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次日, 當上午的豔陽透過紗簾灑入室內，關語兮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
一條手臂橫在身前，把她嚇了一跳, 轉過頭，看到近在咫尺的臉龐, 意識逐漸回籠。
昨晚她在突如其來的痛苦之後，恨不得馬上把壓在身上的男人推開。
“為什麽這麽痛……不行不行，一定是姿勢不對, 你先起來……不要動啊……啊……”她就像一隻被丟進油鍋裏的蚱蜢一樣，奮力想要逃離。
陸司衡強忍不適, 淡定道：“如果你是第一次, 有點痛，是很正常的……”
其實他也是第一次, 腦子嗡嗡作響，差點就繳械了……
“不是……我怎麽可能是第一次？”關語兮忍著痛，蹙眉反駁, “我們明明已經有過兩次了！”
怕他不記得, 還一一例舉, 道：“畢業聚餐那晚，結婚那晚……”
陸司衡哭笑不得，咬著她的耳朵道：“你真擔心你哪天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
軟軟的觸感和灼熱的氣息, 令關語兮瑟縮著顫栗, 痛楚在停頓後漸漸消失, 隻有些許不適感。
“可是, 我衣服都換了，裏麵什麽都沒穿……”
“我對一個醉倒的人沒興趣。”陸司衡咬牙道。他一邊說, 一邊在她頸間流連，手裏也不閑著。
關語兮被親的迷迷糊糊的腦子，終於明白了，原來之前兩次都是她腦補虛構。
“那……那你把我看光了，摸遍了……結婚也不算委屈你……”
“是，我榮幸之至。”陸司衡啞聲道，“老婆，我們可以繼續了嗎？”
“……慢……慢點……”
婚後第一次，就在兩個生手的互相適應中，草草結束。
關語兮的體驗就是前半程刺激，後半程痛且乏味。她提不起一絲勁的躺在**，對陸司衡道：“我歇一個小時，恢複下，再去醫院。”
一個小時後，她想走時，他卷土重來。
關語兮理智上想走，靈魂又在雀躍欲試，再體驗一次，說不定有不一樣的感覺呢？
這一次果然有不一樣的感覺，仿佛打開了新世界大門。
交流到後半夜，她徹底被榨幹，疲憊的不想下床。陸司衡抱著她去衝洗時，她累的連羞怯都沒有，全程懶洋洋的，洗完腦袋一沾床就睡。
直到現在，日上三竿，她才醒來。
關語兮顧不上欣賞身旁男人的絕世美顏，輕輕把他的手臂移開，翻個身，下床。腳著地的那一瞬間，酸軟感差點讓她跪下。
她窸窸窣窣的撿起地上的衣服，抱著去了浴室。
關語兮衝過澡，穿戴清楚，走出浴室，陸司衡已經起床，披著浴袍站在窗邊打電話。
他轉過頭看她，結束通話後，問道：“感覺怎麽樣？”
“嗯？”關語兮被他問懵了，看著男人沐浴在晨光中清雋英挺的臉龐，反問道，“什麽……感覺？”
“昨晚。”陸司衡言簡意賅。
“啊……”關語兮看著他認真的表情，真想原地消失。
兩人畢竟是從剛認識跨越到結婚，婚後也沒見兩次，真沒到這麽直白的交流事後感的程度。
又不是談了幾年戀愛瓜熟蒂落的情侶。
“就這樣吧。”關語兮含糊道，試圖轉移話題，“你今天怎麽安排的？我等會兒就要去醫院了。”
陸司衡朝她款步走來，慢悠悠問道：“有沒有那種，渾身跟碾過一樣，下床腿軟，路都走不穩的感覺？”
“……！”關語兮一雙眼睛越睜越圓。
不是吧，華爾街的金融大鱷，私下裏難道還看言情小說嗎？這些話從他嘴裏說出來，怎麽那麽羞恥？
等等，怎麽她越聽越耳熟……
關語兮猛地捂住嘴巴，兩邊耳朵攀上可疑的紅暈。
她想起結婚那晚，自己跟陳潼吐槽的話，“那些小說裏，女主不都是在大戰三百回合後，覺得自己渾身跟碾過一樣，下床腿軟，路都走不穩。我事後什麽感覺都沒有，肯定是他不持久，戰況不激烈……”
陸司衡已經走到關語兮跟前，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關語兮無法再直視他的目光，垂下眼，破罐子破摔的狂點頭，“是是是，行行行，你最棒了。”
如果她將來有患癌的風險，那一定是尷尬癌。
她推著陸司衡往浴室去，“你快去洗漱吧，完了就走人了。”
片刻後，兩人坐在酒店的餐廳裏吃早餐。
陸司衡道：“我下午六點的飛機，白天陪你去醫院看看媽媽。”
關語兮忙不迭點頭。
走了好，走了就不尷尬了，也不用腰酸腿軟了。
吃過早飯，關語兮讓陸司衡開車帶她回家了一趟。
經過昨晚的酣戰，她脖頸和鎖骨處都痕跡明顯，這件圓領短袖全暴露出來了。她可不好意思這麽去見她媽。
關語兮回到家，換了一件中式風的立領盤扣小外套，搭配同款短裙。
對著更衣鏡換衣服時，想到昨晚的狂風暴雨，不由得長歎一聲，“衣冠禽獸。”
穿上衣服看著風度翩翩高冷矜貴，脫了衣服就是沒有節製的洪水猛獸。
之後，兩人一道去醫院。
周雅英看到他們倆成雙成對的出現，露出發自內心的愉悅笑意。
她在病房裏，有呂萍還有護工，並不缺人照顧。她倒希望這兩個年輕人抓緊時間多相處，畢竟平常工作都那麽忙。
昨晚關語兮沒過來，她忍不住跟呂萍八卦，“你說他們小年輕，是不是約會去了？”
“肯定是。”呂萍笑著說，“小兮這個男朋友好，長得好，條件好，還那麽有心。”
“還不是男朋友呢。”周雅英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我那個傻姑娘，能不能把握住這次機會，把關係好好發展一下。最好是這兩年就把婚結了。”
呂萍打趣道：“小兮還年輕，你怎麽就著急起來了？”
呂萍在周雅英身邊工作了十年來，兩人既是雇傭關係，也處成了親人。這個家分崩離析的過程，她都看在眼裏。是以，周雅英跟她聊天，並沒有過多忌諱，“這些年我在關賀軍的勸說下退居幕後，早就跟不上瞬息萬變的資本市場了，我對兮兮的事業提供不了任何幫助。關賀軍那邊，蘇澄是個狠角色，她還有兩個孩子做後盾，關賀軍對她的包容會無限大。兮兮年紀輕輕剛出社會，從小又沒經曆過什麽風浪，蘇澄要對付她，她很難招架……”
聽到這，呂萍的臉色也沉重起來。都說有後媽就有後爸，這話一點都不假。
“陸家根基深厚，人脈龐雜，兮兮若是成了陸家兒媳婦，將來必然不會吃虧。那個蘇澄，就算想跟她過不去，都得掂量掂量。”周雅英緩聲道，“至於陸司衡，當年做匯成科技的時候接觸過，這個人品行端正，能力出眾。他們陸家以家風嚴謹著稱，這是個再好不過的人選。”
呂萍聽的不停點頭，“希望小兮能跟這位陸公子好好發展。”
周雅英對陸司衡的一通讚美，使得呂萍在第二天見到陸司衡時，格外熱情周到。
關語兮坐在床頭陪周雅英聊天時，陸司衡站在一旁，她主動為他端過凳子，“小陸，你坐。”
過了沒一會兒，她又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茶，問道：“要吃什麽水果嗎？我去給你們弄。”
關語兮道：“萍姨，你別忙了，歇會兒吧，昨晚辛苦你了。”她像是怕被人看出什麽端倪，欲蓋彌彰的解釋道，“我昨晚臨時有點事，沒能趕過來。”
“不打緊，你有事就好好忙自己的。”呂萍笑道。
手術第二天，周雅英可以下床走動。
原本是陸司衡和關語兮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她，走了幾步後，周雅英說：“一個人就行了，兩個人我這都被架起來了，還難受。”
陸司衡對關語兮道：“那我一個人就行了，我力氣比你大，我扶著媽會更輕鬆點。”
關語兮點頭，鬆開手的瞬間又瞪大眼，十分警告的眼神看著陸司衡。
她隨即看向周雅英，幸好她媽正在與下床的不適做鬥爭，表情看起來很平靜，應該是沒注意到那個夾雜的稱呼。
陸司衡帶著周雅英在病房內走動，關語兮坐在一旁陪她媽聊天。
雖然剛才經曆了一次提心吊膽，但此刻，看到她媽開心的模樣，她內心不經然對這婚姻又多了幾分信心。
昨天在手術室外，她還不相信他是專程為了她回來。但這兩天下來，他都是跟她在一起。
所以，他的確是為了她回來。
就算工作再忙，他都專程趕回來陪她，幫忙照顧她媽。
在一段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裏，他能做到這樣，她很滿意了。
中午呂萍回去做飯，專門給周雅英燉了烏魚湯，又給兩個年輕人做了幾道菜。
等她拎著食盒過來，大家就在醫院病房裏一起把午餐給吃了。
“萍姨這個燒雞，很棒吧？”關語兮對陸司衡道，“我有時候工作特別忙，萍姨擔心我營養跟不上，專門做好飯給我送過來。”
陸司衡很客氣的對呂萍說了一句，“辛苦了，多虧有你照顧小兮。”
關語兮：“……”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賊心虛，她莫名的就從這話裏，聽出幾分感謝別人照顧自己老婆的那味兒。
“舉手之勞。”呂萍笑道，“我天天都很閑，再不找點事做，得自己下崗了。”
下午兩人在病房裏待到三點多，陸司衡看了眼手表，差不多得走了。
關語兮還坐在床頭，跟她媽聊天。
陸司衡道：“阿姨，我六點的機票，得準備去機場了。這次行程匆忙，下次回來再來好好看望您。”
“難得你有心，這麽忙還來看我。快去吧，別耽誤自己的事。”周雅英又對關語兮招呼道，“去送送小陸。”
去往機場的路上，關語兮坐在副駕駛上，莫名悵然。
她打開車載音樂，陸司衡提議，“放那首，《漂洋過海來看你》。”
“喲，你還會點歌哦。”關語兮笑。
關語兮在手機上找到那首歌，隨著音樂流淌，她跟著原唱輕輕哼了起來。
唱了幾句，她忽而感慨，“別說，這歌名還挺應景。”
她看向窗外，又看看開車的人，跟著唱了幾句歌，又刷了刷手機，八百個假動作之後，終於狀似不經意的說出了那句藏在心裏的話，“……謝謝你哦，這次專程漂洋過海的趕回來。”
陸司衡看了她一眼，將目光轉回前方的擋風玻璃窗，淡道：“隻要你不怨我長期出差。”
“這個啊……”關語兮低咳一聲，“埋怨你，會顯得我沒有契約精神。”
但從內心來說，她肯定是希望他在江東，這樣兩人才能好好相處培養感情。
不然，幾個月不見，下次見麵又是重回生疏。
抵達目的地後，陸司衡把車子開到地下停車場，關語兮看著他在停車場裏不停的轉悠，終於忍不住提醒道：“你錯過好幾個空位了。”
“位子不好。”他淡道。
“？”這又不是買房，短暫停個車而已，還要挑風水不成？
關語兮不明白金融大鱷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麽，也不好總是反駁質疑，畢竟就要分開了，總得保持友好氛圍。她沉默的看著他在停車場裏旋到最底下一層，然後又轉來轉去，停到了一個靠牆的幽深死角。
這要不是一旁開車的是已經領證且身家財富雄厚的老公，她都得懷疑他是不是想圖謀不軌。
陸司衡把車熄了火。
關語兮正要推開車門下車，陸司衡抓住她的胳膊，她訝異的扭過頭，就見他傾過身，下一秒，他伸手勾住她的脖子，迫使她靠近他，無縫銜接的貼上他的唇。
唇瓣廝磨不過須臾，他就探了進入，輕車熟路的往裏掠奪。
“……”關語兮艱難的喘著氣，暗想，還真是圖謀不軌。
從進停車場那一刻就不動聲色的圖謀了，這個男人，有點心機。
關語兮被親的迷迷糊糊，不經意間發現自己的座椅被放低，整個人隨之往下靠，陸司衡俯在她身上，大有吻的無休無止之意。
“不……不行……”她拍掉他肆意探索的手，“萬一有人路過……”
“那我們去後座？”他在她耳邊低低**。
“不是……不行……這不方便……你不會想……想……”她覺得這也太狂野了，哪能一開葷就玩這麽刺激的。
“我隻想好好親你。”陸司衡咬著她的耳朵道，“你在想什麽？”
“親……不是已經在親了嗎……”
他啞著嗓子，低低道：“不能碰的親，不算親。”
“……”關語兮臉色紅透，徹底敗給這個衣冠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