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聽說你想抓治愈係?

白芷快速趕回王女士家裏, 那個骨灰盒已經被打開了,就擺在桌子上。

王女士麵無表情的坐在桌子旁,明顯是哭累了,哭的已經不想再哭了, 表情木木的, 甚至有些呆滯。

她太累了, 累到不想掙紮了, 甚至連她爸的骨灰都不想找了。

活著的時候她盡力伺候,死了之後還這麽折騰她, 王女士的身體和精神上都已經承受不住,甚至在怨她爸爸, 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白芷看她一眼, 沒說話, 先讓係統做檢測。

【有汙染值殘留, 不高。】

【捕捉到了,估計汙染值剛過500, 這種汙染值的物體,沒什麽智商, 不會隱藏自己的汙染值, 容易捕捉。】

【你要盡快找到, 這麽低的汙染,路上可能出點意外, 他就散了。】

白芷問王女士:“我已經定位了你父親的骨灰, 要去找嗎?”

王女士的眼睛裏微微有了點神采,“已經查到在哪裏了?”

“這是他的定位, 你還想要嗎?”

王女士緩緩站起來, 咬了咬牙, “要。”

她抱著骨灰盒,扶著桌子站了起來,腳步有些踉蹌,她丈夫伸手扶了她一下,才勉強站穩。

白芷好心的提醒一句:“拿個麻袋或者簸箕,好裝。”

王女士:“……”

已經不哭的王女士突然感覺有點心梗,心髒抽疼。

在白芷的建議下,王女士真的找了個方便鏟骨灰的小鏟子,她現在隻想把父親的骨灰找回來,趕緊送回老家埋了。母親那邊她還不知道怎麽哄過去,想想就心累。

老爺子的骨灰已經跑出去很遠,信號微弱,白芷帶著兩口子上車,把信號發給汽車,汽車主動發動,主動追擊。

兩口子看著目瞪口呆,怪不得能鎖定骨灰的位置,這高科技,太高科技了!

對於民眾來說,汙染是比較新奇的東西,還在適應的階段,他們會把不能解釋的東西歸類為高科技或者靈異事件。

好在現在不用再避諱民眾,再去清掉記憶了,這讓本來做事就比較隨性的白芷自在了不少,報告什麽的,他不想寫。

係統的意思是骨灰的汙染級別很低,它應該是全憑主人生前的意識行事,白芷問王女士:“你父親平時會去什麽地方?”

“就在家附近,我媽在家,我不敢帶他去遠處。”

白芷隻能順著骨灰移動過的痕跡一路追,看到那個代表目標的小紅點在街上停下,白芷把地圖放大,發現那是一家賣糖果的店。

白芷佩服,A城的人好厲害啊,骨灰還想吃糖。

【這種低級汙染,沒有買東西的意識。】

白芷點點頭,“也可能被灑水車噴了一身水,動不了了。”

聽到他和係統對話的王女士:“……”

紅點隻是停頓了兩分鍾,正好趕上一陣風,又開始快速移動了。

前方是一個岔路口,目標順著風往左邊拐過去,跑了大概100多米後,又逆著風跑了回來,往岔路口右邊去了。

逆風的速度讓他慢了下來,並且開始左搖右晃,白芷趁機追上去好多路程。他疑惑的點開地圖,查看了一下前方,一家醫院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母親是不是在醫院?”

王女士苦笑了一下,“是,我媽身體特別不好,本來都快出院了,我父親又沒了,這幾天家裏忙,父親去世的消息我不想讓她知道,我請了護工照顧她。”

王女士反應過來,震驚的說:“他不會是……放不下我母親吧?”

這個理由太不可思議,那隻是父親的骨灰了啊,這怎麽可能?

王女士激動地說:“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年輕的時候我母親身體不好,有了我之後我父親頂著全家的壓力,沒讓母親再生兒子,以至於我們全家都被親戚看不起。老了之後他癡呆了,記憶混亂,也不亂跑,每天都守著我母親。偶爾清醒的時候,還幫我照顧她……”

王女士緩了緩情緒,又說:“我父親生前經常說,讓我母親死在他前麵,他會伺候她,把她幹幹淨淨的送走。後來,他得了老年癡呆,偶爾清醒的時候也拉著我母親的手說,他要死在我母親後麵,這樣他死的時候才沒有牽掛。”

【老人去世之前,最掛念的應該是病**的妻子。】

【如果人在死前有一股執念,沒準就在接觸到汙染之後,發生這種無法理解的事情。】

白芷點頭,已經基本確定:老爺子的骨灰就是在找他的妻子。

即便化成了灰,他依舊頂著風,穿過茫茫人海,也要去妻子身邊。

雖然這個解釋很離譜,但這個理由讓白芷變得心情不錯。

白芷笑了,“我們有什麽理由阻止他呢?哪怕他是一把骨灰,也是一把有擔當的灰。我們抄近路,追過去,給老爺子保駕護航。”

係統:【……你的任務是消滅汙染。】

白芷:“我偏不。”

【……】

骨灰形成的圓球,在路上磕磕碰碰,摔摔打打,一路上掉了不少灰渣,已經變成足球那麽大。

他終於滾到了醫院,保潔人員看到他,以為風吹過來一團灰,下意識的就要掃。

圓球躲過之後,一路滾向住院部。

到了前廳,圓球停下來,左滾滾,右滾滾,好像不知道具體位置,正在猶豫往哪兒走。

正好路過一個小護士,推著醫療小車去給患者輸液,看到突然多出來一團灰,也沒多想,喊保潔阿姨:“這一有坨灰,您快掃一下。”

“這是怎麽吹進來的?”保潔阿姨拿著墩布跑過來,骨灰球意識到這東西對自己有威脅,快速的滾向樓梯,順著樓梯往上滾。

保潔阿姨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灰,一邊追一邊說:“今天刮的是什麽風?這還能往上跑?天啊,不會鬧鬼吧!”

轉頭一看,外麵大大的太陽,保潔阿姨嘟囔了一句:“太平間都擦了,我還怕你?”

她一口氣追上樓,“看見風吹進來一團灰沒有?”

“沒有啊,”路過的人開玩笑的說:“今天風真大,灰都成團了。”

“可不是,看著都邪性!”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灰球趁機滾進電梯裏,推著輪椅的人沒注意,直接在他身上壓過去,好多隻腳在他身上踩過去,骨灰團再次落在地上一層灰。

他變得更小了,更弱了,弱的仿佛隻要再被踩一腳,就會散掉。

憑著一股執念,他執著的在住院部的樓上尋找。

白芷他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變成拳頭大小。

白芷用網把他扣住,讓王女士捧在手裏,“帶他去接你母親吧,見完了我再把他恢複成普通的骨灰。”

這團骨灰好像不認識自己的女兒,在王女士手裏掙紮。王女士害怕骨灰散了,把骨灰裝進袋子裏,緊緊的抱在懷裏。

她沒有感覺到害怕,隻是感覺心裏堵得慌。

她再次紅了眼圈,“爸,你不認識我了嗎?你是不是還有沒完成的心願?”

白芷提醒:“汙染度太低,他聽不懂你的話,帶他見你母親就好了。”

王女士擦了擦眼淚,聽話的去了。

王女士的母親頭發花白,被梳得整整齊齊,身上穿的幹幹淨淨,沒有一絲異味。連指甲都是修剪過的,一看就被照顧的很好。

可是她的眼神黯淡無光,看人的時候直勾勾的,護工跟她說話,她好像聽不見的樣子,一直望著窗外,一動不動。

直到王女士喊了一聲“媽”,老人才緩緩轉過頭來,叫了聲王女士的小名,“楠楠。”

王女士紅著眼睛,想到這幾日的痛苦,再見到母親的這一刻,有點繃不住。

聽護工說母親不愛吃飯,王女士擔憂的問:“媽,你怎麽不吃飯呢?是不合胃口嗎?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

老人看著她懷裏的那個布包,緩緩的問:“你爸呢?”

王女士努力扯了扯嘴角,“他在家睡覺。”

老人渾濁的眼睛裏透著疲憊,“我剛才,夢見他了,他說他來接我了。”

王女士緊緊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她一直搖頭,“別說這些,過幾天你病好了,就能見到他。”

老人聲音低弱,疲憊的說:“我每天,都很難受。”

即便被照顧的再好,一直躺著,她的後背上還是長了濕疹,自己不能抓,不能撓,癢的時候難受的快要瘋掉。潰瘍了,破了,就會變疼,出點汗更是難受的不得了。她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舒服的,再加上大小便不能自理,她覺得自己活著太受罪了。

“楠楠,你爸是不是沒了?”

老人不糊塗,再說自己重要的人沒了,多少會有點感應。

再加上女兒一直忙,現在又是這幅表情,太反常了,老人已經猜出來了。

看著女兒一直搖頭的反應,老人就確定了,她反而笑了,“好孩子,別難過,你爸爸來接我了。”

王女士哄道:“別說這個……”

老人艱難的抬起手,想像小時候一樣摸摸閨女的頭,抬了一半卻沒了力氣,王女士趕緊把頭湊過去,捧住母親的手,把臉貼在母親的手上。

老人緩緩的說:“這幾年辛苦你們兩口子了,以後沒有我和你爸拖累你們,你們會過得好一些。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早點睡,你這個年紀,不要總熬夜,不要總是生孩子的氣……”

老人像是在交代遺言,站在門外的白芷這時候走進來,問躺在**的人:“我能救你,你還想活嗎?”

老人說:“不了,人總會死的,我好不容易熬到快死了,你把我救好,以後我還得再受一次罪………”

白芷點了點頭,再次走出病房,他不會救心存死誌的人,他已經看到這個老人的死相。

果然,話還沒說幾句,老人就被帶去搶救。

王女士抱著父親的骨灰在外麵等著,聽到醫生歉意的說“沒有搶救過來”的時候,骨灰突然散了,落了一地。

王女士崩潰的像個孩子一樣,跪在地上,一邊哭一邊雙手並用的把骨灰往懷裏扒,直到在裏麵摸出一塊硬硬的東西,王女士呆愣的拿出來,竟然是一塊奶糖。

王女士頓時泣不成聲,“這是我小時候,最愛吃的糖!”

白芷看到這裏,麵無表情的退出去,他的任務完成了,骨灰的汙染是自己消失的。

他第一次看到這麽奇怪的汙染,心裏出奇的,不舒服。

係統感受到他的情緒,安慰他:【可能老兩口心疼女兒,都走了,以後王女士不用那麽累了。】

【王女士沒了爸爸媽媽,還有丈夫,孩子,她還有她的人生,會好起來的。】

【以後我們做任務,可能會遇到很多這樣的事情,要看開。】

係統很欣慰,白芷作為人的那一部分基因,在白家人充滿愛的養育下,覺醒的越來越多。

他已經能感受到別人的情緒,替別人傷心了,真好!

就見白芷搖搖頭,“我想的是,我死了之後,怎麽能讓骨灰爬起來?我擔心我沒有這個能力。”

係統沒跟上白芷的腦回路:【什麽???】

白芷認真的說:“如果我死了,我化成灰也要纏著白景辰,讓他不能養別的兔子。”

係統心態崩了,【老兩口這麽感人的感情,到了你身上,為什麽這麽驚悚?】

白芷不滿,“他不感動嗎?我死了都纏著他。”

【感動,肯定感動,趕緊去交任務吧。】

係統疲憊了,白芷對白景辰的依賴和占有欲,已經無解,它什麽都不想說了,它想死機。

白芷回頭看了眼王女士的位置,抿起嘴,摸了摸心口的位置,確實,看見她哭,他心裏有點不舒服。

他也找不到爸爸媽媽了,但是他有哥哥,想到這裏,白芷覺得自己比王女士幸福。

臨走的時候,白芷把漁網給王女士留下了,上麵還殘留著一點她父親的骨灰,磕一下,還能落下來一點,聊勝於無吧。

最後,白芷還在路邊的殯葬鋪裏買了一兜金元寶,送給王女士。人死了也要有錢花,送別的不實際,送老爺子點錢,以表佩服。

王女士:“……謝謝。”

白芷買了杯奶茶,坐上車,回去交任務。

如果沒有抓到犯人,超凡者可以直接在網上交任務,係統自動提交,異地就可以。

總部專人審核後,獎勵就會發到係統裏。

如果帶著犯人,可以聯係當地後勤,派人去接,很少有人去任務大廳自己交。

白芷住的地方就在總部對麵,他打算自己送過去,順便看看誰需要看病,還能拐幾個積分回來。

“我可太會養家了!”白芷自己感動了自己三分鍾。

係統表示並不想說話。

兩個超凡者的靈力值已經被吸光,幾個普通人更不必說,嚇都快被嚇死了。更何況,門診意識還在白芷不注意的時候,偷吸他們的生命值。

雖然事後擔心被白芷發現,又給吐了出來,這一來一回,普通人也受不了。

幾個犯罪分子被掛在牆上一動不動,仿若死屍。

白芷正想辦法把他們弄醒,牆上伸出好幾個小黑手,延伸出去一米多長,輪圓了,衝著這些人的嘴巴啪啪啪……

速度快的掄出殘影,很快就把人給掄醒了。

它吸收太多,把人給吸暈了,它是不會吐出來的,隻能打醒。

白芷也不在乎發生了什麽,把人都綁起來,去換積分。

為了方便處理,他還分開捆綁,這一坨是超凡者,那一坨是普通人。

在係統的指引下,白芷到了交任務的地方,現場也有些人在交東西。任務中得到的資料,自己用不了的武器,或者一些沒見過的東西,都可以兌換積分。

頭一回見拴著人來交任務的,白芷一下子就引起了別人注意。

大家心說哪裏來的小菜鳥,輔助係統壞了?沒教?

工作人員麵帶職業微笑,“您好,您的係統編號或者代號。”

白芷含笑地說:“治愈係,20號。”

那個代號,白芷不喜歡,堅決不說。

他這一句話,周圍靜得落針可聞,大家都驚訝的看著他,治愈係?!

聽這個編號就知道是A級的,目前為止,隻有A級的超凡者少的隻有二字開頭,還是兩位數。

不僅周圍的人感到震驚,連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都懷疑自己聽錯了,“治愈係?”

白芷認真的點頭:“嗯嗯。”

“這些人是……”

“我做任務的時候抓的,牽扯到拐賣婦女、男青年,強奸等多項罪名,這兩個是超凡者,這幾個是普通人,這是涉案名單,還有很多他沒交代……”反正沒學過法律,白芷就往嚴重了說,說完含笑的問:“我能換多少積分?”

工作人員反應過來,露出標準的微笑,“專業的人員會做出綜合評斷,積分會轉交給您的係統,您帶回來這麽多有用線索,積分肯定不少。”

白芷高興的笑彎了眼睛,把再次暈過去的犯罪分子交給執勤人員,一扭頭發現都在看他。

白芷下意識的摸摸口袋,笑容僵住了:壞了,沒名片了!

白芷正想跟大家打個招呼,再加個好友聊聊天什麽的,通訊器上突然收到白景辰的信息,就倆字:回家。

“嘖~”白芷撇撇嘴,放棄了廣泛交友,重點拉客戶的念頭,乖乖走了。

即便如此,新來的A級治愈係出現在任務大廳的消息還是傳開了。高層並沒有公布白芷和白景辰的關係,大家隻知道新來的治愈係是從R城分部調來的。

現在才知道,那個治愈係長得巨漂亮,眼神清透,見誰都帶著笑容,友善的像個天使。

而且一看就沒心機,特好騙,傻乎乎的把犯人帶到了任務大廳。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抓到的犯人,想想也可以解釋,這種長相很容易激起別人的保護欲,特別是年輕的、有能力的超凡者,誰不願意和治愈係打好關係呢?關鍵時刻能保命啊!誰看見了不會幫他?

再看白芷的代號,見過他的年輕人都覺得不能理解,天使是很符合形象的,死亡是什麽意思?得改,改成微笑天使才符合。

深夜,一家豪宅內,穿著西裝,打扮的像個社會精英的中年男人看到剛發來的情報,皺起眉頭,“廢物!連個治愈係都抓不住,還被治愈係的反抓了,被送去了特安部總部。”

助理打扮的年輕人提議:“老板,咱們不如直接說他的眼睛特征,他的眼睛很有辨識性。”

“不行,太明顯了,就是不能讓別人知道抓的是他,才找了這麽個下三濫的人去找。”

中年人剛否決,坐在黑暗角落的人突然開口:“萬一被人知道找的是他,別說白景辰,特安部都不會同意的。A級的治愈係,特安部會當成寶貝供著。”

“唐先生說得對,”中年人對坐在角落的那個人很是尊敬,“這個白景辰有些意思,突然失蹤,又突然回來,這幾年不知道做了什麽任務,在特安卻很有話語權,他和黑暗科技教團失蹤的時間線……”

中年人看著資料,深深的皺眉,“總感覺有關聯,又找不到證據。”

角落裏的人沉聲說:“有他在,我們隻能悄悄行事。現在隻是懷疑白芷是那個失蹤的試驗品,當年知道這些事的人都被殺了,一點資料都沒留下,死的這麽幹淨,本來就不合常理,這裏麵還有很多沒查到的事,咱們必須要小心。”

外麵突然傳來狗叫聲,兩人警惕地望向窗外,大門口一排警車,全都亮著警示燈。

管家打扮的人慌亂的跑進來,“先生,警察來了。”

穿著西裝的中年人被氣笑了,那個廢物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白芷都到他眼前了,他沒給抓住,反而把他們的事給供了出來。

“用了加密的網絡都能被查出來,可想而知,特安部的技術手段。”

“唐先生先藏起來,這邊我處理。”

“好。”黑暗角落的人站起來,他個子不高,身材有些佝僂,臉上一道長長的疤痕,從左眼一直延伸到下巴。

跟在中年人旁邊的助理,看清他的臉後,趕緊低下頭。

唐先生把口罩戴上,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即便他是個瘸子,別人依然在他身上感覺到恐怖的壓力。

A級的超凡者,隨時能要了他們的命。

這時一個年輕人舉著槍衝進來,“別動!雙手抱頭!”

中年人坐在原地沒動,淡然的問:“警察先生,我犯了什麽錯?讓你們興師動眾,大半夜的闖進我家?”

這個年輕的警察,就是白芷在中介遇到那個,他冷著臉,“你涉嫌買賣人口,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中年人傲然的問:“我買到了嗎?人呢?你們有什麽證據說我買賣人口?”

年輕的警察被問的啞口無言,他後麵跳出來一個人,穿的不是警察的衣服,而是一身小熊睡衣,鬆鬆垮垮的,衣角已經卷了邊,他也不在乎,打著哈欠走向前,迷迷瞪瞪的從褲兜裏摸了摸,摸出一個髒兮兮的工作牌。

這個不著調的動作卻讓中年人的表情凝重起來。

那人幾步走到中年人身邊,給對方看了一眼牌子,“特安部辦案,不配合者按恐怖分子就地正法。”

非常不講道理,警察聽了都皺眉,但這就是規定。

特安部辦的都是重案、要案,如果讓一個危險的超凡者逃走,造成的後果可能是幾百上千人的死亡,特安部沒有時間跟人講道理。

剛說完這句話,那人就看見遠處黑暗中突然掠過一個人影,他警覺的望過去,一下子來了精神,“臥槽!我好像看到了熟人!”

身上的小熊睡衣突然變成利落的軍用作戰服,他留下一句:“這癟犢子交給你了,不聽話直接給他斃了。”

再一眨眼,他已經跳到窗外,在虛空中踩了一腳後,人再次彈射出去,手中出現一把黑色的短刀。

他一邊追一邊喊:“剛才趴在牆根上那個老王八!見了你爺爺跑什麽?你他媽是不是又幹了非法的事?這次老子要把你右邊的臉打爛!”

罵人的聲音連同身影都消失不見,中年人已經意識到,這次事件特安部也參與進來,不好處理了。

他眸色冷下來,看著眼前的小警察,已經起了殺心。

“你確定要抓我回去?”

小警察冷著臉,正義凜然,“犯了錯當然要抓回去!”

這一刻,房間內所有物品飛起來,書本,花瓶,餐具刀叉……

誰也不知道,這個企業家實際上是個超凡者,他的能力是禦物。

小警察立馬想到白芷的話,遇到有能力的人,直接開槍的話,可能還有1%活下去的希望。

小警察當機立斷,直接開槍,並且是接連開了六槍。

中年人本來想殺小警察的靈力,不得不收回來,在自己身前疊加了好多層防禦,擋住子彈。

小警察趁機跑出去,著急的大喊:“撤退!他是超凡者!”

事情已經暴露,這個地方不能要了,中年人憤怒的盯著小警察的背影,他好不容易經營出來的企業,雖然已經把能動的資產全部轉移走,不動產還有不少,這麽一鬧,全都沒了。

一把飛刀,直衝著小警察的後心飛過去。

旁邊有個警察看到這一幕,沒有一絲猶豫的撲過來,“小心。”

小警察狠狠的摔出去,再回頭時就看到平日裏最好的朋友倒在血泊裏。

中年人像看垃圾一樣,目光在他們身上刮過去,還想動手,突然收到唐先生給他發來了求救信號。

中年人暫時放過這個小警察,先去支援唐先生。

小警察手腳並用的爬到朋友身邊,顫抖的扶起朋友的身體,手上黏膩膩的,是溫熱的,刺眼的,血!

小警察手腳冰涼,看到朋友胸口的刀尖,腦子這一瞬間仿佛被重物狠狠砸中,他腦海中一片空白。

這一刀從後麵插入心髒,刀尖從前麵露出來,他最好的朋友,一句話都沒說出來,死在了他的懷裏。

血,變得越來越燙了。

指尖被燙的蜷縮起來。

燙的他喘不上氣了。

燙到他心髒快要炸開。

燙到他眼前一片血紅。

燙到他失去了理智!

小警察紅著眼睛,瘋了一樣對著男人的背影追過去!

逮捕他!

一定要逮捕他!

死也要逮捕他!

隨著他的念頭,掛在他腰上的那個手銬漸漸的變大,變長,飄在空中旋轉兩圈之後,向那個逃跑的中年人飛過去。

已經大到兩米多直徑的金屬環一下子套在中年人的腰部,哢嚓一聲收緊。

另一端卻在小警察的手上,他已經發了狠,什麽念頭都不顧,一心隻想逮捕對方,狠狠一用力,直接把對方拖拽回來,瘋了一樣撲上去!

“逮捕你!我要逮捕你!逮捕你!”

特安部用的手銬上都自帶抑製靈力的作用,這是白芷送他保命用的,這一刻卻成了他的本命武器。

中年人本想說你這種垃圾不可能抓到我,沒想到在使用靈力的時候,發現根本就用不了!

小警察撲到他身上那一刻,他才慌了,這個小警察竟然覺醒了!

小警察覺得一個手銬根本就抓不住對方,對方是有超能力的超凡者,一心想逮捕對方的小警察頭頂生出一個又一個手銬,有大有小,不斷的往中年人的身上銬。

頭上,脖子上,手上,腰上,腿上,腳上,胳膊上……中年人全身上下被銬了三十多個抑製能力的金屬環,連動都動不了。

追上來的同事抱住小警察,“小宋!你冷靜一點,已經抓到了!”

小警察紅著眼眶,恨的咬牙,“不行!他會跑掉的!逮捕他!我一定要逮捕他!他殺了井溧!他殺了井溧!”

小警察初次擁有這種力量,還是在如此憤怒的情況下,沒有辦法控製自己,靈力值不斷上升,眼看就要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數值,有了畸變的跡象。

這時候,頭頂飛過來一個人,戴著帽子和口罩,把自己藏的嚴嚴實實。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落在小警察的頭頂,那人嗓音壓低,生怕被人聽見似的,“有沒有看到一個臉上有疤的瘸子?”

小警察暴走的靈力值被壓下來,他一抬頭,就看到身材高大的人,裏麵穿著黑色的絲質睡衣,外麵披著一件同色的風衣外套。

對方看到是他,再看到他手上最大的那個手銬,來人懊惱的“嘶”了一聲,眼睛變成紅色:“你沒見過我。”

小警察呆愣的坐在原地,沒了反應。

看到遠處的火光,那人人影一閃,已經消失在原地。

其他警察都無語了,特安部的人……是不是有毛病?為什麽都喜歡穿睡衣出來跑?

不過這一個的品味明顯比那個強太多了,穿的幹幹淨淨,身材也好。

風中隻剩005的催促聲:【快!小白芷醒了要是看不見你,你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