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兩兄弟嚇得瑟瑟發抖, 一步一步地艱難挪過去。

這時徐家幾兄弟也跑了過來,個個臉色難看。

徐一把這兩小子拎過來,“都說說到底是什麽回事?從小跟你們說不能進山, 現在是膽子肥了還是嫌自己身上肉多想給狼送幾斤肉?”

徐小五臉色慘白, 低著頭抿嘴不說話,

徐大頭哭喪著臉:“大哥, 是香香帶我們進去的。”

徐小四:“你放屁!一頭豬仔怎麽帶你們進去?”

徐大頭連忙解釋:“真的真的!我說的是真的!”

他把背後的簍筐放下,露出裏麵的鮮花, 一邊指著徐小五背筐上的靈芝,“這些都是香香帶我們找到的!不信你們問冉冉妹妹!”

幾人半信半疑地看過去, 不看不知道, 一看都驚住了。

還真是靈芝,和臉盤差不多大的靈芝。

雙胞胎轉怒為喜, “這玩意能賣很多錢啊!”

徐冉冉一聽,高興得直拍手,“是窩讓香香找的呢!”

徐一卻是更看重徐大頭簍筐中的幾朵花。

“大哥,那是啥玩意。”

徐一深吸口氣, 難得有些激動,“這是鐵皮石斛, 藥用價值不比靈芝差。”

雙胞胎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傻愣愣地看向徐冉冉背筐裏的小花豬。

“大頭要我說的是真的,那咱家這豬是要成精了吧?”

徐州橋麵無表情把徐冉冉交給徐小二抱著,彎腰撿了一根樹枝,“這些回去再說,老大, 你帶大頭回去,就跟你奶說, 這小子今天進山了。”

徐大頭立即發出一聲慘叫:“大伯不要啊!!!我知道錯了!!”

徐一把他背筐裏的鐵皮石斛沒收了,拉著他回去,“行了,別嚎了,想讓全隊都知道你進山了?”

徐大頭立即噤了聲。

最後回頭看一眼徐州橋手上拇指粗的樹枝,心裏舒服了點,臨走前隻能含淚同情徐小五。

——起碼他奶打人用的隻有小指粗的枝條。

另一邊,徐小二默契地抱著徐冉冉往家裏走。

“小二,小五和老徐怎麽不走吖?”

徐小二哄她:“冉冉乖,他們在種花呢。”

“種什麽花哇?”

徐小二心裏默默道:還能是什麽花,當然是屁股開花啊。

*

徐一帶徐大頭回去。

路上,徐大頭還在不停求情:“大哥,求求你別跟奶說我上山了行不?奶會打死我的,不止奶,我爹媽也會打我的!”

在大河生產隊,私自上山可是很嚴重的事,但凡被家裏大人知道,屁股開花都是輕的。

不吊起來打都怕這些娃娃不長記性。

徐一淡淡地說,“也不是不行,今天進山的事是可以不說,但這麽一來,靈芝的事不好解釋啊。”

徐大頭一聽,哪還管什麽靈不靈芝的,連忙說,“我什麽也不知道,靈芝我不要的,本來也不是我找到的!”

隻要家裏人不知道他上山的事,那頂多隻是被罵一晚上,再加上他還有一籮筐的野果,怎麽說也能減輕點懲罰。

“行,那這事就算了,至於香香帶你們找藥材這事——”

徐小五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聰明過,他立即舉手表態,“大哥你放心,這事保管誰也不知道!”

說完又忍不住嘀咕:“就算我說,也得有人信才行啊。”

徐一滿意地點點頭。

徐大頭見達成協議,大大鬆了口氣。隻要不被打,一切都好說。“那大哥,我們約定好了,咱們誰也不能說上山的事了。”

徐一:“嗯,不說。”

等兩人回到老徐家,還沒進門王翠花已經開始罵咧咧了,“徐大頭你個兔崽子,是不是幾天不被打皮厚了!?”

見到徐一,王翠花臉色更不好了,“來我這裏幹什麽?給老娘滾滾滾!”

自從發生了徐老三的事,王翠花更不待見徐州橋一家了,每次見到都要破口大罵。

也許是徐老三的事讓徐老爺子丟了麵子,徐老爺子私底下勒令王翠花以後不許再找徐州橋一家的麻煩。

徐老爺子的原話是:“但凡你平時對老大家的好一點,遇上這樣的事,難道他們還會不聽你的!?”

也許是這句話對王翠花起了作用,自此以後,王翠花一直沒再找過徐州橋一家的麻煩。

徐一沒把他奶的話當回事,他推了一把徐大頭說:“奶,大頭把護山網割了幾個口子,我怕他搞出什麽事,就把人送回來了。”

話音剛落,徐大頭倒吸一口氣,看向徐一得眼睛瞪得和牛眼一樣大———

臥槽!

王翠花扭頭拿起地上的辮子,就要開打:“我打死你個兔崽子!!”

徐大頭見狀不妙,連忙撒開腿就跑,“大哥,說好不跟奶說的!”

徐一十分無辜地在身後說,“我沒說啊。”

——他隻說不告訴王翠花這崽子上山的事。

至於護山網,和他們剛才的約定有什麽關係?

徐大頭哇地一聲哭了,說他割護山網跟說他上山有什麽區別!?

原來大哥和二哥一樣,都是一肚子壞水!!!

*

徐小五是個倔小子。

屁股都被打出血痕了,也隻是淚眼汪汪咬牙忍著,喊都沒喊一聲。

回去後邊默默流淚邊趴著睡著了。

小丫頭在山上睡了一覺,晚上精神頭正好。蹲在門前和小花豬玩耍。

壓根不知道徐小五被辣手摧花了一輪。

徐州橋把小丫頭拉到一旁輕聲細語地問今天上山的事。

徐冉冉捂著嘴搖頭。“窩神馬都不知道。”

她可是和小五說好了,一個字都不能說噠。

徐州橋就說:“你小五哥已經告訴我了,你再跟我說說,不信你去問小五。”

徐冉冉半信半疑:“真噠?”

徐小二作證:“真的。”

徐冉冉低著腦袋糾結了一會,最後還是把小花豬怎麽帶他們找野果、藥材的事說了。

幾人看小花豬的眼神頓時都不一樣了。

難道這豬真的是成精了的?

香香立即人性化地抖了抖身子,豬腦袋直接埋進徐冉冉懷裏。

徐州橋想了想,這豬仔還真就是有靈性,從抓回來到,跟著小丫頭出去玩耍,再到被訓練得懂得定點拉屎……

林林總總都說明這豬仔確實不一般。

徐小三恍然大悟:“原來這豬仔不是不長肉,而是吃的都用來長腦子了!”

徐小四頓時來了興趣,他蹲下身子撓了撓下花豬的下巴,“香香,你也給我找顆大人參唄!”

小花豬噴了他一手的口水,轉頭不理他。

徐小四氣樂了:“嘿喲,這豬仔氣性還挺大。”

徐冉冉昂了昂腦袋,奶聲奶氣道:“香香隻聽窩的。”

這話一出,徐州橋臉色有些嚴肅。

他皺著眉拎著小花豬的後頸肉,提捏起來看了看,小花豬不舒地掙紮了會,嘴裏還發出“嗷嗷嗷”的叫聲。

他放下小花豬,轉頭對徐冉冉說:“冉冉,你讓它找一找咱們家的好東西看看。”

徐冉冉歪了歪頭,“好叭。”

徐冉冉吩咐了句,小花豬立即哼次哼次跑到角落邊拱起幾罐麥乳精來。

一家子震驚得久久無法言語。

——他們這是,撿到寶了?

幾兄弟心裏又驚又喜,覺得他們家簡直是祖上冒青煙了,遇到這麽一個尋寶豬。

徐小二思忖片刻,又問:“冉冉,你讓香香再去找些值錢的。”

徐冉冉眨眨眼,照做了。

結果小花豬隻哼次哼次在原地轉了一圈,沒什麽動作。

徐州橋鬆了口氣。

好在這小花豬沒有這麽逆天,否則他都怕給家裏引來什麽災禍。

徐小二:“看來香香隻能找吃的。”

雙胞胎嘀咕:能找吃的也很可怕了好不好!

要是傳出去,估摸著也沒人相信,隻會被人當成封建迷信被□□。但好在小花豬隻聽冉冉的,否則他們家恐怕就沒什麽安寧日了。

幾兄弟雖然文化不多,但也知道懷璧其罪的道理。

這時徐一恰好回到,徐州橋問:“叮囑好大頭了?”

徐一點頭:“問題不大。”

徐州橋讓幾兄弟聚在一塊,“香香的事你們也知道了,這事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

起先他們還擔心香香長不大的問題,現在倒是反過來擔心小花豬本事太大了。

兄弟幾個鄭重點點頭。這事事關小丫頭,他們也不敢大意。

之前還覺得小丫頭做夢得撿到麥乳精和錢的事是湊巧,這會全家都沒這個想法了。

——他們家丫頭,就是下凡的小仙童!

誰要敢打徐冉冉的主意,他們就敢操家夥!

徐州橋想了想,繼續道:“今天幾個娃摘回來的靈芝和鐵皮石斛……到時我去賣掉,這段時間別讓香香出門了。”

徐小三說:“爹,是不是香香變異了?所以長不大?按理說香香找到的都是好東西,吃的方麵應該沒問題,沒道理長不大啊。”

徐州橋笑了笑,“我正想要說這事,香香很有可能就是變異了,長不大也不是一件壞事,以後讓另一頭豬仔也吃西麵的豬草吧。”

徐小四撓撓頭,“爹,我看另一頭豬也長肉了,這和西麵的豬草有什麽關係?”

徐小二倒是一點就通:“雖然長肉了,但是我看了一下數據,還是達不到理想目標,體重比正常生長的豬仔還是差了一些。”

徐州橋點點頭。“如果繼續這麽下去,恐怕一年後還是不夠稱。”

徐小四恍然,“也就是說,咱們這裏的豬長不大,確實和豬食有關?”

徐州橋:“八九不離十吧。這事你們先別往外說,我有打算。”

幾兄弟隱隱興奮起來。

總感覺他們爹要搞大事了。

“老大,這幾天你去摘幾株西麵的豬草和幾株南麵的豬草給阿婆對比一下,看看兩邊有什麽不一樣。”

徐一壓下心裏的激動,應了。

他爹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他們大河生產隊的豬養不大,或許就出在這些植物身上。

徐州橋不再多說,他摸摸徐冉冉的腦袋,溫聲道:“冉冉,從今天開始,不能在別人麵前讓香香帶你去找好東西,知道嗎?”

徐冉冉點頭,昂著頭奶聲奶氣地說:“窩知道,爸爸說過做人要低調,否則會被壞蛋眼紅噠!”

徐州橋:……

想了半天也沒記起自己什麽時候跟小丫頭說過這樣的話。

最後隻能幹巴巴地表揚道:“乖寶。”

但看到小人兒臉上恢複以前的神采,徐州橋的心又放了下。自從小丫頭前陣子大哭了一場後,人也變得更依賴更親近他們,這是好事。

徐冉冉沒忘記遊戲機給的支線任務:“老徐,賣得錢錢了,給小三小四建房子哇!”

雙胞胎一聽,頓時感動得都快哭了。

誰家女娃娃有他們大丫好啊!!

他們的妹妹,就是世界第一好!!

徐州橋又好氣又好笑,點了點小丫頭的額頭,“行,賣錢了,咱們建新房子。”

雙胞胎再也沒忍住,跳起來歡呼起來。

“好耶!咱們家要換新房子了!”

全家一派喜氣洋洋,隻有徐小五趴在**默默流淚。

嗚。

為什麽受傷的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