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狼
範程期待的表情還凝固在臉上,公子函把刀砍下後,他就立馬抱頭痛哭起來,但這一切都掩蓋不了,他落刀時的狠絕。
公子函落刀太快了,根本就沒人能預料到,現場除了公子函的痛苦聲,便是周臻哈哈大笑的聲音。
燕國的其他臣子一臉驚訝與痛苦地看著公子函,他們為了救公子函,不惜日夜從燕國趕路來到楚國,可沒想到,竟然會落下如此下場。
公子辭倒是個君子,他在公子函砍落人頭的時候,就擋在了九瑄的麵前,試圖不讓九瑄看到這血腥的一幕,“你怎麽能在王姬麵前這麽做!”公子辭對公子函怒目而視,“範程是個好臣,你會後悔的。”
他又對著周臻說,“如今周天子滿意了?”
雖然公子辭擋在前麵,但九瑄還是看到了,鼻尖的血腥味讓她感到一陣暈眩。
隻有周臻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甚至還有些高興,“這可與吾無關,”周臻攤了攤手,“吾也沒想到公子函這麽想置範程於死地,說不定他們之間早有仇怨呢?”
聽到周臻這麽說,公子函便是猛地抬起頭,他動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看著手上的鮮血,低下了頭。
“行了,扶公子函回去休息吧。”周臻笑著擺了擺手。
周王室的人重新把公子函押下去,而這一次,燕國的那些老臣看著被押的公子函,卻沒有再說一句話。
“吾是天子,與吾作對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公子辭可要小心些啊。”周臻慢悠悠地說。
“君子一諾千金,孤對王姬的心自然不變。”公子辭臉上毫無懼色。
“是嗎,那就要看王姬如何抉擇了。”周臻撐著頭看著九瑄。
“這裏是楚國,孤如何抉擇,輪不到別人說。”九瑄毫不示弱。毅大公帶的軍隊已經到了,有大軍坐鎮,九瑄並不怕周臻。
“公子辭遠道而來,舟車勞累,不如先在行宮休息?”九瑄沒有理會周臻,而是對著公子辭說。
“那就麻煩王姬了。”公子辭對著九瑄行了個禮,兩人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
如今周臻明顯來者不善,並且已經露出了獠牙。如果晉國公沒事,晉國不會怕周王室,如果楚國公沒事,楚國也不會怕周王室。
實際上,不管是楚國還是晉國,他們的領地都跟周王室的領地差不多。
隻是,現在兩國的危機都在,晉國與楚國必須合作,才能度過這個難關。
周臻冷著臉離開後,公子辭便告退,等其他人都離開後,九瑄才是鬆了一口氣。
綠腰擔憂地扶著王姬,九瑄擺擺手,卻是直接走進寢室,在阿父的身邊躺下。
陳白走進來想要向王姬匯報什麽,卻綠腰阻止了。她用手指了指王姬的方向,隻見連夜來沒怎麽睡過的王姬,此時伏在楚國公的胸膛上,睡得正好。
王姬還隻是一個小女孩啊,陳白心中感歎,便是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到了第二天,九瑄便與公子辭會麵了。
“……當時國公還在車架內,一個混成婢女的賊人突然闖入刺殺……”公子辭也很坦誠地跟九瑄說起晉國公的狀態,“幸虧國公身邊的宦官舍身為國公擋了一刀,隻是事發突然,國公還是被賊人所傷……”
公子辭一臉凝重,“雖然國公傷勢還在,但所幸國公現在已醒,”
“孤見王姬突然宣布向天下招親,便料想楚國內或許生變,”公子辭誠懇地說,“王姬嬌蘭玉貴,孤是真心求娶的,此事孤的父親母親,還有大哥都是允許的。”
公子辭是晉國公的第二個兒子,他的大哥公子變才是晉國下一任的國公,兩人是同父同母。
“公子辭過來的心意孤知道,”九瑄笑了笑,“隻是此事需得孤的阿父同意,孤的阿父遠在大都,車馬來回還需三四天的時間。”
雖然大致要與晉國合作,但九瑄也並不全然相信晉國。
“當然,”聽到楚國王姬的話,公子辭便開心地笑了,“趁這幾日的功夫,孤也好多與王姬說說話,盡力爭取王姬您的歡心……”
於是,在初步敲定合作後,九瑄便與公子辭開始造勢了。兩人一時到行宮外賞梅,一時一起談笑風生地觀看戲曲,晉國公子辭與楚國王姬一見鍾情的佳話,便這樣流傳出去了。
當然,也有人看不得這樣的事。
周臻還在楚國的行宮不走,隻是在楚國的那個毅大公來了之後,他的行動就沒這麽自由了。
“燕國的軍隊來了沒有!”周臻火冒三丈地拍著桌子,“要是燕國公還想要他兒子,就拿軍隊過來換!”
“稟告陛下,範程的事情傳到燕國後,燕國發生了內亂,不僅是燕國的讀書人,便是燕國的權貴,都提出了對公子函的罷黜……”曹齡皺著眉頭說。
範程不僅在燕國的讀書人中享有重譽,他還是範家子,範程去營救公子函,反而被公子函斬首的消息傳回燕國後,範家便隱隱有反骨的心思。不管如何,範家是絕對不可能再支持公子函的。
而此事也讓燕國人寒了心,想來即便這次公子函能安全回去,也丟了燕國人的心。
“燕國公對公子函倒是一如既往的溺愛,他接連寫信過來承諾,一定會配合陛下對楚國進行突襲……”曹齡搖了搖頭,“隻是恐怕現在,燕國的情況並不在燕國公的掌控之內。”
周臻對楚國確實虎視眈眈,楚國公遇襲一事,確實是他做的。他在楚國的探子報楚國公已回大都,這也是他不敢動作太大的主要原因。
原本他是有機會的,但被楚國王姬這麽一拖,楚國的大軍就來到了邊境。他想讓燕國配合左右夾擊,但燕國公這個不中用的,根本就調配不了燕國的軍隊!
周臻眼神陰沉,他並沒有打算讓公子函取範程的命,那天的折辱也不在他的計劃之內,就是因為公子辭跟楚國王姬相逼……周臻心中的火氣更甚。
曹齡見周天子如此生氣,他想了想,還是咬咬牙說了,“陛下,我們在燕國的探子報,似乎發現了公子信的蹤跡。”
“姬南信?”周臻眯了眯眼,“他不是死了嗎?”
姬南信是燕國大夫人所生的兒子,自小聰明伶俐,好學守禮,隻是燕國公寵妾滅妻,並不喜歡這個兒子,反而更溺愛二夫人所生的公子函。
後來大夫人“被”發現與人**,姬南信也在一場大火中喪生,公子函才成了燕國的繼承人。
“此事當真?”周臻追問。如果姬南信回來,事情就難了。
曹齡連忙說,“隻是疑似,並不能確信,”曹齡又說道,“但燕國內的混亂,與這個傳聞不無關係。燕國原先的大夫人身出名門,行為端莊,沒有人相信她會行**之事,”
“而當年的大火,也有不少人認為,是公子信當年對燕國心灰意冷,才特意放的火。出了範程一事後,有不少人都十分記掛公子信,盼著公子信能回來。”曹齡繼續說。
“不能讓姬南信回燕國,要不然我們這一個棋子,就沒用了。”周臻看向曹齡,“你知道該怎麽辦吧。”
“是,陛下。”曹齡當即應下。
“陛下,如今晉國的軍隊和楚國的軍隊都在,燕國那邊又出不了兵,您如果繼續在楚國,恐怕會有危險……”曹齡擔憂地上言。
周臻擺擺手,卻是笑了,“你忘記了,楚國王姬不是說招親嗎,若是她失了身子,楚國不還是吾的?”
“是,陛下英明。”曹齡趕緊拍著馬屁,便上前聽候吩咐。
又過了一天,楚國跟晉國的事情差不多定下來了,這天九瑄依舊跟公子辭在說著話。
公子辭的性格跟他的外表一樣,都如芝蘭玉樹般,跟他相處並不會感到無趣。
可是,就在這天下午,卻突然有人來報,行宮起火了!
九瑄當即就站了起來,阿父還在寢宮裏!
“大人,起火的地方在行宮的左邊,像是有什麽易燃物,火勢燒得極快!”那人灰頭灰臉地趕快過來稟告。
“我的寢宮怎樣!”即便公子辭在,九瑄也顧不得其他了。
“起火的地方離大人您的寢宮還有段距離,您不用擔心……”那人的話還沒說完,就又有一個灰頭灰臉的人闖進來了。
王姬的寢宮在最中間,那裏安防嚴密,是最安全的地方。
“大人,大事不好了,西邊也起火了!”那人叫喊著。
緊接著,又有幾個衣冠不整的人叫著“東邊起火了”“花園也起火了!”
“全力撲救火勢!”九瑄下著命令,“還請公子辭暫時出宮躲避火勢,孤還有要事需要處理。”
公子辭一臉凝重地表示理解。公子辭走後,九瑄便是立即走出會客室,想要趕著回去寢宮。
待周圍都是自己人,九瑄才是著急地邊走邊小聲說,“國公的情況怎樣?”
“國公大人的身體不宜移動,四周的火勢雖零散,卻也不大,暫時還威脅不到國公大人,毅大公大人已經調重兵把守……”陳白趕緊向王姬匯報。
“王姬大人!”突然,幾個尖銳的聲音響起,“有刺客!”“有刺客!”
九瑄剛想轉身,她的腦袋一陣刺痛,就暈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九瑄思想已經醒來,身體卻動不了。從震動的程度來看,自己應該是在一架飛馳的馬車上。
快起來,快起來!九瑄不停地對著自己說……終於,九瑄感到自己的嘴巴能動了。
為了清醒,她一狠心,就用牙齒咬破了嘴唇,疼痛逐漸喚醒她的身體。
車架很小,九瑄的眼睛被綁著,她伸了伸腿,發現這個車架小得隻能容下兩個人坐著,但現在,車架裏隻有她一個人。
車架外麵有一股很重的血腥味,看來外麵綁架她的歹徒,應該是受傷了。更有甚者,綁架自己的可能不止一個歹徒,隻是其他的歹徒都死了。
一定要趁這個機會逃走!九瑄艱難地坐了起來。
這些人綁架自己,肯定是有接頭的人的,如果等這輛馬車到達接頭的地方,那時看守自己的不止一個人,自己就很難逃出去了!
九瑄在車架上蹭著,艱難地把臉上蒙著眼睛的巾子蹭掉。車架裏是沒有窗戶的,但從車架縫隙透出的月光看,現在很有可能是晚上。
九瑄的手和腳都被綁著,她艱難地把手拿到腰間掛著的香囊那邊,她把手伸進香囊,慢慢地把一把小刀拿了出來。
隨身帶刀是九瑄自小的習慣,即便被接回王宮,這個習慣也沒有變。估計那些人怎麽也沒想到,一個嬌滴滴的王姬衣服上的香囊裏,竟然還會帶著一把小刀。
拿到小刀後,事情就好辦多了,九瑄先是用小刀割開手上的綁帶,等手能活動後,她就再把腳上的綁帶割開。
在整個過程中,九瑄都十分小心,盡量不發出太大聲音,不造成太大的晃動。幸好馬車行走時的聲音足夠大,外麵的人並沒有什麽反應。
九瑄沒把綁帶丟掉,她把繃帶拿在了手裏。透過車廂的縫隙,她看到了兩個人的身影!
九瑄看到兩個歹徒身上都帶著傷,一個捂著肩膀,一個捂著大腿,或許是一個人不能控製住整輛馬車,所以那兩個人正一左一右地坐在外麵拿著韁繩。或許他們也不覺得,一個小姑娘在裏麵能翻出什麽大浪。
九瑄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把手上的綁帶打個結,便突然往裏打開了車廂門!
接著,她便是把手上的綁帶套在那兩個歹徒的脖子上,使盡全力,把兩個歹徒一左一右地踢了下去!
或許是因為失血過多,那兩個歹徒的反應慢了不少,一個不察,竟然就這麽被踢了下去!
他們想要抓住自己的脖子上的韁繩,可是馬車是在高速行駛的,他們又受了傷,在馬車向前的力量的帶動下,他們脖子上的韁繩互相牽製著,緊緊地套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因為這場變故,再加上那兩個人掉下去拖著馬車,馬車的速度降低了不少。
趁這個機會,九瑄便是趕緊跳下了馬車,而在跳下馬車時,她還不忘用頭上的簪子,狠狠地往馬屁股上紮。
九瑄在地上翻了幾下才算是停下來,她看著因為馬匹受驚而再度快速奔跑起來的馬車,便是趕緊進入道路旁邊的樹林裏。
太久沒有等到人,接頭的那些人肯定會出來找,自己不能再留在這裏。
看著起起伏伏的地形與茂密的樹林,九瑄並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但她知道,如果不知道道路的話,那就按那些人相反的方向走。
晚上的樹林是危險的,要是能選,九瑄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在樹林裏趕路。
她沒有火,也不敢打火。但走著走著,她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現在是冬天,樹林裏尤為寒冷,她的外衣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掉了,她的身體也覺得越來越疲憊,她甚至覺得,自己沒有死在那些綁架的人手裏,或許還真會死在這個寒冷的樹林裏。
九瑄越走越慢,深夜的樹林很安靜,她突然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嗷嗷”聲。
九瑄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走過去了,就在一從草叢裏,竟然藏著一隻小狗。
這還是九瑄在這個寒冷的夜晚裏,遇到的唯一的熱的東西,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小狗正在痛苦地哈著氣,見有奇怪的東西摸它,它先是警惕地抬起頭,但最終還是因為疼痛,而低下了頭。
好暖和!九瑄的眼睛亮了,她忍不住把這個小火爐抱在了懷裏,這隻小狗像是被人丟棄的。
她坐在地上,倚在樹邊,把小狗拿了起來。
在月光下,小狗的皮毛顯得有些淩亂,它的後腳被血糊了一片,看來這就是它不斷痛苦地哈著氣的原因了。
九瑄摸了摸自己的香囊,裏麵還裝了一些常見的藥,而止血藥就是其中之一。
九瑄歎了歎氣,“唉,我與你也算是同病相憐了,不要動哦。”九瑄摸了摸小狗的頭,便拿出香囊裏的藥膏,她還拿出了自己的手帕。
在給小狗敷藥的時候,小狗掙紮了一下,但很快,它就沒有力氣掙紮了,而是伏在九瑄的懷裏直喘氣。
九瑄懷裏抱著這個小暖爐,一下又一下地摸著它的皮毛。
慢慢地,或許是因為藥物裏的止痛效果起效了,又或許是因為九瑄的安撫有用,小狗也知道好歹,時不時地拿舌頭舔舔九瑄以示親近。
九瑄難得地笑了起來,這個寒冷的夜晚,有這樣一隻可愛的小狗陪著,倒也不錯。
九瑄慢慢地等著,她也不敢睡,生怕睡著了就起不來,而就在九瑄半睡半醒間,她突然聽到了一些聲音,她心裏一緊。
“他們哪裏去了……”
“那些狼呢?”
“明明是往這邊……”
“太黑了看不到……”
幾個粗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九瑄細細地聽著,心裏的石頭又放了下來。聽著聲音,這幾個人並不像是過來找自己的,但是狼?
九瑄把懷中的小狗抱了出來,她用手拎著小狗的後頸皮。“小狗”討好似地想要舔舔九瑄,見舔不到,它隻能舔了舔自己的小鼻子。
嗯,這隻小狗的鼻子比尋常的狗要長,耳朵也更長,雖然在夜晚裏看不清楚顏色,但說不好,這真的可能是一隻小狼!
那些人還在找著,他們不停地用木棍往地上戳。
九瑄猜想這幾個人應該是來獵狼的,母狼應該被他們抓走或者殺死了,剩下的小狼他們也不放過。
九瑄當然能把小狼放下自己逃走,但是,九瑄看著懷中眼睛濕漉漉的小狼,還是點了點它濕潤的小鼻頭。
念在它在這個夜晚陪著自己的份上,就帶著它跑路吧。
想著,九瑄便把自己胸前的衣裳拉來,把小狼藏在了裏麵。幸虧小狼還小,九瑄的衣服質量很好,這才能兜住這個小家夥。
九瑄走了幾步,選了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聽那些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九瑄便趕緊爬上了樹。
他們要找的是狼,而且還是一隻小狼,任那些人怎麽想,他們也想不到,狼竟然還會爬樹!
九瑄把懷中小狼的嘴巴捂住,不讓它發出聲音,而小狼也很“懂事”,就這樣乖乖地靠在九瑄的懷裏。
“不在這邊……”
“見鬼,他怎麽跑到楚國邊境了……”
“那個人真的是他嗎?”
那些人的聲音越來越近。
這裏還是楚國!九瑄聽到那些人的話,心中大定。
可是那些人不是在找狼嗎,怎麽又像是在找人?他們到底想幹什麽……九瑄心中不禁有著疑惑。
這顆樹實在是太茂密了,在樹裏麵比在樹下暖多了。那幾個人見在這邊找不到,他們就又往前麵慢慢地離開。
天色又重新慢慢地亮起來,周圍的寒冷被驅散,暖氣上來後,九瑄身體裏的疲憊就慢慢上來了。九瑄知道,自己要補充體力了。
她跟自己說隻休息一會兒,但在合上眼睛後,她就不自覺地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是醒了。
九瑄揉了揉眼睛,接著,她便差點被嚇到掉下樹。
一個紮著頭發,裹著熊皮的少年就坐在了九瑄的麵前,他跟九瑄坐在同一根樹枝上。也虧得這根樹枝夠粗,才能承擔起兩個人的體重。
見麵前睡著的少女慢慢醒來,又差點掉下樹,少年便是眼疾手快地把她拉住。
“你是誰,你想做什麽……”麵前的少年有著大大的桃花眼,那雙濕漉漉的眼睛跟九瑄懷裏的小狼竟然有些神奇的相似,但這並沒有減少九瑄心中的警惕。
少年一隻手還扶著九瑄的腰呢,另一隻手就指了指九瑄的胸,兩人離得極近。看到少年的動作,九瑄便是滿臉通紅,“浪**子!”
九瑄叫出聲,她用手一推少年的胸膛,想要把少年推開,但少年的身體不要說動,連他的頭發絲都沒能晃一下。
“不是,我,”那個少年說話了,看到九瑄誤會,少年也有些羞赧地通紅了臉,他扶正九瑄後,就主動挪遠,“我隻是想說,那隻狼是我的。”
狼?九瑄突然反應過來,因為這番動作,在九瑄懷裏睡得正好的小狼,也醒來了。
它在九瑄的胸前調皮搗蛋著,把九瑄的領口弄得有些大,九瑄的臉一下子又燒起來了。幸好裏麵還有白色的襯裙。
她把這個小家夥拿出來,便趕緊理了理自己胸前的衣服。
小狼一臉呆地被拿出來,誰知,它看到麵前的少年後,就興奮地直吐舌頭,爪子還不斷地亂動著,九瑄都差點就抓不住它了。
在小家夥出來後,下麵就傳來了幾聲狼嚎,有的大聲有的小聲。九瑄往下一看,那竟然是一群狼!
這群狼不算大,下麵有五隻狼,其中兩隻個頭稍微大些,但也不算很大,看上應該也是才剛成年,另外三隻,就都是像小家夥一樣的小狼了。
小家夥出現後,下麵的狼群明顯活躍了不少,這下子九瑄更加不敢動了。
少年眼疾手快地把小狼拎了過去,把它抱住後,還輕輕地打了一下它,“叫你調皮,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亂跑。”
也不知道小狼聽不聽得懂,反正它對著少年的手就又是一陣舔。
看到小狼腿上的傷,少年先是皺著眉頭,接著便是認真地看向九瑄,“謝謝你幫了小四,它在我們中最調皮,如果這次不是遇到你,它可能就沒命了。”
少年說得誠懇,九瑄也不好意思起來了,“沒事,它也幫了我。”在麵對少年時,九瑄並沒有用自稱。
“你們?”九瑄有些好奇地指了指下麵的狼群,“昨天是有人在追你們嗎?”
“那些人啊,”少年望了望前麵的方向,“那些人是來追我的,但他們知道狼跟我一起,即便我現在跟狼分開,他們也不會放過狼。”
他看到麵前的小姑娘皺著眉頭,便又爽朗地說了,“不用擔心,他們不是我的對手。”說著,他就徒手把旁邊那根粗壯的樹枝掰斷。
九瑄驚訝地張了張嘴,這個少年的力氣,即便是在奇人輩出的黑甲軍,也很少見。
“這些狼是你養的嗎?”不知怎的,九瑄就這樣坐在樹枝上,跟少年聊起天來。
“不是,它們是我的家人,”看到麵前的少女一副懵懂的樣子,他又笑著說,“因為我之前家裏發生變故,所以就出來了,這群狼的首領收留了我,後來首領去世後,我就成了他們現在的首領。”
因為麵前的少女救了小狼,所以少年對她很是信任,“你可以叫我信,你叫什麽名字?”
九瑄稍微想了想,還是把名字告訴了他,“我叫瑄。”
“好名字!”信眼睛一亮,“你就跟美玉一樣美好。”
兩人在樹上說著話,樹下的狼群竟然開始躁動起來。
少年的臉色也沉重了,“等等,有一群人過來了。”他轉頭看向了一個方向。
難道是那些綁架自己的人?九瑄心中一驚。他們已經追過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