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玩偶之家(七)

浮生抒發完自己的想法後道:“要跟著這逆……咳,孩子指的方向走麽?”

他連忙咳嗽一聲,好險,差點跟風叫成了“逆子”。

“再問一個。”

謝見星把男性玩偶的中指扳回到彎曲的形狀,隨後又抱出女性玩偶,為她順了順頭發:“乖女兒,你說去哪裏比較好?”

女性玩偶毫無反應。

浮生:“好家夥,你還兒女雙全了?”

“還挺害羞。”謝見星評價,他沒理會浮生,隨即看向這十幾條小路,一個個看了過去,目光略過男性玩偶所指的那條路,最終停駐在最中間的小路之上,“走這條。”

“為什麽?”

“它長得跟剛才電視裏主持人站著的那條路一模一樣。”謝見星已然抓起玩偶,走上那條路,“其實仔細看看,這些路各有各的特征,有的太寬,有的材質不對,隻有這條,跟新聞裏的一模一樣,那條泥土路的路邊開著白色花。”

而謝見星所指的地方,路邊正盛開著如出一轍的小白花,在風中輕輕搖曳。

他自言自語般地接著道:“所以我猜,路的盡頭,是那間小區。”

浮生跟在他身後:“你早知道是這條路?那你剛還問它?”

謝見星說:“這不是測試一下它愛不愛我麽。”

男性玩偶:“……”

突然背後發冷。

誠如謝見星的猜測,走到這條路的盡頭,眾人宛如穿過了一層看不見的“膜”,用艾麗特的話說,就好像是某種類似“結界”的東西,一轉眼,他們就踩在方才新聞裏的小區麵前。

隻不過不同的是,原本站在這裏的有很多人,像主持人,民眾和警察等等,而現在,隻有他們幾人。

這是間老式小區,看上去有些年份了,裏麵的樓房沒有電梯,都是些老公房,牆壁老舊,空無一人。

謝見星蹲在地麵上仔細地看了看,沒發現任何血跡之類的東西。

浮生在一旁回憶著當時新聞的內容,開口問道:“你記住主持人後來站的是哪間房間門口麽?”

像這種老房子門口一般都會貼個類似“101”的標簽,他也知道這類觸發式線索需要仔細記憶,但想歸想,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當時那鏡頭閃的實在太快,他著實沒看清。

“8幢302。”謝見星站起身。

浮生衝他豎了豎大拇指:“牛的。”

就在謝見星說出房間號的時候,他身側這兩隻一直以來還算安分的玩偶,手臂輕微地**了一下。

八幢302並不難找,順著每幢居民樓樓門口貼著的號碼,玩家們很快便尋到了正確的目的地,推開老朽的門禁,順著樓梯走了上去。

樓道裏沒有燈,隻有白日的餘光從窗口裏透進來,照出了厚厚的灰塵與蜘蛛網,想來平時也是人跡罕至。

來到302後,謝見星試探性地伸手推了推最外麵的防盜門,發現這門沒有鎖,一推就開。

屋子裏很亂,屋主也許走的很匆忙,很多東西沒來得及收拾,桌子上還留著沒吃完的飯菜,早已腐朽發黴,成為了一灘爛泥。

謝見星走進屋子裏,隻見光屏忽地跳出一行字來:【已到達指定任務地點,滿足觸發條件,已觸發隱藏任務。】

【隱藏任務“玩偶的心願”:請讓它們看見它們最期待最希望見到的東西。】

【警告,接受該隱藏任務會清空玩偶師對你們的好感,請謹慎選擇。】

【接受,或者拒絕,趁玩偶師沒有發現,你們現在還有回到木屋的機會。】

謝見星看著這行提示:“看來這玩偶師還是個重要人物……”

否則任務不會如此提示。

“他很強,一般這種鬼怪都屬於多元副本鬼怪,會在其餘高等級副本也遇到,”浮生對此感到棘手,他擰起眉頭,同樣看著自己麵前的提示,“一般來說,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胡蝶:“那我們放棄?”

“係統也不會發布必死的任務,況且隻是清零好感而已,最多從2降到0,倒也不是什麽大事。”浮生接著道,他用手推了推眼鏡,在內心的天平上抉擇著。

“我不太想接這個隱藏任務,”艾麗特退卻了,“我們回去吧,好不好?”

想到會得罪這樣厲害的鬼怪,總令她覺得擔憂。

胡蝶有些猶豫,她看著另外兩人。

謝見星習慣性地伸進口袋裏拿糖,沒摸到,撲了個空,糖果已經被吃完了,這個發現讓他浮起了一絲煩躁感,他失去了交談的興致,直接點了接受。

浮生見狀,也下定決心選擇完成這項任務,他轉頭對另外兩人道:“這不是團體任務,我們也沒有組隊,你們可以先回去等著,完成原任務一。”

人總是有從眾心理的,見兩位看上去最有大佬潛力的玩家都這麽選擇,胡蝶也下定決心,隻有艾麗特選擇了回去小屋。

剩下的三人繼續則留在這裏繼續探索這間屋子。

屋子裏很黑,他們或多或少地舉著手機當手電筒,或者似浮生般舉著自己準備好的手電和道具,開始翻閱整間屋子。

浮生邊找邊說:“如果我是初中生,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前,我最希望見到的是什麽呢?父母?還是小時候的暗戀對象什麽的?應該是父母吧,看這個走向。”

“可能是還沒通關的遊戲吧。”謝見星隨口道。

玩偶被擺在入門口的椅子上,坐的端端正正,頭向前垂著。

這裏的客廳很小,幾乎沒什麽東西,謝見星留意到,餐桌附近的椅子腿上都有不少的裂痕和折痕,這是常年擊打才能留下的痕跡。

靠牆的沙發也相當老舊,沙發靠墊上破了個洞,露出裏麵的彈簧和破碎的填充物來,旁邊放了根早已褪色的雞毛撣子,這撣子已經從中間開始折斷了開來,但卻一直留在這裏。

謝見星蹲下身,拂開其上的灰塵,湊近了其中一塊最光亮泛黃的區域,很顯然這是有人常年累月坐出來的痕跡,他閉上眼,想象著如果有人,如果是那位妻子死後的父親坐在這裏,那麽他習慣性放東西的位置是——

茶幾下方的夾縫裏?沙發縫裏?一旁的報紙抽兜裏?

謝見星一一找了過去,把茶幾上的東西撥開,將玻璃抬起來,最終在夾縫裏發現了一張泛黃碎裂的報紙,報紙的下方有一個黑色的手印,但中間一塊區域卻被保存的很好。

這張報紙上是晚間新聞,講的也是電視裏的那件事,但卻寫的比電視裏詳細許多。

【本台記者張偉為您報道,前天夜裏,該小區發生了一起命案。據悉,遇害者是一對雙胞胎。事情的起因是弟弟吳舟和父母的吵架,因其父母未滿足他的願望,因而憤怒地離家出走,而其姐吳晨去追弟弟,兩人拉扯間,在小區門口遭遇同小區的王某。】

【王某是精神病人,由其姨夫進行看護,事發當時其姨夫正在菜市場買菜。王某帶著菜刀偷溜出門,正好遇到雙胞胎姐弟,在吳晨帶著吳舟想回家的時候,不知為何刺激到了王某,王某提刀就砍,造成命案的發生。】

【事發當時正是深夜,無人看到案發現場,唯有監控視頻記錄了這一幕,其母報警後警方迅速破案,終於爬到拋屍地點,姐弟二人的屍體,屍體發現時,已經被水泡成了巨人觀形態,其家屬來認屍,一見便當場暈厥。】

【事情發生後,其母重病纏身,纏綿病榻。】

【……】

除了這些文字以外,這家報社還配上了兩張照片,一張想來是凶手的照片,滿麵橫肉,長相醜惡,還有一張則是這家家門口的照片。

在青年手指觸上照片的邊緣時,謝見星眼前忽地一晃,周遭環境忽地扭曲起來,再一眨眼的工夫,整間屋子都變得生動起來,仿佛在看一場情景回放。

這是觸發劇情CG了。

劇情CG裏的屋子和現在的破敗不同,雖然普通,但卻充滿了生活氣息。

從門外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一名小男孩歡快地從大門口跑了進來,他穿著白色的襯衫和藍色背帶褲,小臉蛋紅撲撲的,看起來可愛極了。

他的手裏拿著一張考卷,一進門迫不及待地甩開腳上已經發灰的跑鞋,舉著試卷大聲地對屋子裏的人宣布:“我做到了,我考到了滿分!”

“吳舟,你把鞋子放好再進去!”

遠遠落在弟弟後麵的女孩走了進來,她無奈地搖搖頭,彎腰幫弟弟撿起了淩亂的鞋子和書包。

女孩長得跟弟弟很像,留著小短發。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謝見星所在的沙發上,他的頭將禿未禿,正用自己的短粗的手指刷著抖音。

小男孩撲到中年男子麵前,舉著小斷手把試卷拿給他看:“爸爸,你看,我考了滿分!”

“哦,不錯,但是不能驕傲啊,下次也要考滿分。”男子的視線隨意掃過麵前的卷子,心不在焉地敷衍。

“我跟媽媽說過啦,她答應我會買咖啡店的小蛋糕給我吃。”吳舟喜滋滋地說。

“家裏哪有什麽錢給你買蛋糕,”父親嘟囔著,“淨亂花錢。”

“可是我很努力啊,為了考到這個滿分,我連續三個月沒有睡好,每天複習到淩晨。”小男孩不滿地撅起嘴。

“讓你考滿分是為了你好,以後好好孝順我們……”男子的目光短暫地從手機裏女主播的身段上移開,教育道。

“可是——”

“好了,吳舟,”姐姐握住吳舟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再說了,“媽媽不是答應你買蛋糕了嗎?”

小男孩收起臉上的興奮快樂,他慢吞吞地把試卷疊起來,坐在另一旁的沙發上,等待母親的歸來。

吳晨坐在他身邊。

他個子太矮,坐在沙發上,腳不能著地,一晃一晃的。

沒多久,大門口再次傳來動靜,母親回來了。

晚歸的中年女子手裏提著一大堆菜,將穿了一天的中跟鞋脫下,提著菜就想進廚房。

吳晨看著他的雙手,表情微微一變。

“媽媽,我的蛋糕呢?”小男孩歡呼一聲,從沙發上跳下來,圍繞著母親,“給你看我的滿分試卷。”

“什麽蛋糕?”母親心不在焉地說,“不是電話裏已經表揚過你了嗎?你們年級還有一個滿分,下次爭取甩開他。”

“你答應給我買的蛋糕呀,你電話裏說的,我考了滿分就給我買那個蛋糕吃。”吳舟著急又委屈。

母親把買的菜取出,放到籃子裏:“吃什麽蛋糕?考的滿分是你的,又不是給我考的,下次吧,下次再考個年級第一,就給你買,行了吧。”

吳舟的臉漲紅起來,他把手裏一直寶貝的滿分試卷重重扔到腳下:“你總是這樣,答應了又不給我,我明明為了考這個分數很努力……”

“你怎麽這麽不懂事?”

“知道做不到的話就不要答應我啊,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小男孩抹了一把眼睛,拔腿就往屋子外麵跑。

“吳舟!”

吳晨在背後叫了幾聲。

母親:“小晨,你幫我去看著他,真是不給人省心。”

吳晨應了一聲,趕緊追了上去。

畫麵消失在她的背影上,劇情CG結束。

吳舟和吳晨。

想來這對雙胞胎姐弟就是這兩隻玩偶的原型,或者說,靈魂。

在他們出事後,也許是因為弟弟的怨念,也許是因為其他因素,總之被玩偶師發現了,靈魂被他收集,製作為眾多玩偶中的兩個,放在這方小世界裏,被“逆瞳”這款遊戲拿來當成新人副本。

光看這報紙的保存度,便知道父母是多麽的難過,但這會是玩偶姐弟想要看到的東西麽?這報紙是他們最期待的?

應該不是,至少不會是這篇新聞報道。

謝見星放下報紙,小心地將它重新壓回玻璃底下。

浮生看著他的動作,想起剛才看到的劇情CG內容,突然覺得這玩偶也沒有那麽滲人了,他搖搖頭:“這對父母也真是的,一個蛋糕而已。”

“我父母其實也這樣,”胡蝶聳肩,“經常忘記答應過我的事。”

黑頭發的青年還在翻著玻璃下麵的東西。

除了這封報紙,謝見星還在下麵看到了一則搬運公司的廣告,他拿出來一看,除了最上方的廣告,還有部分新樓盤簡介。

青年挑了挑眉,將這些壓回玻璃底下,他走到陽台處,不知道是不是走的太匆忙,外麵的陽台還晾著幾件衣服,衣服尺寸頗小,應當是弟弟的,衣服中間有所破損,像是被什麽東西從外側撕裂的一般。

***

另一邊,屋子的臥室裏,浮生和胡蝶正在裏麵翻找,浮生的道具就套在手腕上,方便隨時扔出,這會兒隻聽胡蝶小聲地叫嚷道:“大夥兒,快來,我好像找到了線索。”

她的手裏拿著一本相冊,是在床頭櫃裏翻出來的,就放在桌子上,其上還放著一副老花眼鏡。

胡蝶取下眼鏡放置在一邊,翻開相冊,放在最上麵的是一張全家福,爸爸笑的和藹可親,母親看上去慈祥和藹,姐弟也長的圓圓,笑著看向鏡頭。

再往後,則是從嬰兒時期開始的一張張照片。

起初是姐弟兩剛出生的樣子,其中的小女孩眼睛宛如兩顆靈動的黑葡萄,小手握成拳頭,搭在臉頰兩側,而小男孩則緊鎖眉頭一副馬上要哭出來的樣子。

很快,照片裏的小女孩長大了,她和弟弟抱在一起,大笑間露出牙齦,對著鏡頭比了個耶。

這姐弟兩人從牙牙學語的嬰兒,到長大成人的模樣,每一張都有所記錄。

謝見星聽到胡蝶的聲音後,也來到了臥室裏,將報紙上找到的東西分享給他們。

眾人全都在室內,卻沒有人留意到從樓梯口傳來的聲音,那種聲音就像是破舊鞋底拖在地麵上,伴有一陣一陣的金屬物體敲擊聲。

直至翻到後一頁,一張折疊起來的紙片從相冊裏滑了出來,輕巧地落進胡蝶手裏。

她還沒打開看,就聽見了這越來越近的聲音,這聲音宛如被觸發了什麽開關似的,以極快的速度由遠及近朝屋子裏衝來。

一切發生的太快,胡蝶匆忙中來不及反應,仍在直勾勾地盯著相片看。

就在外界聲音響起的瞬間,照片冊裏姐弟二人照片的眼睛裏,緩緩流下兩行血淚。

這兩行血黑色的**越來越多,蔓延而出,整個地汙染了相冊。

“啊——”胡蝶驚叫一聲,相冊脫手而出。

謝見星眼疾手快地接住,他快速翻開到夾著紙張的那一頁,將紙張取出,可來不及看,隻見眼前一道銀白色的亮光閃過,他側過身,往身後的床鋪上倒去,堪堪避過這一刀。

他是避開了,可那相冊卻被攔腰砍斷,無數張相片撕裂在半空中,最終落在了地麵上。

“這是那篇新聞報道裏的……凶手?!”

浮生緊緊貼著牆壁,他看向門口,那邊站著一個矮胖的身影,個子不高,但卻很胖,滿臉橫肉,身上纏著大片的繃條,腰間串了個鑰匙串,行走間發出刺耳的聲音,他嘴角咧開,露出一個癡傻的笑容。

這道身影與報紙上刊登的照片逐漸重合起來。

矮胖男子的手裏握著一把菜刀,其上鏽跡斑斑,黑色的血跡與這些鏽跡混合在一起,一股強烈的腥氣伴隨著他的進入彌漫開來。

眼看著眾人的視線都凝聚在他的身上,矮胖男笑得更開心了,來不及吞咽的口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他握著菜刀,再一次劈向謝見星——

“跑!”

謝見星在床鋪上打了個滾,從另一側起身,往門口跑去。

他原本還有些想與矮胖男周旋幾下的意思,但眼看著這把菜刀硬生生從中間劈裂了床鋪,謝見星頓時收斂了這個想法。

這凶手一刀不中後又立即轉身,下一刀劈向門口,也不見他用多大的力氣,但刀口虎虎生風。

胡蝶緊隨謝見星其後,浮生落在最後一個,眼看自己無法逃脫,他不得不咬牙從懷裏掏出一個……

水槍。

這是他抽中的新人道具:【鬼嬰喜愛的水槍,這是它生前最愛的玩具,多次性道具,裏麵隻剩下最後兩個氣泡,使用後禁錮鬼怪兩秒鍾。】

浮生並不想輕易使用自己的道具,畢竟能得到它的機會相當稀少,但此時卻不得不用,他咬牙切齒,轉身對著矮胖凶手舉起水槍,厲聲喝道:“去死吧!”

他按下扳手,“啵”的一聲,射出了一朵水花。

這水花遇到空氣化作氣泡,輕飄飄地朝矮胖凶手飄了過去,隨即驟然擴大,發出了“啵”的一聲,將他困在半空中。

浮生提醒:“隻有兩秒,逃!”

這兩秒鍾的時候,說長不長,說短很短,幾乎是幾個呼吸間,被困的矮胖凶手便砍的碎裂,他落到地麵上,抬起沉重的腳步,一個加速,徑直追趕著眾人。

破舊的地板被踩的吱呀亂響,金色的碎屑雜亂地在空氣中飛舞。

“我靠,他還有個相位猛衝的技能?!”

浮生還沒跑出房門,見狀不由得驚呼一聲。

“嘶——”

又是一刀,這一刀的角度相當刁鑽,刀刃發出嘶嘶的裂空之聲。

謝見星原本跑在最前方,但他路過門口椅子上的玩偶時伸手帶上了他們,因此速度慢了半秒,這會兒見狀,他一腳踢開一旁的空椅子,椅子腿砸到矮胖男子腳踝,令他這一刀改變了方向,原本刺向他後心的刀尖變成了斜上方,而他正背著男性玩偶——

說來也巧,這一刀直接斬向玩偶的後背,不僅砍斷了蝴蝶結桌布,甚至砍斷了它的腰帶。

伴隨著衣物落地的聲音,玩偶整條褲子應聲而掉,露出了一條空****跨在腰上的蠟筆小新**。

玩偶:“…………???”

你媽的,怎麽老是它!為什麽又是它?

為什麽受傷的總是它!

如果有人能讀懂它的表情,比如玩偶師若是在現場,就會發現,它的表情從難過,到懵逼,再到憤怒。

謝見星回頭痛心地對矮胖凶手道:“你怎麽能這樣,它還是個孩子啊!”

凶手被椅子腿壓著,這平衡感好似是他的弱點,在原地猶如青蛙般地掙紮著,毫無反應。

謝見星又轉過頭安慰玩偶:“沒什麽,品位不錯,很有童趣。”

室內一時間鴉雀無聲,隻剩下矮胖凶手吭哧吭哧的喘氣聲,其餘人眼觀鼻,鼻觀心。

玩偶的拳頭被肉眼可見地攥緊。

硬了。

拳頭硬了。

作者有話說:

《論我那沒有血緣關係的父親》第一章:如何手刃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