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過去的事夏知竹已經能很好的和自己和解了。
身處當下時, 他會感覺世界都像天塌地陷一樣,可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年了。
他漸漸覺得,他們沒必要為了自己委屈一生, 和不喜歡、三觀不合的人生活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可聽到落在耳畔的話,讓夏知竹的心髒像是被一雙大手捏住,讓他感到酸澀不已。
他沒有覺得難過,過去很久的事,重新回看起來就會覺得也沒有那麽誇張。
淩望星的話卻讓他心髒都好像跟著塌陷了一塊, 酒精在大腦裏作祟,讓他的思緒都變得遲鈍, 遵循著潛意識行事。
他的手指攥著淩望星的衣服,慢慢支起一點身體,不再那麽軟軟的倒在淩望星懷裏,視線落在淩望星身上,眼睛裏隻倒映出他一個人的影子。
“足夠珍貴的是你, 遇到你我很幸運。”
不知道要怎麽述說他的心情, 好像不再是一座孤島, 而是被人小心從地上撿起來, 擦拭幹淨,再捧在手心裏的感覺。
他隻知道, 也隻想告訴他:“淩望星, 我真的很喜歡你。”
是冒著違背合約也想要努力追到的人。
是每次分開就會無比想念的人。
每次隻要淩望星在他身邊,他就會特別特別安心。
不算多麽抒情的話。
可喜歡這兩個字本身就是非常好的情話。
淩望星低頭去親吻夏知竹的嘴唇,摟著他腰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像是想將懷裏的人鑲嵌進自己懷裏, 聲音都有點啞:“我知道。”
他知道夏知竹喜歡他, 這種喜歡是雙向的。
就像他想給夏知竹很多很多的愛, 也想從夏知竹身上汲取到愛作為養分一樣。
隻有談戀愛的人才知道這種喜歡對方,對方同樣喜歡自己的感受有多好。
愛意洶湧,看不見卻又會滋生在一個對視的眼神間,然後將周圍的空間都變成這種炙熱的氛圍。
溫柔細致的親吻變得有侵略性,夏知竹仰著臉被動又順從的接受,睫毛輕輕顫抖,手指軟軟地攀附上淩望星。
寂靜的空間裏能聽見一點細微的聲音。
前麵和後座隔著擋板,助理很自覺的戴著耳機聽歌,生怕自己聽到了一點不該聽的話。
淩望星的占有欲沒有比待在他身旁幾年的助理更清楚了,情話和親吻不可以說給觀眾聽,同樣不能讓他們聽。
占有欲很強,排他性也很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些的親密似乎都是一個人的專屬限定。
車子一路朝著剛收拾好的房子而去,到地方的時候,助理沒下車,按耐不住好奇地朝車外看了一眼。
他哥和夏知竹下車,兩人手還是牽著的,不知道在說什麽,夏知竹側頭的時候他看見對方嘴唇都有點腫。
助理趕緊收回視線,非禮勿視,心裏卻在想,多看一眼都能要單身狗的狗命。
這幾天淩望星休假,助理把車開走了,過兩天再過來。
夏知竹和淩望星往裏麵走,看見了站在房子門口的秦靈,一瞬間夏知竹就像早戀被家長發現一樣,腳步頓了頓,不太敢往前走。
秦靈等在門口早就看到他們了。
在秦靈的視角裏,就是自家藝人這拍戲半個月,完成了從暗戀追人到談戀愛這個過程。
還為了談戀愛去錄製節目,現在還跟著人回家了,儼然一副戀愛上頭的樣子。
這才短短半個月而已,很難不讓他擔心。
秦靈的目光落在他們牽著的手上,幾秒後把手裏的文件袋拿給淩望星,又看了眼夏知竹:“聊聊?”
夏知竹把手從淩望星手裏抽出來,跟著秦靈走到一邊。
隔著點距離秦靈上上下下打量了夏知竹一圈兒,感覺自家的藝人已經被打上了別人標記一樣心累:“這兩天你跟淩望星出門記得不要被狗仔拍到,知道嗎?”
夏知竹驚奇地看著他,秦靈說:“你這個眼神,難道我還要棒打鴛鴦,讓你專心搞事業,不準談戀愛嗎?”
就算再不準,從一開始夏知竹不就已經“談”了嗎!
夏知竹趕緊搖頭:“沒有,我沒有這樣想。”
秦靈倒是不反對夏知竹談戀愛,又或者夏知竹和淩望星談戀愛還消除了一些隱患,提醒他:“這兩天好好休息,然後專心工作,知道嗎?”
夏知竹乖乖點頭。
他雖然忙著談戀愛,可工作也沒有耽擱,不管是拍戲還是錄節目,還額外拍了一個雜誌,敬業的不行。
夏知竹看到秦靈遞了一個東西給淩望星,疑惑道:“秦哥,你來這裏是?”
秦靈看他茫然的樣子,道:“你等會兒問淩望星吧,他還沒告訴你,肯定不希望我先告訴你。”
夏知竹懵懵的大腦有點被這段邏輯關係繞暈了,秦靈走了,他站在原地吹了會兒風,感覺大腦意識都清醒了一些才往回走。
淩望星還站在門口等他,房子門口亮著燈,他整個人都被籠罩在光裏,夏知竹看了幾秒,快步朝他走去,腳步都是雀躍的。
沒等淩望星開口,他就主動說:“秦哥讓我注意跟你出去不要被拍到。”
企圖幫秦靈拉回一點印象分,他經紀人真的不是棒打鴛鴦的壞人。
淩望星一隻手拿著秦靈送來的文件袋,順便開門,一隻手還牽著夏知竹。
他很喜歡和夏知竹接觸,不是牽手就是擁抱,還有親吻,似乎隻要見麵就恨不得一直貼在一起。
淩望星打開門,房子裏買了他們要用的生活用品,因為考慮到這裏就是以後常住的地方,他還讓人拿來些衣服,客廳也鋪上了地毯,看著溫馨了很多。
現在整個屋子裏都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不用擔心被拍到,或者親密的話不能講。
淩望星拉著夏知竹,問他:“腦袋還難不難受?”
夏知竹搖頭,過了那陣就好受多了,再說在車上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腦袋上,視線落在淩望星手裏拿著的文件袋:“這是什麽?”
他心裏隱隱有個猜測,卻沒有得到證實,淩望星拉著他的手走到沙發上坐下,桌上放著一個小型碎紙機,不知道什麽時候放在這裏的。
夏知竹看到這個碎紙機的那一刻猜測就得到了證實,知道淩望星要做什麽了。
淩望星又從桌子的抽屜裏拿出了一份同樣的文件袋。
兩份文件袋擺在一起,淩望星抱著夏知竹,慢聲說:“是我們簽訂的合約。”
夏知竹的心髒在狂跳,兩份合約擺在碎紙機麵前,什麽意思再清楚不過,難怪秦靈會親自過來,這簡直是他們之間最大的秘密,關係到職業生涯的那種。
這份合約擺在麵前,讓夏知竹難以抑製的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麵的那天。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見到淩望星本人,就算在同一個圈子裏,位於金字塔頂尖的人也不可能是他這種小蝦米想見就能見到的。
在劉伏苓提出簽訂戀愛合約的時候,他覺得那像做夢一樣,淩望星跟他簽訂了戀愛合約,他們甚至還要在觀眾麵前談戀愛。
可是現在,隻有兩個人的房間,淩望星也把他抱在懷裏,聲音輕得近乎溫柔:“它們很有意義,可這兩份合約放在哪裏都讓我覺得不安。”
就算鎖在保險箱裏,也會像一個定時炸彈一樣。
淩望星聯係秦靈時,對方沒多思考就同意將合約拿過來銷毀了。
兩人正在談戀愛中,而夏知竹也從之前那個籍籍無名的十八線,因為和淩望星參加綜藝,在綜藝裏的表現成為了現在的超一線藝人。
這場不平等合約他們期盼達成的,已經超乎想象的完成了。
隻有將它親自銷毀,才能真正進入一段無所顧忌的戀愛關係。
夏知竹的心跳聲音鼓噪的幾乎要震破耳膜,他偏頭就被淩望星吻住嘴唇:“這份合約不作數了。”
“你不是我的營業對象。”淩望星望著夏知竹的目光認真又專注,一字一頓地說:“是我遲來的愛情。”
夏知竹眼睫輕輕顫了顫,唇瓣分開,帶著一點酒精味道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大腦都有一點飄飄然的眩暈。
像是想要回應淩望星一樣,夏知竹換了一個姿勢,坐在淩望星腿上,勾著他的脖頸:“你也是我的愛情。”
早就不是營業對象了。
就算是在鏡頭麵前,無數次告訴自己是假的,也擋不住心髒一次次的跳動。
因為他而跳動。
喜歡這個人,想要迫切的擁有,想要成為他生命中最特殊的那個人。
這種迫不及待的想要抒發愛意的心情,讓這次的親吻似乎都變得讓靈魂感到震顫。
兩人對視,空氣中似乎都滋生了曖昧的火花。
夏知竹微微抬眸看著淩望星,淩望星的視線落在他的眼睛、臉、微腫的唇瓣上,他的手指一點點擠進夏知竹的指縫裏,十指緊扣。
夏知竹能感受到淩望星的隱忍,每一次親吻時都能感受到。
可麵前這個人是他想一想就會心髒砰砰跳動的人。
他輕輕湊到淩望星耳邊說了一句話,說完就感覺羞恥心爆棚,臉紅得像番茄一樣。
回應他的,是比之前還要洶湧的吻,落在他的臉頰、嘴唇,還有其他地方。
碎紙機在旁邊工作著,代表著他們合約關係的文件一點點被攪碎,變成一小塊一小塊規則的碎片。
夏知竹像暴風雨中一艘飄搖的小船,隻有緊緊抓住停靠他的岸,才不會被水流裹挾著衝走。
窗外的陽光從落地窗外照進來,屋子裏窗簾縫隙被透進來一點光,夏知竹睜開眼睛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時,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渾身都軟綿綿的抬不起力氣,大腦懵了好幾秒,他微微支起一點身體坐起來,身上的被子滑下去,露出一點帶著斑駁痕跡的肩膀。
他起身的動靜將身旁人吵醒,淩望星倒不像夏知竹一樣懵,他比對方晚睡了好久,看時間已經天亮了,怕夏知竹起來後會餓,又在廚房溫了些粥。
淩望星也坐起身,摟著夏知竹親了親他的臉頰:“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夏知竹開口道:“現在幾點了?”
他身體軟的要命,這樣自己撐著坐一會兒都感覺沒有力氣,淩望星的手伸過來看了看他的臉色,又摸了摸額頭,體溫正常:“我去給你倒水,還有粥,吃完再睡會兒。”
夏知竹點點頭,看著淩望星掀開被子走了出去,他慢慢撐著身體靠著枕頭坐起來,緩了一會兒從地上亂成一團的衣服裏找到手機。
按亮手機一看,已經下午了。
怪不得他感覺自己快要散架了,這比他拍兩天戲還要累。
從晚上一直到看見太陽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夏知竹在大腦昏沉,隻能隨波逐流時,他隻想說,不作死就不會死,他到底多想不開,才會去撩淩望星?
等到掀開被子,看到身上的痕跡,臉上的熱意瞬間攀升,光看一看就讓他有點受不了。
夏知竹扯過被子把自己捂嚴嚴實實,淩望星推門進來就看見他滿臉通紅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端來了溫水和粥,放在床頭櫃上,端起水要喂他:“還難不難受?”
淩望星臉上露出一點關切,第一次做這種事,還是跟喜歡的人,難免會控製不住。
夏知竹就著淩望星的手喝了兩口水,潤潤嗓子,剛開始還想自己喝的,但手實在沒什麽力氣,就自暴自棄地讓淩望星喂了,感覺嗓子好受點了:“就一點點。”
比起難受,倒不如說是太累了,又累又困。
到後麵,他就像個麵團一樣可以隨意揉搓。
夏知竹被喂了一點粥填肚子,然後整個人實在撐不住,昏昏欲睡,吃完飯沒一會兒就倒在**睡著了。
現在已經是下午了,淩望星幫他調好空調溫度,又量了量他的體溫,確定沒感冒才放下心。
窗外西斜的陽光照進來,淩望星把夏知竹吃完的碗洗掉,又慢慢踱步走到洗衣機旁,把裏麵的沙發套、地毯、被套這些拿出來曬好。
接到電話的時候,他正坐在床邊守著夏知竹。
電話剛響起就被接通,那頭的人似乎還愣了兩秒,對方在電話裏說了什麽,淩望星看了眼**的人,走到門外接通電話,懶散道:“等工作結束,有空的時候吧。”
昨天才見過朋友,他們都不是能保密的人,這也不是需要保密的事。
會接到桑青穎的電話淩望星並不奇怪。
桑青穎前段時間就在問他了:“肯鬆口啦?我們又不會把他吃了。”
全世界都知道淩望星談戀愛了,連他身邊的朋友都見過夏知竹了,作為父母的他們卻被放在了最後一個。
桑青穎也在追剪輯版的綜藝,沒人比她更了解自家兒子,更何況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知道淩望星這兩天休息,她迫不及待地打來電話。
得到了確切答案,桑青穎又跟他聊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晚上已經很晚,夏知竹才清醒過來,睡了一個白天,現在反倒睡不著了,晝夜顛倒。
他懵懵地從**坐起來的時候,淩望星還沒睡,坐在床邊守著他。
睡了一覺夏知竹精神明顯好了很多,連身上的疲憊感都少了,看到淩望星,熟練的靠過去抱著他:“你不困嗎?”
淩望星攬著他的腰,親了親他的唇:“之前睡過了。”
夏知竹就感覺很不公平,為什麽他就累的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淩望星就精力充沛呢?
他窩在淩望星懷裏,感覺到他硬邦邦的腹肌,瞬間釋然了。
好吧,他就是運動廢物。
就算力氣恢複了點,吃飯時,夏知竹也沒有想走路的意思,反正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他昨晚也不知道被抱了多少次。
等夏知竹吃了這頓不知道是宵夜還是早餐的飯,淩望星就湊過來吻他,夏知竹沒有掙紮就順從地勾住他的脖頸。
淺淺地接了一個吻,分開時,空氣裏的氣氛曖昧得要命。
大概這種事隻有跟喜歡的人做才會這樣含情脈脈、舒服。
人和人的親密關係本來就是從不斷的接觸開始的,一點點進入對方的領域,而觸碰身體又是更加親密的事。
這樣的觸碰,讓夏知竹感覺身心都很愉悅,淩望星大概也有同樣的感受,對視一眼後又吻了上去,這個吻非常纏綿。
順水推舟地又重新糾纏在了一起。
夏知竹再次醒來是被按門鈴的聲音吵醒的,淩望星安撫地在他額頭上親了親,起身套著家居服去開門了。
門外是提前來接夏知竹回去,明天好錄綜藝的秦靈,還有秦靈打不通淩望星電話,叫來的淩望星的助理。
兩人站在門外,看到門裏站著的人,敏銳地感覺到了哪裏不對勁。
秦靈往屋子裏看了看,沒見到夏知竹身影,他和淩望星接觸不多,有點怵他:“……夏知竹不在嗎?”
淩望星出乎意料的沒有被打擾的煩躁,開門讓他們進來:“在睡覺。”
秦靈和助理同時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這個時間睡覺?
他們坐在沙發上,看著淩望星進廚房做飯。
沒過多久夏知竹從臥室裏出來,秦靈徹底沉默了。
夏知竹中途也照過鏡子,已經想辦法遮了,但沒有能遮到下巴的衣服,還是露出了一點吻痕。
夏知竹看見秦靈就很心虛:“秦哥。”
秦靈提前過來把夏知竹接走就是怕他們待在一起做什麽,明天錄節目不方便:“明天就要錄綜藝。”
夏知竹已經在努力遮了:“……這樣也很明顯嗎?”
秦靈麵無表情道:“不明顯,隻要眼睛沒瞎的人都能看出來罷了。”
他現在就恨不得他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