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三合一◎

大院兒這邊, 葛嬌嬌報了一個大料走了之後。

人群裏頓時就炸開了,關注點瞬間就不在葛嬌嬌這個可憐的被趕出家門的女人身上了,而是——

乖乖, 他們聽到了什麽?!

珍珠項鏈?鐲子?珍珠耳環?鑽石項鏈?

這些可都是大寶貝啊!

哪一樣拿出去換錢都夠一大家子的嚼用了,更何況劉家居然有這麽多, 這是得多有錢啊!原來劉家往日裏說自家是大院兒第一富,還真不是吹牛, 人家是有這個底氣!現在啊也沒人說劉家克扣葛嬌嬌的嫁妝了,畢竟這些好東西, 誰看了不想要呢?

大家的眼神都神色振奮,眼神亮晶晶的看著劉家母子倆。

有那心思活絡的,腦子裏已經開始轉開了。就比如王大媽, 她眼神兒閃了閃, 心裏啊,已經琢磨開了。

秦寡婦不愧是被吳大媽稱為大院兒王大媽第二的女人,這一下子啊,就和王大媽想到一塊兒去了,眼睛滴溜溜的轉,心裏頭快速的算計了起來。

這麽看來劉向陽也是個有錢的, 而且最近跟葛嬌嬌離婚了,秦寡婦尋思這人也不是不能發展一下,誰不準他一高興,就送自己那些珍珠鑽石首飾什麽的呢?

最最重要的是,她跟王旭東來往了幾回, 那人竟然每回身上都不帶錢!所以幾次下來, 秦寡婦不僅沒有掙到錢, 還倒貼了不少錢進去買搽臉的油, 抹頭發的頭油什麽的。這不一聽見劉向陽家裏有好東西,心裏就活絡了,開始盤算了起來。

“鄭婆子,這麽多好東西,你家就三口人怎麽也用不完,我家人口多日子難,大家鄰裏鄰居的我也不多要,你就借我兩顆珍珠使使吧?”有人眼紅道。

開了這個口子,立馬有人接嘴。

“向陽啊,你可是我看著長大的,大院兒這一輩兒裏頭,嬸子最疼你這孩子了。你們家現在是發了,可嬸子家這日子,難過啊!嬸子知道你最心善,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對吧。我也不多要,就那鑽石項鏈上,你摳幾塊石頭下來給我,嬸子感謝你一輩子!”

一個吊梢眼,有點尖酸相的大娘立馬熱切的對著劉向陽說。這是住在後院的馬大娘。這人一向跟鄭婆子最不對付,也很討厭劉向陽,現在為了錢不惜裝出一副跟劉家關係很好,是劉向陽慈愛長輩的樣子,也是夠拚的。

在場聽到的人嘴角都抽了抽。這娘們,可真能豁得出去!

劉向陽臉色發黑,他怎麽也想不到葛嬌嬌這個蠢貨最後竟然蠢到將自己的嫁妝公之於眾。現在誰不曉得財不露白,家裏的好東西都要藏嚴實,葛嬌嬌這樣不是把他們劉家架在火上烤,他們家以後的日子還安生的了嗎?這個蠢貨!

嗯,劉向陽壓根兒就沒想過人家葛嬌嬌是故意的,畢竟,在他的心裏,葛嬌嬌應該還對自己死心塌地,還在幻想著和自己和好呢,又怎麽可能故意害自家?

他沉著臉剛想解釋幾句自家沒有這些東西,不妨鄭婆子聽了這些理直氣壯的要求卻是被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她刻薄著一張臉,叉腰罵道,“馬春花你個不要臉的,想的倒是美!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還不多要,你這臉咋就這麽大呢?”

這一下好了,馬春花也被激怒了,她罵道,“老娘怎麽不要臉了,再怎麽不要臉老娘也隻是問你們要東西。哪像你們劉家個黑心肝兒的,享了葛家多少福,現在倒好,把人葛嬌嬌趕出門,搶了人家的嫁妝不還!就沒見過嘴臉比你們還難看的!”

有些心裏有小算盤的人聽明白了,劉家這是不想他們分一杯羹。頓時不樂意了起來,對著鄭婆子母子二人指指點點。說的大致都是跟馬春花差不多的話,什麽心黑手狠、涼薄自私、不友愛鄰裏之類的。

眼見母子倆快維持不住場麵。

劉大爺在屋裏再也待不住了,開門出來及時打斷暴怒的鄭婆子,神情認真,雙手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大聲道,“大家靜一靜,靜一靜,先聽我說幾句。”

得益於之前劉大爺在院兒裏調解糾紛時積攢的威望,此時他一出聲,大家還真就安靜了下來。

劉大爺稍稍滿意,眼裏透出一絲得意,看,大家還是很重視自己的話的。

劉大爺正義淩然:

“大家聽我說,這些年大家也都能看到,我老劉好歹也算是個正派人,可不會做出搶占人嫁妝那些沒底線的事來。什麽珍珠項鏈鑽石項鏈的,壓根就沒有這回事,我們見都沒有見過。那都是葛嬌嬌胡說的,這個黑心資本家的女兒壞的很,她埋怨我們非要趕她走,心懷怨恨,所以故意胡說誣賴我們!什麽嫁妝不嫁妝的,我們可沒有貪她的東西,五年前她嫁進我們劉家時帶來的東西都給她原樣帶走了。我們家都是根正苗紅的工人,可不稀罕她那些吃人的資本家壓勞動人民血汗來的髒東西!”

這一段話,劉大爺說的慷慨激昂,格外的強調了葛嬌嬌資本家女兒的身份,甚至說到最後一句時神情激憤,恨恨唾了一口,很完美的表達出了他對壓榨人民的吃人資本家憎恨。

他的這一番講話,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特別是年紀大的,都回憶起了建國前自己被地主\資本家壓榨的苦日子,一時心裏也激憤起來,對葛嬌嬌也沒那麽同情了。

有的人頭腦簡單,對劉大爺的話深信不疑,罵道,“呸!資本家的女兒太壞了!竟然還想誣賴我們勞動人民!”

見大家轉瞬就站到了自己一方,劉大爺微微微一笑,很滿意自己的幾句話的成果。瞧,他就是這麽能耐!

有沒有那些東西,還不是他說了算?這些人難道還能去他家裏翻找扒拉不成?

至於謊言被拆穿?劉大爺自信滿滿,一點兒也不擔心。

葛家現在正在為自家的事兒焦頭爛額,正是縮著尾巴做人的時候,絕不敢過來鬧事。隻要他們當了縮頭烏龜,誰還能知道這些事兒?

不過也有一些人壓根不信他的這些鬼話,認定他家裏就是貪了葛嬌嬌的好東西,比如王大媽,秦寡婦這些想占便宜的,再比如吳大媽,曾老娘,紀外婆這些心思通透的人。

還有,別看有些上了年紀的人都挺吃劉大爺那一套的,但年輕的小媳婦兒們卻跟他們想法不大一樣。有的人很是唏噓,有的人為葛嬌嬌鳴不平,覺得劉家不是東西。設身處地想想,要是今天是自己家裏遇到了這樣的事,婆家會不會也像劉家這麽絕情?那可真是讓人心寒。

大部分人都對對葛嬌嬌被劉家趕出大院兒這件事挺同情的,隻是吧,這裏麵也有異類。

一道陰陽怪氣的傳來,“人家可是被資本家千嬌萬寵長大的,從小穿金戴銀,輪得到我們這些從小幹活吃不飽飯的同情?要我說劉家才可憐吧,差點就被她連累了。”

這話可真不中聽,畢竟在一個院兒裏生活了好幾年,雖然鄭婆子討厭,但大家和葛嬌嬌還真沒什麽矛盾,現在人家出了事已經夠慘了,用的著再這麽陰陽怪氣的挖苦嗎?

各個小媳婦麵麵相覷,心想,這誰啊,說話這麽尖酸刻薄的,她們院兒裏好像除了鄭婆子沒有這樣的吧?

她們剛剛轉身準備去看看是誰說的這話,沒想到還有人附和這聲音。

“就是,平時在院兒裏看人還鼻孔朝天的,叫她看不起人,活該她家倒黴!”這語氣裏的幸災樂禍就連三歲小孩都聽出來了。

“這離了婚,家裏又遭了事兒,以後看誰要她!”

“離婚怎麽了?離婚也總好過給人當後媽伺候屎尿還要照顧一大家子的強。” 一道清淩淩的聲音落下,這話裏還帶著笑意,臊了剛才那人一個大紅臉。

“噗嗤”有人捂嘴笑,“佳佳啊,你說的可真對,這可真說不準,給人家養孩子很不容易的,一不小心就兩麵不是人。”

李佳佳和紀正冬回來的時候正好就聽見一群小媳婦兒在談論葛嬌嬌的事,這一聽她的眉頭都打了結,同樣身為女人,居然還能有人共情劉家,覺得他們可憐的?這腦回路可真不一般。

再一看,喲嗬,居然還是他們的老熟人,怪不得有這麽清奇的腦回路。

前頭陰陽怪氣的那個,可不就是王家的兒媳婦兒孫秋萍嗎,那個說幸災樂禍的,就是吳大媽的兒媳婦董香翠了。

這倆人也不知道啥時候混到了一起,還挺……臭味相投的。李佳佳心裏默默的想。

孫秋萍狠狠瞪了李佳佳一眼,不過想到這人上次給自己的幾巴掌,到底不敢再說話招惹她了,隻默默低下了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這就是個小閻王,一言不合就動手,她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董香翠嘴唇動了動,不過見孫秋萍都認慫了,到底沒說什麽。

要說她為啥跟孫秋萍玩到了一起呢?還不是因為王大媽。

之前王大媽可以說是董香翠在這個院兒裏最敬佩的人了,可是,自從上次,王大媽被一團血肉模糊的死老鼠嚇到麵無人色,腦門上頂著一團血,癱倒在地,而且還聲音尖利的喊叫。那就跟他們院兒裏最普通的老太太一樣,甚至還不如那些老太太體麵。董香翠心裏對她的濾鏡,“哢嚓”一下子就碎了。

董香翠開始對自己之前的感覺產生了懷疑。於是就開始找孫秋萍打聽王大媽。

孫秋萍這些日子憋了一肚子的火,嘴裏哪兒能有一句好話?這董香翠越聽越激動,果然,不可能有這麽完美的人!她也開始說起了王大媽的小話,“這人可真能裝的,總是一副和善模樣,其實心裏最壞了!”這是一臉憤慨的孫秋萍。

“這麽大年紀還穿紅戴綠的,比小媳婦穿的都鮮亮,可真不要臉的!”這事濾鏡破了一地,粉轉黑的董香翠。

“呸!”

“呸!”

這倆人你吐槽一句,我吐槽一句,關係竟然奇跡般的越來越好了,還時常聚在一起貓在大院兒人看不見的地方說話。

總之,這就是一個吐槽王大媽小分隊,原來的大院兒頭號粉頭董香翠已經變成了黑。

王大媽:“……”

王大媽對自己兒媳對自己的吐槽毫不知情。她現在的心情十分美妙,那叫一個美滋滋。

因為啊她也盯上了劉家的那些東西,而且她,有十足的把握能讓劉大爺把東西給自己,就算不能全給,那也能拿一半。

王大媽照了照鏡子,裏麵的人鵝蛋臉,皮膚白皙,雖然眼角有些細紋,但仍舊極顯年輕,果然是這個院兒裏最好看的老太太,王大媽不無驕傲的想。唯一的遺憾就是自己脖子上空****的,要是有條珍珠或是鑽石項鏈就好了,她就能是這個院兒裏最最體麵的女人了。

王大媽有些遺憾的伸手撫了撫自己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隨即又勾唇微微一笑,對那些東西誌在必得。

還不知道自己被惦記上了的劉大爺打了個噴嚏,他今天也不知道咋回事,眼皮抽抽的跳,心裏不安的很,總覺得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這種預感在看到葛家父母帶著兩個兒子兒媳和葛嬌嬌氣勢洶洶的到來時到達了頂峰。

劉向陽今天剛去報社登報離婚,一家三口正在屋子裏慶祝自家擺脫了葛家,還白得了葛嬌嬌那些珠寶呢,就聽見大門“嘭”地一聲響。

大門嘎吱嘎吱作響,外麵葛家人的身形露了出來。

“爸、爸,媽,大哥二哥,你、你們怎麽來了?”劉向陽神色慌張,說話都結巴了。他骨子裏對嶽父嶽母就是畏懼的,這會兒因為心虛心裏的害怕更甚。

鄭婆子和劉大爺也看著氣勢洶洶的葛家人傻眼了,這、這怎麽和說好的不一樣啊?不是說葛家這個節骨眼上不會惹事節外生枝嗎?不是是他們隻能暗自吃下這個啞巴虧嗎?不是說……

看見往日裏對自己慈和的嶽父嶽母看向自己如刀一般的目光,劉向陽心裏一跳。

葛家媽媽向後一揮手,兩個兒媳婦就身形靈活的避開了劉家的人,往屋子裏去了。

“你們幹啥?兩個小娼婦,這是你們能進的地方嗎?還不給我出去!”鄭婆子一看勢頭不對,尖叫。

兩個嫂子根本不搭理,直接往裏麵的臥室而去,一個去劉老頭和鄭婆子的臥室,一個去葛嬌嬌和劉向陽住的那間,一進去就開始翻箱倒櫃的找東西,把衣裳被麵掀的到處都是,反正不是自家的不心疼。

劉大爺和鄭婆子準備去攔著人,卻被葛爸爸個葛媽媽攔住。

與此同時,還沒等劉家三人反應過來,就聽到”哢嚓”“哢嚓”“哢嚓”三聲。

“啊!”鄭婆子心疼的尖叫。

“哢嚓”一聲,桌上的碗筷砸的稀爛。

又是“哢嚓”一聲,櫃子上的暖壺碎了一地。

“啊啊啊!天殺的土匪,你們這是逼人去死啊!”鄭婆子再次尖叫。

葛家兩兄弟就像兩台推土機,走到哪裏,碎到哪裏。間或有礙眼的椅子,凳子,也被他們砸碎扔到一邊。這倆人體格不小,幹起這活兒來相當順手。

劉家父子想上前阻攔葛家兄弟,“你們這是想幹什麽?”可惜葛家兄弟理都不理,直接動手,沒幾下就被人製服,用繩子困得結結實實,扔在了一邊。

葛嬌嬌站在葛媽媽身後,看著這一家子驚慌失措的模樣,隻覺得心裏痛快極了。她甚至臉上還扯出了抹笑來。天知道自己被檢查出不孕時心裏有多驚慌和無助,還有被趕出劉家時的害怕和恐懼。這些,也該讓劉家人嚐嚐!

一看家裏的東西全碎了,鄭婆子心痛如絞,恨不得原地去世。再一看,兒子和男人也都被人抓了,啊啊啊啊,憤怒衝昏了她的頭腦,當下什麽也顧不了了,鄭婆子嗷的一聲衝上去,想撞死葛嬌嬌,“我殺了你們!你們這些強盜!!你這個小娼婦,帶著你娘家人來砸我家,我撞死你!!”

結果,還沒跑出兩步就被人一把薅住了頭發。

“嗷!”鄭婆子疼的齜牙咧嘴。

葛媽媽凶狠的薅住她的頭發,“死老婆子,平日裏欺負我女兒不夠,還敢當著我的麵欺負?”

“我呸!今天就教教你,有的人不是你想欺負就能欺負的!”,說完,她呱唧就是一個大嘴巴子下去,鄭婆子嘴歪了。

鄭婆子瞪眼,歪嘴怒吼,“你這個天殺的娼婦,你、你竟然敢打我!”

葛媽媽反手又是呱唧一巴掌,把她歪掉的嘴複原了,她甩了甩手,冷笑,“讓你嘴賤,我就是打了又怎麽了?”

“啪啪啪”又是幾巴掌。

“你個老虔婆,不要臉!竟然敢這麽對我女兒!明明是你兒子不能生,偏偏要栽到我好好的閨女身上,還喂她吃那麽些亂七八糟的藥。幸好我閨女沒出什麽事,要不然,我跟你們劉家沒完!”葛媽媽惡狠狠的說。

劉向陽眼前一黑,險些不能呼吸,他、他沒想到嶽母會發現這件事,而且還在大院兒裏公之於眾!

他慌了神,哀求道,“媽,你別說了……”

葛家媽媽不為所動,她冷笑,“你都做的出來這種齷齪事,我為什麽不能說?”

葛媽媽這一句, "嘩啦"一下,猶如一滴水進了沸騰的油鍋。

外麵看熱鬧的人瞬間炸了鍋,沸沸騰騰。

“原來不是葛嬌嬌不能生,是劉向陽不能生啊?”

“原來男人也有不能生孩子的呀?”

“劉向陽是不是不行?”

“那肯定,看他剛才那反應十有八九是真的。劉家人心眼可真壞,自己不能生還給女方潑髒水,葛嬌嬌真是可憐。”

葛嬌嬌順勢抹了下眼淚,她也不是假哭,而是想起那時候的委屈,眼淚就不受控製的往下掉。外邊的人見了,心裏更憐惜她了。

眾人目光複雜的掃過劉向陽的某個位置,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劉向陽下意識的捂住自己關鍵部位,羞惱萬分,臉跟脖子漲的通紅。

劉大爺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兒子,竟然是這樣,怪不得,怪不得向陽去了一趟醫院後就對葛嬌嬌這麽殷勤,他還以為他是有別的打算,沒想到竟然是這樣。這個兒子怕是廢了,幸好自己還有別的打算……劉大爺很快的從自己兒子不行的打擊中回過神,眼神兒閃了閃。

鄭婆子也不敢置信,不過,她認定這是葛家汙蔑她英武不凡的兒子的,於是罵道:

“你這個娼婦,胡說什麽?我兒子好好的……”

“呱唧”葛媽媽冷笑,“讓你嘴賤!”“好不好的你問下你兒子不就知道了?”

劉向陽躲避著鄭婆子的視線。

鄭婆子臉頰高高腫起,她眼眶通紅,像是能吃人一樣,大聲,“你胡說!”

臉上火辣辣的疼讓鄭婆子不敢再嘴賤,她揮舞胳膊掙紮,葛媽媽用力薅頭發。她再掙紮,再薅頭發。

鄭婆子掙了幾下,每次都被葛媽媽薅著頭發拽回來,來回幾次已經被葛媽媽拽下了一地的頭發,滿地都飄**著她花白的頭發。

鄭婆子本就不富裕的頭發瞬間就斑禿了,可她卻沒注意到,隻一個勁兒的拍著大腿嚎啕大哭,“資本家打人啦!天煞的資本家欺壓勞動人民啊,救命啊!”一個禿頭老婆子,鼻涕眼淚一水兒的全糊在臉上,那畫麵,簡直讓人不敢多看。

外麵好幾個看熱鬧的人都下意識閉了閉眼,艾瑪,辣眼睛。

葛嬌嬌也沒忍住笑出了聲,換來了鄭婆子恨毒了的一瞪,鄭婆子現在真是恨不得殺了這個賤人,都是她,自家才糟了這樁罪!要是沒有這個小賤人該多好!

見她對女兒這副樣子,葛媽媽心裏來氣,又上去"呱唧"大力甩了幾巴掌,葛媽媽嫌棄的看了眼手上的不明汙漬,嘖了一聲,直接擦在了鄭婆子的上衣上,“髒死了!”

“啊!”鄭婆子的臉都被扇木了,她惡狠狠瞪著葛媽媽,想用手掐這女人脖子,可她手短,夠了半天壓根就夠不著。

葛媽媽嗤笑一聲。

還沒等鄭婆子反應過來呢,就又被一腳踹到了她肚子上。她的頭發還被葛媽媽薅在手裏,這一踹,不僅是肚子鑽心的疼,就連頭發也扯的頭皮生疼。

“嗷!!!”鄭婆子痛呼。

“殺人啦,葛家殺人啦,資本家殺人啦!大家快來救救我老婆子啊!”她撕心裂肺,痛哭流涕。

隻可惜她喊了半天,看熱鬧的人也不敢進來,反倒還又挨了葛媽媽一耳瓜子,她罵道,“鬼吼鬼叫什麽?還有,叫誰資本家呢?”

圍觀的人可不敢進來,看葛家這架勢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自己被誤傷到了怎麽辦?再說了,本來劉家在院兒裏也沒多招人待見,大家知道是葛家來給閨女出氣就更不會管了,這事兒,本來就是葛家對不起人家,讓人揍幾下也是應該的。就連孫大爺都懶得管這事,照他說,這就是劉家活該!

鄭婆子頂著一張紅腫的臉,將無助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男人和兒子劉向陽。

可惜,劉向陽這個好兒子沉浸在自己不行被人知道了的悲傷和羞惱情緒裏,壓根就沒搭理她。

劉大爺倒是看到了,可頂著前親家如刀的目光咽了下口水,想到剛剛乎上老婆子臉上的大嘴巴子,劉大爺腳步不自覺的往後退。最後直接撇過了臉去,就當沒看見,親家不是好惹的,他可不會為這個老婆子出頭把自己搭進去。

葛家兄弟見狀嗤笑了一聲,踹了劉大爺一腳,劉大爺麵皮一抖,再也不敢動了。

這劉家可真是沒有一個好東西。見自己媳婦兒\老娘被人欺負,這倆人一個個的都選擇裝看不見。也幸好他們的小妹以後跟這家子再也沒關係了。

“我閨女自從嫁到你們家,從小嬌養的人硬是給你們家幹了幾年家務,既孝順又勤快,誰見了不誇一句的?我和她爸擔心孩子日子苦,又給你們補貼了多少錢票跟好東西?結果我們家還沒怎麽著呢,你們就迫不及待的把人趕走!說你們劉家一句狼心狗肺那都是抬舉了你們!”

“還想占了我閨女的嫁妝?我們葛家的東西豈是那麽容易得的?”葛媽媽冷笑,她忽然高聲問,“美華,找到了沒?”

裏麵很快的傳來大兒媳婦的聲音,“媽,找到了!你等著,我馬上就來!”

鄭婆子睜大了眼睛,她尖叫,掙紮,“那是我劉家的東西,你們不能拿走!”

劉大爺神色焦急,劉向陽也一秒回神,不再悲傷,他開始掙紮起來,“爸媽,嬌嬌,這是我們家的東西,你們這是做什麽?”

“哎喲,他們還真占了人家葛嬌嬌的嫁妝呀?”

葛家兄弟不耐煩地皺了下眉,手下力氣加大沒幾下就把這倆人按倒在地。

葛家爸媽均眼神厭惡的看著這個前女婿,葛媽媽直接罵道,“呸!別拿你的髒嘴叫我閨女,你不配!你也別叫我們爸媽,咱們當不起!”

葛媽媽示意兩個兒子把劉向陽帶到跟前來。

葛家大哥一腳踹過去,劉向陽跪倒在地。

劉向陽已經意識到葛家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他額頭滲汗,整個人抖個不停,求饒道,“大哥,我錯了,大哥我不該那麽對嬌嬌,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以後一定好好對哦嬌嬌,不讓你們失望。”

就說這人有多不要臉吧,到了現在,竟然還想葛家人把他當做女婿呢。

葛家媽媽一聽這話就火了,正準備甩手就大耳刮子伺候。

卻被女兒伸手一把攔住了,葛媽媽不可置信,“嬌嬌,難不成還相信他的話?”

葛嬌嬌悶不吭聲,她緩緩拉下媽媽的手,一張白淨的小臉麵無表情看著劉向陽。

劉向陽見狀,以為葛嬌嬌要原諒自己,欣喜若狂,“嬌嬌,你信我,我說的是真的,以後不會那麽對你了,你跟你家裏人說一聲好不好,咱們不鬧——”

話沒說完,就聽“啪”“啪”“啪”“啪”“啪”連著幾個巴掌。

一下一下的,劉向陽還算白皙的臉頰瞬間被抽的通紅,兩頰迅速的高高腫起,竟像個發麵饅頭似的。

他神色痛苦,不敢置信,“嬌、嬌嬌?”

葛嬌嬌吹著微微發麻的手掌,對目瞪口呆的葛媽媽說,“媽,我想自己報仇。”

隨後又厭惡的對難以置信看著自己的劉向陽道,“劉向陽,你別叫我名字,你不配!”

“劉向陽,我們認識八年,結婚五年,這些年的感情都抵不過那天你讓你媽把我的衣裳扔出去叫我滾,我隻要一想起那天,就恨的牙癢癢,還有明明是你自己的問題,卻騙我是我不孕。從今天起,咱倆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男婚女嫁再也沒有瓜葛。”葛嬌嬌現在想起那時候的無助和害怕就咬牙切齒,又抽了劉向陽幾個大嘴巴子,才出了心裏那一口惡氣。

她看著嘴角流血的劉向陽,微笑道,“哦,對了,我已經向醫院舉報了這件事,估計那位幫你篡改檢查單的醫生,也落不了好,就是不知道人家會不會找你算賬。”

葛爸爸見女兒說完想說的了,就示意倆兒子,葛家兄弟會意,立馬提起拳頭,給了劉向陽一對熊貓眼。

劉向陽捂著眼睛哀哀叫喚,可惜沒人理會。

葛爸爸這時候才站出來,對著看熱鬧的眾人,大聲道:

“街坊們,我們葛家,從未做過為富不仁的事情,也沒仗著家裏有幾個錢據欺壓百姓,在抗戰年月,祖上還曾經給我、軍捐過糧食、彈藥,建國後組織上也是給我們定性為愛國資本家。

最近不知道哪兒裏開始的傳言,說我們葛家即將被清算,我家這位好女婿生怕跟我們沾上一點邊被波及到,於是就把我女兒趕出家門,跟她離婚。今天過來,主要有兩件事情。一是澄清下,這完全是謠言。郭嘉正處在困難的時候,我們葛家都不是貪圖榮華富貴的人,秉承先人遺願,早已經將全部身家捐出,望能為郭嘉盡一點綿薄之力,我們家再也不是資本家了。二是——”

“劉家先是篡改檢查單騙我女兒不孕,後又誤以為我們家即將出事趕我女兒出家門,我在此宣布,我們葛家與劉家恩斷義絕,以後再無半分瓜葛!”

葛家爸爸皺眉厭惡的看了眼劉家人,冷聲道,“這些嫁妝被你們劉家人弄髒了,我們葛家也不要了!”說罷就將木匣子砸向了劉向陽,劉向陽的額頭瞬間血流如注。

什麽?!

劉向陽顧不上傷口,也顧不上剛才的羞憤,他趴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著葛爸爸,張著嘴,好半天才說出來話,“爸,你剛剛說什麽?你說什麽?”

他失了神一般,喃喃道,“你騙我的吧?”那些傳言怎麽回事假的?葛家怎麽會沒事兒呢?他怎麽就能沒事兒呢?!

什麽愛國資本家,他聽都沒聽過!

劉向陽雙手扯著頭發,不停地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爸你肯定是騙我的!”

劉大爺和鄭婆子也均是一臉不可置信,“你們家怎麽可能不會出事?”

不出事那他們還折騰這一場幹什麽…

“噗嗤”

“這是不是叫那個啥,竹籃打水一場空!”吳大媽看了半天的熱鬧,吃瓜吃到撐,可算是逮著機會插嘴了,不然真要憋死她了,娘誒!

劉家三人麵色越發難看,像損失了一萬塊錢的那種難堪,心裏都忍不住的後悔,要是晚一點再趕葛嬌嬌就好了。

葛家爸爸都不屑看他們,蠢貨。

“哎喲,向陽,你別傷心,雖然丟了一個嶽家,但這不是多了一盒子珠寶嗎?”那人陰陽怪氣道。

劉向陽如夢初醒,這才看見剛剛葛爸爸扔的盒子,隻見裏麵的東西已經露了出來。他連忙把東西往自己起懷裏扒拉,可惜已經晚了,那些首飾已然落入了周圍看熱鬧的人的眼裏。

一片亮閃閃映入了大家的眼簾,大家感歎,嘖嘖,劉家發了發了。這葛家,也真是舍得啊!

不少有心思的人眼神兒都閃了閃,心裏已經開始算計了。

葛爸爸觀察著周圍人的反應,見狀,嘴角微勾。劉家以為欺負了他閨女挨這麽一頓打就算完了,不,這才剛剛開始呢。

李佳佳和紀正冬看到這一幕心裏也明白了什麽,倆人對視一眼,眼神兒閃了閃。

鬧了這麽一場,劉家和葛家這個婚離的可算是轟轟烈烈,不止他們這一片兒,就是半個城區都差不多知道葛家的女兒跟人離婚了。跟這個消息一起傳的沸沸揚揚的還有,葛家前任女婿不能生以及葛家留了不少珠寶在以前的親家那裏。這下子可真是,半個城的人都知道劉向陽不能生,劉家有好東西了。

要說不說呢,最近劉家人都嘚瑟不起來了,反而是低調的很。

因為啊,一個是這一家三口還沒有從自己弄丟了葛家這麽個得力嶽家的打擊中回過神來呢。這些日子這一家子都在懊悔,當初為什麽動作那麽快就把葛嬌嬌趕了出去,要是等一等,等一等,不就知道葛家根本不會被清算嗎,那還離個什麽婚?

再一個,也是因為盯著他們家的人太多了,有些人甚至已經開始打起了主意。

別的不說,就他們這個中院兒,就有好幾位盯上了劉家那些東西呢。

王大媽就不說了,王秀秀這個小姑娘也打起了主意。不過她倒不是想私吞了這些珠寶,而是,她想靠這個在她新加入的紅小梹裏麵立功。她才加入這個組織沒多久,就是裏麵的一個無名小卒,這樣下去,什麽時候自己才能被提拔,才能讓陳書庭看見自己?

王秀秀原本對自己很有自信的,覺得自己長得漂亮又有文化,陳書庭肯定會喜歡上自己,可、可自己找借口接近了他幾次,這問每次都是一臉不耐的讓她不要擋自己的路。

連聲表白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人轟走,王秀秀心裏那個難過呀。可她也不是輕易氣餒的人,她想來想去,肯定是因為自己不夠優秀,紅小梹裏麵的頭頭多威風啊,要是自己被提拔了,陳書庭是不是就會對自己刮目相看了?

所以此時此刻,劉家的那些東西,在王秀秀眼裏已經成為了她升職的登天梯。王秀秀決定好了,拿上挎包就蹬蹬蹬的跑出門找自己的紅小梹戰友了。

李佳佳倒是對那些珠寶沒什麽興趣,倒不是不喜歡,女人嘛,哪兒有不愛亮閃閃的東西的,而是羅大爺今天來接找自己玩的羅程小朋友回家的時候,給她放了一個重磅消息——市食品廠醫務室要招工啦。

原來羅大爺的兒媳婦就在食品廠後勤工作,這個消息也是她告訴羅大爺的,羅大爺聽了之後覺得李佳佳挺適合這個工作的可以去試試。正好這丫頭高中畢業,還有些醫學方麵的知識,簡直就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原本兒媳還對他把這個消息告訴外人心裏有些不舒服,這工作,她原本打算讓她娘家表妹去試試的。可一聽羅大爺說李佳佳就是救了自己兒子的那個小姑娘,就再也沒二話了。

李佳佳得知這個消息激動的立馬就要拉著紀正冬去書店買書回來複習。

紀正冬敲了下她的頭,沒好氣道,“這麽急著做什麽,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咱們明早再去。也不拘這點時間。”

李佳佳拉著紀正冬的手腕看了下時間,也對,現在都五點多了,人家店員肯定下班了。

“過幾天帶你去買塊表,以後上班看時間方便。”紀正冬看見她的動作就說。心裏懊悔,怎麽把這事忘記了,早就該給她買一塊手表的。他明天就到單位裏跟人換手表票。

李佳佳也覺得不方便,以前是因為一直在家裏沒必要看時間也沒錢,自己手裏現在買塊手表的錢還是有的,萬一出去工作的話確實不方便。可一塊手表就要她一半的積蓄,再說手表票也難找的很,淘換也要不少錢。

李佳佳心疼的直抽抽,於是她咬了咬牙說,“等我考上了再買,沒考上也用不著看時間。”

紀正冬看她這小表情就知道她心疼錢了,不過她也沒說什麽,隻在心裏默默打算啥時候自己去給她買一塊當驚喜,當時候小媳婦兒一定會掛在自己脖子上嘴甜,嘿嘿~

不過這倆人誰也沒想到,第二天早上他們沒去成書店。

因為劉家的那一盒子珠寶——被偷了!

他們剛在家吃著早飯呢,隔壁就傳來了一聲驚天慘叫,“嗷!我的珠寶!我的首飾!哪個龜孫子偷了我家的東西!”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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