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森林魔咒
“Bonjour. ”家庭醫生疑惑地看著擋在門口的賈萀萀。
她自顧自舉起手機, 找了各種角度凹造型一通自拍，完全不介意還有人在旁觀。
拍完之後，賈萀萀立即點進相冊挑選照片, 把是鼻子是眼睛的那幾張選中, 轉頭和房間裏的Rachel說道：“瑞秋, 幫我轉發給他。”
家庭醫生見她推三阻四不讓他進去查看垃圾桶, 再怎麽著也琢磨出他們這邊的態度了。
不過沒關係啊，大家可以一起罷工擺爛呀。
家庭醫生誌同道合地和賈萀萀嘰裏咕嚕商量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擺爛決議。
賈萀萀好不容易領會了對方的合作精神後, 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你不早說。”
家庭醫生：“……？”
他說得也不晚吧？
與此同時，衛生間內, 淳於森看著Rachel突然傳送給他的照片氣不打一處來：“我有說要看她的照片嗎？！”
他沒想到賈萀萀說到做到。
Rachel很上道, 以最快的速度分析了他的反應，給出了新的反饋：“那為你查找‘白月光’的照片？”
“……”
這智能家居AI管家倒是挺會錄入主人日常對話信息內容的嗬。
Rachel還不忘關心道：“主人, 你不怕她難過嗎？”
淳於森還沒有開始。並且覺得這裏的Rachel有點兒聒噪。
Rachel又說道：“她前不久說過一句話——‘宛宛類卿，終究是錯付了。’”
淳於森聞言一怔。
是麽？
Rachel：“哦對了，主人，家庭醫生已經離開了。”
它這才轉達了賈萀萀成功詔安家庭醫生的好消息。
衛生間內, 響起了淳於森一字一頓的聲音：“你、不、早、說！”
……
淳於森衣冠楚楚地出去一看，房間內已經沒有了賈萀萀的蹤影。
Rachel和他說, 她已經趕時間去做新娘造型了。
古堡的走廊上。
女傭們皆步履匆匆，裙擺飛舞。
她們都快要忙得暈頭轉向了。
相較而言，賈萀萀本人倒顯得清閑多了。她隻需要配合這裏的安排，大多數時間還可以坐下來休息的。
此時陪同她的朱麗蘇也收拾好了自己的伴娘造型，兩個人趁暫時人少的時候，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朱麗蘇直言道：“要我說, 這對母子其實也不壞。”
賈萀萀擔心不隔牆都有Rachel的耳：“你何出此言？”
朱麗蘇就事論事道：“雖然前不久淳於太太意圖在雨夜拐跑你，但是我怎麽覺得, 她對你們不錯啊，還給你們重新再辦一場婚禮呢。”
賈萀萀張了張嘴，還是決定不發表看法了。
朱麗蘇見她欲言又止，便問道：“怎麽了？別說你還沒適應自己的已婚生活？”
賈萀萀笑著搖了搖頭：“我都想好了，他母親就是我的目標——等我實現財富自由了後，我是不是也可以像她母親一樣，隨便一個人住哪都行！”
“醒醒，”朱麗蘇當場打破了她的美夢，“淳於太太年輕時很厲害的！而你靠什麽實現財富自由？難道是繼續賣你那賣不出去的保險嗎？”
賈萀萀：“……”
來自閨蜜的挖苦最為致命。
可是她還是覺得自己的思路是沒錯的啊，畢竟估計要不了多久，她就要給淳於森的白月光讓位了。
一想到這裏，賈萀萀倒也對淳於森為了白月光守身如玉的精神表示讚賞。
*
天氣晴朗，綠意蔥蔥。
森林婚禮召開在即。放眼望去，所有的女傭都忙得腳不沾地。
Tom秘書低調現身，轉眼就看見了坐在角落裏一臉鬱鬱的生活助理。
“你應該是第一次做伴郎吧？臉上多來點兒喜氣吧。”
生活助理抬頭：“那麽換你來？”
Tom戰術性倒退一步，熟練地報菜名：“我還要和國內的同事開視頻會議，還要給車子加油，還要慰問醫院門衛，還要為幾位醫生買麻將，還要向我鄰居的前女友的前男友的下屬的小學老師商量下周彩票買什麽號！”
生活助理嗬嗬，冷笑一聲：“都是能源車，還用得著你加油？”
“……”好想連夜買柴油車怎麽辦。
Tom上前一步：“你怎麽了？”
眼前之人的狀態瞧著過分的低迷，也是少見的情況。他們兩是同事，Tom也不能見死不救：“瞧著好像狀態不太對勁啊？”
不就是被女生追求的煩惱嗎？
生活助理吐出一口濁氣，忽然坦白道：“我被分手了。”
Tom瞪大了眼睛：“朱小姐幹的？”
“……”生活助理緩緩搖頭，“因為聚少離多。她說我耽誤她的青春。然後，劈腿了。”
嘶。Tom到抽一口冷氣。
生活助理見他這反應，自嘲一笑：“你可憐我戴了綠帽子？”
Tom伸出一根手指：“你瞧你身後站著是誰……”
“！！！”
*
這真是一場幸福又快樂的森林婚禮呐……主要是快樂在淳於太太和朱麗蘇兩人身上了。
朱麗蘇自從得知顧先生恢複單身後，整張臉仿佛都笑出了花，簡直比今天這場婚禮的新人都開心似的。
伴隨著進行曲響起，儀式台上，淳於太太笑眯眯地看著西裝革履的淳於森和潔白婚紗的賈萀萀緩緩相攜走來。
她雙手合十，感歎道：“還真別說，樣貌的確登對。”
女傭們立即應和了起來。
Anna：“哦上帝的傑作！”
Marine：“他們看起來像天造地設的一對！”
Aurelie：“他們會幸福的！”
一旁候場的伴娘朱麗蘇也興奮了起來：“他們要是每天都舉辦該多好啊！”
被她挽著手的生活助理：“……”
朱麗蘇轉頭狡黠笑道：“你放心，顧醫生，我不會趁你剛失戀的時候乘虛而入的。”
生活助理生無可戀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由於沒有牧師，淳於太太的愛犬也對這種活動不感興趣。所以今天最大的重頭戲在於，新郎新娘“互訴衷腸”的甜蜜環節。
綠茵茵的草地上，淳於太太忽然擊掌：“或許你們聽過這片森林的傳說嗎？”
賈萀萀和淳於森默契地搖頭。
他們哪一片森林的傳說都沒有聽說過呢。
沒有誰會比他們兩更了解，淳於太太就像是把他們兩人當做洋娃娃一樣擺弄，或許這未嚐不是一種為人母親的獨特樂趣？
所以隻要不太過分，淳於森是願意配合自己的母親的。而賈萀萀看在對方過生日的份上，也不會有所拒絕。
接著，淳於太太興致勃勃地給兩人介紹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森林裏住著一群……”
“母親，”淳於森打斷道，由於這幾天他也略感心累，所以他想痛快點兒，“不如直接說重點？”
淳於太太聞言，微微一笑：“據說，這裏曾經有個‘森林魔咒’。”
她說得煞有其事，眾人隻能繼續洗耳恭聽。雖然不清楚這裏到底有沒有什麽“森林魔咒”。不過無所謂，她說有就有吧。
淳於太太雙手舉起，仰望參天樹林：“隻要念出魔咒，魔咒就會顯靈！”
Anna、Marine、Aurelie等女傭們：“顯靈！顯靈！顯靈！”
“……”
賈萀萀忍不住微微側頭，問身旁的淳於森：“你母親這樣式，是西方的女巫還是東方的薩滿呐？”
“母親，”淳於森再次打斷道，“可以開始了嗎？”
畢竟裝神弄鬼也總有個時限吧。
淳於太太拍拍手。女傭為兩人遞上各自的婚禮誓詞。
朱麗蘇熱淚盈眶地捂住了嘴：“嗚嗚嗚，好感動。”
生活助理：“……”
新郎新娘還沒開始念呢！
淳於森接過誓詞，嘴角一抽。
賈萀萀清了清桑，問一旁的女傭：“我先？”
女傭優雅一笑：“你也可以添加你想說的心裏話哦。”
賈萀萀聞言凝眸思索，她如果直說自己目前的願望的話會不會不太合適？
於是她還是照著最近點的幾句話念了一遍。
“……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
分明之前那場閃婚婚禮也沒過去多久，可賈萀萀發現自己已經記不太清楚當初的細節了。反倒是此刻的森林婚禮，雖然沒有賓客如雲的熱鬧，卻看起來更為走心。
本該淳於森先念的，賈萀萀念完後，見他還是沒有開口，就湊過去問道：“你不識字？”
淳於森：“……”
眼尖的淳於太太一眼就看出了兒子的不樂意，她貼心道：“我找個人來給你領讀。”
好家夥，念婚禮誓詞都可以配備帶頭朗誦的學習委員呐？
一個女傭優雅出列，帶著稍微一點點的大碴子味，抑揚頓挫地開始朗讀道：“今日，我在此宣誓。”
淳於森無奈地跟道：“今日，我在此宣誓。”
——“所有從我這裏竊取靈感的，都會為此付出代價！”
——“所有從我這裏竊取靈感的，都會為此付出代價。”
在場眾人麵露疑惑，都是頭一回見識這樣的婚禮誓詞。
“所有覬覦我所擁有的，都會無功而返！”
“所有覬覦我所擁有的，都會無功而返。”
這別致的婚禮誓詞不愧是出自森林魔咒。
“……從今天起，我將身體安康，平安長壽。”
“……從今天起，我將身體安康，平安長壽。”
結束跟讀後，淳於森沉默了下來。
賈萀萀忍不住偷瞄他手中的誓詞。原來他們兩人的稿子是不一樣的哇。
淳於太太笑道：“孩子，你別怕，森森剛才那句話不是詛咒你的。”
一旁全程看不懂的朱麗蘇插嘴問道：“那是來詛咒誰的？”
這賈萀萀就更加不知道了。
可淳於森清楚。
他霍然抬起頭來，看向與一眾女傭一起鄭重其事的母親，神色難以言喻。
“母親……”
“噓！”淳於太太提醒他們該走接下來的流程了。
——新郎新娘交換戒指後，就是激動人心的接吻環節。
當事人之一的賈萀萀還在走神。
她重新回憶了一遍淳於森母子之間的互動，覺得自己似乎看懂這對別扭的母子是怎麽回事了？
雖然淳於太太如今住在國外的古堡中，但也關心自己兒子的安危。想必之前淳於森在國外出事，他的母親其實很擔心。
所以今天與其說是她和淳於森一起為他母親展示的一場森林婚禮，不如說是一位母親對自己兒子用心良苦的保佑。
賈萀萀有些感動，她不由地和身旁淳於森感歎道：“還是國內治安好，你可別出國了。”
淳於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