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唇覆在她發頂

那晚是閆嗔來到京市後的第一個不眠夜。

不知是因為別墅太大還是周圍太空曠, 她心裏虛虛的,翻來覆去睡不著後,她開了床頭那盞形如戒指的水晶台燈。

如鑽石般切割的水晶棱角, 在枕頭上投了一圈雖璀璨卻不刺眼的斑駁光影。

閆嗔失神看著, 腦海裏循環出現岑頌走時的畫麵。

當時他站在門口,燈光打在他側臉,將他那張處處精致的臉分割成半明半暗的兩邊,他垂著眼看了她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說了句“我走了”,結果卻半天沒轉身。

直到閆嗔伸手朝他揮了揮,叮囑他注意安全, 他才後退了一小步, 然後笑著問她,能不能換一句。

可她哪裏知道他想聽什麽, 無措地站在那兒, 唇幾度抿合卻半天都沒說出一個字來。

他便笑了,退的一小步又重新邁回來, 雙臂朝她展開, 試探著問她能不能抱一下。

相比西方的貼麵禮, 抱一下其實也不算什麽,可閆嗔深知當下的那種擁抱不僅僅隻是禮貌。

她站著沒動,餘光裏, 他展開的兩臂緩緩下落, 那一瞬,閆嗔從他眼底看見了濃濃的失落。

她想著, 抱一下就抱一下吧, 結果沒等她做出動作, 就見麵前的人突然又朝她走近。

在沒經過她同意的情況下,不由分說地將她摟進了懷裏。

那不是淺淺一個擁抱,他一手壓在她後背,一手掌在她腦後,身高差讓他輕輕一個低頭,唇就印在了她發頂。

她聞見了獨屬於他的味道,那是一種能迷人心智的清香,盤成了一張綿密的網,將她牢牢罩在其中,將她的理智抽絲剝繭,讓她動彈不得。

就那樣乖乖地任他抱了好一會兒。

直到聽見他說:等我回來。

等他回來......

然後呢,他是要說什麽做什麽嗎?

從那兩束車燈在她視線裏消失後,閆嗔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心裏隱隱能猜到些什麽,偏偏又因為那份不確定而心緒不寧。

不是說一份好的感情會讓人身心愉悅嗎?

可她怎麽就隻嚐到了心煩意亂呢?

她想不出所以然來,愛情這種事本來就不是她擅長的區域,如今心裏被纏成了亂麻,她更是越來越煩躁。

剛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翻了個身,耳邊傳來了手機振動聲。

側立的肩膀頓時又偏了過來,上一秒還緊擰的眉心隨著看見屏幕上的短信而舒展。

岑頌:【我到家了。】

閆嗔看了眼時間,距離他走才過去四十分鍾。

閆嗔:【你路上超速了?】

很快,岑頌給她發了一個定位,還有一段四秒的語音。

點開,因為沒有將手機貼在耳邊,他的聲音頓時被放大在靜謐的房間。

岑頌:【還要留著命見你呢,哪能超速,怎麽還沒睡?】

閆嗔抿了抿唇,想著是要給他回語音過去還是打字過去,猶豫間,又有一條三秒的語音發過來,這次,閆嗔把手機貼到了耳邊,混著笑意的聲音略為低沉地傳進她耳裏。

岑頌:【在等我的晚安還是一個人住在那麽大的房子裏有些怕?】

他總能輕而易舉戳中她的心思,即便他人不在麵前,閆嗔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顫了下。

總覺得回語音過去有些別扭,閆嗔便選擇了打字:【是被你吵醒了。】

或許是為了配合她,又或許是怕擾了她的睡意,幾秒後,岑頌也回了一條文字信息。

岑頌:【繼續睡吧,晚安。】

以為他會繼續‘糾纏’,卻沒想,他就這麽中斷了還可以繼續聊下去的念頭。

閆嗔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屏幕,最後把唇一抿,將手機塞到了枕頭底下。

如絮月色飄**在窗外,閆嗔將旁邊的枕頭抱在懷裏,思緒縈亂,有開頭卻沒有終點,就這麽呆呆地看著窗外。

下半夜,薄雲隱月。

再醒來,外頭變了天。

陰沉沉的天,憋了一個上午,終於在午後的時候落了一場雨。

以為很快會雨過天晴,結果一直到暮色降臨,細如針尖的雨幕依舊沒有要停的意思。

一整天都沒吃東西,肚子這會兒才咕咕地叫了幾聲,想起昨天岑頌在超市買了一些速食,閆嗔嘴角彎了一下。

打開冰箱,這才發現冷藏室裏擺了很多方形的透明保鮮盒。

有青提,也有紫葡萄,都被他用剪刀從莖上剪了下來,圓圓的一顆顆,都帶著能保鮮的‘小尾巴’。

閆嗔每一樣水果都拿了一盒出來,最後從裏麵各撿了一些裝在了玻璃碗中,紅紅綠綠的,顏色很是漂亮。

最後她又拿了兩個水蜜桃,剝掉皮,用刀切成了小塊,剛想把這些東西都拿到客廳裏,落在島台上的手機響了。

早上起床後,她也不知怎麽的,把手機從震動模式調成了聲音。

是從昨晚那句晚安後一直沒有音信的人打來的電話。

閆嗔清了清嗓子才滑了接通。

剛想問一句幹嘛,就被電話那頭的人搶了先:“今天都吃了什麽,跟我匯報一下。”

這人還真是會帶入身份。

閆嗔撇了撇嘴角:“每天跟你匯報的人還少嗎?”

她說的是公事上的匯報,聽在岑頌耳裏卻成了另一種意思。

“換做別的女人,你覺得我會聽嗎?”

閆嗔愣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讓他誤會了。

“我不是那意思。”

岑頌卻沉寂在他領會到的愉悅裏,說的每個字都裹含笑意:“今天有沒有出門?”

“沒有,”閆嗔抬頭看向半麵牆之寬的落地窗:“下雨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好像隨著一聲‘雨’突然清淡了下來,“我知道。”他說。

雨天,總是會讓人心生幾縷惆悵。

閆嗔這才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他出差去的是哪個城市,想問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今天很忙嗎?”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問。

“有點,”本來想說等下還有一個視頻會議,話到嘴邊,岑頌也改了口:“不然怎麽會到現在才給你打電話?”

閆嗔抿了抿唇:“那你吃飯了嗎?”

“沒有,不知道吃什麽,所以就問問你。”

“問我做什麽......”她聲音漸低。

“想和你吃一樣的,”他笑:“所以你晚上吃了什麽?”

閆嗔看著麵前的一盤子水果:“不太餓,就想吃一點水果。”

“隻吃水果?”他又笑:“你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他語氣就想是念叨小孩子似的,聽得閆嗔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覺得,自己在他麵前,有多不會照顧自己似的。

電話那頭傳來淡淡一聲歎氣:“等著,我讓人給你送點吃的過去。”

沒等閆嗔說不用,電話就被他一句“先掛了”給掛斷。

等閆嗔再打過去,電話那邊傳來了正在通話的提示音。

不過很快,岑頌的電話再次打來,依舊是一聲喂都沒有就直接進入主題:“海鮮炒飯配一份例湯,要吃完,不許剩。”

這人總是這麽霸道。

閆嗔剛想問他等下要吃什麽,一道男聲從話筒裏傳了過來。

“岑總,會議準備好了。”

閆嗔這才知道原來他公事到現在還沒有結束。

“你先去忙吧。”

電話那邊沉默了短瞬,“明天要上課,今晚早點睡。”

“嗯。”

“晚安。”

“...晚安。”

本就易顯溫柔的字音,經她輕軟的調子說出來,異常的繾綣纏人。

就在閆嗔要把手機拿離耳邊的時候,他的聲音再度響起——

“臨睡前,再跟我說一遍。”

閆嗔當然知道他是想‘聽’,可就是因為知道,她才一直糾結到洗完澡躺上床都還沒有下定決心。

和他的關係不知怎的就有了變化,還是化學反應下才會有的質變,可閆嗔也知道這種質變不是突然發生。

可和他認識不過短短時間,怎麽就從量變到質變了呢?

手機被她握在手裏,貼在小腹上,閆嗔閉上眼,長長吸進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後,她點開手機,給那個要聽“晚安”的人發了一條文字短信過去。

岑頌看見那條短信的時候,收斂著的表情突然一鬆,他笑出一聲氣音。

對麵屏幕裏的男人啞然一瞬:“岑總是對我剛剛提的——”

岑頌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而後他按住說話鍵。

“晚安。”簡單兩字,三分無奈,七分寵溺。

*

昨晚閆嗔睡的不算早,收到岑頌發來的那條語音晚安後,她沒有再回,以為還會像昨晚一樣失眠,卻沒想到沒過多久,眼皮就被睡意席卷了。

隻是沒想到,再一睜眼,握在手裏的手機屏幕上就已經有了一條消息。

是他發來的早安,時間是六點整。

如果說睡前的晚安能讓人心安,那醒後的早安大概就是一天好心情的開始了。

閆嗔站在入戶門口的台階上,邊習慣性地做著身體拉伸,邊目光連返在視線所及的庭院。

這個別墅的圍牆不像叔叔那裏是金屬鏤空,隔著院牆,幾乎看不見院子裏的任何動靜。

有很強的封閉感,但也會讓人心生一種安全,特別是對於一個人住在這偌大房子裏的閆嗔,這種安心很重要。

就是這院子裏,有生機的除了綠色再無第二種顏色。

做完拉伸,閆嗔去了樓上。

雨後的空氣清新入肺,閆嗔將二樓和三樓的房子都開了窗通風。再回樓下,她從冰箱裏拿出昨晚沒有吃完的海鮮炒飯當做早飯,而後又榨了一杯橙汁。

雖然也不是自己的房子,不過卻讓她有一種比在叔叔那裏住著更加愜意的感覺。

就是這房子的餐廳讓她有一種空落落的不舒適感。

餐廳在大橫廳的西側,是個十人位的圓形餐桌。

抬頭是鍍銀的雙層吊燈,低頭是十人位的石材桌麵,麝皮桉木餐椅,旁邊還有一套高至天花板的組合餐邊櫃。

顏色很溫馨,但是也透著濃濃的商務氣息。

閆嗔端著加熱好的炒飯又回到了島台。

一場雨衝刷了盛夏裏的燥意,雖然空氣清新,卻也更加炎熱。

從悅璽墅到學校,步行也就十幾分鍾的路程,閆嗔出門帶了一把太陽傘,是那天岑頌在超市給她買的,也是唯一一件閆嗔說不要的東西。

不過反對無效,岑頌說:白胳膊白腿的,曬黑了怎麽辦?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怕她曬黑,還是說他喜歡小姑娘白。

悅璽墅的外圍牆一邊栽種著一種不知名的花兒,昨天落了雨,今天顏色格外豔麗。

閆嗔拿出手機拍了一張近照發到了朋友圈,沒有像和於思凡看電影那天那樣屏蔽了學校的老師,所以照片發出去沒一會兒,就收到了很多的點讚和評論。

不過,閆嗔發完就收起了手機,沒有看見那十幾條的評論裏有那麽兩條的意味深長。

直到中午在食堂吃飯,於思凡提醒了她:“下次盡量不要在朋友圈發自己的日常。”

閆嗔手裏的動作停了一下:“怎麽了?”

“會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閆嗔皺眉,想起早上自己發的那條朋友圈,她拿出手機,這才發現評論區裏竟然那麽熱鬧。

【哇,這不是悅璽墅門口的飛燕草嗎,好漂亮!】

【嗚嗚,閆老師好悠閑,不像我們一大早被堵在早高峰裏 。】

【閆老師是住在悅璽墅嗎?實名羨慕!】

【聽說悅璽墅裏還沒什麽人住,閆老師住在裏麵怕不怕啊?】

......

六十多條的評論,句句不離‘悅璽墅’三個字,看似一片和諧,卻又能從字裏行間裏品出些意味深長。

閆嗔大致地看完那些評論後,無奈地笑了笑。

於思凡從她的表情裏看出她的不介意,不由得好奇:“你不生氣嗎?”

“為什麽要生氣?”閆嗔看她:“她們也沒說什麽過分的話。”

“但是她們的語氣很酸你沒看出來嗎?”

閆嗔抿嘴偷笑:“如果讓她們知道我隻是租的房子,估計就不會酸了!”

於思凡並不這麽覺得:“那你錯了,如果讓她們知道那不是你自己的房子,指不定會說出更難聽的話!”

閆嗔愣了一下,腦海裏閃過幾個可能,但又覺得好笑:“不至於吧,一個別墅而已!”

於思凡卻歎了口氣:“對你來說隻是一個別墅,但對她們來說,凡是她們伸手夠不到的,都會成為你歪門邪道的借口!”

當時閆嗔隻是笑笑沒放在心上。

吃完飯,兩人回辦公室,剛走到門口,虛掩著的門縫裏就傳出了沒怎麽壓著聲的議論聲。

——“她家應該挺有錢的吧?”

——“再有錢能買得起悅璽墅的房子?”

——“我也是聽說那裏的房子沒個大幾千萬拿不下來!

——“就是,她家如果真那麽有錢,怎麽會連輛車都沒有!”

——“難怪她之前不願搭理田老師呢!”

——“不會吧,我上午還聽說她上周坐了田老師的順風車呢!”

——“田老師什麽人你還不知——”

隨著辦公室門發出輕微的一聲響,裏麵的議論聲戛然而止,閆嗔手握門把,冷若冰霜地睨了眼圍在吳蜜辦公桌前的兩個女老師。

隨即,吳蜜岔開了話題:“我就說她家的鞋質量不怎麽樣,你們還不信!”

其中一個女老師立馬接上:“哎呀我不是想說款式看著還不錯嘛......”

閆嗔淡淡收回視線,什麽也沒說,回到自己辦公桌前。

“那個,吳老師,我們就先回去了!”

吳蜜表情也別扭著,忙從椅子上起身:“我正好也要去超市買點東西!”

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從耳邊消失,閆嗔在心裏輕吐一口氣。

於思凡從抽屜裏拿出幾包蜜桃烏龍茶放到她桌上:“嚐嚐,味道很不錯的!”

閆嗔嘴角擠出笑:“我沒事。”

於思凡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有些人長了張嘴巴就會議人是非,不要理就好了!”

沒聽到那些閑言碎語的時候,閆嗔也以為自己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畢竟她沒做什麽虧心事。

可誰又想成為別人口中的談資呢。

一個下午,閆嗔都沒露出過笑臉,好在下午她沒課,在辦公室一直坐到三點,她思前想後,然後將上午那條朋友圈刪了。

刪了沒一會兒,岑頌的電話打來。電話一接通,他開口就問怎麽了?

閆嗔被他問的不知所雲,語氣裏帶著茫然:“什麽怎麽了?”

上午閆嗔發的那條朋友圈,岑頌是十點的時候看到的,後來一直在忙,就忙過了午飯時間,這會兒才有時間閑上一會兒了,結果再翻她的朋友圈,沒了。

“上午不是發了條朋友圈嗎,”岑頌問:“怎麽又刪了?”

他從早上那天早安後,一直沒有消息,閆嗔就以為他一直在忙。

原來‘忙’著的人也會抽空看一眼朋友圈......

閆嗔心裏閃過一瞬難言的情緒:“我以為你沒看見。”

電話那邊傳來了一聲笑:“看來微信缺一個訪客記錄,”他又問了一遍:“拍的不是挺好看的嗎,為什麽刪?”

中午的那股子氣性經過幾個小時一磨,都成了委屈,如今被他用帶著關切的聲音問起,閆嗔心裏頓時湧出了幾分酸澀。

“都說為人師表,可這個學校裏的一些老師卻很喜歡在背後議人是非!”

隔著手機,閆嗔看不見岑頌一秒深擰的眉心:“議論你什麽了?”

閆嗔都不好意思將那些原話說出來:“反正不是什麽好聽的話!”

聽得出她不想說,岑頌便沒有追問:“今天下午沒課?”

她長睫斂著,低低“嗯”了一聲。

岑頌知道她沒課可以不用在學校待著:“那就去逛街,買點衣服買點好吃的。”

閆嗔當時也是隨口:“一個人有什麽好逛的。”

岑頌想起上次和她看電影的那個女孩,“在學校沒結識什麽朋友嗎?”

閆嗔當時也想到了於思凡,但是又覺得和於思凡的關係還不到‘朋友’,準確點來說,是介於同事和朋友之間。

見她不說話,岑頌又把話題岔開:“那等我回去,我陪你逛,行不行?”

閆嗔被他略有無奈的語氣逗笑:“誰要你陪了!”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開心,但總歸是聽見了她的笑,岑頌看了眼時間,沉默了短瞬,突然說:“想吃泡芙了。”

說到泡芙,閆嗔忍不住數落他了:“上次買的泡芙,也沒見你吃。”

“上次不是被燒鵝膩住了嗎?”他聲音裏混著笑:“反正你現在也沒事,不如去買點?”

“現在?”閆嗔皺眉:“你又不在京市,我買了你也吃不到啊!”

“吃不到你讓我看看總行吧?”

閆嗔笑出聲:“有個詞叫望梅止渴,你這是想望泡芙解饞嗎?”

“我是這麽想的,但也得有人給我買吧?”他聲音低下來,帶著磨人的軟腔:“去不去?嗯?”

聲音聽在耳裏,異常的低沉與性感。

閆嗔感覺自己耳朵被麻了一下,她抿了抿唇:“那、那我等放學再去吧。”

“那我讓人去接你!”

閆嗔忙說不用:“我自己可以!”

一直在學校待到平日裏放學的點,閆嗔才從辦公室裏出來,本來是想直接去市裏的,可腳上那雙鞋不適合走遠路,閆嗔便又回了一趟家。

再從悅璽墅出來,天邊已經被夕陽映出了大片酡紅,閆嗔換了一雙黑色平底鞋,也把白天的過膝白裙換成了一條黑色及膝短裙,一身黑色,襯得她那一身冷白皮愈加的白。

趕到市裏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和上次一樣,椒記桃酥門口依舊排著隊,晚風燥熱,脖子裏汗涔涔的,閆嗔剛把披散著的長發用皮筋束了起來,包裏的手機就震了。

拿出來一看,是岑頌的電話。

依舊一聲喂都沒有,他開口就問:“哪兒呢?”

“在椒記門口,”閆嗔往前麵看了眼:“就快排到我了。”

伴著不太明顯的輕喘聲,岑頌問:“還沒吃飯吧?”

“還沒,”閆嗔低頭看了眼時間,已經七點半了,她問:“你吃了嗎?”

“沒呢!”電話那頭有幾秒的停頓,“青苔路知道嗎?”

“青苔路...”閆嗔對京市不熟,她皺了皺眉:“我沒去過,怎麽了?”

“路口有家味道很不錯的甜品店,桂花雪芙是他們家的招牌,要不要去嚐嚐?”

“遠嗎?”閆嗔問。

“遠不遠的,你晚上不是也沒事嗎?”他聲音帶著誘哄:“正好我也想吃了,你也一塊拍給我讓我解解饞。”

閆嗔嘁了聲:“你不是不愛吃甜食嗎?”

岑頌笑出一聲愉悅:“看心情,心情好,什麽都想吃一點。”

說到這兒,他又墜上一句:“等你。”

作者有話說:

岑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