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這到底是什麽汙染？
落地之後白芷還問呢, “哥們兒，你怎麽不叫了？”
對方嘴角抽了抽，搖搖頭，不敢說。
他感覺白芷剛才那句話, 就是在威脅他, 再叫就放手, 他會自由降落！
太可怕了啊！治愈係為什麽會在空中跳來跳去？為什麽會直接跳樓？說好的治愈係都是小天使呢？
“我, 我突然就不害怕了！”
白芷看著對方哆嗦的腿，善良的沒有拆穿, 他把對方放下來，客氣的說：“你怎麽稱呼？”
“我, 我叫桑鎮, 白醫生叫我小桑就好了。”桑鎮推了推已經歪掉的眼鏡, 垂頭喪氣的, 已經後悔跟白芷單獨出門，沒有危險的時候, 最大的危險就是白醫生。
白芷抿了抿嘴，這表情, 是夠喪的, 這樣不好, 要陽光，要開朗, 要充滿正能量！
雖然桑鎮比較“喪”, 還一身“反骨”，工作能力還是不錯的, 他知道那個編劇的住址, 知道, 但是沒去查過。因為在他的理論知識裏，編劇在這次事件中，不屬於被汙染的行列，更不可能是汙染源。
白芷現在也沒有頭緒，隻是有這方麵懷疑，“咱們去看看，你帶路吧。”
“那個編劇住的地方，距離這裏一百多公裏，”桑鎮苦笑了一下，“白醫生，真的有必要嗎？這裏還有這麽多病人需要您救治，而且您是治愈係，我是調查科，這種直接找汙染源的工作，是戰鬥科的工作。”
白芷認真的給對方解釋了一下，“我也屬於戰鬥科。”
“您不是治愈係嗎？”
白芷認真的說：“我一直跟戰鬥科並肩戰鬥，你要相信我，我給你看了，今天不是你的死期。”
好麽，他還會看麵相。
桑鎮苦笑，這治愈係，到底靠不靠譜？
分部看到申請之後，直接調動直升機，要把白芷送過去。
桑鎮一臉懵逼，領導為什麽會同意？先不說治愈係帶著調查科去找汙染源，就說他申請了沒有調查就給直升機，這點就說不通。
直升機上還有兩個人，戰鬥科，A級，看到白芷，客氣的問：“白醫生，你是用感知能力確定編劇就是汙染源嗎？”
白芷搖搖頭，“我不確定，我正在升級階段，精神體在沉睡中，隻能幫我裝點東西，我所有的能力都有點遲鈍。”
幾人震驚的看著他，裝東西？那不是空間能力的超凡者擁有的能力嗎？
“我看白醫生資料上寫的是A級，您要晉級？”
白芷點點頭，“嗯，順其自然。”
哥哥說了，他隻要到了升級的時候就可以升級，沒升級說明時候未到，他不著急。
三人比白芷還激動，連桑鎮都不“喪”了，“晉級成功就是S級啊！國內第二個S級超凡者！全世界S級的治愈係超凡者目前隻有三個！以後咱們是不是就有兩個了？占一半！”
有個戰鬥科的小夥子對白芷很了解的樣子，“白醫生不僅是治愈係，他的戰鬥能力還能和戰鬥科比肩，他是唯一一個不需要保護的治愈係！”
“他還參加過S級的任務，是裏麵唯一的A級！唯一一個無損傷回來的人！”
“白醫生的固定搭檔是總部有名的戰鬥瘋子，白醫生能跟他一起組隊，白醫生的個人能力肯定很強。”
“白醫生做的藥也很好用，一上架就秒空！我重點關注都搶不到。”
……
其他兩人都看他，你不會是白芷的迷弟吧？
看到孟忻羞澀的眼神，倆人發現猜對了。
桑鎮這時候也明白了，為什麽白芷想去，分部就給調直升機，這裏麵最累贅的，竟然是他。
白芷現在想的是，他是不是掉了什麽東西？
他不放心的檢查了一下身上，確定什麽都沒丟，為什麽這種感覺這麽強烈？
因為太重，在沉睡中被扔在草窩的貓哥：？？？
到了編劇的住處之後，係統當即發出警報：【汙染值5100】
【汙染值3600】
【汙染值6000】
【汙染值4400】
“為什麽汙染值一直在動？”
【因為汙染中心一直有人搞破壞，可能是任橋。】
【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個編劇就是汙染源。】
另外兩個戰鬥科的人警惕起來，白芷的小迷弟孟忻擋在他前麵，上前敲門，“有人在嗎？特安部，請開門配合調查。”
裏麵沒有動靜，但依舊能感受到汙染值的波動。
“你好，特安部，請開門配合調查。”
按照慣例，特安部會有兩次的提醒，停了三秒之後，不需要對方回答，孟忻抬起腳，一腳把防盜門踹飛。
轉過臉後孟忻客氣的說：“白醫生，進來吧。”
白芷把準備展開的棍子又收回去，抬腳進了編劇的家。
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是書。
客廳，臥室，書房，每個地方都有書架，上麵擺滿了書，白芷心想，幸虧任橋沒來，他那個腦袋，要是看到這些書，說不定會嘎過去，他還要免費搶救他。
隻是，編劇人呢？
孟忻問：“人在哪裏？”
白芷看到臥室有個梯子，延伸到天花板，上方有個可以下拉的窗口，白芷順著樓梯爬上去，一拉，果然，上麵還有一層。
大概是寫作需要安靜，編劇買的是最頂層，上麵還有一個小閣樓。白色的網形成了厚厚的膜，把僅容一人通過的窗口封住，細聽裏麵傳來啪啪啪的鍵盤聲。
【汙染值6100】
【汙染值5211】
【汙染值3400】
【汙染值6800】
汙染值依舊在跳動，基本上可以確定，汙染源就在裏麵。
兩個戰鬥科想動手，白芷長棍換大刀，注入靈力之後，銀色的長刀發出一身嗡鳴，白芷示意他們都退後，對著白網捅過去，往右一劃，汙染就在一瞬間，從被破開的缺口處泄露出來。
兩個A級的還好說，桑鎮是調查科，等級隻有C，濃鬱的汙染讓他當時就愣在原地，沒了思考的能力。
白芷回手一個治愈係的能力，瞬間把他的理智拉回來，弄了個靈力形成的光球，把桑鎮包裹在裏麵。
“跟緊我。”
白芷沒有回頭，說出來的話卻讓桑鎮感覺異常有安全感，桑鎮緊跟在白芷身後，身體比腦子的反映還快。他竟然在一個治愈係的身上感受到安全感，甚至忘記了剛才被拉著跳樓的恐懼，桑鎮臉色複雜的看著白芷，白醫生的能力是個迷。
白芷緊接著又把兩個戰鬥科的影響消除，這才抬腳往裏走。
“白醫生！我來！”戰鬥科的人立馬想擋在前麵，被白芷拒絕了，“我是靈力值最高的，我不想一直救你們，這會損耗我的靈力值。”
三人羞愧的不知道說什麽了，有生之年，治愈係為他們開路。
白芷也不管他們怎麽想，爬進去之後就看到地麵堆著一個肉球，上麵長滿了觸手，延伸到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具體已經數不清有多少條。
有的觸手下麵藏著鍵盤，有的觸手伸進書裏，不斷的翻動著，白芷數了數，大概有一百多條。
有的觸手頂端，已經分出好多觸角，敲擊鍵盤的速度更快了，白芷看那個肉球的眼神充滿了羨慕，他要是有這麽多手，能做出多少藥？
“白醫生，能治嗎？”
“能。”白芷話剛說完，已經畸變的怪物意識到外人的入侵，所有的觸手都停下動作，下意識的開始攻擊來人，白芷揮手，用風的能力把身後的人推開，“礙事。”
在觸手襲擊過來的一瞬間，白芷瞬間改變位置，一刀把觸手剁下來。
緊接著，不停的剁，剁，剁……速度快的肉眼根本看不清，很快，地麵就堆滿了觸手。
大刀每一次接觸到汙染物，都能吸收汙染物身上的汙染，傳進白芷體內，白芷蹙了蹙眉，這感覺不太對。
白芷一根接一根的砍，直到汙染物不再掙紮了，白芷這才停手，一手拎著刀，一手治療。
哥哥說的對，全都砍掉之後就不會反抗，好治。
跟在他後麵的人已經看傻了，“我明白為什麽白醫生的代號是死亡天使，就是先讓對方死亡，再像天使一樣治好他。”
白芷無語的回頭看了孟忻一眼，“你很有想象力啊。”
孟忻沒想到這麽小的聲音白芷還能聽見，接下來的那句“簡單粗暴”沒有說出來，被白芷的眼神嚇了回去。
肉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小，卻沒有在大家的想象中變成人類的模樣，它消失了……
十幾平米的房間內，這個近乎封閉的、安靜的空間內，隻剩下兩個書架，一台電腦，還有七八個舊鍵盤，想象中的編劇並不在這裏。
白芷冷下臉，怪不得砍的時候感覺不太對。
【這個怪物可能是汙染物幻想出來的，汙染物和超凡者本質相同，有的汙染物畸變之後也擁有超凡者的一部分能力。】
【這種汙染反而不好解決，要找到汙染物的本體，才能徹底消除。】
“汙染還沒有消失，汙染值一直都在。”桑鎮推了推眼鏡，看著檢測數值，推測道：“汙染源肯定在這間屋子裏，沒跑。”
另一個叫李陽的超凡者把通道關上，踩在上麵，阻止汙染物逃脫。
白芷蹙了蹙眉，“這個地址是編劇的現住地址嗎？是什麽時候查到的？”
“兩天前查到的，編劇真名叫祁岩，二十五歲，未婚，咱們現在查的那個案子的劇本就是他寫的，他平時喜歡宅在家中，不喜歡外出，也沒有家人，人際關係簡單，他的生活隻有自己。”桑鎮說著，打開隨終身攜帶的電腦，再次查找祁岩的詳細資料。
白芷目光看向那些書，把刀收了，“我把這裏的汙染全都治好，是不是就能消除汙染？”
“書也能治？”
“能，”白芷淡定的說：“試試吧。”
正常的治愈係，隻有對活著的物種有治療作用，白芷這種連書本類的死物都能治療的，誰都沒聽過。
因為別人的治療方式是治愈靈力輸出，而白芷的治療方式是吸收汙染，他能把汙染吸進自己的身體內，淨化一切。
屋子裏的汙染隨著白芷的動作，不斷融進他的身體中，空間仿佛在扭曲，貨架上的書隨著汙染的消失，一本一本的消失不見，剩下三分之一的時候才停下來，此時的汙染值還剩3600。
白芷掃視了一圈，莫名感受到這房間裏還有一個人，應該是被禁錮在什麽地方，出不來。
這房間就這麽大，人在哪裏呢？
白芷隨手拿起一本書，把上麵的汙染吸收掉，隨手一番，看到上麵的插圖，莫名靈光一閃，“編劇會不會藏在書裏？”
三人：“……”
白芷也知道，這個想法很離譜，又沒有證據，反正就是這種感覺，“找吧，試試看。”
“白醫生，我查到了，祁岩昨天晚上突發疾病，被人送去了醫院，到現在還沒醒。我們是在這裏找，還是先去醫院看看？”桑鎮愧疚的說：“是我的問題，我沒把他列入汙染源之一，所以沒太關注他的情況，回去後我自己領罰。”
白芷已經抱下來十幾本書，開始快速的翻找，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
看到白芷這種反應，兩個戰鬥科的超凡者對桑鎮笑了笑，“聽白醫生的吧。”
桑鎮苦笑了一下，雖然很沒有道理，但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白醫生比他靠譜。
這時就聽白芷冷靜的說：“剛才我砍那個怪物的時候，發現和砍正常的汙染物時的手感不一樣，這個怪物應該是被幻想出來的。他既然沒醒來，說明意識體不在身體那邊，看了也沒用，他還在這個房間裏，被困在某個地方，這裏隻有書和電腦。”
桑鎮趕緊說：“我查一下電腦。”
白芷清冷的目光望過去，看的卻是擺在電腦桌上的一個本子，白芷把手裏的書放下，把那個本子拿起來，這竟然是一本手寫的草稿，白芷看到上麵熟悉的角色名字，“你剛才說編劇暈倒了？”
桑鎮下意識的推了推眼鏡，“對，我查了一下，醫院的說法是長期熬夜，再加上飲食不規律，導致營養不良，熬夜趕稿的時候暈倒了，是導演聯係他時發現聯係不上，找人來看看，這才把他送進醫院。”
“哪個劇組？是咱們看的那個劇組嗎？”
“不是，是另外一個劇組，還沒開始拍攝。”桑鎮也看到白芷手裏的稿子，驚訝的問：“這不是咱們正在處理的那個劇組嗎？”
白芷把劇本上的汙染消除掉，整個房間裏的汙染都隨著降低，桑鎮驚喜的說：“我們找到汙染源了？竟然是這個劇本！”
白芷搖了搖頭，“感覺不對。”
果然，劇本上的汙染再次升高，房間很快又恢複成原樣。
白芷想象了一個畫麵，正在熬夜修改劇本的小編劇，本來就很忙，另一個已經進入拍攝的劇本也需要修改，兩邊同時施壓，這個小編劇不得不徹夜工作。
疲勞過度，家裏又沒人照顧，他倒在了這個劇本上，他的身體被送進了醫院，沒有汙染的痕跡，他的靈魂去了哪裏？被汙染的是不是他的靈魂？
因為沒有把稿子趕出來，他甚至幻想出來長滿觸手的怪物，把自己關在封閉的房間裏，一直在修改。
他被禁錮在什麽地方？
現場所有能找的都找了，都找不到汙染源，可以肯定的是，他暈倒之前，正在改的就是任橋進去的那個劇本，難道他也進了劇本裏？
白芷一邊想一邊翻剩下的書，翻了幾分鍾之後他翻的煩了，索性閉上眼睛，靠在書架上，把所有的靈力都釋放出來，在這個房間裏感應。
感知能力不能全靠本能，他要學會用起來。
這些書本上，電腦上，鍵盤上，都附著了一層黑色的氣體，有的深，有的淺，白芷讓係統去檢測一下，果然，顏色越深，汙染越嚴重。
在這裏麵，顏色最深的就是那個任橋進入的劇本。
明明是汙染值最高的一個，它卻不是汙染源……白芷越來越對它感興趣，把所有的靈力和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個劇本上。
那種“房間裏還有一個人”的異樣感更嚴重了，白芷再次翻開那個手稿，一頁一頁的翻看，任何讓他感覺到異樣的地方，他都會停下來仔細研究。
【我明白了，這本手稿應該是次汙染！】
【這裏是次汙染造成的汙染，因為汙染源沒有消失，所以次汙染不管被消滅多少遍，這裏的汙染都不會消失。】
白芷問：“有沒有一種可能，汙染源藏在次汙染裏麵？”
【這種情況，我沒見過，其他係統也沒見過，沒有共享資料。】
【不過汙染是複雜的，有很多種表現形式，這種情況也概率雖然極低，但也不是不可能。我們要對一切都持懷疑態度，也要對一切不可理解的東西欣然接受。】
係統這一刻聽起來像個哲學家，白芷懷疑它最近看研究資料看多了。
白芷在翻到一頁塗鴉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上麵畫著一條河，河邊長滿了草，一個由簡單的線段組成的火柴人，呈大字型躺在河邊，上麵還有一行小字：我是一條鹹魚，勿擾。
畫這幅畫的人顯然技術不行，白芷覺得還沒有他畫的好看，但是裏麵傳來的精神波動，卻讓白芷心中一喜。
“找到他了。”白芷嘴角微微勾起來，“他在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