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在這還是去房間...?

溪僑公館

“你才離開公司兩天不到, 關明輝就把他爸請回了公司,想必是讓他爸給自己坐鎮好堵上你那個戰隊裏人的嘴。”

岑頌閉著眼仰靠著沙發背,嗤出一聲笑:“那你就說錯了, 他爸的鬼心思可比他那個兒子多。”

“所以你的看法是?”

“把我的人都拉攏過去, 給他兒子鋪路。”岑頌依舊閉著眼,用一副懶音慢慢悠悠地說了四個字:“癡心妄想。”

“所以你那邊的人可不可靠?別成了牆頭草——”

岑頌打斷他的顧慮:“老爺子現在精神身體一切正常,遺囑也早就立好了,那些人頂多就是嘴上敷衍,不會有人這兒沒有眼力見的因為他臨時上位就倒戈。”

“還有一件事,”靳洲稍作停頓:“今天上午,關明輝挖了剛從成明集團出來的瞿輝, 想必你們公司的那個財務總監做不了幾天了。”

“是我的人。”

靳洲:“......”

看出他的詫異, 岑頌嘴角滑出一縷深意:“看來我這步棋走的還不錯。”把他這個老謀深算的兄弟都騙了過去。

但是靳洲有一點沒想通:“你就這麽有把握關明輝會找他?”

“這點把握都沒有,那我還拿什麽跟他倆鬥?”

“那你接下來什麽打算?”靳洲已經有點摸不清他的心思了。

“等著唄。”

“等?”靳洲蹙眉:“之前你說最多三個月。”

“用不了了, ”岑頌輕拍一下掌心下的沙發扶手, 身體坐正:“你知道這個世界上哪兩種東西最不能碰嗎?”

靳洲隱隱猜出他暗指的意思:“他又去賭了?”

岑頌掏出在來時路上買的一包煙,從裏抽出一根, “有些人意誌力強, 那是因為沒碰上讓他上癮的東西。”

他咬著煙蒂, 點著:“如今這麽大一塊肥肉擺在他麵前,他會有多肆無忌憚,”他抬眼看向靳洲:“你應該能想象得到吧?”

煙霧繚繞在他臉前, 卻蓋不住他眼底潑墨般的顏色。

看得出他對後續的計劃已經有了全然的把握, 靳洲低頭笑了聲:“那接下來的事我就不管了,你什麽時候需要, 再跟我說一聲。”

這要擱以前, 他這個從不跟他客氣的兄弟一定會敷衍地跟他說一聲謝。

但今天......

靳洲見他剛剛舒展的眉心又擰巴在一起, 他凝眸看了他一會兒:“怎麽了,還有別的事?”

岑頌將吸了沒幾口的煙蒂撚滅在煙灰缸,繼而抬手捏了兩下眉心,又仰頭靠回沙發。

靳洲算是看出來了,這人八成又是在感情方麵又受了挫。

公事他還能插兩下手,感情......

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想碰,問都不想問。

為了不讓自己成為他的感情垃圾站,靳洲直接又委婉地下了逐客令:“回去吧,也不早了,把人一小姑娘自己留在家,你也不放——”

“你說......”岑頌像是沒聽到他的話,打斷他:“我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靳洲也不知自己怎麽就秒懂了他話裏的意思:“你膽子倒不小!”

岑頌閉著眼,低笑了一聲:“可我實在找不著更好的辦法了!”說完,他抬頭,眼底現出濃濃一層倦意:“要不,你幫我想一個?”

靳洲不理他,走過來,拉起他胳膊:“找個有經驗的問問,我這兒,”他嗬出一聲笑:“給不了你意見。”

就這麽被他這個兄弟毫不留情地掃出了家門。

岑頌回到車裏,在車裏坐了會兒,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把手機拿了出來。點開微信後就進了閆嗔的朋友圈。

真不知是心有感應還是什麽。

五分鍾前,閆嗔剛發了一條朋友圈。

一張不點開不放大都看不清是什麽的照片,岑頌眯著眼放大,這才看出來是一群螞蟻,他皺了皺眉,這才注意到她的配文:【螞蟻都知道回家了。】

岑頌看笑一聲,這是拐著彎的埋怨他到現在還不回去的意思嗎?

不得不承認,岑頌被她的這條朋友圈哄到了,心裏厚厚的一層陰霾散了不少,岑頌直接撥了視頻電話過去。

也不知那邊的人在幹嗎,都顯示手機可能不在對方身邊時,那張讓他同樣上癮的臉出現在了屏幕裏。

“幹嘛呢,到現在才接?”

閆嗔嘟囔著嘴:“都準備睡覺了!”

“睡覺?”岑頌愣了一下:“這才幾點你就睡覺了?”

屏幕那邊的人也不說話。

岑頌這才看了眼時間,才九點不到。

他眉頭皺得緊,盯著屏幕裏那張擰巴的小臉:“晚飯吃了?”

“吃了。”

岑頌嗓子裏一噎:“不是讓你等我回去的嗎?”

“我又沒亂跑。”她回的有理有據。

也對,他讓她在家等他,又沒說等他回去給她做飯。

“吃的什麽?”岑頌問。

“泡麵。”

岑頌:“......”

見他開始擺撲克臉不說話,閆嗔心裏的那點小氣性頓時就沒了:“我這不是看你到現在還沒回來嗎,”她聲音委委屈屈的:“而且這都九點了,我想著你應該是在叔叔家吃了,我就......”

後麵的話被岑頌微眯的眼神止住。

“把你一人撂在家,我在他這吃飯,”岑頌嗬了聲:“你覺得有這可能嗎?”

雖然他表情不好看,語氣也不好聽,可說的話卻讓人心裏暖暖的。

閆嗔咬了咬下唇,又抿了一下,這才把嘴角的笑意給壓下去,她輕咳了一聲,“所以你到現在還沒吃飯嗎?”

“你說呢?”

閆嗔低低“哦”了聲:“那你吃泡麵嗎?我買了兩袋。”

岑頌咬了咬牙:“等我回去!”

離悅璽墅還有十多公裏的路上,因為沒人沒車又沒有攝像頭,岑頌本來想超速的,又想起閆嗔叮囑他的話。

以前也沒覺得命有多重要,現在想想,沒了命還拿什麽娶她。

就這麽踩著限速的邊界線,直到九點五十他才把車開進小區。

隻是沒想到,一下車,牆邊就有一個人影閃了過來。

一襲兩件套的淡粉色睡裙,頭發散在肩膀兩側,雙手還背在身後,站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

把一個小女人等待老公回家的嬌羞模樣演繹的淋漓盡致。

岑頌偏開臉笑了聲,視線再收回來看向她的時候,他伸手朝她勾了勾:“過來。”

閆嗔這才走向他,結果人剛走到他麵前,岑頌就抬手將她外麵那件披肩式的睡袍往中間攏緊了幾分。

“穿成這樣就跑出來,萬一讓人看見怎麽辦?”說著,他歪頭看了眼:“連個腰帶都沒有!”

閆嗔低頭撇了撇嘴:“又不是冬天的睡袍,哪兒來的腰帶!”

岑頌一臉嫌棄的同時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最後沉出一口氣,摟著她肩膀領她進了院子。

進了客廳,閆嗔又抬頭看了他一眼。

她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太過明顯,岑頌雖然猜出她心裏的疑惑,但是不確定。

“想問什麽就問。”他主動給她開了個頭。

閆嗔抿了抿唇角,為了不想問的太刻意,她一邊打開鞋櫃去給他拿拖鞋一邊問:“公司那邊......還好嗎?”

從昨天他跟她回來到現在,公司的事,他隻字不提。盡管還和她像以前那樣嬉皮笑臉,可她又偶爾能從他臉上看見失意的情緒。

想來,大概是不想她擔心,所以才故作輕鬆吧。

果然,旁邊的人短短一句輕鬆帶過:“沒事兒,忙了三年,就當給自己放個假了。”

閆嗔的睡袍外麵有兩個小口袋,她伸進口袋裏就要拿出來的手止了動作。

再抬頭,她嘴角擠出笑:“也對,正好趁著這短時間放鬆一下。”說完,她伸手挽進他臂彎:“方便麵——”

岑頌用一聲“嘶”音打斷他:“還提!”他表情正經嚴肅了:“以後不許吃那種垃圾食品!”

是垃圾食品沒錯,可閆嗔不信他沒吃過,結果把這話一問出口,就見他笑了聲:“高中的時候吃膩了。”

閆嗔抬手錘了他一下:“那你還說我!”

岑頌抽出自己的胳膊摟在她肩:“我那些用的你給放衛生間了嗎?”

“放了,”不止那些牙刷剃須刀,“你的衣服我也都洗了。”

她用一句‘衣服’帶過,岑頌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內褲呢,也洗了?”

這人就是故意!

閆嗔惱了他一眼:“以後你自己洗。”說完,她從他側懷裏溜走了。

岑頌也沒追她,去了廚房,開了冰箱,看見從超市買的那些東西都被整齊地擺在了冰箱裏,他嘴角勾出笑,從裏麵拿出幾個雞蛋。

閆嗔是被雞蛋羹的香引出來的。

“小鼻子挺靈。”岑頌把瓷勺放進碗裏,“過來再吃點。”

以前媽媽還在的時候,經常會在早上給她做一碗雞蛋羹,裏麵滴上幾滴香油,不過閆嗔喜歡聞香油的味兒,不喜歡吃。

見她眼睛盯著看,岑頌挑起她下巴:“讓你吃,你老盯著看幹嘛?”

閆嗔指著碗裏的深色:“你這裏放的是什麽?”

“生抽。”

“不放香油嗎?”

“放那幹嘛,”說著,他好奇:“你喜歡吃那東西?”

閆嗔把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不喜歡!”

“我也不喜歡,”他抬手在她烏黑的腦袋上揉了兩下:“口味還挺像我。”

以前他每次用這種拖著調兒的懶音跟她說話,閆嗔都會在心裏腹誹他一句沒個正形。如今再聽他這樣說,倒讓她對他的擔心莫名減少了。

如果他真的不去在意那些身外之物就好了......

見他用防燙手套端著雞蛋羹坐到島台前,閆嗔深吸一口氣也跟著過去,結果剛走到他對麵準備抽出椅子——

“坐那麽遠怎麽吃?”

閆嗔愣了一下。

岑頌朝他旁邊已經抽出來的椅子偏了下臉:“坐這兒。”

但是閆嗔還沒懂他的深意,等岑頌用勺子舀了一塊濃黃的雞蛋糕用掌心托到她嘴邊時,閆嗔這才知道他為什麽讓她坐他旁邊。

“我自己能吃。”

“張嘴。”

他一副命令人的霸道語氣,惹得閆嗔失笑一聲:“你把我當小孩嗎?”

“你不是嗎?”他嘴角提笑:“小女孩!”

閆嗔沒談過戀愛,所以從來不知道談戀愛是這麽一件讓人深感幸福也日漸沉淪的一件事。

就這麽在他的誘哄下張開了嘴。

紅潤潤的唇張開,能看見她一點瀲紅的舌尖,再配上她身上的那件粉嫩嫩的睡裙......

惹得他頸間那頂尖銳不受控的連滾兩下。

等閆嗔將拿一勺雞蛋羹含進嘴裏,岑頌眉骨稍挑地輕吐一口氣。

閆嗔無辜眨眼:“怎麽了?”

問這種問題,總不能說想把她摁倒吧!

岑頌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島台的高度......

也不知是餓了還是想把心裏的獸壓下去,岑頌用那個被閆嗔含過的勺子,連吃了三口。

後來再喂閆嗔的時候,他幹脆偏開了臉,可喂人吃東西,免不了麵對麵而坐,吃完第五口的時候,閆嗔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

剛好那時,岑頌用餘光瞄了她一眼:“挺好看的!”

閆嗔表情呆了一秒,轉而擰眉:“那你幹嘛一臉嫌棄?”

岑頌聽笑一聲:“你這張臉我要是還嫌棄,那天下的女人,我還不嫌棄死?”

閆嗔:“......”

岑頌將空碗拿起來去了水池邊,見她還坐在那兒:“去把牙刷了,然後睡覺!”

這話聽在耳裏,怎麽聽都像是養一個閨女似的。

閆嗔慢慢騰騰站起身:“你不是還沒洗澡嗎?”

岑頌“嗯”了聲:“你不是說給我洗衣服了嗎?”他抬頭看她一眼:“幹了嗎?”

雖然烘幹了,但是閆嗔怕有潮氣,就用吹風機吹了一會兒,她點頭:“幹了。”

水閥剛好在那時關掉,周圍突然安靜,岑頌恍然想到昨天他在衛生間裏洗澡,她坐在床邊的畫麵,他腦子裏又開始不安生起來。

岑頌閉了閉眼,緩緩沉出一口氣:“那你去客廳看會兒電視。”

閆嗔往後看了眼:“客廳哪兒來的電視?”

岑頌嗓子眼一噎,難得還在她麵前結巴了:“那就去客廳看會兒手機!”

他每句話都裏帶著‘客廳’,閆嗔隱隱約約好像懂了點他的意思,她嘴角憋笑:“我又不是沒房間待,幹嘛要去客廳!”說完她一個轉身。

歪頭看了眼她那倔強的小背影,岑頌又忍不住逗她:“那等會兒我要是裹著浴巾出來,你別跑!”

大義凜然說著要在房間待著的人,沒兩分鍾的功夫就抱著枕頭出來了。

和她怨惱的眼神一對上,岑頌笑出一聲:“去哪呀?”

閆嗔扭頭瞪他一眼:“給某人送枕頭!”

岑頌:“......”

昨天是因為沒換洗的衣服,所以岑頌才裹著浴巾出來,今天衣服都買來還洗好了,他要是再像昨天一樣,那就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看著被疊得整整齊齊擺放在洗漱台上的睡衣,岑頌抬手摸了摸那絲滑的布料。

驀地,他眉棱一挑,掀開上衣一看,他低出一聲笑。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臉皮薄的還把內褲夾在了裏麵。

客廳裏,閆嗔正拿著手機坐在沙發裏出神。

按道理說,這個房子隔音效果不該這麽差的,都離得這麽遠了,還是能聽見嘩嘩水聲往她耳朵裏鑽。

閆嗔微微側頭往後看了眼,明明知道他還在浴室的噴淋頭下,可就是忍不住瞧上一眼,結果可好,越是瞧不見,心裏越像是有片羽毛撓在她心尖上。

以至於自己怎麽就從沙發裏起身,還躡手躡腳地往房間的方向走,好像都不受她大腦控製了似的。

更別提把耳朵貼到衛生間的門上了。

也是巧,耳朵剛貼到門上沒兩秒,門突然從裏麵打開。

閆嗔是側身站著的,耳朵貼門的同時,一側的肩膀也抵在了門上,所以門毫無預兆的從裏麵打來,身體傾斜的慣性讓她往前一栽。

岑頌也是陡然愣住,條件反射地往前一步,硬實的胸膛比他張開的雙臂先一個動作接住了她。

嘩嘩水聲還在響,可他卻這個時候把門打開。

閆嗔歪在他懷裏,目光所及,盡是他的膚色,當時閆嗔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他是不是什麽也沒穿!

一雙深咖色的瞳孔定定的,一點方向都不敢偏轉。

而後頭頂傳來一聲略有戲謔的笑:“你剛剛在幹嘛?”

她在幹嘛?

閆嗔無措又慌亂地想著答案,眼睫幾個亂眨後,她聲音帶著細微的顫:“想、想上廁所......”

“那敲門不就好了,鬼鬼祟祟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想偷看我洗澡呢!”

懷裏的人還是一副半倒在他裏的姿勢,而岑頌也完沒有把她扶正的意思,就這麽凝著她發頂的一圈透白的小漩渦,等著她接下來還能編出什麽更加可愛的理由。

閆嗔徹底不出聲了,就這麽被他一語戳中心思,她現在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偏偏臉上的熱度燒的她特別想用手去摸,可又怕自己一不小心看見不該看的。

就這麽躊躇猶豫了好一會兒,驀地,她眼睛一亮,在岑頌還在偷笑的時候,突然站直。

餘光依舊沒有亂瞄的同時出聲質問:“你是不是我男朋友?”

岑頌懷裏落了空,人也被她問的愣了一瞬:“是...”

“既然是我男朋友,”閆嗔一副理所應當的語氣:“那我怎麽能算偷看!”

反應還挺快,都知道用‘男朋友’來堵他的,不過這個詞聽在耳裏著實悅耳。

岑頌看著她那張故作淡定卻依舊紅著的小臉,倏爾低笑一聲。

本來心裏就在強壯鎮定,如今他的笑讓閆嗔愈加心虛,躊躇著到底是要把推出衛生間自己在裏麵躲一會兒,還是直接轉身出去的時候,麵前的人突然走近她一步。

閆嗔下意識就想往後退,結果他上臂一伸,將她人直接樓到懷裏。

剛剛她想要退開的動作被岑頌看在眼裏,如今他掌著她腰,略有些低啞的聲音就帶了幾分霸道的質問:“都說了是男朋友了,還跑什麽?”

剛剛倏地被他摟入懷,閆嗔一時無措,是抬著臉的,可他微沉的氣息吞吐在她的額頭,讓她心怦怦直跳。

閆嗔垂下眼,聲音含著羞:“沒、沒有跑......”

已經是男朋友的關係,岑頌即便視線想吻她,也不再是像以前那般,用一點點靠近來試探她的反應。

手指陷入她耳後的發間,他幾乎都沒怎麽使力就將她臉抬了起來。

身高的懸殊,讓他站著吻她時,臉要偏著許多。

唇貼上她唇,閆嗔沒有躲開。甚至感覺到他把腰緩緩壓下的時候,她配合地踮起了腳。

垂在身側的兩條細白手臂隨著唇舌間的溫柔而一點點攀上他肩,又因他輾轉著方向吻她而撫上他頸。

嘩嘩水聲依舊,水注在水盆裏衝出一頂漩渦,一塊四角黑色布料浸在其中浮浮沉沉。

衛生間裏的水汽漸漸散去,可縈繞在兩人之間的熱息卻愈漸濃烈。

耳鬢廝磨間,閆嗔整個人都貼在了他懷裏,V型睡裙的領口因他摟著的力道而擠出兩.杯白雪。

她的回應讓岑頌氣息漸沉,滿腔的溫柔氣息也逐漸濃烈。

口中剛得的一點呼吸被他再一次席卷到盡失,她小腿一哥趔趄,屈膝的那一瞬,小腹往下滑了兩三分。

岑頌順勢將她摟的更緊,嚴縫貝占合間。

小腹上方跳動的一戳堅石更讓她瞬間凝回神。

閆嗔眼睫驀然掀開。

沒有思考的餘地,身體的本能反應讓她忽而從他懷裏掙開。

岑頌眼底壓著濃濃一層欲色,表情微怔。

閆嗔抿著脹痛的唇垂下眼,不曾想,身體感應到的卻又突然充斥在她眼前。

視線定住一瞬,她瞳孔驀然一縮,臉上的紅頓時席卷到她脖頸,慌的她雙腳左挪一下又右挪一下,最後隻剩轉身逃離的倉皇。

本來岑頌還怔愣於她的反應而不知所措,後知後覺到身體的反應,他低頭看了眼。

“......”

活了這麽多年,那天晚上,是岑頌第一次臉紅,倒不是臉紅自己的身體反應,畢竟他一個大男人,有這些反應很正常。

可卻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麵前......

任他平日裏再不正經,臉皮再厚,都經不住丟這麽大一臉。

所以出了衛生間後,岑頌連客廳都沒待就徑直去了院子裏。

夜風徐徐,樹影搖曳。

幽靜的院子裏亮著昏黃的草坪燈,岑頌指間夾著一支煙蹲在一株傘狀的桂花樹下。

重重吸了一口煙,他仰頭,呼出的青白煙霧模糊了視線裏的濃白月色。

而閆嗔房間的窗戶剛好在那株桂花樹後。

逃出衛生間後,她就躲在了窗簾後的窗台邊,所以看見岑頌從東麵走過來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就是往旁邊藏了幾分。

幾次偷瞄,直到看見岑頌背對桂花樹蹲下身,她才從窗台一側探出身。

剛好那時,岑頌低頭在接一通電話,隔著窗戶玻璃,閆嗔聽不見他說的是什麽,隻看見他一點一點低下了頭。

這兩天,他情緒忽高忽低,盡管在麵對她時,他還像以前一樣時不時逗逗她,可閆嗔還是能清楚感覺到他壓抑著的情緒。

事業對於男人的重要性,閆嗔從父親那兒就深有體會。

他又那樣驕傲......

所以今天他在電影院門口‘隨口’說的結婚,大概也是在試探她,想看看他在這樣的低穀期,她還願不願意一直陪著他。

“傻子!”

她對他的喜歡都表現的這樣明顯了,他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如果真如他所擔心的,她又何必在那晚出現在他麵前,還不顧一切的不管他答應與否就鐵定了心帶他回家。

再抬頭,桂花樹下的人已經不在了。

閆嗔下意識扭頭往後看了一眼。

岑頌已經從院子裏回到客廳,沙發上放著的雅青色枕頭讓他一時失神。

耳邊一連傳來幾聲“岑總”才讓他眼波驀然一頓:“你說。”

“莫總監在傍晚的時候主動遞交了辭呈,關明輝也允了。”

岑頌眼角漸眯:“瞿輝今天去公司了?”

“是的,下午四點去的公司,關明輝還帶他去了莫總監的辦公室。”

“這麽不給自己留後路,”岑頌嗤出一聲笑。

電話掛斷,岑頌又撥通了另一個電話:“莫雨的情況,你應該也知道,她離異,有個兒子再上初中,除掉我之前跟你說的年薪,你給她開的條件裏一定要給足她時間上的自由支配。另外,年假隨她提。”

“岑總放心,我晚上剛收到風,正準備明天親自去她家樓下等她呢!”

“辛苦趙總了。”

“岑總說這話就客氣了。”

電話掛斷,岑頌仰靠進沙發,公司那邊雖然算不上煩心的事,但也擾的他時而靜不下心,倒是裏麵的小姑娘......

這麽一想,他坐起身往後看了一眼,當時他從衛生間裏出來得急,就沒去照顧她情緒,想來應該是被他當時的反應‘嚇’的不輕。

這麽躲在房間裏不出來,不知睡著了沒有。

不過他倒是一點睡意都沒有,想起明天早上還想帶她去晨跑,岑頌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下午在超市的時候,他買了幾罐啤酒,想著酒或許能助眠,他就起身去了廚房。

“啪啦”一聲響,讓耳朵貼門聽了好一會兒門外動靜的人心髒一緊。

閆嗔一時沒分辨出那聲音出自哪裏。在門後躊躇了會兒,她握著門把輕輕往下壓了幾分。

她住的這間房,最外麵的門正好對著西式廚房的西側。

而那時,岑頌剛好彎著腰,雙臂壓在流理台邊緣,從閆嗔的角度看過去,他低著頭的模樣,像是有很重的煩心事。

目光落到他麵前的那灌啤酒。

是因為那通電話,所以才會心情不好想喝酒的嗎?

還是說他背負的那些巨額債務呢......

閆嗔緩緩將門合上,快步跑回臥室後就給靳洲打了一通電話。

這個點,靳洲已經睡下了,所以電話一接通,聽見那邊聲音低沉。閆嗔先是道了一聲歉。

這麽晚了給他打電話,靳洲問:“出什麽事了嗎?”

閆嗔聲音壓的略低:“我是想問你,岑頌一共欠了多少錢。”

靳洲先是一愣,轉而嘴角浮出淡笑:“你問這個做什麽?”

這麽晚打擾他,閆嗔就沒兜圈子:“我這裏有一些,不知夠不夠......”

見電話那邊沉默,閆嗔又忙補充:“如果他真的欠了很多,我可以問我爸爸——”

“閆嗔,”靳洲打斷她:“不要跟你父親開這個口,或許對於別人來說,會接受你的這份好意,但他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你這樣有可能會弄巧成拙。”

閆嗔也想過這個問題,“可我真的很想幫他。”

“你不是說你有一些的嗎,那你問問他,看他接不接受。”

岑頌站在島台前,手裏的啤酒剛舉到嘴邊,聽見輕微的腳步聲。

看著她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岑頌一步一步走到他麵前,岑頌這才將手裏的啤罐緩緩放回台上。

短暫的怔愣後,岑頌轉過身來麵向她,“怎麽還沒睡?”

閆嗔抬起垂在身側的手,將沾了她掌心溫度的銀行卡輕輕放到他身旁的台麵上。

“這裏的錢不多,可能幫不了你全部,但是是我的所有。”

目光落到那張紅白色的銀行卡上,岑頌眉心微蹙,眼裏有不安與不確定的浮影掠過。

眼看他表情起了波瀾,閆嗔忙上前一步,小手輕輕揪著他睡衣的一點衣擺:“你懂我的意思嗎?”

她的意思是,她願意把自己的所有都給他。

目光從銀行卡上收回,再緩緩落到她臉上。

說真的,當時他的確是沒懂她的意思,是同情他這時候的處境嗎?

他沉沉一雙眼,裏麵有濃濃撥不開的墨色,盯著麵前那雙小心翼翼的眼睛看,驀地,他嘴角一彎,似笑非笑道:“你就不怕我還不起嗎?”

她急急一聲否認:“不用你還!”她抬著一雙讓人心軟的眼睛看他:“你不是說過嗎,我不是別人。”

她對他而言,的確不是別人,可她對他的感情,岑頌有太多的不確定。

見他垂下眉眼,閆嗔隻覺心髒開始慢慢縮緊。

她追著他的目光,深咖色的瞳孔裏全是他的影子,可是她心裏又慌得厲害,再開口,聲音發顫:“還是說,你隻是想和我玩玩?並不想和我有以後?”

她餘音一落地,岑頌倏地抬頭。

他怎麽可能隻想和她玩玩,從在英國見到她的第一眼,她就在他心裏生了根似的。

以後......

他做夢都想和她有以後!

腦海裏再次響起她之前的那句:這裏的錢不多,可能幫不了你多少,但是是我的所有。

他在心裏將她的最後一句品了又品。

最後帶著不確定:“願意把你的所有...都給我的意思嗎?”

她重重點頭:“所有,不止是錢。”還有她的未來,她漫長的的後半生,都想給他。

可她不知道自己剛剛的那句話卻在岑頌心頭點了一把火。

他不想自己再在這段感情裏疑神疑鬼了。

在他能給她一個美好未來的前提和肯定下,他一點後路都不想給她留。

所以,他孤注一擲的決心一下,在閆嗔的一聲驚呼裏,他把她抱在了流理台上。

他雙臂壓在她身體兩側,眼底像是有一團焰火在燃著,偏偏又小心翼翼的,“確定嗎?”他問。

被他這樣的一雙眼神凝著看,閆嗔突然就想到那次酒醉,記憶像是潮水般向她湧來。

他促燙的呼吸,眼底的□□,被她忘記的那段,久違地掀開,曝曬在她腦海。

心裏不由一陣緊張,閆嗔這才慢半拍地想,他是不是會錯了她的意?

偏偏他一聲帶著征求的低“嗯?”讓她原本看著他的目光緩緩移到他唇。

而那種眼神在岑頌眼裏更像是一中應允的暗示。

可他終究還是怕她會錯他的意,所以抓著她手放到了自己腰上,把最後的決定權給她:“在這還是去房間?”

作者有話說:

岑頌:老婆會選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