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 好羨慕C大的同學啊!沈晚晚來考試, 野哥肯定會出現啊! ]
[ 嗚嗚我也想見野哥,可是我也在期末周趕不過去哇! ]
[ 好羨慕沈晚晚啊,有野哥這樣一個哥哥。 ]
[ 我反而羨慕野哥, 我想要一個沈晚晚這樣的妹妹! ]
[ 總之這兄妹倆隨便分給我一個,我這輩子都值了啊喂! ]
邵逾野看著網上的發言, 倒是很想送妹妹去考試。
但問題是……
沈晚晚並不讓他去。
“隻是考個試,你搞那麽誇張幹什麽。”
沈晚晚姿態鬆散地靠在沙發上, 天氣漸冷, 她手裏的精致茶杯飄散出蒙蒙霧氣, 一張素白的小臉隱在後麵,悠哉而淡定。
“努力賺錢, 我給你的工作室注資了, 你不好好工作讓我賠錢的話……”
說到這裏,沈晚晚危險地眯了下眼。
邵逾野:“!”
淦。
他妹這口氣, 真是活脫脫的資本家口吻。
“你就那麽想讓我工作?”
他雙肩微微塌著,整個人都顯得有點兒委屈,醋道:
“你是不是在外麵有別的好哥哥了!”
沈晚晚氣定神閑地安撫他:“怎麽會呢?”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你更好的哥哥了。”
她的社交軟件上這幾天消息就沒停過。
本來沈晚晚的列表裏巴結她的人就很多。
在公開了她和邵逾野的兄妹關係後, 巴結她的人變得更多了。
甚至連以前沒怎麽說過話的同學這幾天都嚐試著開始同她搭訕, 試圖獲得邵逾野的簽名照一張。
沈晚晚很受用地飲一口茶, “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在羨慕我有你這樣一個好哥哥。”
兄妹倆後來沒能生活在一起, 沈晚晚的改變有一點大。
她多次強調自己愛慕虛榮, 最喜歡看朋友圈裏的人羨慕。
但這一點也不妨礙邵逾野覺得妹妹高興, 他就高興。
“要給你簽一些嗎?”
邵逾野已經開始選照片了,“你可以拿去分給自己的朋友們……”
話音未落,就聽見沈晚晚說:“我沒有朋友。”
邵逾野意欲心滿滿的手一頓。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沈晚晚。
她那列表裏足足幾千號人。
卻沒有一個朋友嗎?
屋內的燈光明亮, 沈晚晚的表情看起來比往日裏還要淡上幾分。
“不用簽,都是些塑料姐妹。”
不值得哥哥花大力氣去簽名送她們。
沈晚晚頓了下:“噢, 我經紀人喜歡你。”
“給我的經紀人簽一張吧。”
小樂是兩大頂流的路人粉。
她既喜歡邵逾野,也喜歡祁洛洲。
在得知邵逾野竟然就是沈晚晚親哥哥後,她化身土撥鼠,在和沈晚晚的微信聊天框裏瘋狂尖叫——
[ 晚晚,你和野哥竟然是親兄妹嗚嗚嗚!好羨慕好羨慕好羨慕! ]
[ 你們瞞得也太好了,要不是我今天上網衝浪,我都不知道還有這事。 ]
[ 那林施燃也太狗了,竟然陷害野哥,萬幸你是野哥的妹妹呀,晚晚你可真的太牛啦! ]
沈晚晚這些天忙著處理哥哥的事情,一直沒回複。
現在她終於給小樂發去消息,一來就是這麽個勁爆照片。
小樂:!
她看著沈晚晚發來的照片直樂。
小樂:[ 啊啊啊啊晚晚!我看到了什麽?那上麵是野哥親簽嗎!!! ]
沈晚晚:嗯,現在它是你的了。
小樂:!!!
她今天就把話撂在這了!
她要給晚晚打一輩子工!!
不過現在拿著野哥的親筆簽名照,小樂由衷地想——
兩大頂流都暫時可以先放一放了。
她以後的信仰,有且隻有晚晚一個!!
晚晚賽高啊啊啊!
……
“所以……”
“我們之前看到的那個男人,該不會是邵逾野吧?”
一直沒等到沈晚晚回複的豪門姐妹團又聚在了一起。
這些日子以來,她們圍繞著沈晚晚討論的話題就沒斷過。
“欸,別說,那身形看著是有點像。”
這時候有人在刷手機,輕呼一聲:
“他們兄妹感情也太好了吧?十幾年沒見,邵逾野對沈晚晚是真好啊!”
@邵逾野:送妹妹上學。[照片]
@邵逾野:接妹妹放學。[照片]
下麵的粉絲評論也格外的和諧——
[ 哈哈哈!可惡,又給他秀到了! ]
[ 哈哈哈哈晚晚:有一個顯眼包哥哥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
[ 野哥現在真的是肉眼可見的開朗!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對兄妹啦!!! ]
眾人看著這些評論,都集體沉默了。
上帝真的過分偏愛沈晚晚,讓她要家世有家世,要樣貌有樣貌,現在甚至還掉下個頂流哥哥——
王曉麗看著評論,訥訥道:“如果她再嫁一個厲害的老公……”
那真的是,人生贏家了吧。
有人嗤笑:“沈晚晚估計要孤獨終老了吧。她那性格,可沒幾個人喜歡。”
但這一回,姐妹團裏附和讚同的人少了很多。
“就算沒人喜歡,有這哥哥也夠了。”
“沈晚晚到底是什麽好命啊,我真的都快嫉妒不起來了……”
“我也是……我現在是真心羨慕她。哎,如果我也能有那樣一個愛我的哥哥就好了!”
因著邵逾野的過分活躍,C大期末周的緊張驟然被衝散。
[ 嗚嗚,今天見到野哥和晚晚了,兄妹倆的基因實在太絕了!真人都特別好看! ]
[ 野哥今天臨走前還給大家送了奶茶!真好喝嘿嘿嘿! ]
[ 羨慕C大學生我已經說厭了!我也想喝野哥買的奶茶! ]
[ 不過今天是晚晚考試的最後一天了吧,野哥今天有公開行程,下午應該不會出現了。 ]
縱然邵逾野心有一萬個不舍,但合同是早就簽下的,他早上送完沈晚晚便趕赴海城錄製去了。
難得的空當,沈晚晚終於想起來自己最近備受冷落的那位未婚夫來。
今天正好是年曆的最後一天,沈晚晚心想要不幹脆去找祁洛洲一起跨個年。
她給他打去電話,直截了當問他行程:
“你晚上有空嗎?”
祁洛洲的聲音一如既往,淩冽幹淨,帶一點兒笑意:
“都忙完了?”
雖然他看不見,但沈晚晚下意識地點頭。
“嗯。下午考完最後一門。我的時間都是你的。”
他終於在那邊笑起來:“到時候我來接你。”
“晚上想吃什麽?”
“隨便。”
“隨便並不好想。”
“祁洛洲。”
沈晚晚低低喊了一聲他名字,尾音帶著點兒獨特的聲調。
電話這頭祁洛洲募地出神了一瞬,她很少會有這麽溫柔的時候。
正覺有些不適應,忽又聽見沈晚晚理直氣壯地道:
“你連我愛吃什麽都想不到,你怎麽做我未來的丈夫?”
他在電話這頭,啞然失笑。
這才是她。
一點兒小刁蠻,一點兒小任性,還有一點點的可愛。
祁洛洲終於忍不住笑了一聲,緩緩喊她的名字。
“晚晚。”
他將聲線壓得極低,學她剛才那樣的聲調,尾音又輕又軟地喊她。
富有磁性的聲線自聽筒內傳出來,無端勾的人耳朵發癢。
“晚上見。”
沈晚晚非常快速的掛斷了電話。
她現在覺得網上的那個男德藝人排行榜出了問題,祁洛洲怎麽可能排榜首。
他剛剛那腔調,分明就像一個……
男狐狸精。
下午的最後一門科目考完,沈晚晚正式進入寒假。
她腳步輕快地從教學樓裏走出來,有點兒期待晚上祁洛洲會帶她吃點什麽。
一旁的保鏢見她唇角彎彎,也笑著問:“沈小姐也會因為放寒假了感到高興嗎?”
沈晚晚揚了下眉:“這麽明顯嗎?”
身邊兩個保鏢都點了頭。
“是啊。沈小姐笑起來很好看。”
沈晚晚和保鏢們的關係都不錯,給到他們的工資也比業內水平要高得多多了。
這兩個保鏢跟了她已經有五年多,與她相處得很融洽。
沈晚晚有的時候心情不好,會學《白雪公主》裏的惡毒皇後,問他們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是誰。
——一個美而自知的臭屁大小姐。
不過最近的沈小姐,已經很久沒有再問過這種問題了。
這讓她看起來,美得更加不可方物。
遠處有一個焦急的呼喊聲。
“嚀嚀。”
“嚀嚀!”
“邵嚀——!”
猝不及防再那個被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名字,沈晚晚輕快的腳步遲疑地頓了下。
大抵是重名,她沒回頭,唇角笑意倏地收斂。
誰知那聲音由遠及近,倉皇的腳步聲也在咄咄逼人地靠近。
“嚀嚀,嚀嚀,你是我的嚀嚀吧?!”
沈晚晚轉過頭,猝不及防看見邵宏遠一張臃腫而憔悴的臉,沈晚晚的好心情頓時插著翅膀,消失得無影無蹤。
晦氣!
周遭有不少同學因著這一出突如其來的意外駐足。
邵宏遠的突然出現讓現場亂成一團。
曾經宏遠集團意氣風發的總裁,這會兒看著比普通的中年男人還要憔悴幾分,邵宏遠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拉鏈敞開著,露出裏麵被紅黑條紋毛線衣包裹住的大肚腩。
曾經的豪宅和名下產業早已被變賣,以前於他來說輕若鴻毛的幾千萬,此時成了他身上最重的擔子。
邵宏遠也看到了直播。
說實話,他根本沒認出來沈晚晚就是她的親女兒。
因為她看上去,實在是太漂亮了。
是那種好人家裏嬌養出來的美麗。
當得知沈晚晚現在的父親就是沈融後,邵宏遠當即起了心思,沈晚晚這麽有錢,他這幾千萬債務,她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還掉?
邵宏遠表情親熱地想要上前,被沈晚晚的兩個保鏢攔住。
沈晚晚站定,目光冷冷地掃過他,如同看著一堆腐物。
“邵宏遠,我姓沈。”
邵宏遠被兩個保鏢架著,他掙紮不開,急切道:
“嚀嚀,血緣是斷不掉的!”
“我才是你的親爸爸!”
沈晚晚每天是過來考試的,而且考慮到是在學校,她隻帶了兩個保鏢,很快,現場就被看熱鬧的學生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大家嘰嘰喳喳,都開始議論——
“邵宏遠怎麽好意思說自己是晚晚的爸爸的?”
“這也是野哥的渣爹吧?這種人也太該死了吧!”
“他現在怎麽好意思來找晚晚的?!”
“感覺這人跟有預謀似的,專門挑野哥不在的時候來,嘖嘖!”
“不是啊,沈晚晚和邵逾野也太過分了吧!怎麽說也是親爸啊!”
周圍圍觀的人越多,邵宏遠就越來勁。
他來之前,有和一家媒體簽了合同,隻要將這件事情放大曝光,不愁流量,媒體那邊將付給他50萬元的酬勞。
50萬對於曾經的邵宏遠來說,連塞牙縫都不夠,但對於現在的邵宏遠來說也是一筆巨款。
反正混到這個境地,臉麵早已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萬一忽悠成功,沈晚晚能替他把債還了更是再好不過!
他們甚至已經模擬好了劇本,隻等徹底引爆了。
到時候輿論也會站在他這一邊,沈晚晚和邵逾野兩個不孝子,竟然讓親爸落得如此淒慘地步,網友們一人一口唾沫,都足夠淹死他們了。
“嚀嚀,幫爸爸把債還了,把咱那棟別墅再買回來,好不好?”
“你哥哥之前還特意留了你的房間呢……”
“邵宏遠。”
她的聲音很輕。
但語氣裏自如的威壓感卻如同嫻熟的上位者一般。
邵宏遠掙紮的動作停了一瞬。
沈晚晚腳步向前,小皮鞋踩在水泥路上,發出“噠噠”的響聲。
邵宏遠兩隻手臂都被保鏢架著,腰背被迫彎著,必須仰著臉才能和沈晚晚對視。
他臉上浮起討好的笑容:“嚀嚀——”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清脆響聲響徹校園。
有飛鳥驚叫從樹梢飛走,周遭也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一時鴉雀無聲。
唯有邵宏遠一張臉被打得偏了過去,臉上一個新鮮出爐的巴掌印,看得出來沈晚晚用了十足的力氣。
沈晚晚居高臨下望著他,如同望著死物一般,目光嫌棄而冰冷。
“這一掌,是為我媽扇的。”
邵宏遠那點兒偽裝出來的討好迅速隱去,他憤怒道:“邵嚀!”
“啪——”
又是一巴掌。
沈晚晚揚起眉,“這一掌,是為了曾經的邵嚀扇的。”
……她敬重的父親,為了整個家庭辛苦操勞的父親,都死在了六歲那一年。
“我最後重複一遍。”
“我叫沈晚晚。”
“至於你是誰,是死是活,是生是死,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人群裏一時無人敢言。
寂靜了幾秒後,忽然有個聲音大斥道:
“沈晚晚也太沒良心了吧!”
“生到這種女兒簡直是奇恥大辱!!”
與此同時,一隻香蕉皮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弧線,直直朝著沈晚晚而去。
人群裏有眼尖的人率先“啊——”了出來。
沈晚晚的兩個保鏢都還在桎梏著邵宏遠,在所有人都要以為,那隻香蕉皮必然擊中沈晚晚的臉部時,那香蕉皮驟然被人打掉。
向來眼神淡淡,與世無爭,一雙眼裏常是笑意的男人,眼神冰冷地看著香蕉皮被丟擲出來的方向。
人群裏爆發出尖叫——
“啊啊啊!”
“洲神!!!”
“洲神怎麽也在這裏!”
“洲神也太帥了啊!啊代入一下晚晚直接心動了!!”
誰都沒有看清他剛才是怎麽過來的。
隻感覺到似有一陣風刮過。
同祁洛洲一起過來的校領導扯著嗓子在喊:
“欸,保衛處人呢?這種閑雜人等也能放進學校來?!保衛處隊長給我過來!!”
沈晚晚也從短暫的震驚裏回過神來。
如果說邵宏遠的出現隻是個意外,那麽這根香蕉皮的出現,預示著今天這一波都是對方有備而來。
丟香蕉皮的是個校內的學生。
在校方的嚴肅問詢下,他很快就表示,是有人讓他這麽幹的,事成之後將支付他兩千元的報酬。
重金之下必有莽夫,他心動了。
沈晚晚輕蔑笑一聲:“那你知道如果你提前將這個消息透露給我,你將得到三倍報酬嗎?”
三倍!
那個學生頓時眼睛一亮。
沈晚晚找回了主場,惋惜地為他歎一口氣。
“可惜現在沒機會了。”
她從祁洛洲手裏拿過那隻香蕉皮,然後穩準狠地丟到那人臉上去。
嬌養長大的沈小姐一點虧都不能吃。
-
嫌棄地在水池邊,將手洗幹淨後。
沈晚晚才迤迤然走出學校。
邵宏遠的出現對她造成的傷害為0。
但輿論議論她是邵宏遠女兒,討論她的曾用名,才是沈晚晚最受不了的。
祁洛洲的出現,直接將大眾的焦點轉移。
比起邵嚀往事,大眾們更想知道的,一定是洲神為什麽會如此恰到好處地出現。
坐上車後,她打開手機查看了一下微博。
果不其然,熱搜上,# 祁洛洲霸氣保護沈晚晚 #已經躥到了第一位。
而# 邵嚀 #之類的熱搜,在沈晚晚的要求下,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有學生拍下了全過程上傳到了網上,大家都對祁洛洲的出現給予了非常高的評價——
[ 洲神真的人品沒得說。 ]
[ 啊啊啊,洲神出現的那一秒真的帥呆了!!! ]
[ “晚風”批又磕到了!晚晚,期末考,洲神,C大! ]
[ 洲神在C大出現應該不是因為晚晚,看視頻裏,他是和校領導一起聊著天走出來恰好發現這一幕的。 ]
[ 洲神就是洲神,這種時候也願意幫死對頭的親妹妹,洲神真男人! ]
[ 他們畢竟一起錄了節目,他幫沈晚晚也是正常的。 ]
[ 哎,真的好心疼晚晚和野哥啊,有這麽個渣爹也是心累死了吧。 ]
很快祁洛洲也坐進車內。
沈晚晚當即放下手機,將自己的右手遞到他眼下,嬌氣道。
“手疼。”
“你給我揉揉。”
“知道疼還親手打?”
沈晚晚的皮膚嫩,剛才用了那麽大的力氣,現在掌心紅了一片。
祁洛洲動作輕柔地幫她按摩著。
沈晚晚舒服地眯了下眼,傲嬌道:“想這一天好久了。”
就像哥哥惦念著見了母親後,一定要將那些傷人的話說出口。
她也在腦海裏想了很多年,如果有一天見了邵宏遠,一定要賞他兩巴掌。
當然,她對邵宏遠除了憎惡沒有另外的感情。
出完這口惡氣隻覺得渾身舒暢。
沈晚晚的心情瞬間又由陰轉晴。
她讚賞地誇他一句:“祁洛洲,你出現得真的很及時。”
蓋掉一件醜聞的最好方式,就是出現一件話題度更大,更有討論度的事。
此時網上感慨一片,特別是“魚魚”們和“晚風”們,更是心有餘悸地感謝。
[ 當時那種情況,真的有點危險,如果沒有洲神的話……真的不敢想象…… ]
[ 嗚嗚,雖然互為死對頭,但是這一波,“魚魚”真的謝謝洲神! ]
[ “晚風”也是,洲神真好,謝謝洲神! ]
……
車子一路平穩駛向目的地。
十分鍾後就在南岸公館的地下車庫停下。
沈晚晚隨祁洛洲一起上樓,好奇道:“你該不會是準備做飯給我吃吧?”
這並不是一個很有新意的選項。
“嗯。”
祁洛洲打開門,等她先進門後再跟上,將房門關緊的同時問道:
“不喜歡嗎?”
沈晚晚隨意道:“我的嘴很叼,如果味道不好我不會撒謊。”
她的目光落在玄關處的一雙白色女士拖鞋上,看著很新,沒有使用過的痕跡,但她還是警戒地扭過頭問他:“我是第一個來這裏的女生吧?”
祁洛洲換了鞋子:“當然。”
他順著她的目光,視線落在那雙拖鞋上。
“是特意給你準備的。”
沈晚晚這才將腳塞進那雙拖鞋裏。
時間尚早,沈晚晚有足夠富餘的時間打量他的住處。
牆麵都被刷上了米白色,原木色的家居風格,整個空間看上去溫暖而明亮。
沙發邊收拾整齊的架子上擺放著不少老式CD碟片,他整間屋子都充滿了幹淨清爽的單身男人的氣息。
祁洛洲脫掉風衣外套,挽起內裏襯衣的袖口,隨意道:
“有空去看看婚房,喜歡哪一處就住哪裏,裝修風格都由你來敲定。”
沈晚晚漫不經心地應了聲好。
她在他柔軟的地毯上坐下,隨手將碟片塞進放映機。
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用碟片看電影了,祁洛洲放在這裏的這些都是些老片子,敘事風格沉悶的文藝片看得沈晚晚昏昏欲睡。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影片的緣故。
她的心裏意外的柔和。
心底像是有播放起非常舒緩的樂曲聲,是愜意而閑適的。
她側過臉,隔著廚房的磨砂玻璃,看見祁洛洲模糊的忙碌身影。
突然響起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沈晚晚的思路。
她看一眼,將電話接起來。
邵逾野後知後覺得到消息,可惜人在外地,一時半會趕不回來,在那頭聲音急切道:“邵宏遠找你了?有沒有受傷?”
“沒,我有保鏢的。”
沈晚晚勸他安心工作:“我一切都好,不用為我擔心。”
邵逾野還是有點放心不下:“我現在就回來,你等著我!”
沈晚晚被他的緊張逗得有點哭笑不得,“隻是一個邵宏遠而已,你看視頻了嗎?我還扇了他兩巴掌,好解氣的。”
“臥槽?真的假的?手痛死了噢!”
邵逾野又開始心痛了。
沈晚晚被哥哥逗笑了。
“嗯。痛死了。”
她嬌氣地皺了下鼻子,“不過很開心。”
邵逾野在電話那頭無語了下,“行了,你沒事就好,真有什麽問題你跟我說。聽到了嗎?”
“知道啦!”
“你安心工作吧。”
哄完操心的兄長大人,沈晚晚看向餐桌方向,祁洛洲已經將燒好的菜端上桌。
“來吃飯了。”
沈晚晚走到餐桌邊,祁洛洲準備的並不豐盛,兩葷兩素。
他將碗和筷子一起遞過來:“嚐嚐我的手藝?”
雖然賣相比哥哥做的是要好不少,色澤看著也都非常誘人,但沈晚晚仍舊將醜話說在前頭。
“祁洛洲,你讓我等了這麽久,等會要是不好吃,我要發火的。”
她等了一個小時。
沈晚晚小心翼翼將一塊糖醋裏脊放進嘴裏。
酸酸甜甜的滋味一下在口中蔓延開,竟然意外得好吃的!
剛才還一臉抵觸的沈小姐當場靈魂發問:
“你以後都會給我做菜嗎?”
她的眼睛看起來亮晶晶的。
祁洛洲笑了下:“如果你喜歡的話。”
沈晚晚“嘖”了聲,小聲道:“別太完美。”
他事事都如此與她適配,叫她心底浮起一絲不真實感。
世間當真會有如此與她合適的人嗎?
祁洛洲笑意盈盈:“勉強當你這一句是讚賞。”
兩人吃完飯,祁洛洲洗了碗後,嫌身上油煙味重,去浴室裏洗澡。
聽著浴室裏水聲嘩啦,沈晚晚還沒來得及想歪,身上的小光團倒是率先紅了臉。
【你們接下來該不會要發生醬醬釀釀的事情了吧……】
要是這樣的話,它先休眠一下下噢。
沈晚晚輕笑:“嗯,不僅要醬醬釀釀,還要釀釀醬醬。”
她跟說繞口令似的。
小光團害羞地在空中抖了抖:【你為什麽每次說這個都不臉紅啊!】
宿主真的很一般的女生好不一樣!
難道不都會害羞緊張嗎!
沈晚晚回得理所當然:
“做快樂的事害羞什麽?”
啊啊啊——
小光團的身上變得更紅了些。
【再見!我要休眠了!】
在沈晚晚的輕笑中,它將身體卷成了一團。
沈晚晚隨手點了個綜藝看,祁洛洲洗完澡後從浴室裏出來時,她甚至看得入迷,都忘記多餘分去注意力看他一眼。
祁洛洲吹好頭發換好衣服,也在她身邊坐下。
沙發因為他的到來,凹陷下去了一塊兒,沈晚晚的鼻息間很快被他身上沐浴後的香氣縈繞。
他隨意道:“在看什麽?”
“《獨立世界》,劇本殺類綜藝。”
沈晚晚意興闌珊地指了下屏幕上的紅衣服女生,直接劇透自己的猜想:“她是凶手。”
“嗯。”祁洛洲也跟著她一起看。
兩人一起安靜看完了這一期,果然如沈晚晚所料,那紅衣服就是凶手。
沈晚晚正好也看得有點兒累了,看了一眼手機,距離跨年還有二十來分鍾。
“做點什麽好呢?”
祁洛洲不急不緩道:“你是不是忘記一件事情?”
沈晚晚明知故問:“什麽事?”
“獎勵。”
祁洛洲向她靠近一點,一雙桃花眼裏充滿興致,“忘了?”
“沒有。”
她湊上來,紅唇貼在他的頰邊輕啄。
祁洛洲幹淨白皙的臉上,頓時印上一個突兀唇印。
他給人的感覺一直很淡,好似什麽事也不會放在心上。
多了這個唇印以後,氣質一下就變得風流不少,深褐色的瞳眸裏似有暗流湧動。
祁洛洲喉結滾了滾,啞然失笑:“這是什麽?”
沈晚晚衝他眨了下眼,心情很好:“女王的獎賞。”
祁洛洲像是聽見了一個好笑的笑話,唇角笑意擴大,語氣裏似有一點兒無奈,歎氣道:
“還是小朋友。”
幹嘛總是倚老賣老。
沈晚晚正要反駁,他傾身過來,冰涼的唇瓣貼上她的唇,一瞬間似有電流躥過全身。
她試圖將話說全,祁洛洲,你犯規。
但哪裏還說得出話來,字句被他的吻弄得斷斷續續。
相較於第一次的那個吻,顯然這一回的要深入很多。
他很快不滿足於雙唇相貼,靈活的舌很快撬開齒關,頃刻間,沈晚晚連呼吸都被掠奪。
他一手托著她的腦袋和後頸,身子傾壓了過來,沈晚晚微微揚著頭,脖頸修長,配合地接受他的吻。
真奇怪。
他明明唇瓣冰涼。
舌尖和身體卻都是滾燙的。
沈晚晚不習慣受製於人,她雙手摟住他的脖頸,生澀而大膽地回應,學著他撩撥她的動作,熱烈地回吻他。
祁洛洲有半刻的失神,停頓的片刻,沈晚晚柔軟的唇舌輕而易舉的卷走他所有的理智。
祁洛洲喉結不停地滾動,那雙淡薄的眼眸再度睜開時,眼裏盡是欲.望翻滾。
托著她身子的手臂收緊了一瞬,上麵早已爆出隱忍的青筋。
他輕而易舉地交出了主動權,任由她帶起節奏。
直到沈晚晚氣喘籲籲地推開他。
祁洛洲睜開眼。
燈光下,少女的眼眸裏也染上異色,雙頰緋紅。
唇瓣上的口紅早已不知所蹤,但此刻她的雙唇看上去比剛才還要鮮豔水潤一些。
祁洛洲伸手替她擦去唇瓣上的水漬。
“祁洛洲。”
沈晚晚瞪著他,胸膛還微微起伏著。
“你好狗。”
她嚴重懷疑剛剛他是故意示弱,引她入套的。
明明是一句罵人的話,可他像是聽見一句讚揚一般,唇角高高揚起,眉眼裏浸滿笑意。
牆壁上的時鍾在這一刻走向了0點0分。
祁洛洲動作輕柔地將她頰邊散落下來的發別到耳後,聲音暗啞低沉。
“晚晚。”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