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一路上, 林肖途把崽崽放在兩人中間,沒有跟顧訓庭說一句話。

顧訓庭偷偷瞥了眼傻兔子,又狠狠瞪了幼崽一眼, 兩人開始眼神交流。

顧訓庭:你小爸爸在生什麽氣?

幼崽:不知道的啦。

顧訓庭:快去問問。

幼崽:真拿你們這些大人沒辦法。

幼崽嗷嗚一聲撲進小爸爸懷裏, 軟糯糯地拱了拱, 小臉苦哈哈地看起來特別可憐。

“小爸爸, 是小虎做錯什麽事,讓小爸爸不高興了嗎?”

林肖途安慰地揉揉幼崽的腦袋,“小虎怎麽會這麽覺得?小爸爸沒有生氣。”

顧訓庭幹咳兩聲, 遞了一杯熱牛奶給傻兔子, “喝點東西。”

林肖途無視顧訓庭的舉動, 對著幼崽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沒、生、氣。”

顧訓庭:“……”

這還叫沒生氣?

幼崽識時務地接過大爸爸手中的熱牛奶,咕咚咕咚地喝了兩口, “那小虎想讓小爸爸高興起來, 有什麽辦法嗎?”

林肖途確實生氣, 但不是生幼崽的氣。

他不是跟幼崽計較,隻是覺得顧訓庭這種差別對待讓他很丟臉。

對的, 就是覺得丟人。

他威逼利誘都沒用, 幼崽一開口就答應了。

顧訓庭這是多沒把自己放在心上?

定製的懸浮車停在顧氏集團大門口,幼崽左右看看大小爸爸, 沒好氣地繞開兩人, 蹦蹦躂躂地跳下車挪向過來蹲人的俞標。

“魚漂叔叔, 抱抱。”

幼崽呼哧跑了兩步, 見到俞標就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不動了。

俞標驚奇地把幼崽拎起來抱在懷裏, “小虎, 你大爸爸呢?”

幼崽伸出手指了指懸浮車, 見俞標要湊上去看,立馬把人給拉住。

“魚漂叔叔,懂事點。”他搖搖頭,誇張地說道,“那對夫夫又吵架了,給他們獨處的空間吧。”

“吵架?!”

俞標緊張,但認同幼崽的話,立馬把湧上來的兄弟們揮散,“該幹嘛幹嘛去。”

他回頭看了眼懸浮車,艱難地收回八卦的視線,把幼崽帶到休息室,零食果汁一樣都不少。

“小虎,你小爸爸也跟來公司了?”

老大結婚三年,還從來沒有把大嫂帶到公司來過。

這是第一次吧?

這對夫夫早上不是還現場直播了一場親親,怎麽說吵架就吵架了?

而且吵架了還要一起來公司,為什麽啊?

俞標甩甩腦袋,完全搞不懂談戀愛的人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鬼。

他幸虧自己隻愛工作,不必經曆那種非人的折磨。

懸浮車內,林肖途要跟著幼崽一起下車。

他將自己這邊的車門推了推,一般來說懸浮車能感應到自動開門。他推不動,隻說明車門被人給強行鎖了。

粉紫的眼眸浮起怒色,他深深吸了口氣,從座位上挪了挪,繞開顧訓庭從對方那一側下車。

顧訓庭側身堵在車門上,深深地看向傻兔子,不習慣哄人,生硬道,“別生氣。”

見傻兔子不說話,他試圖解釋,“我確實差別對待,但不是對幼崽特別好,而是——”對你不一樣。

林肖途用力推了推顧訓庭,見推不動人,生氣地揪住對方的衣領,奶凶奶凶道,“顧訓庭,你給我聽好了!”

細長的眼眸微微眯起,顧訓庭碾了碾指腹,這隻傻兔子要說出討厭他的話,他就立馬把這隻傻兔子給親暈過去,讓對方沒辦法把話給說出來。

大掌探出,舉於半空之中,似是做好了某種粗暴的準備。

林肖途卻對這些一無所知,生了一路悶氣後,他無法拐彎的腦筋卡死了。

卡在顧訓庭為什麽要對自己差別對待這件事情上。

剛剛,他終於得出結論。

還不是因為顧訓庭沒有太看重自己嗎?

這是對方不太喜歡自己的表現。

偏偏顧訓庭越是這樣對他,他越想得到更多的關注。

然後他發現自己就越加地生氣,氣顧訓庭的差別對待,但更生氣自己居然為這件事情生氣。

他當然不是那種臭不要人臉,明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還非要粘上去的類型。

隱約間他是能感受到顧訓庭對自己也是有好感的,但至於有多喜歡就不好說。

他自己不也處於這種狀態吧?

他對顧訓庭同樣是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好感階段。

在肯定互有好感的前提下,他得出一個結論。

一個會把自己活活氣死的結論。

攥緊顧訓庭衣領的手緊了緊,他深吸一口氣,羞恥得耳朵泛紅,卻用惡狠狠的表情嚷嚷道,“顧訓庭,我告訴你,從這一刻開始——”

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揪緊顧訓庭的衣領,閉上雙眼吼道,“我、要、追、你!”

對,他的結論就是,他要成為顧訓庭最重要的人,那樣他就不會再對自己差別對待。

反正他超級不喜歡自己被顧訓庭忽略的感覺。

非常、非常不喜歡!

這個情緒目前於他,大於一切。

所以他沒有考慮其他的事情,隻是想將這份無法安放的躁動情緒給撫平。

顧訓庭在半空中的手高高舉起,漆黑的眼眸浮現毫不掩飾的驚詫。

他預想過傻兔子會說一些罵人的話,或者賭氣的話,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傻兔子會說要追自己。

因為太過意外,他一時不知該做什麽反應。

林肖途可不管那麽多,趁著顧訓庭發愣,湊上去就親了一口。

想親就親。

他確實饞顧訓庭的身子。

微涼的唇一觸即分,他不過是想表明一個態度,自己的話是認真的,沒有開玩笑。

顧訓庭回過神,可不允許傻兔子這麽敷衍的吻。

大掌握住傻兔子的後脖頸,把想要退開的人給帶回身邊。

他將這隻傻到冒泡,卻可愛得要命的兔子緊緊摟在懷裏,真恨不得把人給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感受著心髒怦怦怦地跳動,他的胸口炙燙得難受。

他其實心裏明白傻兔子沒有真正喜歡自己,但是這隻兔子對自己的冷淡有反應,說明對方確實是在乎自己的。

至少,還是有機會的。

那就來追他吧。

他會讓這隻兔子對自己付出得無限多,多到舍不得抽身的。

不,是絕對無法抽身。

沒關係的,這隻傻兔子的身和心終將會屬於他。

心先守著,沒有關係的。

先讓對方的身體習慣自己,離不開自己也一樣。

他不在乎順序,無論是傻兔子的身或者心,他都要。

一點一點地剝離,然後緊緊攥在手中。

良久。

霸道不講理的吻逐漸轉向溫柔,細膩地舔舐著傻兔子紅腫的唇。

林肖途喘息著倚在對方的懷裏,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感受著那隻帶著薄繭的指腹細心地替自己拭去額角的薄汗,他還沒褪去的紅暈又湧了上來。

腦袋抵在對方的肩膀上,兔耳朵輕輕掃過對方的脖頸,他悶聲詢問道,“顧訓庭,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就接受自己的追求了嗎?

這麽容易得到手嗎?

他突然又覺得沒意思了。

顧訓庭的指腹輕輕捏著兔耳朵,順著長長的兔耳朵絲滑地從耳根捋到耳朵尖尖。

林肖途渾身一僵,分散的神思被瞬間拉回,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他的兔耳朵很敏感,他是知道的。

一般他不喜歡被別人碰,顧訓庭偶爾拉扯兩下,他都會盡量躲開。

此時被細細地捋過,他渾身打著顫,莫名有種說不出的燥熱感。

顧訓庭嗤笑出聲,淡淡道,“突然需要安撫劑。”

林肖途不敢置信地抬頭,對上那雙戲謔的眼眸,他咬著唇,情緒激動得胸口不停起伏。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尋回自己的聲音。

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難過的。

他緩緩開口,“隻是因為這樣?”

顧訓庭揚眉,指腹拭過傻兔子的唇,反問道,“不然呢?”

捏住傻兔子的下巴,讓對方無法回避自己的視線。

漆黑的眼眸如同深淵般,想要把這隻傻兔子生吞入腹。

他明白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就承認感情,否則——太好得到了。

男人永遠最懂男人。

無論是雌性還是雄性,都會享受那種征服的欲望。

輕易得到手的東西,很快就會失去價值。

就像被輕易得到般,被輕易丟棄。

他是獵人的同時,也要扮演好獵物的角色。

隻有如此,這場追逐才能繼續。

林肖途不甘心,他明白自己條件不差,顧訓庭也不是對自己沒有想法。

可是每當他覺得能夠得到那家夥的時候,對方又能精準地逃離。

就像高深的獵人,設下一個個高明的陷阱,等他完全踩進去,才立馬拉繩收網。

“顧訓庭,嘶——”他拍開對方撫在自己唇邊的手。

可惡,嘴角被咬破了!

他哼哼道,“我說要追你,你就沒點表示嗎?”

“表示?”

顧訓庭挑眉,突然拉過傻兔子,在對方破損的唇角狠狠地親了一口,“這樣表示夠不夠? ”

“可惡!”

林肖途後退兩步,捂住被親得生疼的唇,心髒不受控製地瘋狂跳動,卻是泄露了他此刻無法抑製的激動情緒。

他生氣地一腳踹在對方的胸口,以免對方再次突襲。

他不講理道,“誰要這種表示!”

“我要追你!”他再次強調,“那你同意嗎?”

顧訓庭垂眸看向被踩在胸口中的腳,嗤笑出聲,反問道,“你喜歡我?”

“我……”林肖途被問得一滯,含糊道,“可能有一點點喜歡吧。”

顧訓庭捏住傻兔子露出在外的腳踝,指腹輕輕地摩挲兩下,才將對方的腳給拿出,重複道,“可能?”

林肖途漲紅著臉,很無恥地輕輕“嗯”了一聲。

之前他一直覺得是顧訓庭對自己耍流氓,可是被這麽一問,自己還不確定喜不喜歡對方,就是單純地饞對方的身體,然後就口中出狂言說要追求對方。

這麽看來,耍流氓的人是他才對。

耍就耍吧!

他蹙眉,不高興道,“我不追追,怎麽知道我喜不喜歡你?”

顧訓庭真對這隻傻兔子的腦回路歎服,連連點頭,惱怒地狠搓傻兔子的臉,笑得特別人畜無害,“那你不追追,是沒辦法知道我有多難追。”

作者有話要說:

顧訓庭: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