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絕世好媽媽
◎絕望的秦寡婦◎
作為一個絕世好媽媽,怎麽能拒絕兒子的要求呢?
秦寡婦瞅著紀家小兩口進了屋,還關上了門,不知道在裏麵幹啥不要臉的勾當呢,怕是一時半會出不來。
她左右看了看,見沒人,躡手躡腳悄摸悄的跑到了紀家廚房,燉湯的爐子就放在門口不遠,一眼就看到了。
她快速的揭開蓋子,頓時肉香撲鼻,饞的人嘴裏不自覺的分泌口水。
秦寡婦砸吧了下嘴,一邊飛速地往自己帶來的大海碗裏盛湯,一邊在心裏罵:缺德冒煙兒的小蹄子,坑了老娘的錢還故意燉肉湯饞老娘的娃,我呸!
盛了滿滿一大海碗,秦寡婦心中得意極了,這下她的金蛋能吃的飽飽的了。
見鍋裏頓時淺了一大截,她眼珠子一轉,舀了一瓢水摻進去,攪了攪,看著差不多了這才放心。
想到自己被坑的錢,秦寡婦心裏恨的牙癢癢,又往鍋裏呸呸呸地吐了幾口口水,小聲罵道:“讓你坑老娘的錢,讓你吃肉饞老娘的娃!看你怎麽吃!”
就在這時,正屋傳來嘎吱一聲——
秦寡婦做賊本就心虛,被這忽然的動靜嚇得手一抖,手裏的碗掉“咣嘰”到了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秦香蓮,你幹嘛呢?!”
紀正冬臉色冷的嚇人,他掃過湯鍋,眼神緊緊地盯著秦寡婦,“秦香蓮,你往湯裏加什麽東西了?”
秦寡婦被逮個正著,臉色不大自然,訕笑著說,“正冬兄弟,我、我……”她眼珠子一轉,“你家湯燉幹了,我來給你們加點水。”
紀正冬瞥了眼地上碎成八掰兒的大海碗,無意味地笑了笑,“是嗎?倒是不知道秦嫂子你什麽時候這麽熱心了。”
隨即不動聲色地攔在門口,衝屋裏喊:
“佳佳,快去請孫大爺過來,就說秦寡婦往我家湯鍋裏投不明物!我家要報警!”
李佳佳正在窗戶邊關注著廚房這邊的動靜呢,聽到喊聲就知道紀正冬要做什麽了,趕緊應了聲小跑著往前院兒去了。
說起來還是李佳佳先聽到廚房那邊的動靜的,李佳佳原本也想跟過來看看情況的,但礙於之前鐵蛋那回事,紀正冬怕她又虎了吧唧的,就讓她老實在屋裏頭呆著,自己出來查看情況。
正巧自家今天買了肉,還燉的滿院兒飄香,兩人原本還以為又是鐵蛋那小子在廚房偷東西,倒是沒想到竟然是鐵蛋她娘。
孫大爺是他們大院兒的管院大爺,平時有個什麽重大事情的都是他組織大家開個會一起商量,院兒裏人矛盾的也都是他調和,調和不了的再讓街道辦的來。一般院裏鄰居之間的小摩擦不會麻煩孫大爺,紀正冬這是明擺著要把事兒往大了鬧啊!
紀正冬那一嗓子可不止李佳佳聽到了,附近的幾家都聽到了。
大家一聽投毒,報警什麽的,震驚地呼啦啦地都跑出來了。
開玩笑,他們住了院兒裏幾十年了,雖說互相之間有摩擦,可那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大家總體上來說還是好鄰居,什麽時候出現過給人投毒的“狠人”啊?這得多大的恨呐?
“謔!”
“秦寡婦?還真看不出來她是這樣的人!”
“嗨呀,不會是因為上回給正冬媳婦的醫藥費給記恨上了吧!”
“至於嗎?多大的恨呀,還給人投毒?這一鍋湯,要是喝下去不是一窩端了?”
這邊,紀家廚房,聽見紀正冬報警兩個字,秦寡婦臉色嚇得煞白,著急忙慌的解釋,“不是,正冬兄弟,天大的誤會啊!我可沒往你家湯裏加什麽東西,咱不幹那缺德事兒!”
紀正冬可不聽她的解釋,“秦嫂子,咱們還是等孫大爺來了再說吧。這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讓人看見了誤會了我的清白怎麽辦?”說罷就背著秦寡婦堵在門口,他可是剛娶媳婦的人,清清白白的男人,可不能跟秦寡婦沾上關係。
秦寡婦臉一黑:“……”
“噗……”
原本挺嚴肅緊張的氛圍,硬是被紀正冬這句清白給整的破了功,大家都忍不住笑出了聲。秦寡婦在院兒裏可沒有什麽好名聲,大家雖然明麵上不說,可懂的都懂,要是讓人誤會了確實是紀正冬吃虧。
秦寡婦心裏罵罵咧咧,麵上卻還不停地解釋是個誤會,勸紀正冬放她出去。紀正冬就當沒聽到。
秦寡婦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能憋屈地窩在廚房。
前院,孫大爺聽到李佳佳的話,嚇的常年不離手的煙杆兒都掉地上了,等確認一遍自己沒聽錯之後拔起腿兒就跑,等到紀家的時候腦門上都還掛著汗呢。
“正冬,你說說,咋回事兒啊這是……”
剛剛一聽正冬媳婦的話孫大爺腦子一懵,著急忙慌的就往外衝。
這會兒到紀家一看這情形,腦子倒是冷靜下來了,也能琢磨事兒了,就覺著這事兒蹊蹺。雖然不喜歡秦寡婦的作派,但要說她投毒,孫大爺還是不大信的。可正冬這孩子也不是無的放矢的人,如果秦寡婦真的什麽都沒做過,他也不會讓自己媳婦那麽說。
孫大爺瞥了一眼堵在門口一言不發的紀正冬和廚房裏神情焦急想要解釋的秦寡婦,問出了口。
原本在前院和曾老娘嘮嗑的紀外婆聽到秦寡婦往她家投毒,心都嚇的停了,白著臉著急地往屋裏趕。這會兒見紀正冬和李佳佳都好好的,這顆撲通撲通跳的心才算是放下來,這會兒也拉著李佳佳的手問紀正冬怎麽回事。
紀正冬安撫的看了眼外婆,“外婆,我和佳佳都沒事兒,您別擔心。”接下來就把他出來看到秦寡婦在自家湯裏放什麽東西的場麵給孫大爺說了,還說懷疑秦寡婦往裏放了什麽有害物質。
紀外婆一聽,心裏的火氣就蹭蹭的往上漲,上前對著秦寡婦的臉“咣嘰”就是兩巴掌。
秦寡婦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紀外婆。雖然早就知道這老婆子年輕的時候潑,但怎麽也沒想到她會直接動手。
別說秦香蓮,就是紀正冬和李佳佳也沒想到,特別是李佳佳,她不知道紀外婆年輕時候的那些豐功偉績,印象裏紀外婆就是一個特別和善,笑眯眯的小老太太,忽然對秦寡婦動手了,特別是扇人巴掌的那個利索勁兒,讓李佳佳都沒反應過來。
秦香蓮唰的一下坐到了地上,哭著拍大腿,嗷嗷的,“天爺啊!還讓不讓寡婦活了!老婆子打寡婦了啊!紀家一家子欺負人了啊!”
紀外婆冷笑一聲,“秦香蓮,老婆子沒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兒吧?沒拋你家祖墳吧?你家小子前些日子把我孫媳婦兒推到磕傷腦袋暈了兩天,這可是故意傷人,我家也隻是讓你賠錢了事,也沒說讓公安把鐵蛋帶走,夠意思了吧?就這樣,你還心裏藏了恨,往我家湯裏頭投毒,這是想要我一家子的命啊!心如毒蠍說的就是你這樣的人,你要是不想賠醫藥費你就直說,錢在你兜裏,我孫媳還能硬逼著你拿錢出來不成?結果你倒好,麵上是賠了,暗地裏卻藏了這樣歹毒的心思。你這樣的人,誰敢跟你住在一個院兒裏,萬一哪天你看誰不順眼就給人下毒,誰能睡個安穩覺?”她這一通話,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果然,這話一落,剛剛還在旁邊看熱鬧的人也都炸開了。是啊,和這樣一言不合就下藥的人住在一起也太可怕了吧?誰知道自己會不會無意中得罪秦寡婦?萬一被她記恨上就被下藥,那也太嚇人了!不敢惹,不敢惹!
這時,就見王大媽站出來,慢條斯理地說,“大人還好說,萬一小孩子不懂事衝撞了她,豈不是遭了無妄之災?”
劉大爺也忙附和,“是啊,小孩兒不懂事,礙著她了,是不是也得被她記恨上?”雖然劉大爺家還沒有小孩,但,王大媽家有啊!他也是非常擔心的!
在座的圍觀群眾家裏有小孩的,往深了一想,就覺得後背嗖嗖的發冷,頓時看秦寡婦的眼光都透著深深的恐懼,恐懼之中還夾雜著幾絲複雜。
高,實在是高啊!紀外婆和王大媽都是兩個厲害的老太太!把全院兒都拉下了水。
李佳佳扯了扯紀正冬的袖子,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紀正冬:“……”他就非常無語,這才哪兒到哪兒。王大媽這一招兒才狠呢,誰家沒有小孩兒,有的家長為了自家的小孩兒可是會拚命的,沒見大家看秦寡婦的眼神兒都不對了嗎?不過王大媽什麽時候和秦寡婦杠上了?下手竟然這麽狠。
如果李佳佳聽到紀正冬的心聲,就會為他解惑,王大媽這是在報大雪那天的辱孫之仇呐!
紀外婆一通嚴厲的指責,再加上王大媽的拱火,周圍的鄰居都神情憤憤,秦寡婦早就忘了哭嚎,她知道自己這是惹了眾怒,臉色漸漸發白。
“不是……紀家嬸子你聽我說,正冬兄弟誤會了,我真沒投毒!”秦寡婦委屈。
秦寡婦覺得自己冤枉的很,自己明明隻是往湯裏吐了幾口口水,怎麽就變成投毒了呢,還鬧的這麽大陣仗,院兒裏的人還都這樣看著自己。
紀外婆眯眼,“你說沒就沒?我孫子出來的時候明明見你往鍋裏放東西了。”其實到現在她也明白了秦寡婦不敢幹往鍋裏投毒的事,可有沒有加點別的‘料’就說不準了。
“對、對,你肯定往裏加東西了!不然正冬不會那麽說。”有人幫腔,這人家裏也有小孩,心裏慌慌的。
“不是、我沒有,那是……”秦寡婦吭哧了半天也說不出來,難道能說自己吐了幾口口水嗎?雖然對人的身體無害,可這玩意兒惡心人啊!她自己也知道這事兒幹的缺德,不好說出來。
秦寡婦堅決的否認了毒藥,但她又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到底在湯裏加了什麽,引得眾人更加狐疑了。
“秦寡婦,說啊,你到底加了什麽?”
“不就是幾口口水嗎,又吃不死人!”
被逼急了,秦寡婦直接禿嚕了出來,她接著脖子一昂,理直氣壯起來。
“不是什麽壞東西!”
對,沒錯!又不是什麽壞東西,她心虛個什麽勁兒?不就是自己的口水嗎,又吃不死人!想那些臭男人想吃她口水還要給錢給票她才讓呢,這回倒是便宜紀家小子了。
紀正冬:嘔……
眾人嘩然,像是看什麽驚奇的東西一樣看著秦寡婦:乖乖,見過不要臉的,可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都往人家鍋裏吐口水了,還說吃不死人不是什麽壞東西,嘔……
紀正冬指著那鍋剩下的湯,
“既然不是什麽壞東西?那剩下的湯,你喝給我試試?”
說著直接拿勺子舀了一勺遞給秦寡婦。
秦寡婦麵色一僵,沒接。雖然那些臭男人愛吃自己的口水,可不代表秦香蓮自己也愛吃自己的口水。
紀正冬冷笑一聲,拿起勺子就準備往秦寡婦嘴裏灌。
秦寡婦:“嘔……”
大家頓時嘻嘻笑,“秦寡婦你自己都不敢喝加口水的湯,還讓人家紀家喝,真缺德!”
孫大爺一腦門黑線,真是,活的久了什麽都能見得著!
他這麽大歲數了,還是第一回 見往人家鍋裏吐口水的,都幾十歲的人了,還當自己是小孩子呢?
孫大爺黑著臉看向秦寡婦,“秦香蓮,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正冬家的那鍋好端端的排骨被你謔謔了,怎麽著也得賠人家吧?”
李佳佳心裏的小算盤立馬劈裏啪啦響,高聲,“排骨一斤八毛,外加肉票,還有大白蘿卜一個一毛,土陶鍋算你六毛不要票,大家鄰裏鄰居的炭火我就不跟你算錢了。秦嫂子這鍋和湯都歸你了,一手交錢一手交湯,趕緊的!”
的確沒多要,孫大爺點了點頭,“秦香蓮,同意嗎?”
“你要是不同意咱們就把這事兒上報廠辦,讓他們來處理。”在廠辦可就不是這麽輕飄飄的一塊幾毛錢就過去了的,人家直接扣工資,可不會隻扣這麽點。
秦寡婦也明白這個道理,她撇了撇嘴,這才不情不願的開始拿錢票。
孫大爺看向紀外婆,“老嬸子,你看這個處理怎麽樣?”
“既然不是投毒,那我們也不報公安了。可秦寡婦這事的性質太惡劣了,大家的廚房都在外麵,要是以後鬧了矛盾就有人效仿她往人家鍋裏吐口水,惡心人,那咱們大院兒成了什麽地方了?”紀外婆冷著臉,正冬鬧這一出也不是真的要報警,他估計早就看出秦寡婦過來是偷他們家的排骨湯的,再順便加了點料,之所以沒提偷湯而是抓著加料不放,就是不想這事兒被輕輕放過。
這事兒傷害性不大,就是純純的惡心人,賠錢就想了事?沒那麽容易!要是就這麽放過秦寡婦,以後豈不是是個人就能來他們紀家頭上踩幾腳?
“我建議一定要懲罰秦寡婦,這樣才能以儆效尤,震懾住那些想動歪心思的人,維持住咱們大院兒的和諧氛圍。”
孫大爺腦門疼,他這老嬸子脾氣還是這麽硬。他想糊弄過去都不行。
可這處罰吧,重了不行,人家確實沒造成什麽危害,輕了更不行,起不到震懾作用,畢竟確實挺惡心人的。他摸了下腦門,思索著該給秦寡婦個什麽樣的處罰才合適。
忽然,王大媽像是無意地說道,“最近老王是不是偷懶了,廁所都幾天沒打掃了,臭烘烘的。”她還拿出還拿帕子掩了下鼻子,秀秀氣氣的。
鄭婆子看了好一會兒的熱鬧了,聽到王大媽這話麵色一喜,“對對,那個廁所啊,這幾天真是臭的沒法用了。我看讓秦香蓮去掃一段日子就挺好的,既給咱們解決了問題,又對她進行了處罰。”
要說鄭婆子為啥對秦寡婦落井下石?還得從她和劉大爺打架那天說起。那天家裏被翻的稀爛,櫃子也被撬開了。不僅剛買的十斤白麵沒了,連她的寶貝也被人偷了。鄭婆子心裏其實隱隱懷疑是秦寡婦家的幾個孩子,要不是老頭子說那玩意兒不能聲張,她早就鬧開了。
總而言之,鄭婆子最近盯上了秦寡婦,逮著機會就落井下石。
秦寡婦惡狠狠地瞪向這倆大媽,“老狐狸精!老虔婆!”她們絕對是故意的!
眼見著孫大爺似有鬆動,秦寡婦心底頓覺不好。
果然,就聽孫大爺說:
“秦香蓮,掃廁所的老王前幾天摔斷了腿,還沒找到代班的,正好你就替他掃三個月的廁所吧!”
王大媽嘴角翹了翹,怕被人看到,又拿帕子遮了遮。
見秦寡婦還要哭鬧,孫大爺黑臉,“你要是不去咱們就把這事兒上報到廠辦,讓他們給你做出處罰!”
秦寡婦的嚎叫堵在了嗓子眼兒裏。
秦寡婦絕望了。
廁所那麽臭烘烘的,她、她怎麽能去掃廁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