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小爸爸, 魚竿架好啦。”

林虎拍拍沾滿布塵的屁屁,放心道,“放的是一般的魚餌, 應該不會引來大魚。”

他開了三個反捕裝置, 然後魚餌是哄小爸爸開心的假魚餌, 相信絕對不會有魚上鉤。

林肖途乖巧地坐在小折疊凳上, 撕開糖果包裝,把彩糖喂到幼崽嘴裏,甜甜地笑道, “辛苦小虎啦, 我們家小虎還會架魚竿, 太能幹了!”

林虎被誇得特別開心,屁顛屁顛地開始布置,把一張比自己高好幾倍的躺椅打開, 然後開始搭帳篷。

“哇哦~~小虎, 你連搭帳篷都會?”

林肖途驚歎, 以前公司團建活動去露營,他搭的帳篷沒架穩, 結果他們一個帳篷的哥們半夜被雨澆醒了。

對比其他家庭, 家長們辛苦地忙前忙後,幼崽在一旁玩泥巴。

林肖途這組離異家庭, 隻有林肖途和幼崽兩個, 顧訓庭不知道忙什麽去了。

一開始大家都在幸災樂禍等著看笑話, 結果林肖途在一旁坐著嗑瓜子, 幼崽忙前忙後。

——可惡!我虎崽弄得一身都是泥, 有這樣當小爸爸的嗎?

——這是在虐待我雲養的崽!我不幹了!別拉著我, 今天一定要去偷崽!

——樓上有病吧?看傻兔子把幼崽養得多好, 自理能力超強,慕了。

——父母太勤快,孩子反而什麽都不懂。

——傻兔子的育兒方法很讚哦。

——林肖途就是什麽都不會!花瓶就是花瓶,說得那麽好聽還是花瓶。

——話說顧總哪去了?

林肖途叼著肉幹上前,“小虎,小爸爸來幫忙。”

他覺得自己沒那麽廢物,多少能幫點忙。

林虎心疼小爸爸,可舍不得讓小爸爸幹粗活,指著旁邊的一個小錘子說道,“那小爸爸幫我把錘子拿過來吧。”

“好咧。”

林肖途走過去,想單手拎起小錘子,拿了兩下,居然拿不動。

這就尷尬了。

他咬牙,雙手握住錘柄,憋紅著臉把錘子給抱了起來。

為什麽一個小錘子會這麽重?

其實林肖途這具身體的力量比上輩子要大,那絕對不是他弱,而是這個世界的東西都不正常!

林虎正扶著帳篷的杆子走不開,有些擔心地想過去幫忙。

林肖途突然懷裏一空,顧訓庭拿過錘子走向帳篷,對幼崽說道,“我來。”

林虎悄悄湊到大爸爸耳邊,提醒道,“大爸爸,裝弱!裝慘!裝可憐啊!”

顧訓庭淡淡地瞥了幼崽一眼,耳根泛起可疑的紅,“不會。”

他從小到大隻知道,必須要足夠強才能活下去。

這怎麽裝弱?裝慘?裝可憐?

難道要跑到傻兔子跟前說自己受傷了,要吹吹?

他做不出來。

林虎恨鐵不成鋼,生氣地牽起小爸爸的手往岸邊走,“小爸爸,我們去釣魚。”

活該大爸爸孤寡一輩子!

林肖途回頭偷偷瞄了顧訓庭一眼,別人家都是一家子在幹活,對方卻是形單影隻地默默幹活。

不知怎麽地,他突然覺得那個挺拔高大的身影有些落寞。

“小虎,我們去幫你大爸爸一起搭帳篷吧。”

林虎撓頭,“大爸爸自己一個能搞掂的。”

林肖途揉揉幼崽的腦袋,“可是你大爸爸一個人忙太可憐了。”

林虎滿腦子問號,可憐?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不過小爸爸居然覺得大爸爸可憐哎!

他立馬附和道,“對啊,別人都是一家子在忙,大爸爸好可憐。”

林肖途帶著幼崽返回,幼崽鑽進帳篷的另一個角落,去固定支撐杆。

林肖途走進帳篷,緊張地挨到顧訓庭身旁,伸手扶住剛支起的杆子,“我幫你扶著。”

顧訓庭驚訝傻兔子突然回來幫忙,嘴角不自覺地勾起。

把支撐杆用力插入泥土中,他才鬆開手。

俯身在傻兔子耳邊輕聲道,“好。”

林肖途縮了縮脖子,對方呼到自己脖頸上的氣息讓他覺得癢癢的。

顧訓庭蹲下身,撿起地上隨意擺放的固定器。

林肖途好奇地望過去,此時的顧訓庭正背對著自己。

顧訓庭今天穿了一身休閑服,休閑西褲被繃緊,勾勒出性感的臂部線條,藏藍色的薄襯衫的袖口被卷到手肘處,領口鬆開了好幾顆紐扣。

低頭的動作露出小麥膚色的脖頸和寬厚的肩膀。

林肖途的眼睫微顫,顧訓庭肩上和脖子上的劃痕,絕對是指甲劃出來的。

而且之前沒有,今天突然就有了。

難道是昨天晚上?

臥槽!他這麽禽獸嗎?居然把人給傷成那樣!

他的耳根一紅,紅燙蔓延到脖頸,他感覺渾身都燒得慌。

雙手攥緊支撐杆,無意識地抓了兩下。

杆子底部的泥土被晃得鬆動,逐漸傾斜。

林肖途卻沒有察覺,舔了舔唇,他輕聲道,“顧訓庭,我……”

“小心!”

吱吖——

支撐杆往林肖途的方向傾倒,瞬間把整個帳篷帶倒。

林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摔倒的支撐杆砸中腦子。

他腦袋一陣暈眩,嗷嗷叫著鑽出帳篷,沒好氣地直跺腳,嘟囔道,“嗚嗚……我才是那個小可憐啊。”

大爸爸去保護小爸爸,他一個“身嬌體弱”的幼崽被當成空氣。

“算了。”看在大爸爸努力裝可憐追老婆的份上,他就不去計較了。

生氣地把撞歪了的支撐杆踹了兩腳,解氣後他跑去追懸浮在半空中的攝像球。

“別拍別拍,帳篷內的畫麵不能播。”

崔彥軍見幼崽要去抓攝像球,小心髒立馬揪緊。

“這家子是多麽喜歡偷我的設備!”

還專挑最貴的偷!

帳篷內,林肖途被顧訓庭壓在身下,緊緊地護在懷裏。

頂篷好幾十根杆子散落,砸在對方的背上。

單是一根林肖途就拿不動,這麽多杆子砸下來,不會出人命嗎?

他緊張地揪住對方的衣衫,聲音顫抖地詢問,“顧訓庭,你沒事吧?”

“沒……”顧訓庭條件反射地就要回答說“沒事”,這點重量對他沒有任何傷害。

可是想到幼崽的話,他頓了頓,止住想爬起來的動作,重新摔回傻兔子的懷裏。

昏暗之中,粗重的喘息聲響起,他憋了老半天,漲紅著臉說道,“應該沒事。”

林肖途眉頭蹙起,不滿道,“怎麽可能沒事!”

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就不對勁,而且都被砸得爬不起來了,沒事才怪!

他咬緊牙關,試圖將壓在顧訓庭背上的支撐杆推開,可是這些杆子不知道用什麽材料做的,看起來不粗,卻重量驚人。

這些支撐杆是被不小心撞開了防護器才會變得很沉,林肖途卻不知道。

“顧訓庭,顧訓庭!”

林肖途一連喚了幾遍,對方才有回應,他更加擔心,“別擔心,正在錄節目發生意外,工作人員很快會過來救我們的。”

這就是他沒有呼救的原因,幼崽剛才逃出帳篷了,而且正在直播,崔導肯定很快就會發現異樣。

主要是他覺得大聲呼救,可能會讓顧訓庭覺得丟人。

“有沒有覺得哪裏疼?”

顧訓庭剛才出神,就是在思考怎麽裝弱。

聽到傻兔子的問題,他順著對方的話,僵硬地說話,“哪都疼。”

察覺到對方話語裏的不自然,林肖途心裏一緊,難道受了很重的傷?

他試探地伸手摸到對方的手臂,聲音軟軟地像在哄小朋友,“這裏疼嗎?”

顧訓庭被摸得很舒服,漲紅著臉輕輕“嗯”了一聲,“疼。”

林肖途沿著顧訓庭的手臂小心地摸到肩膀,然後捏捏對方的後背,對方隻是稍微掙紮,並沒有太大反應。

他暗暗鬆了口氣,“沒有骨折,應該是撞傷了。”

顧訓庭舒服得差點悶哼出聲,腦袋埋進傻兔子的肩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是淡淡的清香。

林肖途脖子被弄得癢癢的,扭動著想從對方的懷裏鑽出來。

效果並不明顯。

“別亂動。”

耳邊響起的嗓音暗啞,噴吐在脖頸間的氣息越加炙熱。

感受到腰間被什麽硌得難受,他整個人僵硬在當場。

臥槽!不是吧?!

這都什麽時候了?顧訓庭傷重到爬不起來,居然還有閑心思想這些。

“顧訓庭,你忍忍,崔導他們很快就會來救我們的。”

奇怪,都過這麽長時間,崔導為什麽還不來?

他的臉漲得通紅,腦袋側向另一旁,眼前是一片昏暗。

視線被剝奪的結果是聽覺、嗅覺和觸感被明顯放大。

昏暗的空間裏,怦怦怦的心跳聲不停響起,他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對方的。

嗆鼻的煙草味讓他眉頭蹙緊,為了忽視皮膚的燙熱感,他轉移話題道,“顧訓庭,不是戒煙了嗎?”

顧訓庭的鼻尖劃過傻兔子的脖頸,嗓音越加沙啞,反問道,“不喜歡我抽煙?”

“當然啊。”林肖途嫌棄道,“臭死了,抽煙對你自己的身體和對孩子都不好。”

“那是我的安撫劑。”顧訓庭克製地用唇摩挲傻兔子的喉結,“戒了,你當我的安撫劑?”

林肖途瑟縮著,緊咬著唇。

他剛才差點叫出聲來,好丟人。

“是因為受傷,獸性基因又開始躁動了?”

顧訓庭的獸性基因不穩定的時候就特別粘人,他明白對方也是身不由己,會下意識地縱容對方的逾越。

他顫抖著將領口扯開,似是哀求道,“咬輕點。”

顧訓庭磨了磨後槽牙,這隻傻兔子明明害怕得發抖,卻還是願意讓自己咬他。

這是在意的表現嗎?

他是隻對自己這麽好?

還是對其他人都這麽好?

他的手臂沒有被壓住,輕撫住傻兔子的下巴,帶著薄繭的指腹摩挲過微涼的唇瓣。

“隻給我一個人——”他故意頓了頓,才接著說道,“咬嗎?”

“當然啊!”林肖途回答得毫不猶豫。

他又不想當唐僧,還分給很多人吃不成?

顧訓庭嗤笑出聲,恨得牙癢癢,自己的話已經如此直白,這隻傻兔子怎麽還能思想如此純淨?

他賭氣道,“我不想咬了。”

林肖途一愣,問道,“那樣沒問題嗎?不是說獸性基因要失控?”

顧訓庭無力地呼出一口氣。

傻兔子就這麽相信自己嗎?

這讓他怎麽下手?

氣氛陷入一種奇怪的曖昧當中。

林肖途感覺很不自在,握住顧訓庭撫在自己唇邊的手想扒拉開。

心想昨天晚上大概率什麽都發生了,看對方好像氣消了不少。

他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淺色的唇微啟,想要表明自己的態度。

他會對眼前這個男人負責的,如果對方同意的話。

“顧訓庭,昨天晚上——唔……”

他的手被禁錮住,炙、熱的唇覆蓋而下,把他的話盡數掠奪走。

他很快被攻城略地,這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讓他的雙眼逐漸迷離。

細碎的記憶湧現腦海,昨天晚上未燃盡的餘熱蔓延而上,被再次催旺,熊熊燃燒。

過載的信息量讓他大腦的CUP直接燒壞。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宕機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總再等幾秒鍾,老婆就主動送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