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寶的咳嗽聲剛響起,林蘇立即跑到帳篷邊連人帶小毯子一起抱了出來,輕輕給懷裏的崽崽順著氣,還不忘快速拿藥給他吃。
“小寶乖,咱們吃顆糖豆豆好不好?”
“好~小寶乖~”
聰明的崽崽何嚐不知道自己吃得是藥,但蘇蘇哥樂意花心思哄他,他就願意配合,這是他跟蘇蘇哥的小默契。
吃了藥後林蘇把小寶遞給艾姨,囑咐她給孩子們多蓋一層毯子,又看了看身體也相對較弱的果果和冬冬,見他倆沒什麽事兒,不由鬆了口氣。
然後他又到門口這邊,利用冰係異能給大家做了一個連接隔壁庫房的擋雨板,方便其他人把棉被運過來。
不由再次感歎,幸好夜宿在棉被廠了。
現在氣溫已經降到8度了,這低溫再加上外麵的狂風暴雨的寒濕感,別說孩子了,大人都受不了。
棉被按人頭分發下去,林蘇還在自己的隨身空間裏翻找半天,最終拿出來一個高級的石墨烯暖風機、一個小型備用發電機和兩個精致小巧的卡式爐。
這一手不止驚呆了弟弟妹妹,就連見慣了大場麵的郝叔和話少但心裏有數的許默都不由比了比大拇指。
牛!咱這是豪華露營版的末世逃亡嗎!
盛昱摟著林蘇驕傲得很,“不用驚歎了,這才哪跟哪,誰讓咱家蘇蘇有這條件呢!”
室內溫度上來後,眾人的困意也重新回歸,各自鑽進帳篷去睡了。馬上快一點了,盛昱就叫艾拉他們三人也去睡,他和林蘇帶著艾純守夜就行。
帶著艾純,是因為這孩子平日裏就是天空之家最溫和無害,不爭不搶的那一個,所以林蘇總是怕他們無意間忽略了她讓她傷心,所以他跟盛昱總是有意無意就找艾純聊聊天。
艾純的性格源自於她的自卑,不同於其他女孩基本都是一出生就被遺棄到天空之家,艾純在原生家庭長到了七歲,才被奶奶偷偷丟了過來。
本來就生長在極度重男輕女的家庭,七歲那年還被診斷出患有侏儒症,早就存了邪惡心思的那位血緣上的奶奶,這次下定決心做了這件她認為對全家有利,但實則天理難容的壞事兒。
然而這病不是不能治,就是治療周期長,花費高。當時艾青看到消極絕望又害怕的連飯都不想吃的小艾純,還提出過要把她送回家。
“曉春,奶奶糊塗做錯了,但爸爸媽媽是愛你的,你的醫藥費艾姨和許叔也會幫你想辦法的。”
當年的艾純還叫趙曉春,她動了動死灰般的眼睛,怯怯地說:“媽媽看到了,她就在隔壁屋喂弟弟喝奶。爸爸騎著三輪,送我和奶奶到長途站的。”
艾姨心裏疼了一下,二話沒說就帶著小艾純去打生長激素了。
隻要來到天空之家的,都是他們的寶。
“小純,冷不冷,小蘇哥的毯子給你吧。”林蘇說著把自己的薄毯給了艾純,他自己則是被等待已久的盛昱拉到懷裏,嚴絲合縫地抱緊。
艾純的拒絕還沒說出口,就看見倆哥哥又跟連體嬰一樣摟摟抱抱在一起,她識趣地也不推脫了,紅著臉把蘇蘇哥的毯子也裹上。
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艾純心裏的擔憂和自卑也褪去了很多,就算最終她沒有激發出異能又如何,平凡如她,也總能在這個家裏找到合適的位置,以及被需要和被在乎的珍視。
屋內甚是溫馨,外麵狂風暴雨依舊肆虐,似乎雨中的喪屍體們異常活躍,在距離棉被廠50多公裏的一座矮山中,一隻隻如成年貓大小的腐爛喪屍鼠尖叫亂竄,赤紅著眼,連地皮都要啃兩口,最後在一聲詭異的刺耳長嘯聲中集體往山頂奔去。
而庫房這邊的大家則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風小了一些,降雨卻沒有任何減緩的趨勢,盛昱把小豆叫來,“怎麽樣?還要下多久?”
剛睡醒還迷糊的小豆立馬切換工作狀態,仔細感受後嚴謹地說:“具體多久不確定,但感覺今明兩天都不會停。”
如果雨勢一直這麽大,就要考慮在棉服廠多休整幾日,大雨中行進很危險。
早上盛昱許默帶著幾個小夥子去把院子裏和周圍的排水渠做了加深,然後中午又拿防水沙袋把門口圈起來,並且用土係異能做了固定。
本以為今天就要在這場大雨中平平無奇地度過,沒想到晚上快天黑時,來了一夥不速之客。
晚6點時,趁著天還微微亮,眾人早早地吃了飯。孩子們在帳篷裏自娛自樂,長輩們收拾大家的物品行李。
盛昱帶著一批人去院子周圍巡視安全,林蘇跟許默去後院檢查車輛,要把三輛車的所在地用土係異能墊高,防止輪胎泡進雨水裏。
等盛昱他們殺了幾個估計從附近村子遊**過來的喪屍後,盛昱聽見了一些不同於雨聲的其他動靜。
他看向黑夜,皺眉說:“有人來了。”
一分鍾後,小路上汽車的大燈透過雨幕打了過來,這是一個五輛車組成的車隊,車開得不快,似乎也是忌憚著這場大雨。
新來的車子準確地停在了工廠附近的空地處,和一些慌亂中尋找落腳地的人們不同,這批人的目的地似乎就是這裏。
盛昱等人見此也不進屋了,都閑閑地等在門口看情況。在盛昱看見狼狽下車的一群人中有那麽幾個熟悉麵孔時,嘴角輕輕下撇。
“走,我們回去。”
這幫人,盛昱不想打交道,不是怕,而是他嫌煩。
然而,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就在他們進了廠子之後,從一輛車頭已經變形的高檔轎車上下來了一個靚麗的女人,她在意地往這邊看了好幾眼。
“怎麽了小妹,還不趕緊扶趙伯伯進去。”一個撐著一把黑傘的金絲眼鏡男走了過來,催促著女人。
“哥,剛剛進去的好像是孫家那個養子。”楊沫沫跟他哥說了一聲後,趕緊言笑晏晏地打著傘去接剛從車上下來的趙伯伯,此時他身旁已經殷勤地圍了好幾個人。
趙宏鵬,雖然是北泓市副市長,但卻是實打實的一號實權人物。
這一波人走進棉被廠後,一眼就看見了西邊那間亮著暖暖燈光的房間,很明顯,這裏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趙宏鵬不悅地皺皺眉,倒也沒說什麽,這年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要這幫“鄰居”識趣點就行。
七個隨身警衛熟練地挑選了一間廠子東邊寬敞幹淨的房間安頓好找市長,然後七人住在他隔壁兩間,就再不管其他。
剩下的十幾號人也都是北泓市曾經有錢有勢、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會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爭暗鬥的分起房間來。
窮規矩大得很,臭講究多如毛,有人說自己幽閉恐懼症,有人說自己身旁有人睡不好,吵吵鬧鬧的聲音越來越大,還是一個警衛拿著槍出來眾人才消停了。
分好房間之後幺蛾子也不少,大家逃亡比較匆忙,隻帶了必備物資,現在是要啥沒啥,關鍵是冷,抱怨聲此起彼伏。
被哥哥委派打掃房間的楊沫沫那叫一個不樂意,磨磨蹭蹭地拿兩根手指捏著掃把,眼睛骨碌碌亂轉,正事一件不幹,餿主意倒是一堆堆的,“哥!既然咱們缺人手,去找那個盛昱吧,他脫離了孫家,一個無權無勢的窮小子,那還不得上趕著追隨咱們!”
楊江亭一聽不是很認可,“不行!你不就是想找個長工幫你幹活,別想了,萬一他粘上咱們更難辦!”
楊沫沫不忿,“怕什麽,等雨停了咱們就踹了他,他非要跟也要看看哥你的異能!”還有趙叔叔警衛們手裏的AK!
聽了妹妹這話,楊江亭終於有點鬆動了,通過這兩天逃亡路,他這個媽和妹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那手就不樂意拿比飯碗更沉的東西。
楊沫沫一看有戲,連忙打起傘推著大哥往西邊的庫房走去。
盛昱帶著幾個小夥子回了庫房,大家也知道來了鄰居的事兒,現在生存不易,眾人覺得有人能一起躲難反而更踏實。
要不這雨下的,仿佛天地間就他們一家人了。
倒是跟盛昱一個被窩睡多年的林蘇看出他的小情緒,趁著沒人偷偷問:“認識的?”
盛昱不樂意地點點頭,“就以前宴會上那群無聊低能的人。”
林蘇聽言,神色上也帶著些不快,“真煩,哪哪都能碰上,我們要不避一避?不讓大家出去了?”
“明明是咱們先來的,要避也是他們避。末世了,誰還慣著他們呢,這會兒有錢又怎樣,鬼也不給你推磨了。”盛昱幸災樂禍,想想這幫養尊處優的人的逃亡路多麽狼狽,他就開心。
棉被廠本來是無主之地,誰來借宿避難都可以,如果還仗著自己的身份頤指氣使、吆五喝六的,那也別怪他不客氣了。
這邊兩人正說著小話,庫房的門就被敲響了,同時響起的還有楊沫沫頤指氣使的叫聲,“盛昱!盛昱!我是楊家的楊沫沫,你快來開門!”
林蘇:“……”
盛昱:“……”
… 嗬,真是一句話的功夫都等不了,上趕著來找不痛快。
作者有話說:
危機初現,添亂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