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夜深露濃。
兩人十指緊扣, 薑甜覺得什麽都好,就是看人時太過於朦朧。
還沒到夏天就有些熱得慌, 薑甜的頭發濕噠噠的貼在臉上。
後半夜, 都快天亮了,陸澤安叫了水。
薑甜睡前想著,幸虧承恩侯夫人通情達理,倒是省了薑甜許多麻煩, 就比如薑甜不用去給她晨昏定醒。
薑甜嬌氣, 以及京城的流言, 承恩侯夫人是知道的, 當初要幫陸澤安求娶薑甜時, 就說了不會讓薑甜委屈, 更不會讓薑甜講究這些規矩。
承恩侯夫人也是最知道這其中的苦, 她她剛剛嫁入侯府,想要在侯府更好的站穩腳跟,保證陸澤安世子之位更加穩固,所以不能傳出她不孝順的任何言論,隻能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兒媳婦兒。
自從不用伺候,處處考慮公婆的感受,承恩侯夫人也是樂得自在,性子也不是會幹磋磨兒媳婦兒的事情,所以沒必要讓薑甜做出孝順婆婆那些事。
承恩侯夫人也有些看不上那些欺負兒媳婦兒的,就好像他們不是從兒媳婦兒過來的一樣。
薑甜這一覺, 直接睡到了日曬三杆都不願意起來, 睜開眼時, 發現自己還在陸澤安的懷裏,睡眼朦朧, 卻又使勁睜開了眼睛,去看陸澤安。
薑甜:“夫君。”
陸澤安:“再睡會?”
薑甜:“嗯。”
躺了一會,薑甜嫌在陸澤安懷裏有些難受了,滾到了一旁,又過了一會,她發現有些擠得慌,不知道什麽時候,陸澤安一直在往裏麵挪動位置,一轉身兩個人的目光又對上了。
美色雖好,怎麽看都看不膩,可是也不能日日這樣,薑甜成親前一個人睡習慣了。
薑甜:“今日,我們在中間,做個楚河漢界吧。”
陸澤安錯愕,又很快掩飾住。
薑甜呼吸急促,看不了陸澤安這副難過的模樣,一時之間有些後悔,日日湊在一起睡,也沒什麽,她很喜歡。
陸澤安伸手摸了摸薑甜的發絲,“好,聽娘子的,這樣睡著,也舒服。”
薑甜終於在用午膳之前起來了,梳洗打扮,又心不在焉,總覺得自己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的,每日醒來就能看到陸澤安,睜開眼睛就是心滿意足,可是陸澤安是男子又體熱,薑甜有些熱得慌,一直在他懷裏,也想換一換動作。
櫻桃:“姑娘,你怎麽了?”
薑甜欲言又止,“櫻桃,你不懂。”
櫻桃:“........”
櫻桃望著外麵的藍天白雲,隻覺得,他們姑娘自從遇到了陸澤安,麵對著陸澤安的事情,就是奇奇怪怪,她一個沒嫁人的,是不懂。
櫻桃出去時,葉兒發出疑惑,“沒嫁過來的時候,夫人想世子,這嫁過來了,日日相對,怎麽看著也不對勁。”
櫻桃拍了拍葉兒的肩膀,“智者不入愛河。”
陸澤安實在是太喜歡薑甜睜眼時,看著自己的眼神了,他醒的比薑甜早,又能看著她睡覺時候的模樣,薑甜不知道的是,他睡著的時候,自己戳了好幾下她的臉頰。
這才成婚第一日,她就想要和自己在**分出楚河漢界,可是對他不滿意,或者是嫌棄他有些粘人了?
陸澤安站在院子裏麵,看著石榴樹,許久微微歎息了一聲。
中午,兩人又是一起用膳。
陸澤安下午要去一趟遠香居,可是完全不想出去,阿誠過來提醒,結果卻讓薑甜動了動,一副感興趣的模樣。
陸澤安心思一動,“娘子,要和我一起去麽?”
薑甜點頭,“我去更衣。”
薑甜去更衣的時候就後悔了,又不想動了,剛剛明明是想去的,現在又覺得有些累,然後開始無限的糾結。
出來時,薑甜詢問:“夫君,何時才能回來呀,去香遠居做什麽,是去買糕點麽,是買完了糕點就回來麽?”
站在薑甜旁邊的櫻桃悟了,他們姑娘從未變過,嫁人之前就喜歡在院子裏麵宅著不喜歡出去玩,後來被陸澤安的美貌所迷惑,每次出門幾乎也都是為了見陸澤安,現在他們姑娘不用這樣做了,也能夠見到陸澤安,當然還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陸澤安神色溫柔,那些齷齪事不想和薑甜說,可是又不想瞞著薑甜,猶豫一下後,他聲音不急不緩的和薑甜說著。
陸澤安:“娘子,看一下兩家鋪子,在給你帶一些糕點就回來,若是娘子有興致,還可以在街上逛一逛。”
薑甜聽的正入迷,還想聽陸澤安繼續說話,扯著他的衣袖,“那我們快去吧。”
陸澤安起身,“好,娘子稍等一下,我去更衣。”
陸澤安的速度比薑甜快多了,說是讓薑甜稍等一下就是稍等一下,薑甜的更衣除了更衣還包括要重新描一下眉,在選幾個好看的珠釵。
等陸澤安回來時,薑甜把陸孫氏還有陸王氏送的東西拿了出來,她遞給了陸澤安,“我不喜歡,本來就不好看,我又討厭他們,送到當鋪當了吧。”
薑甜:“櫻桃,還有大房那邊的添妝,也都一起找出來,送到當鋪當了,換成銀子吧。”
櫻桃看了一眼陸澤安的臉色,發現陸澤安甚至眼睛還帶著笑意,這才趕緊按照薑甜的吩咐去做,結果在聽到陸澤安的聲音時,腳步一個踉蹌。
陸澤安:“我娘子,怎麽能如此聰明,他們送過來的那些東西,我也嫌棄的很,都是直接扔在庫房裏麵,既然娘子想了這個辦法,不如我那邊的東西,也按照娘子的處理辦法來處理。”
陸澤安叫道:“阿誠?”
阿誠:“是,世子,我這就去辦。”
櫻桃和阿誠出去,兩個人一個往左一個往右,忙碌了起來。
—
薑甜和陸澤安出府,兩個人坐在同一輛馬車裏麵,現在陸澤安是薑甜名正言順的夫君了,薑甜看他也名正言順,喜歡他的手,便握著他的手,嬌滴滴的叫他夫君。
薑甜:“夫君,你的手怎麽這樣好看呀。”
陸澤安:“娘子的手,也好看。”
一直到遠香居外麵,馬車速度放慢的時候,薑甜才把陸澤安的手鬆開,隻覺得和陸澤安成親真好。
遠香居生意依舊火爆,可是排隊人明顯變少了,不遠處的荷香居生意不如遠香居,可是對於一個新開的糕點鋪子來說,已經是不錯了,甚至有一大部分的客人是從遠香居過去的。
遠香居的掌櫃的親自提著食盒還拿著賬本出來,阿誠拿了東西後遞進去,遠香居的掌櫃的就在外麵說話。
遠香居的掌櫃的:“世子,東西都在這了,我今日還讓人在二樓悄悄數了一下,從我們鋪子裏麵排隊不排了去荷香居的,一共有六十餘人,在兩個鋪子之間徘徊不定,最後去了遠香居的,足足有百餘人,還有直接奔著他們鋪子去的。”
陸澤安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來什麽語氣,“嗯,我知道了。”
很快,又有人遞進來一個食盒,是隔壁荷香居的點心。
回去時,薑甜嚐了一口荷香居的點心,沒吃完遞給了陸澤安,陸澤安把剩下的吃,味道一如既往的好吃,和從前吃的沒什麽區別。
薑甜又拿了一個荷香居的點心,她輕輕咬了一小口,就擰著眉遞給了陸澤安,陸澤安給薑甜在馬車上倒了一杯茶水侯,剩下的荷香居的點心也都讓陸澤安給吃了。
薑甜:“略微有些甜膩,模樣看著很像。”她眼睛亮晶晶的,又有些擔憂,“夫君,怎麽辦呀。”
陸澤安:“細微之處,除了甜膩,味道有些像。”
陸澤安心裏有了想法,他不說話,把頭枕在薑甜的肩膀上,叫她娘子,後來薑甜隻覺得自己耳垂濕漉漉的。
—
夫妻兩個回府後一起去了承恩侯夫人的院子。
承恩侯夫人瞧見兩人,連忙讓人去準備晚膳,他們一起用。
承恩侯夫人:“如何?”
陸澤安:“我在琢磨琢磨,不必擔憂。”
承恩侯夫人徹底放鬆了,薑甜把那些東西當了的銀子都給了承恩侯夫人了,承恩侯夫人不知道是什麽,一打開匣子,裏麵一排排的銀子,還愣了一下。
承恩侯夫人:“阿甜,這是何意啊?”
薑甜:“這些是,他們送給夫君的東西,扔在庫房也是落灰,就拿去當了的銀子,就是,好像是自家的當鋪。”
承恩侯夫人笑著,“我們阿甜,真是會過日子,可不是也不用,放著也是落灰,還不如送到當鋪,換成銀子了,每次庫房裏麵看到了,心裏也堵得慌,這樣,我那邊庫房她送來的,也一起送到當鋪吧。”
夫妻兩人回去時,外麵天色都黑了,薑甜又是懶得動了,就是累,這次陸澤安要抱著她回去,她沒用,站在長椅上,趴在了陸澤安的背上,讓他背著回去。
薑甜的父親還有哥哥小時候就總喜歡背著她,可是這些和在陸澤安背上感覺都是不同的,除了心安還有些歡喜。
薑甜:“夫君夫君,你看,星星好亮呀。”
陸澤安抬頭看去,“是呀,好亮。”
陸澤安背著她特意繞路穿過了侯府的花園,兩個人快到了風和院時,陸澤安才問她:“給娘銀子,是想哄她高興?”
薑甜想法單純,“是啊,因為生意的事情不高興,給銀子,就能高興一些的。”
陸澤安:“我今日,也有些不高興,倒也不是為了銀子不高興,你要不要哄我?”
薑甜:“.........”
薑甜:“你想我怎麽哄呀。”
陸澤安聲音低沉,“娘子,今日這楚河漢界,能不能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