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離婚協議什麽時候準備的？
蘇棠安靜而細致地挑選著花朵，神色恬淡。
跟在她身後的男人，用寵溺進骨子的眼神看著她，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後。
大概是蘇棠一直想找一種花沒有找到，那個男人從一旁抽出一支遞到她麵前。
蘇棠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我就是要找這個。”
“我就知道。”唐暮朝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蘇棠想要避開卻沒有避過，笑了笑。
在旁人看來，她的小動作是情侶之間的打情罵俏。
付了錢，蘇棠將花拿上了車。
顧墨琛目睹了全程，沈謹言感覺暴風雨的前奏也不過如此。
他低聲問：“琛哥，還挑嗎？”
“就這些吧x。”顧墨琛臉色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
拿了花回到嘉譽公館，張管家笑道：“墨琛親自買的花啊？”
“嗯。”
顧墨琛將花扔在了桌子上，張管家看出了他情緒不對。
嘉譽公館的花，向來都有專門的人送過來，都是來自全球各地淩晨空運過來的。
難得看到顧墨琛今天交代他會帶花回來，怎麽帶回來還一肚子的氣呢？
張管家雖然照顧了顧墨琛許多年，也不敢在這種時候撞他槍口上，隻能默默地處理那些花。
顧墨琛扯開領結，順手撥打了蘇棠的電話。
電話響，蘇棠很快接起。
“在哪裏？”顧墨琛問。
蘇棠看一眼旁邊的唐暮朝，沒敢說實話，編了個善意的謊言：“在公司，一會兒去我媽那邊看看外婆。”
“是嗎？”顧墨琛唇角譏誚的笑容浮現。
蘇棠總覺得他有言外之意，也不敢確定，隻能說：“是啊。”
“那我到時候，來那邊接你。”
“你忙的話，我自己回來也可以。”
顧墨琛應了一聲：“好，那你自己回來。”
他掛了電話，狠狠地按壓著眉心。
今天是他生日，很多年了，他都沒有過過生日。
重新擁有蘇棠，他才對這種日子生出了儀式感。
給她買的禮物就放在梳妝台上，他的生日，他最想想到的人，依然是她。
顧墨琛拉開抽屜，將禮物扔進去。
要重新關上的時候，他的目光被裏麵的一份文件吸引，上麵巨大的離婚協議書幾個字，刺紅了他的眼眸。
……
蘇棠捧著花和唐暮朝一起回到了母親家。
“棠棠你也買花了？”徐文琴說，“我剛才也去買了。你賀阿姨今天的忌日，這些海棠是她最喜歡的。”
“嗯，自從賀阿姨住的房子和墓地都被拆遷了後，已經沒什麽地方可以去祭拜了，隻能在家裏寄托一下思念。”蘇棠將花擺放在朝南的方向，那是以前賀阿姨居住的方向。
徐文琴忍不住歎息：“那麽漂亮堅強的一個女人，怎麽命就那麽苦呢？你賀阿姨車禍去世之後，她兒子也不見了，也不知道那孩子現在在哪裏，好不好。”
蘇棠低垂著頭，想起印象當中那個小小的少年。
她那個時候年紀太小，很多細節都記不清楚了，卻總是記得他那雙明亮的黑眸。
想起這個，蘇棠倒是覺得那雙黑眸似乎有點眼熟，似乎後來又在哪裏見過。
但是應該不可能的，自從賀阿姨離世後，那個小哥哥就完全沒有音訊，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有鄰居說可能他也被當時的車子撞死了，也有鄰居說他被送往了孤兒院。
蘇棠一個都不肯相信，那個小哥哥肯定會沒事的，他一定有璀璨的人生，哪怕他已經記不住她們，蘇棠也無所謂，隻要他過得好就很好了。
“暮朝，快坐。”徐文琴招呼唐暮朝。
蘇棠正對著陽台出神，唐暮朝擺擺手，示意徐文琴不用管他。
徐文琴輕手輕腳去給唐暮朝泡茶。
想起回憶裏的舊人，眼眶濕潤。
知道蘇棠和唐暮朝都忙，徐文琴趕快做了幾個快手菜：“棠棠，暮朝，簡單吃點，墊墊肚子。”
“好。”蘇棠朝著陽台深深地看了一眼，才坐下，扶起筷子。
吃完飯還早，唐暮朝給外婆把了脈，開了一些調理用的中藥。
“明天我讓閃送把熬好的藥送過來。”
徐文琴感激：“真是太麻煩你了。”
“醫院裏有機器和專門的人熬藥，很方便。熬出來的藥比自己在家熬的藥效也好。”唐暮朝說。
……
從家裏出來，走出單元門，蘇棠想著要早點回家的事情。
但是唐暮朝是自己開車接過來的，讓他自己回去，也有些太過失禮。
唐暮朝看出了她的顧慮，笑：“有人約我在附近喝酒，我步行過去就好。”
“那好，今天的事情，謝謝你。”
“沒什麽謝不謝的，這是我身為醫生的職責。”
唐暮朝拍了拍她的肩膀：“快回去吧，慢點開車。”
蘇棠目送他離開後，朝著自己的車走過去。
她抬眸，一眼看到正倚著車門站著的顧墨琛。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蜂腰長腿，十分惹眼，隻是他臉色少了往日的淡然，矜貴之中也難掩一絲戾氣。
蘇棠猜到這是因為他看到了唐暮朝，他不喜歡唐家人，蘇棠理解。
她慢步走過去，低聲說道：“我說自己回家，你還專門來一趟啊？”
顧墨琛薄唇上帶上了譏誚：“我不來，你會回來嗎？”
“墨琛，我今天回來是看我外婆。唐醫生他是外婆的醫生，早在我認識你之前，他就在給外婆治療了。”蘇棠認真解釋。
而顧墨琛此刻眼眸赤紅，鮮血在眼眸裏燃燒，唐暮朝的事情在離婚協議書麵前，已經是小事情。
他冷笑：“所以呢？他比我更適合你，比我更會照顧你家人的感受？”
“顧墨琛！”蘇棠動氣，“我在你心裏是這樣的人嗎？”
“是啊，我也希望不是。但是蘇棠，離婚協議書，是你什麽時候準備的？”
蘇棠腦子一懵，他看到了離婚協議書？
梳妝台他平時從不動，所以蘇棠才會選擇放在那個最安全的地方。
他已經看到了？
從她的眼神裏，顧墨琛隻看出了離開的決心，沒有絲毫留下的不舍。
她的眼神刺痛了顧墨琛，讓血色在他眼裏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