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心悅你
有別於初次蜻蜓點水的懵懂青澀, 亦有別於蓮鯉知時彼此小心翼翼試探的禁忌快感。他的侵入是激烈的,激烈到餘嫻來不及反應,除了手上下意識掐緊他的脖頸, 身體已全然遵從內心。是的,她迎了上去。
這讓蕭蔚忍不住退開一寸挽起唇角笑了笑,隨即又立刻親上去。緊貼著唇的笑餘嫻是感受得到的,更何況他笑時流瀉出的喘息,就撲在她的臉頰上。餘嫻蹙起眉,笑什麽?他能玩弄她的感情, 她就不能當此為一場歡好,用了就棄嗎?不就端看誰比誰撩撥的技術更好, 誰讓誰更臣服拜倒?
較上了勁,餘嫻鬆開他的脖頸, 去攀他的後腦, 用力壓住,讓吻更深。
蕭蔚睜開鳳眸,她似乎不曉得這樣的主動有多能勾起男子的興趣, 更何況他已經拿出薛晏的真麵目來坦誠對她。他現在就是個瘋子。退開些許, 蕭蔚克製著自己,用以最後一絲理智問她:“夫人, 你確定要這樣對屬下?可不要後悔。”
都曉得他是誰了, 還管她叫夫人?餘嫻納悶, 喜歡這樣玩是吧?也對,他不正是喜歡玩, 才騙她的感情來的嗎?誰要後悔, 她要讓他後悔。
餘嫻怯怯地問:“怎麽,麵首也會怕被夫人玩弄感情嗎?”她從來沒有說過這樣曖昧的話, 頗有種放飛自我的刺激感。
但聽得蕭蔚低笑了聲,“屬下樂意被夫人玩弄。”他覺得餘嫻的內心,許是比他想象中還要瘋狂,“很好,我們可以肆無忌憚了。”
蕭蔚再次吻下,**。餘嫻卻稀裏糊塗的,什麽肆無忌憚?她有些不懂,但是算了,來都來了。思及此,她攀上蕭蔚的肩膀,除他的衣物,身上有些疼,隱約覺得是蕭蔚在親咬她,她腿軟,半伏在蕭蔚的胸前,隻一心沉浸於除他外裳。
半天都沒除下來,卻聽得幾道裂帛聲此起彼伏,在幽暗中格外清晰刺耳,緊接著,餘嫻感覺遍體生寒。
蕭蔚撕爛了她的紗裙。
會不會太激進了?下一刻,她又覺得溫暖,原是蕭蔚緊緊貼著她,他那衣服什麽時候沒的全然不知。她隻著片縷,饒是看不清彼此,也生出旖旎風情來。
前院好像在放鞭炮,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蕭蔚捂住她的耳朵,這樣捧著親她。她隻餘口鼻,口鼻卻全被他的氣味占滿,黑暗中,心跳更甚。餘嫻咬他,咬得他的嘴角破了,淌出血來,味道在口中蔓延,他也沒有放開,反而興奮地把她雙腿抬了起來,架在兩腰側。餘嫻的背抵著牆,麵前的人似乎有了反應,讓她感受到悍然。
餘嫻有點慌了,等一下,等一下,她捋捋,是這麽個肆無忌憚嗎?在這兒?窗邊?站著?
她還在風中淩亂,蕭蔚已經在和她算賬了:“你兄長的事,與我無關。”
餘嫻默然,這幾日她想清楚了利害關係,他這樣重利的人,怎麽會節外生枝,“我知道。”
“我沒有害過你的家人。”
“我知道。”畢竟他的算盤全打在她的身上了。
“我心悅你。”
餘嫻蹙眉:“我不信。”雙腿微微發疼,她悶哼了一聲,不可置信地扶著蕭蔚的雙肩,“你做什麽?”她和他的褻褲都還沒除啊。
“發瘋。”蕭蔚幽幽道,一頓,他又說了一遍,“我,心悅你。”
餘嫻難堪得別過頭,“我不信,你休想再讓我幫你找玉匣!”
“你不是也要查清玉匣真相嗎?”
餘嫻的腦子發熱,“是,待我尋到真相,還我阿爹清白,你便永永遠遠留下來做我名義上的丈夫,作個私下供我玩樂的麵首。向我阿爹道歉,向我贖罪!”
蕭蔚笑她腦子不清楚,“既然無論如何你都要尋玉匣真相,那我說心悅你,為何不信?”
“我怎知你還打著什麽利用我的主意?”餘嫻紅著臉,被戳得有了些感覺,“你作甚啊?”
“供你玩樂。”蕭蔚的眸子愈發幽深,啞聲再敘,“我心悅你。”
饒是心覺他說謊話,如此曖昧的氣氛下,聽在耳中,也讓人心癢。但餘嫻是個強種,“我不信,不信就是不信。既是供我玩樂,憑什麽你處處作主?”她要反客為主,不等蕭蔚再有動作,她先勾著他的脖子貼了上去,吻住他,引他合上眼眸,沉醉其中。
蕭蔚直接將她迎到懷中,一把攬住她的腰肢,吻罷後另一手勾住她的雙腿,轉為打橫抱起,還在手中輕巧地掂了掂,迅速朝床榻走去,“你不信,那就好好感受吧。”
兩人的青絲在空中微**,交織著,餘嫻被放在床榻上,旁邊的燭火逐漸亮了起來,恍惚中,她瞧見自己身上的狼藉,紅了臉頰,“你點燈做什麽?”
蕭蔚立在床邊,身上隻餘褻褲,“看得更清楚。”
餘嫻一怒,伸手將他拉過來,蕭蔚順勢而為,倒在**,餘嫻便坐在他的腰間,執起一燭將他身上映亮,“我是夫人,那也該我來瞧你。”
紅淚不慎落在蕭蔚的鎖骨處,他微顫了下,想起上次她為他抹藥時也是這般莽撞,滴了他一整晚,笑了起來,壓低聲道,“夫人,疼。”話落,她把餘嫻拉了下來,帶得紅蠟傾身飛濺,在他和她的手臂處,打下烙印,兩人都瑟縮悶哼了下。他的眸子一深,壓不住瘋狂的想法,便扔了燭,將她的位置調換。
燭火落地熄了一個,床頭還剩一個,光線剛好。要找準位置,足夠了。
鞭炮聲炸開,炮頭飛落,驚了養在前院蓮壇中的紅鯉。紅鯉在水中翻了個身,被猛然出現在身邊的爆竹炮頭嚇到,剛燃過的滾燙的爆竹在水中打轉,慢悠悠掃過紅鯉周身,燙得紅鯉頻頻瑟縮,但從未有過的感覺讓它心覺奇妙,頻頻與之嬉玩。
最終爆竹落在紅鯉的胸鰭,將其壓住,魚兒翻轉撲騰,對它來說,胸鰭被壓住,很難維持平衡,於是有些窒息,一邊嬉戲一邊掙紮,不知過了多久,爆竹內的灰泄了出來,撲了魚兒一身。
灰上餘熱燙著魚兒,魚兒蒙了,這才有些害怕起來,掃尾遠離這從天而降的爆竹,但蓮壇就這麽大點地,再撲騰也無法離開,甚至被水簇著翻了個身,送來的爆竹打了幾下魚尾,它頓時便沉入水底,趴了下去。
察覺到這個動作是什麽意思後,餘嫻突然哭了,給蕭蔚哭得極度興奮,待要行動時,餘嫻的哭變成了嚎啕,蕭蔚懵了,頓時收起薛晏的邪性,一把將餘嫻的上半身從腳踏撈起來,抓起一旁被自己撕碎的布料,給她擦眼淚和灰,“我……抱歉,我太過分了。”
“你荒唐!”餘嫻哭得梨花帶雨,捂著微微發疼的臀,“誰準你這麽肆無忌憚?”
實則蕭蔚早已因興奮而滿臉潮紅,但聽她這麽說,仍是感受到了自己耳梢和側頰在發燙,“夫人,屬下還沒開始肆無忌憚。”他以為餘嫻能有多瘋,原來隻能她發瘋,受不了對她發瘋的。思及此,他低笑了聲。
那樣的,竟然隻是個前戲嗎?餘嫻心有餘悸,抱著被子遮掩住,心中慶幸還未成好,“騙子,你笑什麽?”
驚訝於她的稱呼,蕭蔚一怔,唇角上揚,眸中溢出溫柔,“我笑你,不是說要讓我生不如死嗎?”他低頭看了眼身上的痕跡,咬吮的甚多,抓撓的其次,也就她拿簪子刺在肩上的那道窟窿疼些,“就這?”
餘嫻極為窘迫,咬了咬下唇,囁嚅著蹦出一句,“你是個玩意兒,我願意如何便如何,今次放過你罷了。”
蕭蔚的模樣,看上去還挺喜歡這個新稱呼的,他麵不改色,湊近餘嫻,牽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了下,“薛晏願意做夫人的玩意兒。”
餘嫻懷疑他是不是作為薛晏時,受刑太多,有戀虐癖了。她竟該死的也覺得有點興奮,別過頭不敢看他,“你莫以為,這樣引誘我,我就可以既往不咎。”
“屬下不怕你咎。”蕭蔚神色淡定,“屬下隻怕你寵良人,不寵薛晏。”稍作一頓,他又道,“但看夫人初見屬下時的抗拒,私以為,夫人這半月,都是在戲耍那人,並未與他有過和屬下這般的親昵。”
餘嫻低下頭,“那隻是我與他的情趣,欲拒還迎。”
蕭蔚抬了抬下頜,“小榻邊的石墩,也是你們的情趣?可否讓屬下開開眼界?”
知道被他戳破了,餘嫻也不再反駁,“與你無關。”忽然想到什麽,餘嫻抬頭問:“他人又被你關起來了?”
“嗯。”蕭蔚坦坦然,“因為我心悅你,我不想讓他靠近你。”他的紅頰卻不似話語那般坦然鎮定。
餘嫻險些就要中他的美人計,還好想起來蕭蔚慣是連羞澀也能算得恰到好處的人,“我不信。你是怕我沉迷麵首,將玉匣的消息都告訴他,他稟了梁小姐,梁小姐便和你搶玉匣。”
“無礙,隻要你把我留在身邊,信不信都由你。”蕭蔚恢複往日神色,“你我各有立場,我幼時受刑不是假的,你父親剛正不阿也不像裝的,那便等玉匣揭曉,再與我辯。”
“你還是不信我,不信阿爹?”餘嫻揪緊被角,“既然不信,何談心悅?”
蕭蔚凝視著她,“心悅你,是薛晏不能自控的事,既生歡情,我選擇了不再逃避,珍惜你我相處的時光。但我不信,亦是薛晏不能忘卻的過去,若我為了與你終成眷屬,輕易就信了,釋懷根深蒂固的仇恨,我又如何麵對死去的父母?這樣的我,你看得上?我不信,但也不會在水落石出前報複,你不信我,卻也固執地要查個水落石出,本質上,你我是一樣的人,有自己的堅持,但會探尋真相,尊重真相。”
縱然他言辭懇切,字句如實,餘嫻也暗中提點自己莫要這麽快被遊說得再度淪陷,她沉默,微微抬眸瞥見蕭蔚從小幾拿來一盒藥膏。
抹出來些許在掌心後,蕭蔚將她攬過來,在她的驚呼中,把她拉到腿間,她一趴下,便嗅到了濃烈的他的氣味,臉上一紅,掙紮道:“不要……”
蕭蔚挑眉,猜到她想歪了,耳梢一紅,“這個,我倒是舍不得你做。”語畢,他將掌心的膏藥塗抹到她的腰間和臀上,“疼的話喊一聲。”
餘嫻正要乖巧點頭,反應過來自己才是主子,頓時蹙眉:“放肆!不用你幫我!”
“屬下不幫您,您讓春溪來看這樣的場景嗎?”蕭蔚麵無表情,繼續塗著藥,在她瞧不見的地方,他臉上也是羞紅一片。
還不知自己的臀到底成了什麽樣子,隻是想到方才的荒唐,餘嫻已經覺得在疼了,她猛地掙紮起來,被蕭蔚強壓住,“馬上就好。”
須臾,蕭蔚放開了她,“夫人,何時想要狎.玩屬下,再喚屬下來。總比看那良人搬一夜石墩子有趣吧?”
被戳穿了這半月的路數,餘嫻窘迫得立馬轉移焦點,“我疼得厲害,你是不是蓄意報複,下了重手?”
蕭蔚抿唇,思考一瞬後,交代道:“你說的話,讓屬下誤以為,你很樂意與屬下一道發瘋。所以第一次時屬下確實沒有分寸,落了重手,但見你呼痛後,天地良心,屬下都沒怎麽用力。是你太嫩了,確實留了些齒痕和巴掌印,但想來,要不了多久也能消去。”
他怎麽能這麽正經地說出這種狂言?餘嫻徹底羞惱了,朝他甩去枕頭,“你出去。”
蕭蔚接住了繡枕,有些赧然,放回她身旁,提起地上的衣裳穿好,蹲身在床畔,“屬下告退。”見餘嫻咬著唇看他,他並未退,多說了一次,“我,真的心悅你。”
餘嫻未動,拽緊被子,垂眸不看他。
“不是蕭蔚對餘嫻的算計,是薛晏對餘嫻的歡喜。”
言罷,他才起身轉頭,但走了兩步,又側眸低聲道:“若是需要屬下過來上藥,便讓春溪通傳一聲,屬下樂意效勞。”終於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