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裴安洗完澡之後回了房間躺著，時不時的回一下智腦上的消息。
伊蕊說從金風玉露裏救出來的人都已經挨個檢查過身體了，那些還沒有屈服，被關在地下室裏的人隻是皮外傷以及營養不良，調養一段時間就能好，隻是那些已經被逼著接了客的……且不說身體狀況如何了，身體差還能養，可是心理上，在金風玉露的待的日子，會是他們畢生的噩夢。
【裴哥，明天你要不要來福利院看一看情況？】
伊蕊也是個女孩子，同理心很強，說真的，看著那些麵目無神，痛哭流涕的人，她心裏也跟著難受得緊。
裴安枕了一隻手臂在腦後，他開始思考用精神力強行抹除這些人記憶的可能性。
按理來說，心理醫生可以通過催眠的方式來讓受害者忘記這段苦不堪言的記憶，隻是DS009這種小地方，連醫生都少，更何況還是心理醫生。
要是受害者無法擺脫過去的話，裴安隻能動用精神力強行幹預了。
【照顧好他們，我明天會去福利院。】
時間已然不早了，裴安給伊蕊去了消息之後就關了燈睡覺。
第二天裴安起床後，穿著一身睡衣去浴室洗臉刷牙，卻聞到了一股早飯的香味兒，有粥，還有蒸餃和雞蛋。
裴安心裏像是被羽毛輕輕地撓了一下，他原本以為，謝遇撞破了他昨天的事情之後，會想方設法地離開DS009，或許是不摻和遠星的閑事，又或許是帶著正規的軍隊來剿滅自己，總之，不該是還留在這裏給他做飯。
哪怕謝遇從始至終都沒有流露過他要離開的意思。
謝遇端著一盤燒麥從廚房出來，就見裴安傻愣愣的站在餐桌旁邊，也不坐下吃飯。
“站著就能把早餐給吃進嘴裏？”謝遇把燒麥放好，給裴安拉開了椅子，“快坐下吃早餐吧。”
早餐除了粥是現熬的，雞蛋是現煮的，蒸餃和燒麥都是在超市裏買的成品，要吃的時候拿出來加熱一下就行。
但是對於裴安來說，不存在加熱的環節，他早餐都是路上買，或者是去基地吃，再或者就一支營養劑對付。
“裴安，我想去看看昨天被救出來的那些人，可以嗎？”謝遇坐在了裴安的對麵，神情懇切。
裴安拿起一個雞蛋剝：“怎麽會想到去看他們的？”
“我……”謝遇組織了一下語言，“我沒有見過這樣的，我覺得我不了解這個世界了。”
作為第三集 團軍鐵板釘釘的繼承人，謝遇在哪個年齡階段都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哪怕是進了軍隊，那也不可能從最底層的士官做起，更何況他確實是個軍事上的人才，指揮過的戰鬥從未輸過。
少將謝遇，帶兵多年，殲滅過星際海盜無數，可他隻見識過戰場上的槍林彈雨，以及中央星係的權名算計，何曾見過繁華虛浮的帝國之下，隱藏著的髒汙。
這不是他進入軍隊的初衷。
“可以。”裴安心想，能夠讓一個少將感受一下這世間的不公，說不定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這可是第三集 團軍的少將，影響力不小。
吃過早飯之後裴安開車去福利院，DS009今天今天比較陰沉，有些悶，大雨正在積蓄之中，空氣中的濕度很高，令人不太舒服。
謝遇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路上便一直沉默著，透過車窗打量DS009，雖說已經對這顆小星球的不繁榮程度有了一定的認識，可謝遇心裏還是有一股說不上來的難受。
這顆小星球，沉悶，沒有活力，走在大街上的人感覺都沒有中央星的人鮮活。
很快就到了福利院，裴安停好車，招呼謝遇下車：“行了，目的地到了。”
謝遇解開安全帶跟裴安一起進了福利院。
謝家也做慈善，也資助過福利院，謝遇還去過，他見過的福利院和這裏很顯然不同，一眼望過去，年幼居多，殘病不少，而負責看護的護工人數卻很少。
伊蕊昨天留在了福利院這邊沒回去，裴安今天要過來，她就早早地來等著了。
“裴哥，昨天救回來的人曼珠姐都已經做過檢查了，隻是具體情況比較複雜，還得你自己和曼珠姐對接。”
伊蕊說完，眼神偷偷地裴安的身後瞟，奇了怪了，她裴哥怎麽把謝遇也給帶過來了？
“曼珠人呢？”裴安假裝看不見伊蕊那猶如實質的好奇目光，問道。
伊蕊收回了自己的眼神，道：“在醫務室呢。”
裴安點了下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抬腳就往醫務室走。
謝遇自覺地跟了上去。
伊蕊緩緩地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她裴哥這是要帶謝遇參觀福利院嗎？裴哥什麽時候有耐心做這種事情了？
“這家福利院是你出資修建的？”去醫務室的路上，謝遇忍不住開口詢問。
裴安回頭：“是啊，怎麽，你想投資啊？”
謝遇不假思索：“可以。”
裴安停下腳步，仰頭注視著謝遇。
謝遇被裴安看得渾身不自在：“我說錯話了？”
“你是不是忘記了，莫蘭星係不用萊特幣作為貨幣？”裴安聳了聳肩，就你現在欠著我一筆錢的負債人，說什麽呢。
謝遇一愣，他還真的忘記了，隻是看著福利院的條件不算好，想盡一份心意，謝家資助的福利院他每次也是大筆大筆的錢打過去。
從小到大就沒有缺過錢花的謝少將，第一次因為錢的問題陷入了無盡沉思。
裴安逗了一下謝遇也就夠了，他繼續往醫務室走：“既然你有心，那就先欠著吧。”
反正債多不壓身嘛。
謝遇跟上裴安：“那我們一言為定。”
裴安真想說稀奇，哪有趕著欠債的。
說是醫務室，屬實是謙遜了，醫務室是一棟四層的小樓，一些基本的醫療器械都有，醫務人員也都是自己人。
醫務室的病房不少，不過都沒有住滿過，小病不用住，就算是要掛水，也有醫務人員直接上門，大病就不是福利院的醫務室能解決的，這還是福利院修建好後第一次，醫院的病房裏住滿了人。
一樓是問診室、藥房和一些檢查室，二樓往上才是病房和用得著的辦公室、值班室之類的，曼珠的辦公室就是在二樓。
辦公室的門是半掩著的，裴安敲了敲門，推開：“曼珠。”
曼珠是一個長了一頭紅色長發的女人，帶著半框眼鏡，正伏案忙碌著，一聽到裴安的聲音就抬起頭來，露出一個淺淡的微笑。
“你一點沒休息？”裴安一眼就看見了曼珠眼下的一圈青黑。
曼珠毫不在意，起身給裴安接水：“熬一晚上不是什麽大事兒。”
裴安默歎，如果隻是普通的熬夜當然不算什麽，曼珠這一晚上，接手了幾十個病人，一一檢查，沒有半點馬虎，心神疲憊，跟熬夜打遊戲根本就是兩個層次。
曼珠把接好的溫水遞給裴安，至於跟蹤裴安身後進來的謝遇，她全當沒有看見，直接給無視了。
辦公室的麵積不大，除了曼珠的辦公椅，就隻有曼珠對麵擺了一把椅子，裴安坐下之後謝遇就隻能站著。
謝遇接受過最頂尖的軍事訓練，即使放鬆著也是肩背挺直，這會兒站在裴安的身後，倒是有點像裴安雇用了一個保鏢。
隻是整個帝國都沒有人能請得起謝遇當保鏢就是了。
裴安捧著水杯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問：“情況如何？”
曼珠把自己正在翻開的資料調轉了方向，推給裴安。
“昨天從金風玉露救出來的人一共是三十九個，其中有二十一個是omega，在這二十一個omega之中，還沒有被迫接過客的，也就是關在地下室的，是五個。”
裴安擰了擰眉：“這麽多都是omega。”
曼珠拿著一支筆在手裏轉：“畢竟拐賣omega的利益要比beta高得多。”
裴安把資料還給曼珠：“治療方案你是怎麽想的。”
“被關在地下室裏的還好，隻要進行心理開導就行，那些接過客的，特別是omega，治療就不太好弄了。”曼珠用筆敲了敲自己的後頸，“腺體損傷太大，不好治療。”
謝遇聽得直皺眉，都快給皺出抬頭紋了：“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想問問，不好治療，是有多麽不好治療？”
曼珠終於分了點目光給謝遇，沒再把他給當成透明人，隻是比起跟裴安交談時的語氣溫和，對謝遇就要冷淡很多了。
“根據受害者的敘述，他們隻在非**期接客，非**期生殖腔不會打開，就不會被完全標記，隻要不完全標記，omega就可以被alpha反複臨時標記，但是反複的臨時標記對腺體的損傷是很大的，不同alpha的信息素注入腺體，甚至上一個alpha注入的信息素還沒有來得及代謝，就會有新的alpha信息素注入，剩下的，想必不用我多說。”
曼珠點到即止。
這下謝遇真的可以額頭夾死蒼蠅了。
曼珠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你們alpha是感受不到這種絕望至極的痛苦的。”
作者有話要說：
#賣身抵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