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邵逾野九歲的時候, 他的生日願望是希望媽媽快點來帶他走。
十歲、十一歲、十二歲的時候亦如是。
他那時候還小，隻一心想著邵宏遠要是沒出軌就好了。
至少他還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父親，母親, 他，還有妹妹。
一家四口, 和樂融融。
如果邵宏遠沒出軌就好了沒那麽渣就好了……
如果爸媽沒離婚就好了……
如果……母親能回來把他帶走也好啊！
可他很快就發現，這個世界上, 是沒有如果的。
他的母親隻帶走了妹妹。
這預示著, 他是被她丟掉的那一個。
誰會在多年後去尋找一個被自己丟掉的垃圾呢？
等想通這一點後, 邵逾野釋懷了。
……他其實，早在九歲那一年, 就和正常家庭裏的小孩不一樣了。
再後來, 他就成了簡曆上父母雙亡的孤兒。
粉絲們看到這一條後心疼不已，可邵逾野卻沒事人一樣。
大家都把他想得太脆弱了。
他不需要父親, 也不需要母親。
他隻需要妹妹。
無辜的妹妹。
在被母親扯得老遠，都還聲嘶力竭喊著不想要和哥哥分開的妹妹。
無數情緒在胸腔裏不停翻湧，邵逾野緊咬著腮幫子, 呼吸急促, 瞳眸裏一閃而過深的憤怒。
他原本以為, 這些年早已練就一顆麻木之心, 再聽見這個稱呼時根本不會有任何情緒。
可當“媽媽”這兩個字被妹妹念出口, 他的腦袋裏又無法控製地跳出了沈明珍的臉。
那時候的媽媽, 可真溫柔啊。
她會每天親自送他上下學，無論他做什麽事情都誇讚他厲害。
她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的，偶爾還會和他撒嬌, 說寶貝兒子最近都不愛她，不願意和她親近了。
他一邊嫌棄媽媽煩人, 但身體還是很誠實地靠近，親親她的臉頰。
——好啦。
兒子是愛你的。
邵逾野越想，身體就越控製不住地顫抖。
眼前晦暗一片，似有無數雙手從四麵八方伸過來，要將他拖入無盡深淵。
——一定是他哪裏沒做好，所以媽媽才不要他了。
這個念頭在他心裏盤旋了好多年。
直到一個溫暖的懷抱貼了過來。
邵逾野一怔，眼前又重新恢複了光明，視線逐漸聚焦，看清眼前的少女。
沈晚晚輕擁住他，她柔軟的手輕輕拍著他緊繃著的脊背。
明明她什麽話也沒有說，可邵逾野心頭那些強烈的怨恨與不甘，都在她溫柔的動作裏被一點點的撫平，壓製下去。
他咬了下牙，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一點：“我不想見她。”
沈晚晚語氣平和：“隨你。”
邵逾野喉結微聳，還有一句話卡在喉嚨口，想說，卻又不知道怎麽說。
沈晚晚示意他離開。
時間差不多了，他們準備回程。
邵逾野的步子不知不覺地放慢了些。
他走在沈晚晚身後，默默看著她的背影。
那麽一瞬間，他想叫妹妹別走。
失而複得喜悅的背後，是巨大的恐懼和不安。
比失去更痛苦的是，失而複得後的再次失去。
可邵逾野很快控製住了自己心裏的雜念。
他不想讓妹妹感到負擔。
他終於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沈晚晚卻一把拉開了他保姆車的門。
等在車內的李哥笑臉相迎：“阿野！”
視線上移，又對上沈晚晚一張冷傲的臉。
李哥哽了哽。
說實話，他其實有點怵沈晚晚。
明明沈晚晚年紀比他小一輪！
但她每次那種理直氣壯的氣場，就是能有特別強的壓迫感。
讓人不自覺地想要聽她的話。
邵逾野看她上車，愣了下。
“你幹嘛？”
她的車還在那邊等著呢。
沈晚晚反問他：“不是回家嗎？”
李哥心說這題我熟，上回送過她，忙自告奮勇道：“還是上回那個地址？”
沈晚晚淡淡睨他一眼：“你連自己藝人住址在哪裏都不知道？”
李哥：“……”
哈？
自己藝人？
誰？
阿野嗎？！
等等，沈晚晚要跟邵逾野回家？？？？
雖然這倆人是親兄妹來的，李哥半點不擔心邵逾野會和她發生任何曖昧行為，但……
沈晚晚要跟邵逾野回家啊！！！
他目瞪口呆地看向邵逾野。
邵逾野已經嘴角上揚，明明心裏很快樂，嘴上卻傲嬌道：
“我那可沒有傭人，沒法把你伺候得像千金大小姐一樣，而且我也不準備請傭人，你和我回去，要做好心理準備……”
沈晚晚仍舊神情淡淡：
“不會就學，驕傲什麽。”
“連做家務都不會，你怎麽當我哥哥？”
李哥沉默。
不愧是千金大小姐，腦回路都和別人不一樣。
不都說妹妹是哥哥的貼心小棉襖嗎？
但好像邵逾野也和一般人的腦回路不太一樣。
他如夢初醒一般亮起眼睛，一拍大腿：“對啊！我怎麽沒想到！”
他要給妹妹做飯吃！
沈晚晚滿意地笑了。
“哥哥真好。”
這四個字，讓邵逾野渾身上下，從天靈蓋到腳趾頭都感到神清氣爽。
他今晚就把八大菜係研究過去！
明天就給妹妹做滿漢全席！
圍觀全程的李哥隻能無奈歎氣。
說真的，阿野，我懷疑你被KTV了，我有證據。
-
車子很快行駛到邵逾野住處的停車場。
李哥四下確認周圍沒有狗仔跟拍，這才讓兩人下了車。
偏沈晚晚和邵逾野，一個慵懶隨意，一個渾不在意。
就李哥一個人緊張兮兮地維護完兩人的全程，最後還被邵逾野嘲笑了一波。
打工人李哥表示心很累。
邵逾野的房子雖然不比邵宏遠那兒寬敞，但這裏是原原本本，屬於他的房子，不用擔心在家裏走動會碰到煩人後媽和後妹。
窗戶都做的是單向窗。
裏麵可以看到外麵，外麵卻看不見裏麵。
這極大的保護了邵逾野的隱私性。
房子平日裏沒人來住，但會有阿姨定時來打掃，收拾的很幹淨。
邵逾野興致勃勃領她去房間。
雖然這裏都是他一個人常住，但是當時購入時就特意為妹妹留了房間。
他推開門。
整體的設計是浪漫溫馨的公主風，看得出來房間是被精心設計和裝飾過的，主人有很用心的對待，牆壁上還擺著他們小時候的合照。
邵逾野有點兒局促，也有點兒緊張：“喜歡嗎？”
【喜歡！！】
【好喜歡呀！！！！】
沈晚晚肩頭，001已經快控製不住寄幾了。
【我也想要一個這樣的哥哥！】
沈晚晚沒有預想到，哥哥竟然早就為她準備好了一切。
她看著他們倆的那張合照——
思緒一下就被拉回到她頭戴小皇冠，手拿鑽石權杖，無憂無慮的那一年。
她輕輕眨了下眼。
“謝謝哥哥。”
——他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更想念她。
-
夜已經深了，沈晚晚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邵逾野正在研究菜譜。
明天早上他將第一次下廚，給妹妹展示他的絕佳技藝。
沈晚晚回到房間裏後，給沈明珍發去了消息。
“媽媽，我在哥哥這裏。我找到他了。”
兩分鍾後，沈明珍的視頻電話打了過來。
她的聲音裏透著茫然。
“晚晚，什麽哥哥？”
沈晚晚提醒她：“邵逾野。”
沈明珍的聲音裏依舊充滿了費解：
“邵逾野這個名字有點兒耳熟？是你在節目裏的那個搭檔？”
“我記得是個很可愛的小夥子。”
“你現在在邵逾野家裏嗎？地址發媽媽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的還是不要去男生家裏，媽媽讓人過來接你……”
001在旁輕輕提醒沈晚晚：【你媽媽也被劇情抹去了記憶……所以，她根本不記得你哥哥了。你需要盡可能地多喚醒她的記憶才行！】
這和沈晚晚早先預判的差不多。
沈明珍也完全忘記了邵逾野的存在。
明明在家裏一直看她和邵逾野闖關，卻半點也認不出他就是自己的親兒子。
沈明珍說了會兒話，忽然注意到她身後牆上的那張合照。
“欸，那張照片上的小女孩好像你小時候……”
“那時候你的眼睛圓圓的大大的，真是可愛的要命……”
沈晚晚說：“那就是我。”
沈明珍詫異：“啊？”
沈晚晚將手機鏡頭對準了那張照片。
一字一頓地告訴沈明珍：“在我旁邊的是哥哥。”
沈明珍卻覺得她在開玩笑：“媽媽就你這麽一個女兒，你哪裏來的哥哥……”
話剛說到一半，沈明珍的腦袋猛地刺痛了下。
她愣了下。
渺遠時光裏，像是有一個稚嫩的小男孩的聲音在喊她：“媽媽——”
沈晚晚將親緣鑒定結果發給了沈明珍。
“你自己看吧。”
電話那頭的沈明珍看著親緣鑒定報告，如遭雷擊。
腦海深處，好像有什麽東西似要破土而出。
可當她細細地去感受時，卻又什麽都探尋不到。
兩行清淚不知不覺順著沈明珍的臉頰緩緩落下。
她詫異地摸了下自己的臉。
“我……我怎麽哭了？”
……
等掛完電話，沈晚晚問001：
“我媽媽多久能想起來？”
001老實回答：【不知道。】
【但是看她是有反應的，說明強行忘記讓你媽媽感到痛苦。】
嚴格意義來說。
那不是遺忘。
那是被劇情強製刪除了記憶。
可記憶是有根梢的。
它四下聯結，密不可分。
哪怕有關於邵逾野的一切記憶被刪除的幹幹淨淨，可那些曾因他而生的喜悅、憂愁，都不會消失。
它們仍舊存在記憶裏的一隅。
沈晚晚正想的出神。
“咚咚”兩聲敲門聲將她的思緒拉回來。
沈晚晚：“進。”
邵逾野打開門，自門後探出一個腦袋來。
他手裏還抱著個地墊和枕頭。
“要不要聊聊天？”
那麽多年沒見，他真得有太多，太多話想和妹妹說了！
沈晚晚點頭：“可以。”
邵逾野在沈晚晚床邊打了個地鋪。
地上硬邦邦，不比**舒服，可他卻一點也不覺得難受。
邵逾野把最近的行程安排都說給她聽：
“明天我有個試鏡，應該很快就結束，回來就能給你做飯吃。”
沈晚晚說：“明天晚上不用做，下午我要去購物，晚上約了人吃飯。”
邵逾野原本想問你去買什麽，和誰去。
但想想自己問這種破問題也太雞婆了。
他深沉地“噢”一聲。
“後天我還有個綜藝……”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到深夜。
直到沈晚晚再也沒搭理他，房間裏響起她平整均勻的呼吸聲。
邵逾野在黑暗中，微微揚起唇。
真好啊。
妹妹離他那麽近那麽近。
完全不用擔心明天一早醒來，她就會消失。
他終於合上眼睛，一覺睡到天明。
沈晚晚還在睡。
她睡著的時候比較可愛。
身上那點兒銳氣和冷淡感消失不少，看著軟軟萌萌，毫無攻擊性。
邵逾野忍不住拿手機，準備偷拍一張。
他調了半天濾鏡，又拿手機對著她比劃了半天，選了一個特別特別完美的角度，像是對待藝術品一樣精雕細琢，最後才慎重按下快門。
鏡頭裏的她實在太漂亮了！
又軟，又萌！
邵逾野簡直要被萌化！
他想把妹妹的可愛睡顏照發到隊友群裏秀一波的。
但是想了想，邵逾野很快決定算了。
他那群隊友可都是男人。
嘖。
算了。
狗男人們不配看他妹美照。
沈晚晚還沒有醒。
邵逾野收了手機，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給她做早飯去。
縱然邵逾野興致高昂，意欲做出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飯菜來。
但最後能拿上桌的也就是煲仔電飯鍋裏的粥。
確切來說那不是粥，而是水泡飯。
不過沈晚晚還是很捧場地拍了一張照片，發了微博。
@沈晚晚：吃過最好吃的一頓早餐。[照片]
很快下麵就有人來評論——
[ 沈晚晚不是一直營銷自己是豪門千金嗎？怎麽早飯吃這麽磕磣。 ]
[ 感覺我的生活水平都比沈晚晚好，我早上吃的還比她多個蛋，狗頭。 ]
[ 該不會豪門千金是裝的吧？ ]
邵逾野看著那些評論，真的要鬱悶死。
他自己看著也還好吧？
根本沒那麽差！
話雖如此，兄妹倆的早餐最後還是得靠李哥解決。
李哥正好接上邵逾野去試鏡。
邵逾野前腳剛走，下一秒沈晚晚就收到了祁洛洲的電話。
“晚上陪我回家一趟？”
“嗯，我下午會去挑禮物。”
既然以後要成為一家人，沈晚晚難得地關心了下祁洛洲家人的喜惡。
“他們有什麽喜歡的嗎？”
電話那頭的祁洛洲輕輕一笑：“你挑的他們都會喜歡。”
沈晚晚對這樣的誇讚很是受用。
祁洛洲說：“你把購物中心的地址給我一個，下午我來接你。”
沈晚晚說了好。
考慮到是給長輩們買禮物。
她去的是城西的那家購物中心。
作為奢侈品牌的常客，她享受的全都是VVIP式服務。
當沈晚晚踏足這一處購物中心時，專屬服務工作人員早已等待在了那裏。
“沈小姐您好，我姓程，是這裏的店長，今天將由我陪同您遊覽，請問您有什麽需要的呢？”
沈晚晚掃了一眼她胸口的銘牌，“程店長，我需要一份印有所有商品的導購圖冊。”
她連逛都懶得逛。
輕輕鬆鬆將給祁洛洲父母的見麵禮敲定後，便坐在休息區這處喝下午茶，順帶和001聊會兒天。
001可想逛一逛這兒了。
可它作為沈晚晚的指引向導，不能飛離沈晚晚太遠，隻能好奇地趴在她的肩膀上，從進門時就對著這裏的奢侈程度歎為觀止——
【我以為隻有女明星才走紅毯的。】
【櫃台都擺得跟藝術中心一樣。】
【這裏的客流量還挺好呢，怎麽這麽多有錢人啊，大家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嗎？】
【我沒見識我沒見識，快帶我轉一轉吧！】
沈晚晚輕抿一口茶，架不住肩膀上沒見過世麵的小光團的哀求，她起身帶它逛了一圈。
路過某個櫃台時，意外聽見兩個女人嚼舌根的聲音——
“聽說沈晚晚被人退婚了。”
“嗬——真的假的？蘇庭軒之前對她不是還挺好的？一直圍著她鞍前馬後的。”
“嗬，據說還是蘇庭軒甩得她噢。”
“也是，那臭脾氣，估計以後沒人能受得了她。”
沈晚晚往前踏的步子微頓在原地。
她所站的這一處正好是個視野盲區。
她看得見對麵的兩人，那兩人看不見她。
都是一個圈子的，大家彼此都認識。
她和蘇庭軒取消婚約的事兒，已經在圈子裏傳開了。
不少人明裏暗裏的，都嘲笑貶低上了。
穿紅衣服的女人快活道：“我還聽說啊，沈晚晚之所以去上那檔綜藝，就是為了挽回蘇庭軒去的，結果直播裏你也看到了，蘇庭軒根本不愛搭理她。”
另一個穿綠衣服的女人忙附和：“是啊，不過她運氣真好，這綜藝還請到了祁洛洲和邵逾野……”
“能見到那兩大頂流又怎麽樣？人可和她沒關係。唯一和她有關係那蘇庭軒，還是個不入流的……”
紅衣服都簡直要快樂得笑出聲來：“沈晚晚那家世，嫁給蘇庭軒也算是低嫁了，結果還被蘇庭軒給甩了……我真的要笑出聲來……”
綠衣服聽得來勁，正要說話，聽見一聲清脆地高跟鞋撞擊地麵的響聲。
兩人皆是一愣，雙雙抬起眼。
身穿淺杏色長裙的少女已經自拐角處走出，唇角冷冷溢出一點冷哼。
展廳裏的燈光分明都落在賣品上，可不知為何，好似這一瞬所有的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的手指纖長白皙，手裏的水晶手包還是她們求都求不來的全國限量款。
黑色的發絲隨著她的動作從頸側滑落，露出一點兒白皙細膩的皮膚。
她實在明媚張揚，漂亮的驚人。
可紅衣服和綠衣服在這一刻也無暇再多欣賞一分她的美麗，兩人同時噤聲，隻覺頭皮發麻，山雨欲來。
沈晚晚神情淡漠地睨了她們一眼，居高臨下地看著那紅衣服。
“薑曉麗是吧？”
紅衣服慫慫地縮了下肩膀，小聲道：
“是王曉麗。”
完了完了。
沈家這位大小姐可從來都不是什麽能忍氣吞聲的主兒。
果不其然，沈晚晚氣勢逼人地看著她：
“噢，李曉麗。”
這回王曉麗沒敢再糾正她的稱呼。
沈晚晚淡淡問了一句：“你和你未婚夫最近還好嗎？”
王曉麗下意識回：“嗯？還挺……挺好啊。”
沈晚晚意味深長地“哦”一聲，“他一聽說我和蘇庭軒的婚約取消，就天天給我發短信，說一想到不能和我在一起就寢食難安，夜不能寐……”
王曉麗的臉色瞬間白了。
沈晚晚善解人意地微笑了下：“我還以為他和你之間出了什麽問題。”
王曉麗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垮下來。
綠衣服在旁邊使勁憋著笑。
這王曉麗還嘲笑別人呢，合著自己未婚夫也不是什麽好鳥。
可她很快笑不出來了……
沈晚晚又轉頭看向她：
“然後你——”
沈晚晚停頓了下，實在記不起綠衣服叫什麽名字。
算了。
叫什麽不重要。
“我記得前陣子你爸剛來我們家拉投資……”
綠衣服腦袋上的冷汗唰得一下下來了。
沈晚晚要是因為這個……收回對她父親的投資……
她急忙道：“沈小姐，我錯了，我不該那樣說你，對不起……”
沈晚晚冷冷勾唇，懶得聽她道歉，轉身離開。
不遠處也有不少人瞧見這處動靜，剛才這倆女人還意氣風發，活蹦亂跳的。
也不知道沈晚晚說了什麽，竟叫這兩人雙雙如同霜打茄子一樣萎靡下來。
有不少人前來八卦，了解完前情後，都紛紛幫著兩人罵。
“沈晚晚得意什麽啊，還不是仗著家裏有錢。”
“她再怎麽懟你們，不也還是改變不了被蘇庭軒甩了的事實……”
“我看她就是嫉妒！自己性格差不招人喜歡，我看根本沒有男人會喜歡她……”
幾人話音未落，忽的瞥見一道帥氣的身影。
哪怕那人的臉被鴨舌帽和口罩遮擋，但他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貴氣也彰顯出他的家境不凡，舉手投足間全然是貴氣風範，紳士而優雅。
雖然大家都沒有看到他的正臉，可這一點也不妨礙她們認定——
他一定長著一張絕佳的臉蛋。
有人沒忍住感慨了一句：“有點帥啊！”
“有沒有一起去要個手機號的？！”
“真的好帥！我宣布我又戀愛了！！！”
能進出這裏的人，身家都不差。
但這樣氣質絕佳的男人，卻是極其罕見。
有不少人蠢蠢欲動，意欲向前索要號碼。
甚至還有人大膽喊了一聲：“帥哥！看這裏！”
那男人仿若未聞，徑自走向沈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