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蓮荷踮著腳往對麵張望了一會兒, 心有不悅,小聲的嘀咕,“假惺惺。”

“我們回去吧。”安寧垂下眼眸, 領著蓮荷回到了寧秋閣,雲裳閣能發展壯大, 老板雲綏和管事周玉自然不是簡單人物, 方掌櫃做不好, 自會派新人來。

她急也沒用,還不如好好做自己的事情。

可店裏夥計們憂心忡忡,做起事情來難免分神。這一個多月寧秋閣生意紅火, 對門雲裳閣門可羅雀, 如今怎麽倒過來了呢?

“沈娘子, 咱們該怎麽辦呀?”

“今天的客流全被搶走了。”

夥計們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 他們把寧秋閣當做自己第二個家,現在就差把擔心兩個字寫在臉上了。安寧把筆擱下, 把大家召集在一塊兒。

“雲裳閣免費贈送香囊, 自然會吸引很多的客人, 我方才想了想, 咱們也送, 從明日開始, 我們送手帕。“安寧一字一句道。

夥計們好像吃了顆定心丸,都說這主意好。總之, 不能讓雲裳閣搶去風頭。

到了吃晌午飯的時辰,寧秋閣的夥計們已經把鋪子裏手帕的庫存都翻找出來,隻有一百多條,數量遠遠不夠。

“蓮荷, 你叫人去其他布坊借一些來,咱們先湊夠五百條。”安寧說道。

蓮荷點點頭,爽快的應聲,“好哩,我這就帶著人去。”

也就是這時,一個雲裳閣的夥計走到了寧秋坊的門口,鬼鬼祟祟的往鋪子裏麵張望。

“你看啥哩?!”寧秋閣的夥計沒好氣的問了句。

“我們韋掌櫃叫我來送請柬。”那人被嚇退兩步,訕笑著說道。

蓮荷瞪了他一眼,“送請柬就送請柬,為啥偷看?給我吧,我轉交,你不用進來了。”

說完接過請柬,撇了撇嘴,進到鋪子裏交給了安寧。

“韋掌櫃今晚在八仙樓擺席請客。”安寧翻開請柬看了後說道。

蓮荷哼了聲,這韋掌櫃臉皮也太厚了吧,竟然好意思請客吃飯,肯定沒安什麽好心思,“沈娘子,咱們去嗎?”

“去。”安寧合上請柬,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正好了解一下韋掌櫃的為人。

……

夜幕降臨,街道兩邊的商家紛紛點掛上了紅燈籠。

八仙樓是清源縣最大,也是生意最旺的酒樓,在這裏吃席,一桌少說也要十兩銀子。韋飛鴻定了最好的酒菜,價格還要往上翻一倍。

他發了幾十張請柬,可赴約的隻有五分之一,剛好坐滿一桌。

安寧帶了蓮荷一塊兒過來,看著冷冷清清的包房,蓮荷忍不住低語,“看來大家都不想給他麵子,五桌席,才來了這麽點子人,也不知他羞不羞。”

話音剛落,韋飛鴻走了過來,拱手道,“沈娘子樓上請。”

安寧微微頷首,和蓮荷一塊落座。眼看天色已晚,沒來的人定不會來了,韋飛鴻端起酒杯,笑著說,“感謝諸位賞光,這杯酒我幹了,你們隨意。”

薑掌櫃也來了,看著韋飛鴻冷笑著沒說話。

“薑掌櫃是老前輩,作為後輩,我該單獨敬您一杯酒。”韋飛鴻好似察覺不到席上沉悶的氣氛,一直侃侃而談,還單獨敬了薑掌櫃酒,指著席上一碟梅菜扣肉道,“這是八仙樓的招牌菜,芋頭香糯,肉肥而不膩,薑掌櫃嚐嚐?”

薑掌櫃沒給好臉色,“年紀大了,不愛吃這種肥膩的。”

“晚輩疏忽了。”韋飛鴻微微頷首,絲毫沒有動氣。

過了一會兒,店小二上了幾碟子清淡的菜肴,安寧有些驚訝,薑掌櫃一句氣話,韋飛鴻竟然記在心裏,還囑咐店家上新菜。

這頓飯吃得很快,沒過兩刻鍾,大家就陸續告辭,薑掌櫃和安寧最後起身,下樓前聽見韋飛鴻對店夥計道。

“把沒吃完的菜包起來,我要帶走。”

薑掌櫃回身,聲音不大小嘲諷了一句,“怎麽?韋掌櫃還想把剩菜帶回去給夥計們吃?”

“薑掌櫃誤會了。”韋飛鴻笑笑,“晚輩來時見街角有很多乞丐在討食,心生憐憫,這剩飯剩菜倒了可惜,正好包起來給乞丐果腹。”

薑掌櫃淡淡看了他一眼,“嗬,韋掌櫃真是菩薩心腸。”

走出八仙樓,濕潤的夜風迎麵吹來。安寧對薑掌櫃道,“這位韋掌櫃,和我原先想的不一樣。”

薑掌櫃捋了捋白胡子,眸光深沉,“沈娘子,這世上偽君子比張牙舞爪的惡人可怕千萬倍,因為偽君子善於隱藏,會背後放冷箭,你可別被這姓韋的迷惑了。”

“嗯,我會小心的。”安寧點頭,和薑掌櫃告別。

……

“喵喵喵——”

剛回到住處,還沒進院門,安寧就聽到了幾聲小奶貓的叫聲。

“安寧,蓮荷,你們回來啦,快過來看,隔壁熊奶奶送了咱們一隻小黃貓,可討人喜歡哩。”何慧芳把門拉開,喜滋滋的指了指院角。

小石榴和蓮荷的一雙兒女排排坐,雙手撐著下巴,好奇又欣喜的看小黃貓吃東西,那貓剛滿月,走路還顫巍巍的,背上有幾塊深橘色的花斑,毛茸茸的特別可愛。

“娘,小石榴晚上和貓貓一起睡。”

安寧剛走到小石榴身邊,小家夥就拽著她的衣襟,奶聲奶氣的撒嬌,伸出手指指貓,又指指自己,黑葡萄似的眼眸忽閃忽閃,叫人舍不得拒絕。

蓮荷的兒子叫阿武,女兒叫小七,見狀也纏著蓮荷撒嬌,晚上要和小石榴帶著貓一塊兒睡覺。

“在**要蓋被子睡覺,不然會著涼,可貓貓身上有毛,晚上蓋被子會熱。”安寧蹲下身,揉了揉小石榴肉嘟嘟的臉,“這樣好不好,我們在床邊給貓貓做個窩,你們睡**,貓貓睡床邊。”

三個小孩一聽,好像也不錯,反正能和小貓待在一塊就好。

小石榴高興,摟著安寧的脖子,親了親娘親的臉頰,“好耶。”

……

沈澤秋他們第二次去金陵,算是熟門熟路了。

很快就要到了宛縣,順路去了縣衙,見了李遊和胡雪琴。李遊最近正調查縣城鬧土匪的情況,畫了一張圖紙出來,準備逐一剿滅。

這宛縣的土匪十分凶殘,前前任縣令想剿匪,結果匪沒剿清楚,自家妻兒反倒被土匪綁上山,轟動一時,連州府都被驚動了,派了援兵來才將縣令的家人救回。

胡掌櫃可擔心胡雪琴的安全了,眼眶都紅了一圈,連連囑咐胡雪琴要多注意安全,不要獨自出門,最好連縣衙都不要出去,土匪們再狂,總不會狂到衙門口來。

“哥,你別擔心,我不會亂跑的。”胡雪琴哭笑不得,一到宛縣,李遊就同她說過這的情況,所以來宛縣兩個月了,她大部分時間都在縣衙,偶爾在縣城熱鬧的地方逛一逛而已。

今日天色已暗,李遊留沈澤秋他們在衙門裏宿一晚,明日再出發登船。

“特備了一桌薄酒,我們好好喝幾杯。”李遊笑著道。

從李遊和胡雪琴成了親後,沈澤秋覺得李遊變了很多,更愛笑也更愛說話哩,有了媳婦兒的人就是不一樣。

“好,今晚上不醉不歸。”沈澤秋也笑盈盈的。

過了子時,月亮升至中空,明晃晃的月光照亮小路和草叢,縣衙對麵的灌木堆裏,冒出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長得魁梧,但是個獨眼龍。

他扭頭對暗處道,“二當家你看清楚了,那是咱們要找的人不?不會踩錯盤子了吧。”

“去你的,畫像那麽清楚,老子還能看走眼?”暗處的男子瘦的像猴子,但地位顯然比獨眼龍高,一腳踹過來,半分麵子都不給。

獨眼龍揉著被踹疼的屁股,齧牙吸氣,“他們進縣衙了,現在還不出來,咋辦?”

“咋辦?你說咋辦?!”瘦猴子脾氣不好,張口就罵,抬腳便踹,“等,死等。”

翌日清晨,沈澤秋是被鳥雀的叫聲喚醒的,幾隻麻雀在樹梢上嘰嘰喳喳,朝陽透過窗戶照在他的臉上。

胡掌櫃和趙全等人也醒了,大家起床洗漱一番,拿上胡雪琴準備好的幹糧,準備辭行,而李遊已經早起當差去了。

“一路順風,大哥,沈掌櫃,我就不遠送了。”走到院門口,胡雪琴說道。

胡掌櫃巴不得她留在縣衙不要出來,連聲說好,“行,回去吧,我們走了。”

這時蹲了一整宿的獨眼龍和瘦猴子來了精神,“快,他們出來了,待會我們就跟上去,在他們上船前綁了,這可是隻大肥羊,身上帶著很多銀票呢。”

瘦猴子兩眼放光,就像沙漠裏快渴死的野獸,恨不得馬上撲上去,直接明搶。

沈澤秋和胡掌櫃等人一塊往前走,瘦猴子去招呼了等在其他地方蹲守的同夥,一起悄悄跟在他們身後。

胡雪琴目送他們走遠,回到了縣衙裏,這時候李遊的隨從孫七帶著幾個衙差過來了。

“夫人,大人叫我帶幾個人護送沈掌櫃他們坐船。”孫七說完眼珠子一轉,“他們已經走了?”

胡雪琴點點頭,忙叫人把院門打開,“剛走,你們快去,還能追得上。”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QAQ

(文寫到一半了,狀態不好,正努力調整中,爭取盡快回到日六日九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