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考考你
如果不是瑞秋為賈萀萀點亮了沿路的燈, 她都沒發現在這之前淳於森一直默不作聲地窩在沙發裏，隻有角落裏的輪椅閃折射出微弱的顯示燈。
四目相對，賈萀萀率先做賊心虛, 還想自欺欺人地躡手躡腳離開：“啊那個……你慢忙！”
雖然她也不知道他大晚上不睡覺在這裏忙什麽。
“見著我的東西了嗎？”淳於森突然在後麵叫住了她。
剛要背過身去的賈萀萀瞪大了無聲的眼珠子, 左顧右盼：“你說哪個？”
一旁的瑞秋還煽風點火：“女主人, 看這一部怎麽樣？”
賈萀萀毫不猶豫地揮揮手：“你們慢看, 我先走了啊。”
她正要踩上平衡車，不遠處的淳於森又緊追不舍似的問道：“沒看見嗎？”
賈萀萀僵硬地回過頭去。
他還坐在沙發上, 腿上蓋著一張毛毯，暗淡的夜燈下, 難以分辨他微垂下臉的神色。
總不可能是專門守株待兔等她的吧？
一人做事一人當, 賈萀萀選擇挺胸抬頭：“瑞秋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它！”
瑞秋：“……”
謝謝你啊。
靜默了幾秒後，淳於森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平靜又淡然：“我問你看見我的拐杖了嗎？”
賈萀萀：“我不……嗯？”
有那麽幾秒鍾，她差點兒以為自己就要“英勇就義”了。
“拐、拐杖？啊哈……我沒見過你的拐杖耶。”
他還有拐杖？
賈萀萀從未見過他拄拐杖的樣子，這一刻她不禁快速腦補，瞬間她的腦海中產生了一幕“夕陽紅老頭樂”的畫麵……不要太難以直視。
好端端一個年輕小夥汁, 嘖，心疼他一秒鍾。
鬆了一口氣後, 賈萀萀選擇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打算再次走人，完全不顧瑞秋已經播放出來的電影片頭。
瑞秋敬業地挽留道：“女主人，你又不想看了嗎？還是打算回房間看？”
賈萀萀踩上了平衡車，對著一旁屏幕上的影片指鹿為馬：“這麽好的片子，還是留給你們看吧！”
千萬別和她客氣。
瑞秋為難。
不就是一步無腦動作片嗎？其實並不好看。
“女主人, 實不相瞞，這部片子在‘爛番茄’上的評分很低的……”
賈萀萀去意已決, 敷衍了事：“嗯嗯嗯，‘爛番茄’太不像話了，快叫你主人收購了它，改名為‘水蜜桃’！”
瑞秋：“……”
沙發上閃過一道微不可查的低笑聲。
賈萀萀渾身一僵。
又來了，那種渾身發毛宛如螃蟹腿那麽毛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可能需要有空自我舒導一下，才能緩解腦海中他雙手握槍的酷帥場麵，亦或是簡單粗暴地她也瞄準他一回也行。
沙發上的淳於森抬頭，看向她：“你不介意Rachel貶低你？”
賈萀萀尬笑一聲：“有嗎？我沒覺得瑞秋貶低我了呀，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啊不是、我是說，做人呐，總要往好的麵向看，人生在世什麽最重要，當然是我、嗯，當然是睡覺最重要啦！睡覺愛我，我愛睡覺——晚安我先走咯哈！”
麵對她落荒而逃的心思，淳於森恍若未覺，他隻在沙發上淡淡開口道：“Rachel，關燈。”
“好的，主人。”Rachel很快將所有的光線都關閉了。
瞬間在黑暗中摸瞎的賈萀萀艱難地停下了平衡車：“……”
很好。
誰不會喊？
“瑞秋，開燈。”
“好的，女主人。”瑞秋很快又將這裏點亮，包括正在放片頭的電影。
淳於森：“Rachel，關燈。”
賈萀萀：“瑞秋，開燈。”
“關燈。”
“開燈。”
“關。”
“開。”
“Rachel。”
“瑞秋！”
瑞秋：“……”
兩位，AI的命也是命。它目前隻是裝過故障，它並不想真故障呐。
賈萀萀深呼吸一口氣，跳下了平衡車。
好吧，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昂首挺胸：“說吧，距離你上一回見到拐杖是什麽時候？什麽地點？”
不就是要她幫忙找拐杖嗎。手腳不便的人就是事多。這大晚上的，都後半夜了，突然不見了拐杖？能去哪兒？難不成被他夢遊弄丟了？
賈萀萀才不像他，不會善於開動腦子，她大手一揮——決定也坐下來：“瑞秋，你來幫我們找吧？”
瑞秋有點兒被他兩整迷糊了：“哪裏有拐杖？”
賈萀萀看向淳於森，伸手舉著虛空：“你聽聽，我就說它出故障了！讓它找拐杖，它反倒來問哪裏有拐杖？我們知道拐杖在哪裏，還用得著讓它找嗎？它這不鬼打牆嗎？”
這大晚上的，他和瑞秋之中必定有一個腦子瓦特了。
瑞秋有被委屈到：“女主人，你有沒有想過……”
“我沒有想過。”賈萀萀一臉無奈。她隻是一個睡覺做夢笑醒的人而已，平時白天都不怎麽思考，怎麽還要奢望她後半夜能頭腦風暴呢？
所以賈萀萀的的確確沒覺得剛才瑞秋給她播爛番茄低分片會怎樣，哪個正常人後半夜不睡覺看高分燒腦片嗨成通宵？
“那拐杖沒有GPS嗎？”賈萀萀隨口問了一句。
照理以淳於森的科技條件，她以為他應該會把重要東西都裝上定位吧？
瑞秋回道：“女主人，我們不用GPS，主人有自己的衛星。”
吹，繼續使勁吹。
賈萀萀往沙發上一癱：“哦呦，你很牛哦。”
那為什麽還要覬覦她這個廢物的勞動力？
瑞秋好脾氣道：“女主人，老實說我之前也沒見過拐杖。”
它這邊的分析是，主人剛才那句話純屬胡說。
這時，一旁屏幕上的電影已經播完了片頭，正是步入劇情的開端。
聲音響起的一瞬間，賈萀萀立即雙手捂住了臉！然後——雙眼透過寬大的指縫偷偷瞄了過去。
夭壽了，她從來沒有看過傳說中的“真人愛情動作片”……嗯，還怪不好意思的呢。
正當她屏住呼吸拭目以待的時候，屏幕上突然響起了一道威嚴的聲音：“這是你的逮捕令。嘿boy，跟我去警局一趟。”
下一刻，警匪大戰的動作劇情接踵而至。
賈萀萀默默放下雙手。
就這？
原來“動作片”還真隻是動作片，確定這警察叔叔不是來掃黃的嗎？
賈萀萀下意識轉頭看了淳於森一眼。
他再次低垂下眼，神色疏冷，像是對低分影片一點都不感興趣的樣子。
雖然相識的時間很短，但有時候賈萀萀都會以為他壞掉的不是腿、而是一顆熱騰騰的心。
這麽好看的熱血正能量動作片他都不喜歡看嗎？
算了。她在他斜對麵的沙發一歎，自首道：“你還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相比起來，她寧願能早點兒放她回去睡覺。
淳於森掀起眼皮，語氣不鹹不淡：“那我考考你。”
賈萀萀頓時頭大：“我能交零分卷嗎？”
她長這麽大還沒吃過後半夜考試的苦。
再這麽磨煉下去，她都考慮要不要把賈家招供算了。沒辦法，商業間諜這一行遠遠比大家想象得難辦，她已經盡力了。
淳於森忽然讓她伸出手。
伴隨著電影裏正義凜然的旁白，賈萀萀躲都來不及。
幹嘛？難道他已經借了手銬，要把她綁起來移交警察局？
“你的手機。”淳於森提醒道。
Rachel分析到女主人還不願完全配合，便主動提道：“女主人，那文件夾你在手機上也備份了一份。”
“哦是嗎。”賈萀萀嚴陣以待。覺得自己還可以再搶救一下。
Rachel索性主動將文件投放到一旁的大屏幕，覆蓋住了枯燥的警匪片。
緊接著，賈萀萀真沒想到淳於森大晚上的真想考考她。
這是一份賈家較為惦記的地皮企劃書。
淳於森當著她的麵，讓Rachel打開了裏麵的子文件：“假如是個虛擬建築項目，其中需要打造一個城市地標，你看根據設計要求，這份企劃方案合格嗎？”
賈萀萀快速瞥了一眼時鍾顯示了幾點幾分。
她好困啊。
“你們賈家早年也算是吃盡了房地產市場的紅利，你就算沒有加入自己家公司的工作過，但從小到大耳濡目染，難道一點兒看法都說不出來嗎？”
賈萀萀搖頭晃腦，放棄努力：“可是你這是虛擬的啊大哥。”
她一個廢柴假千金，連實體行業都沒有多少閱曆呢。
淳於森默了幾秒。
賈萀萀心虛地瞅了他一眼。
然後就見他一本正經道：“我不是你大哥。”
“……”好的大哥。
淳於森順勢說道：“你可以請教你的大哥。”
賈萀萀當場擺爛：“請教二哥都不行。”
她現在已經有點兒熟悉他的套路了，每回她一不留神，他就能把她繞進去。
她隻是個偷文件的人，怎麽稀裏糊塗被邀請讓加入幹正事的行列了？
淳於森直接問道：“怎麽了？”
賈萀萀秀眉微蹙，故意往嚴重的講：“人快不行了，咳成了肺癆，可別英年早逝咯。”
……遠在醫院VIP病房的賈洋洋半夜忽然打了個噴嚏。
淳於森果然沒有再多加詢問，他示意賈萀萀自己看文件裏麵的內容。
賈萀萀其實早就囫圇吞棗挨個打開過一遍了，如同天書。術業有專攻，她有自知之明，就不逞能了。
淳於森等了半分鍾，再次開口問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嗎？”
賈萀萀簡直頭大。
淳於老師，淳於總，淳總饒了她吧。
她眼巴巴地看向空中，做夢都希望瑞秋能救她脫離題海。
對於賈萀萀這樣的廢柴來說，她現在甚至寧願淳於森質問她為什麽偷看他的文件，而不是這後半夜的，還出題考她。
來點兒狗血的家庭大劇也行吧。難道是因為這座豪宅裏隻有他們兩個人而已，實在人員不夠演不了嗎？
淳於森並不知道這一刻她也希望這裏多一些人煙。他隻顧快速瀏覽了其中一份文件，然後再次將目光移向了賈萀萀。
賈萀萀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我覺得這個地標……進去之後……”
淳於森：“二級分類。”
賈萀萀一頓。
什麽二級分類，她連他算不算二級殘廢都不清楚。
她微微一笑：“嗯……挺賽博朋克的。”
這簡直比兩個並不熟悉的人一起看爛片都更加煎熬。
淳於森見她似乎真的哪怕對著一份完整的文件都說不上來什麽後，就沒有再問下去了。
長夜漫漫。賈萀萀像交白卷的學生一樣垂下了腦袋。
淳於森瞥了一眼，開口問道：“還想看動畫片嗎？”
賈萀萀並沒有回複他。
淳於森頓了頓，又問道：“想看動作片？”
賈萀萀還是沒有回他。
就當他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賭氣不理人了時，Rachel終於提醒道：“主人，女主人她睡著了。”
淳於森：“……”
唯有Rachel，才能二十四小時陪伴每一位主人。
它還貼心地問道：“主人，是否為你加急訂購拐杖？”
淳於森：“……”
有些話它可以不問。
轉天。
生活助理給淳於森進行日常檢查時，在Rachel那聽說了這件事。
他頗為驚訝，忍不住問淳於森道：“三少不怕她以為您已經病愈了嗎？”
淳於森揉了揉太陽穴：“隨她怎麽以為。”
見他毫不在意的樣子，生活助理也沒再多操心。
淳於森問Rachel：“她人呢？”
Rachel回答道：“女主人今天出門陪朋友逛街。”
……
說好的逛街，但賈萀萀卻被朱麗蘇帶到了動物園。
她疑惑地問道：“你不是說讓我陪你見人嗎？你們定了動物園？”
朱麗蘇一口咬定：“對，我收到的定位就是這裏。”
一小時過後……
兩個走了幾步就爬上觀光車的懶人，已經在動物園裏晃悠幾圈了。
朱麗蘇開始發表不滿意的評價：“可惡，從來沒有人敢讓我朱麗蘇等他這麽久過。”
賈萀萀昨晚沒睡飽，忍著瞌睡問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朱麗蘇堅定地道：“再等。”
“……”
行吧。
又過了一小時。
兩人已經在自駕的敞篷觀光車上吃上了。
“還別說，這家動物園賣的沙拉真好吃，”賈萀萀吃得津津有味，“可惜怎麽沒多少葷菜？”
朱麗蘇仿佛博覽群書般地回道：“因為這裏是動物園。”
怎麽可以吃肉肉。
賈萀萀驚訝地張了張嘴：“對吼！”
一旁路過的其他遊客：“……”
哪裏來的倆笨蛋美女。
“哎，那人怎麽還沒來？”賈萀萀邊吃邊問道。
朱麗蘇看了一眼時間。
在這件事上，她表現得很像是個老爸的“小棉襖”，讓她見人她就乖乖來見人。
“那再等等吧？”她竟然還有耐心。
賈萀萀其實一點兒都沒經驗，當然也沒有多說什麽。
又過了一小時後。
其他遊客都快要以為這兩位美女是動物園的巡值工作人員了，賈萀萀和朱麗蘇還是沒有見到目標人物。
“你和他約了哪個位置？”賈萀萀疑惑。
“就這動物園呀。”朱麗蘇一臉陳懇。
“……”賈萀萀無奈，“動物園的哪個場館？他穿什麽樣子的衣服？你們有什麽接頭的暗號？”
朱麗蘇一問三不知。
所以她們兩人現在繞了三個小時都沒認真遊玩動物園的下場就是至今還沒見到說好要見的人。
朱麗蘇低頭翻起了手機的日程表：“不可能呀，我覺得我不可能被放鴿子的。”
一旁的賈萀萀也湊過去一看。
然後，兩人：“……”
“朱剛烈！”賈萀萀指著屏幕，“你沒發現約定的時間是昨天嗎？”
朱麗蘇驚訝道：“昨天你不是有急事嗎？”
賈萀萀搖頭：“不算急事，就是去吃個飯……”她一頓，不是？“你不是說了和對方調整時間嗎？”
朱麗蘇無辜道：“我以為我已經調過了。”
賈萀萀：“其實是幻覺？”
朱麗蘇調皮一笑。
賈萀萀：“……”
合著是她放了男方的鴿子才對。
這時候連賈萀萀都終於看出來了，這朱麗蘇哪是什麽乖乖聽從家裏人的安排接受約見聯姻對象的人？這小丫頭片子分明有兩幅麵孔！
朱麗蘇咧嘴一笑，挽住了賈萀萀的胳膊：“什麽年代了，我爸一點兒都不開明。前有你打的樣，我才不要隨隨便便找個聯姻的對象呢。”
這話賈萀萀也讚同。畢竟她是身份尷尬之下的身負使命，但朱麗蘇是父母老來得女，從小溺愛，絕對不需要她去犧牲什麽。
朱麗蘇頭頭是道：“好在淳於森隻是斷了腿，其他條件好像都還成。要是我碰到的是瞎了眼，毀了容呢，怎麽辦？”
賈萀萀不懂就問：“那算二級殘廢嗎？”
“……？”
這麽專業的問題。朱麗蘇打了一個瀟灑的響指：“我們問問唄。”
她說幹就幹，跑下車去了一旁角落裏的谘詢亭。
賈萀萀還沒吃完幾口沙拉，就見朱麗蘇興衝衝地跑了回來：“好消息，萀萀好消息！”
賈萀萀眼前一亮：“什麽好消息呀！”
朱麗蘇爬上了車，激動地道：“聽說殘疾人免票，你老公就是耶！”
賈萀萀一頓，那她們家屬或親朋好友也可以嗎？
朱麗蘇興奮不已：“聽說有殘疾證坐公交車都不用錢耶！”
賈萀萀也第一次聽說：“哇！還有這種好事？”
可是她也不知道淳於森領沒領殘疾證呢。
……
來都來了，兩人打算不如姐妹一起好好的逛一逛動物園。
她們邊聊邊逛，不一會兒來到了動物園的猴山基地。
“萀萀你看！”朱麗蘇突然興奮地指了指前方。
賈萀萀正想說她們在外麵還看不到小猴子呢，就發現朱麗蘇指的是人。
一個帥氣的年輕男孩。
陽光下，迎麵駛來的敞篷觀光車裏一男一女，看年齡像是母子，正也來了猴山基地外。
賈萀萀感受到了身邊朱麗蘇按捺不住**的內心，她握著方向盤，明知故問自己的姐妹：“你幹嘛這麽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朱麗蘇放下了手中的沙拉，吞咽了一口：“你不覺得他長得像樸越垚一樣的帥嗎？”
大明星是不可能有空來逛動物園的，她這是一種對小帥哥的高度讚揚。
賈萀萀早就不記得那個娛樂圈頂流的長相了，應該說她就沒有記住過。她隨口回道：“是麽，你想幹嘛？”
朱麗蘇想幹嘛還不明顯嗎——她對前方的帥哥起了色心。
正所謂反正都是相親，和誰相親不都一樣，她不如搶一個、啊不，換一個自己喜歡的！
了解到自己姐妹的訴求之後，賈萀萀難得端起了家裏瑞秋的理性態度：“我覺得你別想了，他身邊有家長。”
“直接見家長不好嗎？”朱麗蘇雙眼發光，躍躍欲試。
賈萀萀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剛烈啊，有句話我不知道要不要講？”
朱麗蘇充耳不聞：“你別來勸我。”
賈萀萀：“其實我沒有考駕照。”
朱麗蘇：“……！”
前方，陽光男孩的車子緩緩朝兩人駛過來。
這邊朱麗蘇卻驚慌失措地質問賈萀萀：“你怎麽不早說？”
今天一路來可都是賈萀萀開的敞篷車。
賈萀萀毫不心虛地聳聳肩道：“遊樂園的碰碰車也沒說要駕照嗎？”
朱麗蘇一噎。
可這是碰碰車嗎？這是逃避巨型動物時、時速一點兒都不慢的大車子！
賈萀萀突然一腳踩上了油門。
朱麗蘇大吃一驚，握住車門框上的把手：“你別亂來！”
賈萀萀領會了她的精神，眨眨眼：“姐妹，這時候和我演什麽欲擒故縱？”
說著，敞篷車嗖地一下朝前方那輛橫衝直撞開了過去——
這風馳電速的感覺賈萀萀頗為熟悉。不就和她狂飆平衡車時的感覺差不多嗎。大車小車都是車，剛烈你又何必花容失色呢。多大點事兒。
沒有駕照的賈萀萀掄起方向盤來虎虎生威：“姐妹你坐好了，我給你表演一個‘黛玉壓彎’！”
朱麗蘇沙拉盤都拿不穩了：“不要哇。”
不壓彎嗎？賈萀萀莞爾一笑：“你可真口是心非。”
朱麗蘇：“……”
前方的陽光男孩正轉頭看了一眼身側的猴山，他身旁的中年女人突然失聲喊道：“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前方突然有一輛邪魅狂狷的觀光車朝他們迎麵撞來！猛地驚擾，手握方向盤的他避讓不急——隨著朱麗蘇地一聲大喊，雙方緊急踩上刹車！兩輛觀光車車頭幾乎都要挨在一起了……
彎道逼停，驚起猴山背後的猴叫一片。
賈萀萀護衛朱麗蘇下車。白富美朱麗蘇打算強搶民男啊不、友善搭訕。
真可謂是世風日下。
朱麗蘇偷偷戳了一下賈萀萀的胳膊：“一小時998，你快教我第一步先做什麽？”
賈萀萀學著淳於森給她的印象，淡淡一笑：“這還用我教你？”
近在咫尺的前麵車內兩人也走下了車。
朱麗蘇著急道：“你教教我唄！”
賈萀萀……掀起眼皮，語氣不鹹不淡：“那我考考你。”
朱麗蘇：“？”
這都什麽時候了？
她可以交零分卷嗎？
陽光男孩已經來到兩人身前，他身旁的中年女人再次看了一眼雙方的觀光車，皺眉問道：“我們需要談談嗎？”
因為不知道有沒有擦碰上。
朱麗蘇受寵若驚。賈萀萀果然厲害！這不，他們雙方成功搭訕上了！
賈萀萀看了她一眼，用自信的眼神，告訴自己的姐妹：她的方法不錯吧。
朱麗蘇快速點頭，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那下一步該說什麽？要不你替我說吧？”
賈萀萀一不留神，就被她拱了出去：“……”
嗬，以為這就難得倒她了嗎？
她站定身子後……掀起眼皮，語氣不鹹不淡：“我考考你。”
她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拿捏了模仿家裏那位霸總神色的精髓了。
陽光男孩和中年女人：“……？”
這是什麽動物園附帶的智勇大衝關項目嗎？
賈萀萀指向一旁的猴山：“你們知道怎麽和猴子溝通嗎？”
朱麗蘇第一個捧場：“不知道。”
陽光男孩和中年女人相視一眼，有點兒好奇這個關卡的難度。
正好現在附近沒有其他遊客過來，賈萀萀清了清嗓。
看好了，這是她的獨門技能，謝絕外傳。
她捏著嗓子揚聲叫喚了兩聲。
就在這時，兩旁的猴山背麵立即傳來了猴子們此起彼伏的回應聲！
“哦哦哦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在場三人震驚地看著她，佩服不已。
——這姑娘不當猴王就說不過去了！
朱麗蘇回過神來，立即上前一步，抓住了進一步搭訕的機會：“帥哥，我有一個不情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