的一句話了。
它的尾巴輕輕搖晃著，既謹慎又討好地看著陸森。
陸森見狀，他壞心眼地停頓了一下，果然看到穆拉脊背的毛都快炸了, 在穆拉弓起脊背, 試圖逃跑之前，陸森才緩聲道：“沒有，它很聽話。”
穆拉的喉嚨裏發出了不甘心的低吼聲，在穆赫冰冷的目光中, 聲音虛弱了下來, 尷尬地拖長了尾音。
最後, 它的兩隻耳朵微微下壓, 虎在屋簷下, 不得不低頭。
穆赫也懶得對穆拉做什麽, 隻要對方沒有傷害到陸森，穆赫就提不起興趣對它出爪，剛剛離開陸森一段時間，穆赫就湊過來輕輕蹭了蹭對方, 陸森問道：“你身上有別的老虎的味道，剛剛打架了？”
穆赫略微仰起頭，喉嚨裏發出了低低的聲音，表示回應。
陸森看到對方的耳朵輕輕抖動, 略微歪著腦袋看著自己, 誰能逃得過一頭大貓的歪頭殺呢, 陸森低聲歎了口氣，湊到了穆赫的身邊嗅了嗅，確定穆赫沒有受傷這才方向了一些。
雖然穆赫的戰力很強大，但是這畢竟不是中部領域，在這裏魚龍混雜，指不定還會有其他非常厲害的流浪虎，陸森覺得謹慎點總是沒有錯處的。
“這附近基本清空了。”穆赫應道。
“但是，之前打贏的那幾個都在西部最中心的地帶了，這四周都是輸了的。”穆拉說道，它頓了頓之後又糾正了自己的說法道：“不過除了我之外，我是才來這裏的。”
在這點上，穆拉倒是沒有亂說，它的確是才來不久的，隻是沒想到這麽倒黴，一來就遇到了穆赫。
“我之前提的意見，你同意嗎？”陸森問道：“如果我贏不了，那再加上你大哥呢？”
穆拉：……
它看向了自己的親哥，自己沒有領地的時候，親哥對它隻有驅趕，甚至暴揍，怎麽換了個老虎就完全變了，這真的是它的哥哥嗎？
“嗯。”穆赫應了一聲，對陸森的話表示認同。
一旁的穆拉已經對自己哥哥不抱有任何期望了，配偶和弟弟果然不可能是一個待遇，它的耳朵聳拉著，後背都快靠在樹幹上了，直到穆赫忽然轉身朝它走來的時候，穆拉下意識渾身緊繃，想要往後再退幾步，但是已經退無可退，它幾乎是下意識後爪撐地，脊背靠著樹幹抬起爪子站了起來，張開了獠牙，但是卻又不敢主動攻擊。
被動攻擊或許會挨揍，但不至於被打死，主動攻擊極有可能被打死。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如果以陸森的實力，雖然已經不錯，但是想要在這樣的地方搶奪一片屬於自己的領地，不是沒有可能，但是至少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甚至有可能會因此而重傷。
但如果有穆赫幫忙，這答案自然不需要細想了，基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曾經屬於加貝的領地，後來又屬於靜靜的領地，現在西部領地再次易主，陸森輕輕搖晃著尾巴，他轉過頭看向了之前來時的路，靠近西部領地的就是中部地區。
“如果打下領地，你占據西北，陸森占據西南。”穆赫把話直接說在了前麵，它的目光落在了穆拉的身上，問道：“你有什麽意見嗎？”
穆拉：……
“好的，你沒有意見就好。”穆赫轉頭看向了陸森，而後才道：“它沒有意見。”
陸森看了眼穆拉，如果他沒記錯，穆拉從頭到尾可都沒有吭聲。
陸森隱隱猜出了一點原因，他看著穆赫，輕輕歪了歪腦袋，片刻後穆赫的爪子踩著地麵，低聲詢問道：“不願意嗎？”
“可以，當然可以。”陸森歎了口氣，道：“如果穆拉真的占據了西北方的領地，正好和北部接壤，指不定還能遇到靜靜，說不定還能成為朋友。”
一旁的穆拉本來還在思考，一聽到“朋友”兩個字，下意識抬起頭，眼瞳裏掠過了一絲抗拒，顯然它是不想要交朋友的，一頭虎生活的挺好，不需要交朋友。
不過這不在陸森和穆赫的考慮範圍內，穆拉看著陸森和穆赫，仔細思考了一下，還是選擇了沒有吭聲。
畢竟隻要不吭聲，還能得到領地，至於後來交不交朋友，它自己決定。
穆拉算計的十分清楚，難得聰明了一回。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之後，顯然穆赫整頭虎都高興了不少，它低下頭輕輕蹭著陸森，親昵地□□著對方脖頸處的毛，陸森讓了兩次都沒讓開，隻得讓穆赫隨意去舔。
陸森後來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穆赫一定要繞開北部前往西部的時候，它的眼神雖然極力掩飾，但還是藏不住其中的心虛，不難猜測能讓這頭大貓心虛的都是哪些事情。
仔細一排除，具體是因為什麽原因，一下子就明了了，隻是他一直沒說而已。
穆赫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一味地蹭了蹭陸森，似乎是在回避這個問題，它的尾巴貼著地麵，隻有尾巴尖在輕輕搖晃著，它一直以為陸森是不知道的，沒想到陸森知道。
穆拉對這一切都並不知道，看得雲裏霧裏，但也知道這不是自己應該問的問題。
*
“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大厄撒特鬱悶地趴在了地上，因為和小厄撒特不合，它們兩個都無法相信彼此，隻能這樣互相牽製著一直在領地上，但對於靜靜，它們打也打不過，趕也趕不走，能用的辦法都用盡了，而靜靜雖然想要朋友，卻也不會慣著它們，鬧騰的太厲害直接一頓揍，它們也就老實了。
“這還不是都怨你？跟你說了多少遍，按照我的方法做，一準沒錯的。”小厄撒特閉著眼睛趴在地上，一隻眼睛是閉著休息，另一隻眼睛純屬是被揍的睜不開了，它更加鬱悶道：“你怎麽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我相信了你多少次？從小到大，你就沒一句實話，騙了我多少次？”一提起這件事情，大厄撒特就來氣，它低吼了一聲道：“要不是你壞心眼，把它往我領地上引，我們至於要一起遭罪嗎？”
“換了你，你也會這麽做。”小厄撒特勉強睜開了自己那隻腫脹的眼睛，它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這兩兄弟，不僅不能同甘苦，還不能同富貴，互為絆腳石了。
兩兄弟同時冷哼了一聲後，直接扭頭朝著其他方向，不再看對方的臉，相看兩生厭。
本來心情就不好，看著不喜歡的老虎，心情就更差勁了。
“吼——”正趴在岩石上的靜靜輕輕搖晃了一下低垂著的尾巴，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目光總是朝著遠處看去，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抓回來兩隻朋友，但是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它的耳朵微微聳拉著，沒什麽精神地趴在了岩石上，時不時就用爪子扒拉著身邊的雪。
“吼——”靜靜發出著低吼聲，它仰起脖子，然後再次趴著，有氣無力地舔著自己掌心，而後側躺在了岩石上，因為岩石這一塊的雪都被它給磨平了，直接順著岩石滑溜下去，卡在了縫隙裏。
“唉。”它發出了一聲深深的歎息。
一旁正在爭論的厄撒特兄弟已經鬧了冷戰，互相之間連尾巴都不肯挨對方一下，小厄撒特的尾巴不小心拍到了大厄撒特，大厄撒特立刻拍了回去。
兩條尾巴互相拍打著對方，終於打出了火氣，兩頭老虎低吼一聲後紛紛轉身朝著對方猛地撲了過去，用力打了起來。
這邊的動靜自然引起了靜靜的注意，它從縫隙裏抬起頭，看到了正在打架的厄撒特兄弟之後，靜靜不耐煩地甩了甩腦袋，然後將耳朵聳拉下來，似乎這樣就能遮住那邊傳來的聲音，悶聲道：“好煩虎啊。”
它的爪子無力垂在地上，已經是一副擺爛的姿態了。
“這種日子，是一天也沒法過了。”靜靜歎了口氣，無比懷念在動物園的日子，它是真的不理解為什麽那麽喜歡它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們會把它給扔出去，它將腦袋塞進了岩石縫隙裏，尾巴微微蜷縮了起來。
……
“沿著這邊走的話，是會遇到其他流浪虎，因為很多流浪虎都是從之前的中部地區過來的。”陸森在地上用爪子畫出了一個簡易的地圖，如果有誰看到這副場景，大概又屬於世界未解之謎之一了，他用自己的爪子在中部摁下了爪印，道：“從這裏，也就是穆赫的領地前往西部，這大多數應該都是穆赫遇到過的。”
這一點猜的倒是不錯，之前穆赫已經遇到過熟悉的老虎了。
“我之前聽說莫桑也會來到西部，它應該也是想要擴張領地，那它必然不可能選擇其他地方，一定會選擇與它自己領地接壤的地方。”陸森說道：“所以，應該是這邊。”
他的爪尖在西南方向弄了一個痕跡。
“我們可以向攻擊西南，再逐步逼近西北。”畢竟它們對莫桑已經足夠熟悉了，而且莫桑已經擁有了南部領地，對於西部不過是錦上添花，而不會為了西部和它們拚死打架。
但是其他的流浪虎可就說不準了。
“如果莫桑一定要拚死戰鬥呢？”穆拉問道。
“那就去攻擊它的南部領地，為了保住南部領地，它一定會放棄這裏，畢竟老家不能丟。”這方法雖然卑鄙，但是好用，陸森的尾巴輕輕晃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