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嘩啦——
醫療艙門被打開,林肖途已經能熟練地自己從艙裏爬出來。
岑波的房子因為是臨時居住地,配備的醫療艙沒有營養液。
林肖途便跑到前夫的家裏“泡澡”。
嘀嗒!嘀嗒!嘀嗒!
營養液未排空他便爬了出來,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粉紫的目光掃過四周,扯過旁邊的大毛巾往身上披。
他的衣服已經被收走,繞進衣帽間裏,打開旁邊的衣櫃,裏麵隻有大尺寸的衣服,全是前夫的。
他扯過一件襯衫套在身上,碼數太大,衣服往下垂落,將整個臀部遮蓋住。
整個人探入衣櫃內,他努力翻找著合適碼數的褲子。
但結果顯然是一無所謂。
和前夫成為朋友關係後,他越發覺得前夫人挺好。
他是發自內心地把對方當成好兄弟,這可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認識的第一個好兄弟。
兄弟之間,當然沒有什麽顧忌。
他從衣櫃裏爬出來,回身的時候膝蓋猛地磕到旁邊的櫃門把手,把他疼得眼淚直流。
他吃疼地從櫃子裏退出來,趴坐在地,背抵在冰冷的衣櫃門邊,抱著被刮破皮的膝蓋,抽了口涼氣。
整個膝蓋青紫一片,滲著血絲,外傷看起來還好,主要是撞到了神經線,他一時半會作根本動彈不得。
房門外,顧訓庭接收到提示,醫療艙的治療時間結束。
他的手放在門把手上,深吸了口氣。
他整理著有些淩亂的思緒,不斷告誡自己,自己隻是對少年有好感。
看對方的態度,隻是想和自己做朋友。
甚至連朋友以上的曖昧都不願意,隻要自己稍有越界的表現,這隻膽小的兔子就會躲起來。
抿直的唇線往下壓了壓,他嗤笑道,“我顧訓庭會缺雌性嗎?”
還擔心他玩什麽強製愛?
他不過是覺得這樣的狩獵遊戲很有趣,所以享受這個過程。
要是少年實在沒有別的意思,他當然不會臭不要臉地倒貼上去。
什麽表白上百次被拒也不放棄?
什麽跟蹤狂、偷窺狂?
這種事情他根本不屑去做。
本來感情的事情講究的就是一個你情我願。
推門而入,他愣了愣,“人呢?”
少年居然自己從醫療艙裏出來了?
他推門的聲音並不大,房間裏傳來嗚咽聲,他尋著聲音走向衣帽間。
淩亂的衣帽間裏衣服翻得到處都是,少年卷縮在明暗之間,正背對著自己抽噎。
他的心也跟著莫名抽痛了一下。
少年聽到聲響,吃疼地趴在地上回過身,見到來人眼前發亮。
粉紫的眼眸裏啄著淚,帶著求助的眼神瞬間潤濕了顧訓庭的心。
淺色的唇微微張合,林肖途因為移動扯痛傷口,吃疼地瑟縮了一下,輕喊了一聲,“顧訓庭。”
顧訓庭渾身僵硬在當場,這一聲軟柔得他的心酥酥麻麻。
林肖途見前夫沒有反應,向對方伸出手,求助道,“抱我一下。”
他本來想說扶一下,不過以他的傷勢,怕是沒辦法站起來。
大家都是兄弟,之前又沒是沒有抱過,他十分相信兩人之間的革命友誼。
顧訓庭動了動鼻子,嗅到房間裏溢散著淡淡的血腥味。
又腥,又甜。
他渾身一陣燥熱,糾結著邁步走向少年。
陰影籠罩在少年身上,卻讓他看清少年此刻的模樣。
少年身上隨意地披著他的襯衫,趴坐在自己跟前。襯衫遮住少年的大腿根部,但卻若隱若現地令人遐想無限。
少年領口的紐扣鬆開兩三顆,他的視角俯看下去,灼熱的視線先是擦過毫無防備微張著的唇,然後滑過拉長的白皙脖頸,接著是漂亮的鎖骨。
再往下,一覽無遺。
氣血上湧,他感覺鼻子一股燥熱。
少年在哀求自己——抱他。
腦海裏湧現無數令人血脈噴張的畫麵,他的視線甚至飄過旁邊被丟棄在一旁的紅色領帶。
瓷白的小手揪住前夫的衣擺,伸長的手臂讓纖細的腰身顯露無疑。
林肖途不解地抬頭,“顧訓庭?”
“幫我一下。”
顧訓庭把進門前那些可笑的想法碾得粉碎,什麽你情我願?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這怎麽可能算得了呢?
這樣的尤物不好好藏起來,難道還要拱手讓人?
那可不是他顧訓庭一貫的作風。
他彎身,單膝跪在少年跟前,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怎麽了?”
林肖途不疑有,很自然地把腳伸到前夫跟前,這一動再次扯動受傷的神經線,疼得他整人個往後一仰,生理淚水嘩啦啦地掉。
“腳——”
他喘息著,緩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道,“撞到了。”
溫熱的大掌握住少年的細腿,炙熱的目光掃過少年的襯衫下擺,滑過大腿根部,才終於落在滲血的膝蓋上。
帶著一層薄繭的拇指指腹輕輕滑過少年的傷口邊沿,漆黑如墨的眼底不受控製爬上血絲。
林肖途注意到前夫異樣的反應,立馬明白過來。
有來有往,這才叫朋友。
他已經麻煩前夫很多,難得有能幫助到對方的時候,當然也不會端著。
他把膝蓋屈起,往前夫的麵前懟了懟,說道,“舔吧,別浪費。”
他咬了咬唇,補充道,“輕點。”
傷口已經撞得大片青紫,膝蓋部分的神經線還在抽疼,再被咬一口他可吃不消。
顧訓庭掀眸,看盡少年眼底的一片清明,心底浮現一絲失落。
少年對待朋友還真是“慷慨”!
指腹摩挲著少年細嫩的膝彎處,他俯身而下,微涼的唇印在少年的傷口處,細細舔、舐著滲出的腥甜。
躁動的獸性基因被壓製下去,他張了張口,輕輕啃咬了一番。
林肖途傷口被扯動,疼得吸了口涼氣,“唔——”
他用另一隻腳抵在前夫胸前,把人推開一些,雙手撐在地麵,疼得淚水直流。
漆黑如墨的眼眸變得深邃,顧訓庭緩緩鬆開口,雙臂伸出將少年攬入懷中抱起。
林肖途無辜地眨動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微顫,心虛地拍拍前夫結實的胸膛,“醫療艙躺多了,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
他感覺自己穿越過來後,頻頻發生血光之災,心裏有些發悚。
“會。”
林肖途心裏一緊,“會縮短壽命嗎?”
他聽到頭頂傳來低笑聲。
“會產生大量的負債。”
顧訓庭淡淡道,“到時候賬單會寄給你。”
林肖途心裏一陣抽疼,要他命都行,可是要錢比要命更令人崩潰!
“喂,顧訓庭,朋友之間不必分得這麽清楚吧?”
他試圖賴賬。
顧訓庭挑眉,“親兄弟還明算賬。”
林肖途一默,確實是這個道理。
“錢你從凍結我的賬戶裏扣吧。”
顧訓庭假裝不懂,“你賬戶被凍結了?我讓人去處理一下。”
林肖途呐呐地哦了一聲。
他突然揪住前夫的衣襟,一臉認真,“小傷,不用進醫療艙。”
顧訓庭把少年放下,對方疼得直接往下摔,他手快地把人給再次撈起,挑眉道,“確定?”
林肖途哭喪著臉,要養一隻吞金獸,他已經頭禿了。
現在三天兩頭的醫療費,他真的吃不消。
“還有之前醫院裏的費用。”顧訓庭將少年放到旁邊潔白的床鋪上,手指靈活地設置醫療艙的功能,“費用也直接從你賬戶裏扣嗎?”
那些錢對顧訓庭來說根本不算錢,但少年顯然十分缺錢。
唇角勾了勾,他柔聲道,“朋友一場,該算的當然得算清楚。”
話鋒一轉,他接著說道,“不過你有什麽需要,能幫忙的我也會盡力幫忙。”
他不能表現得過分縱容,否則就超出“朋友”的界限了。
林肖途該死地認同前夫的觀點,畢竟這醫療艙的費用肯定不少。
“好了。”
顧訓庭調設好醫療艙,看向少年。
林肖途低頭盯著自己受傷的膝蓋,不想當大半個月殘廢,他還是接受治療吧。
他很坦然地解開襯衫扣子,往醫療艙裏爬。
顧訓庭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異樣,還好心地抱少年進入醫療艙當中。
隻是在少年背向自己時,目光灼熱得像是要把人給吃掉。
林肖途毫無察覺,逐漸沉入營養液當中,厚著臉皮道,“欠你的錢,我一定會還的。”
顧訓庭細長的眼眸彎了彎,“好,不急。”
林肖途暗暗鬆了口氣,暗自琢磨必須盡快賺錢。
在沒入營養液之前,他撲撲拍打前夫搭在艙沿的手,“好兄弟,一輩子!”
顧訓庭操縱著關閉艙門,抓起一旁的襯衫往鼻端嗅了嗅。
“一輩子嗎?”
那就讓少年這輩子隻有自己這麽一個“好兄弟”吧。
腦海中突然浮現幼崽說的什麽“趕走少年身邊所有的朋友”之類的話,他摸摸有些發燙的臉。
有點疼。
他顧訓庭是那麽沒有原則的人嗎?
當然不是。
指腹摩挲著少年穿過的襯衫,腦海裏再次浮現自己幻想的那些不可描述的畫麵。
少年衣衫淩亂地跪坐在地上,哀求自己抱他。
心裏一陣癢癢的,貼著鼻子的襯衫忽見一片紅。
他連忙捂住鼻子,瘋狂地渴望把那些畫麵變成現實。
他是個很有原則的人,當然麵對某個特殊的人時,原則什麽的一點都不重要。
遊泳回來的幼崽見到大爸爸又在犯花癡,立馬緊張地噔噔噔跑過去,奶聲奶氣警告道,“大爸爸,要保持理智!”
顧訓庭瞥了幼崽一眼,“我當然知道。”
此時的少年根本就沒有戀愛的想法,自己貿然表白隻會把人嚇跑。
所以他隻能暗搓搓地追,絕對不能表白。
不過要怎樣才能製造兩人長時間相處的機會呢?
才剛離婚,又總不能讓人搬回家裏吧?
幼崽看穿大爸爸的煩惱,把一張宣傳廣告遞給大爸爸,“大爸爸,我想上這個節目玩,可是需要大爸爸和小爸爸陪同。”
顧訓庭立馬否絕,“你大爸爸是那麽閑的人嗎?”
幼崽嘟著嘴把宣傳單丟下,把下一句“小爸爸也想上這個節目”給憋回肚子裏,哼哼著去找魚漂叔叔玩。
作者有話要說:
幼崽:大爸爸,我想參加娃綜。
顧訓庭:否決。
林肖途:我要參加娃綜賺錢。
顧訓庭:缺老公嗎?我可以臨時演一演。
*
下章開始娃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