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協議
陸曼曼下意識反問回去,“你怎麽知道我賣房?”
周嚴豐,“報紙。”
陸曼曼,“……”
這人居然中縫都看,絕了。
既然被他知道了,陸曼曼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她痛快承認道,“對,我打算賣房。”
“好端端的房子為什麽賣掉?”
“……這麽大房子你知道每天需要費多大勁才能打掃出來,每年又需要花多少錢來保養,反正有錢人才能住得起這種地方,對於我來說是累贅,是負擔,再說我不是有地方住嘛,還不如把房子賣掉,那麽一大筆錢放銀行裏吃利息,說不準以後都不用你給開銷了……”
“那個庭院布置出來,也是為了讓買主看到好看,將來能多賣個錢。”
陸曼曼一口氣給自己找了很多理由,在她看來這些理由都很充足。
周嚴豐不問其他,就一句話,“跟你姐姐商量過了?”
陸曼曼發現他動不動就提原主姐姐,每次好像生怕她占便宜似的。
陸曼曼大概看出來周嚴豐喜歡哪種類型了,他喜歡大家閨秀,賢妻良母的那種類型,前段時間給她錢那天,她紮了個半紮公主頭,穿著泡泡袖短袖衫,看著挺淑女,他盯著瞧了好幾眼。
原主姐姐無論外貌還是性格,更接近他喜歡的那種類型。
兩人一早定了婚約,他娶的本來應該是原主的姐姐。
不怪乎他每次關心人家。
陸曼曼沒好氣道,“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姐我還不知道嗎,她都聽我的,再說房子賣了我也不會少她一分錢。”
她說完就打算找借口走人,沒耐心跟他繼續聊下去了。
周嚴豐沒給她那個機會,他忽然道,“你眼光不妨放長遠些。”
陸曼曼來了一絲興趣,“怎麽說?”
周嚴豐,“按照現在趨勢,全麵推行住房市場化不會遙遠了,房子的價值在未來市場隻會一路上漲,反而你放在銀行裏的錢會隨著物價的上漲而縮水。”
陸曼曼還挺意外。
國家才剛剛探索用市場經濟的方式建房子,這人就已經有了這麽大膽的認知,沒錯,距離全麵推行住房市場化的確不遠了,隻差一個關鍵的轉折點。
陸曼曼記得就是八七年那一拍,促成了土地商業化拍賣的誕生。
陸曼曼想到這裏心潮澎湃,她這幾年要是能掙個一兩百萬,到時候投進房地產市場,還不得賺個盆滿缽滿。
不過她假裝聽不明白,“這什麽意思啊,我聽不懂。”
周嚴豐也不廢話,“房子會越來越值錢。”
他把話講這麽明白,陸曼曼似乎沒道理不聽他建議,可她賣房子又不是心血**,她要跑路,啊不,她要揣著錢離開這裏過瀟灑日子。
周嚴豐似乎有阻攔的意思……
她接下來得找怎麽樣一個充分足夠的理由說服他呢?
陸曼曼忽然想到什麽,手搭在另一條胳膊上,微微偏頭,開玩笑的語氣說道,“你不想我賣房,不會是怕我偷偷轉移財產吧……”
怎麽說這也是婚內財產。
陸曼曼倒也不是說真的擔心周嚴豐會貪圖房子,他看起來就不像那樣的人。
陸曼曼是一直懷疑他表麵上不露聲色,實則背地裏暗暗觀察著她一舉一動,想要發現什麽蛛絲馬跡。
就前麵他說他在報紙中縫看到她的賣房信息,她就懷疑他說假話,有哪個工作狂人會閑的看報紙中縫?
那麽一想,陸曼曼就連帶著懷疑他今天破天荒過來洋房這邊,還很有心情地帶她吃飯,都是為問出她賣房目的做鋪墊。
那他阻攔她賣房,不一定是真的要打消她賣房的念頭,很有可能是想深層次地挖掘她賣房的意圖。
陸曼曼既然找不出一個充分的理由,幹脆把話題轉移到他頭上,結果就是這麽說說笑笑的一句話,萬萬沒想到引出一個令她心驚的信息。
她是開玩笑的語氣說的,周嚴豐雙手插進褲兜,一改平常一本正經的模樣,目光輕輕淺淺地落在她臉上,也是那種貌似不經意,漫不經心的語氣。
他說,“協議裏有說你們姐倆的財產會分給我麽?”
陸曼曼捕捉到協議兩個字,眼皮子重重一跳,臉上表情差點露出端倪。
還好她一向擅長偽裝,在周嚴豐的注視下,很快壓下心底驚疑尷尬地笑笑,然後故作輕鬆道,“跟你開玩笑呢,你別放心上哦。”
周嚴豐打量了打量她,沒有介意,也沒有繼續追問賣房子的事。
隻是在陸曼曼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像是忽然想起來一樣,“對了,我父親最近出院了,身體各項指標還算可以,他打算趁著身體能行,帶著我母親和妹妹來家裏坐坐,順便看看周秉和芝芝。”
陸曼曼,“哦……”
周嚴豐低下頭看她,“在他們麵前怎麽應付,你知道的吧?”
應付???
陸曼曼心髒又一個暴擊,這又是協議又是需要應付,他們到底什麽婚姻??
周嚴豐也不多說,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不早了,你去忙,我先走了。”
陸曼曼目送他上車離開。
陸曼曼都不知道怎麽走回來的,她本來今天布置庭院,原本住戶們種的地已經讓人全部鏟掉,打算鋪上草坪,牆角除了種薔薇,再搞些四季不落葉的灌木,她還選了五株海棠,三株西府海棠,兩株垂絲海棠,都是耐寒的品種,適合北方天氣。
她跟周嚴豐說話的功夫,蔡洲帶著幾個人和林業局的工人卸下那些東西,就等著她過來指揮怎麽種。
陸曼曼哪還有心情搞這個,拿出之前畫的草圖交給工人,簡單的講解了講解方案,剩下的交給他們自己來。
再把其他安頓安頓,她乘坐公交提前回了家。
周芝芝第一個看到她回來,撲著迎上來高興道,“嬸娘你回來了,你今天回來好早!”
陸曼曼表現出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嬸娘今天有點累,上去洗個澡,你找哥哥玩兒去吧。”
打發走幼崽,她上了樓第一時間卻沒有像說的那樣進盥洗室洗澡,而是來到周嚴豐書房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