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那男人是誰?”
顧訓庭陰沉著臉, 冷聲再問了一遍。
捏著傻兔子的下巴,帶著薄繭的指腹摩挲著那淺淡的唇。
冷厲的氣息環繞在他周身,他可以等這隻傻兔子慢慢開竅, 但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覬覦他的獵物。
強烈的壓迫感如同實質般, 壓得林肖途快喘不上氣。
抬眸撞上那雙黑沉如墨的臉, 他察覺眼前的男人心情非常糟糕。
太過習慣這家夥陰晴不定的脾氣, 他懶得去深究。
小心翼翼地揪住眼前男人的衣袖,他詢問道,“顧訓庭, 你是不是獸性基因躁動了?”
顧訓庭捏住林肖途下巴的手指稍加用力, 漆黑的眼眸深深地望進對方的眼底, 咬牙切齒道,“沒、有。”
我想親你,不是因為需要安撫劑。
僅僅是因為——想。
與其他任何事情都無關。
“喔。”
林肖途揪住對方衣袖的手稍微鬆開, 垂下眼眸掩去失落的情緒。
生氣地拍開顧訓庭捏住自己下巴的手, 他氣哼哼地轉身就走。
有什麽大不了的。
不親就不親, 還以為他有多稀罕!
以後想親的時候,非得讓這家夥求著自己才讓親。
可惡!
顧訓庭那是豬腦子嗎?
他都暗示得這麽明顯, 居然還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家夥就像塊石塊, 又臭又硬,難啃得很!
林肖途越想越氣, 走得越來越快。
可是他偏偏發現, 那個混蛋越是若即若離, 他就越是一步步地陷得深。
那家夥剛才看到顧爺爺介紹的對象那麽生氣, 是吃醋嗎?
但是後麵他給對方機會, 那家夥又沒有任何表示。
所以隻是單純的占有欲?
因為他目前是對方的“安撫劑”, 所以他不想和別人分享自己的安撫劑?
這個猜測讓林肖途心塞得很。
似乎, 這是唯一的可能性。
顧訓庭怔了怔,平常他生氣,傻兔子不都會服軟哄自己的嗎?
這次怎麽就不理自己了?
心底那股氣燒得越加旺盛,昨天跑去相親,今天又多出一個介紹的對象,把他當什麽了?
他暴躁地追上去拉住林肖途,冷聲道,“林肖途,你給我說清楚,那個男人是誰?”
快點告訴他這隻是誤會,那個男的什麽都不是。
他哪怕有那麽一丁點在意自己,也應該會解釋清楚才對。
此時的林肖途卻氣得腦子發糊,一把將顧訓庭的手甩開,怒吼道,“說了,是顧爺爺介紹的對象。”
他氣不過,一腳重重踹在顧訓庭的小腿上,沒有任何留力。
他媽的!
這個混蛋都要把他掰彎了!
卻該死地不喜歡自己!
就像上次誤會顧訓庭把自己排除在外一般,林肖途氣得腦袋都要炸了。
一對兔耳朵氣得一抖一抖的,恨不得啪啪兩下抽死眼前的男人。
顧訓庭近乎爆發的情緒被瞬間澆滅,一時傻眼。
這隻傻兔子背著他找對象,憑什麽比他還要凶?
“真是的!”顧訓庭煩躁地用手將額前的碎發捋到腦後,沒好氣道,“生氣都這麽可愛!”
實在是被可愛得不行,他哪裏還舍得和對方凶。
摸摸臉頰,莫名覺得傻兔子這回沒抽自己一巴掌不太習慣。
要是因為吵架把人推到那個新出現的男小三那去,那是天大的不劃算。
大長腿就是有優勢,他三兩步追上傻兔子。
他幹咳兩聲,側目看向他處,“林肖途,你腳疼不疼?”
剛才踹過來那一腳用了不少力氣,他沒什麽感覺,但這隻傻兔子的腳怕是不好受。
林肖途走路一瘸一拐地,把粘過來的人推開,“不疼!”
“我剛才獸性基因躁動,失控了。”顧訓庭揉揉鼻子,垂眸偷瞄傻兔子,試探道,“要不你給我點安撫劑?”
“滾!”
林肖途滿眼怒火,一把掌把粘過來的討厭家夥乎開。
啪!
一巴掌打在顧訓庭的臉上,林肖途怔了怔,惱怒道,“你怎麽老是不躲?”
印象中自己乎過對方好幾次巴掌,這家夥一次也沒有躲過。
按理來說,哪有男人喜歡被乎巴掌的?
受虐狂嗎?
變態?
之前每次都是氣到腦袋發暈條件反射就打了過去,現在突然反應過來,要說完全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林肖途納納地收回手,大家都是男人,麵子誰都要的。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你的。”他率先道歉,“但……算了!”
他懶得再說。
反正大家都有不對的地方。
顧訓庭撫著臉,自己老婆那點力道,給他乎巴掌就跟摸他的臉一樣,他哪裏舍得躲。
與傻兔子並肩往家裏走,他側目凝望著這隻傻兔子氣呼呼的背影。
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老婆生氣的模樣太可愛了。
不像平常總是收斂著情緒,表麵看似乖巧,實則傻兔子是對所有人都帶有防備之心。
對方越是向自己生氣,表露出真實的情緒,他心裏越是高興。
臭老頭給傻兔子介紹對象,他不能生氣嗎?
可是傻兔子為什麽生氣?
用力地碾了碾指腹,他的眉頭蹙緊,實在搞不懂傻兔子到底在氣什麽。
摸摸下巴,他陷入沉思。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一個很惡劣的愛好,喜歡惹傻兔子生氣。
問題是現在人快氣炸了,他要怎麽把老婆給哄好?
搜索腦海中空白的戀愛知識,他的唇線往下壓了壓,找不到有效的辦法。
忽然,幼崽的話一閃而過,看來還是得裝可憐。
說幹就幹。
他暗暗給自己腹部來了一拳,砸在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上。
隻是這點小傷還不夠,他又憋著氣硬生生給逼出一身汗。
“唔……”
故意發出不輕不重的悶哼聲,他放緩了腳步,臉色變得煞白。
林肖途快步走在前麵,聽到身後的悶哼聲,不由得停下腳步。
他抿著唇回頭,見到顧訓庭臉色蒼白跟在自己身後,額角滲出冷汗。
“顧訓庭!”他生氣地上前把人給攙扶住,“你的傷還沒有好,不舒服就要說。”
不說他要是沒發現呢?
他心裏越加生氣,果然顧訓庭把自己當外人在看待,難受也不跟自己說。
掩去眼底的失落,他強打起精神把人扶著往家裏走。
幸好已經快到家門口,很快就能到家。
顧訓庭假意地客套一番,還是把身體倚在傻兔子的身上,控製著重量別把人給壓倒。
長臂將傻兔子圈住,他“虛弱”道,“你在生氣,我以為你不想搭理我。”
“沒事的。”他“勉強”地扯了扯嘴角,“小傷,習慣了。”
林肖途默了默,吃力地把人撐起,心裏卻是抹過一絲心疼。
都傷成這樣了,在對方眼裏隻是“小傷”?
還對這種傷習慣了?
那是得多經常受傷?
還真是沒有人疼愛的小白菜。
想起顧訓庭那不負責任的渣爹,就更生氣了!
想想自己雖然是孤兒,但是師父對他一直很關心,他從來不羨慕別人家孩子有爸媽,因為他的師父又當爸爸又當媽媽,待他好得很。
同情地摟了摟顧訓庭,他把人扶著往家門口走。
“要不再請李醫生來一趟?”他說道,“今天別去上班了,進醫療艙裏躺躺吧。”
雖然他挺想跟著顧訓庭去公司,了解安撫劑是怎麽研製的。
隻有清楚安撫劑的研製方法,他才能結合自己的製香之道研製出更好的安撫劑。
如此,他才有籌碼在手與軍部對抗。
他從俞標那裏得知舒子杭和鬱學峰代表的是軍部的激進派,那些人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不過顧訓庭現在傷得這麽重,他總不能強行讓人去公司。
“對了,之前幾天你是去哪裏了?”他一半是擔心,一半是好奇地詢問,“他們都說一級調令是很嚴重的事情才會用上。”
顧訓庭摟著傻兔子,趁機往對方的脖頸蹭了蹭,挑了挑眉,“你這是對任務感興趣?”
雌性一向戰鬥力都很弱,像岑波那種實屬特例。
所以雌性對於戰鬥方麵的事情不怎麽關心,反正雌性總會被保護在大後方,危險的事情總是會有強大的雄性在前麵頂著。
溫熱的唇不經意地擦過傻兔子的耳垂,他呼出熱氣,接著剛才的話啞著聲道,“還是對我的事感興趣?”
林肖途瑟縮著側過臉躲開,兔耳朵不自覺地擋住顧訓庭挨得太近的唇。
他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耳根泛紅,反問道,“不都一樣嗎?”
顧訓庭低笑出聲,鼻尖在毛絨絨的兔耳朵上蹭了蹭,“當然不一樣。”
兔耳朵很敏感,林肖途一個激靈,大大的兔耳朵一下子乎在對方的臉上。
他加快腳步往家裏走,隨口道,“有什麽不一樣?”
顧訓庭挨著傻兔子,“S級機密任務,不能說。”
林肖途撇了撇嘴,正要說話,顧訓庭未完的話接著說了出來。
“但我的事,隻要你想知道,什麽都可以告訴你。”
林肖途一手撐在大門前,直喘著粗氣。
這家夥真的太重了!
他麵對大門,背向顧訓庭,對方整個人搭在他身後,把他壓得差點直不起腰。
之前對方是說過把他的手紋和人臉識別輸入大門的識別係統,不過他覺得自己畢竟是借住在別人家,拒絕了。
他沒有深想顧訓庭的話,握著對方的手腕要開門,隨口道,“那告訴我你家大門密碼是什麽。”
顧訓庭被握著的手臂突然轉向,從背後把傻兔子圈進懷裏。
做完這些,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行為太過了。
他手足無措,不知如何解釋此刻的行為。
怎麽解釋都會被識破自己的心思,他索性把心一橫,閉眼假裝暈過去。
林肖途嚇了一跳,感覺心髒漏跳了一拍。
他慌亂地回過身,顧訓庭卻在此時撲了過來,“顧……顧訓庭!”
作者有話要說:
顧訓庭:我承認,自己多少有點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