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26 少女欲滴,少女若燃。
江今赴仍然在唱, 嗓音慢而有了溫柔的意思,像在思考別的事:“Oh our lives don’t collide
I’m aware of this......”
他十八歲生日那天,午宴一過, 原餘要去南城找小女朋友,江今赴對宴會又無感,於是一票衙內浩浩****直奔南附。
沒想到正好趕上優秀畢業生發言。
原餘的小女朋友是主持人, 在會場黑暗時幾人摸進了後台, 小女朋友還對他們挺好奇,但原餘天花亂墜會說, 沒提幾人的身份。
後來小女朋友要上台開場, 幾人要去別的地方轉,江今赴沒走, 他接了老爺子打來的電話, 回後台時路過化妝間, 無意地一瞥, 窈窕入眼。
她身著深藍禮服璀璨, 凸起蝴蝶骨到腰窩下陷,是肉眼可見的白皙柔軟,細絲帶係在後頸上, 翩翩起仙, 可她又是挺鼻紅唇的長相,在美感上無端加了攻擊性,野與欲交織。
跟她現在比——
江今赴餘光月落參橫, 卿薔早放下酒杯, 像被歌聲蠱惑, 眸裏朦朧情緒翻湧, 與他四目相對似海棠醉日。
跟她現在比, 要更加不知收斂。
江今赴倏爾一笑,起身雙手撐在桌子上,靠近她,直至額頭相貼:
“The differences and impulses
And your obsession with it......”
那一眼其實並沒起到什麽作用,在她有所感應之前,他就掠過了視線,迎麵走來工作人員,他聽見他敲門,問她準備好了嗎。
稱呼是“卿薔”。
江今赴無動於衷,卻在離出口越來越近時停了腳步。當時是為了什麽他也有點兒忘了,隻記得腦中的她五官清晰,頸窩紅痣生來奪目,昭昭野心見了一眼便難免回想。
少女上台後,聚光燈攏在她一人身上,窗外風聲颯颯,草色正青,窗內星光閃爍,熠熠生輝。
幕布厚重,工藝又繁瑣,江今赴斜倚著,聽從前方穿透來的肆意聲音,像竹林裏橫行的劍,囂張、還有她特有的慵懶性感。
那會兒離卿父逝世十多年了,卿家被幾家針對許久,算是殺出重圍的風雲剛定,大小姐絲毫沒有鬱色,張揚意態從一而終。
“我想在座的各位都認識我。”
卿薔笑了笑,強光是她從容不迫的陪襯,她朝麥克風言語清晰:“今天不談太遠,隻看眼前。”
“你我寒窗十載,所赴前程盛大,試卷密麻,筆尖泛光,我們即將為結局謝禮,路途坎坷漫長,終得見天光大亮,其上艱辛自知,隻望大家如願心中期許。”
她最後一句話的力量感很強,直接點燃全場,幕前尖叫聲久久不停,卿薔豔然如玫,淺淡勾著唇等會場安靜下來。
她揚聲笑言:“我知道肯定會有人頂不住各種各樣的壓力崩潰,隨之而來的就是自我懷疑、精神坍塌,可迎戰避無可避。
“而少年堅不可摧。”
卿薔一字一頓,剔透眼睛裏倒映全場。
“翩翩幾兩青雲誌,圓你今朝逐風夢。”
“跌宕起伏沒什麽好怕的,此間少年應於今夏頂峰,我們一路攀登十二年,就應用最大的自信,去懷抱午夜淩晨不曾停筆的自己,荊棘逼不停我們的腳,懸崖嚇不破我們的膽,如果一件一件密不透風讓人窒息,那絕處逢生,將會是最好的代名詞。”
她一頓。
江今赴拐到了幕布側麵,能望見前台轉播。
少女欲滴,少女若燃。
“不必在登頂途中猶疑、徘徊,因為我們總將於目的地手握想要所有。關山重重,在半山腰看是會累,且覺得遙遠,但當立於群山之巔再去看,不過是一個個低矮小坡。”
卿薔天生具有調動人心的能力,她氣場太穩,卻又正當傲然,仰首挺胸,肩扛日光,細影單是站在那兒,就能推動鼎沸與沸騰。
“願蓬勃少年如願以償,便乘綠水點明春華耀。”
“願迷惘少年反敗為勝,不被東風吹滅鴻鵠誌。”
江今赴單手插著兜,另隻手撩起一些幕布,薄唇淡淡,黑眸卻徹底刻進曼妙少女,聽她揚聲,言辭波瀾。
“我們是潮流不止的驚鴻詩,歲歲滾滾,歲歲踏浪,歲歲又似錦。”
“祝諸位全力以赴,闖破各自囹圄,驕狂奪勝。”
她一鞠躬,台上星星點點璨光跟著動,甚至有幾粒光子調皮,跳到了台後光風霽月的少年郎臉上,似有炙燒的溫度,燙到左胸內部。
是未曾體驗過的感覺。
江今赴斂眸,台上燈暗轉場,卿薔拎起裙擺下台階,腰窩處窩了些影子,像一汪水,**來**去。
他背靠幕布下陷,被擋了個嚴實。
“你想要什麽?”
卿薔轉身要朝化妝間拐去,身後突然傳來道寡淡喑啞的聲音,她看去,卻隻瞥見那人地上的影子。
不過也沒在意,以為是哪個同窗,難得好心情玩笑道:“我啊......我要攀九天,我要踩月邊。”
她眉眼含笑,隨口的一句話就能讓人記許多年。
江今赴生來清冷,頭回感受到具象的欲望,不是他對卿薔,而是卿薔周身自然而然的直擊人心的魄力,她的鮮活能消滅一切死寂。
那天江今赴沒再說話,卿薔的注意力很快被前來尋她的單語暢奪走,角落裏的對話似從未出現,也隻有一個主角記到現在。
“Only fools fall for you only fools
Only fools do what I do only fools fall......”
歌聲止住,層疊樹影下唇與唇挨蹭親密,卿薔望進他眼底。
江今赴回憶的樣子太明顯,她不滿咬他一口,腥澀甜味充斥,她舔入舌尖,含含糊糊:“我醉了。”
江今赴鳳眸狹長,聽見她這話彎了彎,上挑的眼尾一瞬飽含情意:“醉了要怎麽辦呢?”
他領口散亂,勾著唇別有深意,口吻似有若無的誘拐。
屋內單語暢還在被任鄒行控訴,何晚棠不知被原餘拐去哪了。
他們在陽台賞著對方眼底漸消的月亮。
“人販子?”卿薔垂著目光,粼粼斂起,“陽台有上臥室的電梯嗎?”
“有。”江今赴走到她身邊,將人慢慢地抱起,她胳膊鬆鬆環他脖子,頭卻不老實搭在側肩,非要看著他。
江今赴也就憑著感覺走。
卿薔定定看著他,江今赴背景是攀上一點白色的天,黑夜欲明,他動作輕慢又縱容,卿薔腦海裏還在不斷放映直升機門開的那一刻。
清醇酒氣勾纏在兩人之中。
醉沒醉,不過是口頭托辭。
她問:“你知道遊艇上是我嗎?”
江今赴睨她:“我在島上風平浪靜太無聊,要跑去風暴點轉一圈兒?”
繞在他後頸上的手緊了緊,卿薔這下靠在他肩側了。
“卿卿,”江今赴嗓子**出兩聲笑,可惜早秋涼浸浸,讓人體會不到暖意,“我為了與你糾纏,很是惜命。”
糾纏。
卿薔重複了下,語氣婉轉:“要怎麽糾纏?”
江今赴走進電梯,輕飄飄回了句:“那要看你要有多恨。”
門外風聲驟然而止,卿薔仿佛置身雲霧,她舒眉展眼: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白居易的詩句在電梯造成的回聲裏輾轉,一遍一遍敲在人心上。
“挺好的,”江今赴邁入臥室,手扶在她腰上,極輕極緩地將她放在**,開口淡然,“無絕期。”
他摁關了窗簾,室內陷入黑暗,卿薔看他利索的腹肌線條,空氣粘稠,他腰勁痩,一弓,俊朗骨相逼近她。
她擋了一根手指在他唇上:“我喝多了。”
“嗯,”江今赴悶聲笑了兩下,“我趁你之危。”
心理安慰有了,就沒什麽可顧忌的了。
卿薔被攀升的熱意弄得屏息,酒勁上頭,她看什麽都旋轉,靈魂像被江今赴渾身點燃,起了大火,焚燒好多難言。
兩人沒那麽急,左右海嘯難停,他們貼得很緊,在很長一段兒時間內,彼此心跳聲穿插,撲通撲通。
心意卻不通。
四目相對,似乎隻剩下要看透對方的徒勞無功。
他們心照不宣地緘默。
“偏偏是你。”卿薔彎著眸笑,四個字說了好多事情。
但眼下好像隻是在說,偏偏是你,這麽讓人難懂。
江今赴附和:“是啊。”
但別人,我又不會想去懂。
卿薔迎上他的吻,撐著酸軟身子像水化在他身上,很凶,她從來不會柔情似水,比之前幾次的撕咬感都要重。
他們之間的氛圍總算是符合了一次什麽叫宿仇死敵,動作卻截然相反。
卿薔拿指尖刻著他的腰線,被他舌尖勾芡,淺吟斷斷續續又不肯服輸,纏繞到舌根發疼,眼前本就濃黑光景,在眼前卻沾上了綺麗色彩,斑斕又讓人暈眩。
身下水源滲透,黏濕遍體,思想被拖累,隻記得眼前人能激起身體本能。
卿薔被他掐著腰,再被他陷入。
江今赴慢緩到極致,彬彬有禮像個紳士,卿薔還是撐著他,蹙起眉,越不舒服,越不肯發聲。
他咬她耳垂都輕到不可思議。
過電感卻更加重,她掐他後頸,拽人向前,他那昏沉濃鬱被帶著抵上去,柔軟無骨的身子讓周遭擠滿的荷爾蒙擠壓。
卿薔發著細密的顫抖,止不住吞咽的弧度,睫毛半遮半掩了渙散的瞳孔,她唇撞上他滾動的喉結:“你進不進來。”
作者有話說:
祝高考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