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畫中婚禮
◎畫中婚禮◎
再次睜眼,希思發現自己正躺在草地上。從地上爬起來，他看見不遠處就是古堡。
古堡現在非常熱鬧，有許多賓客穿梭於花園中,莊園內部也掛上了許多優美的裝飾,看起來矜持氣派。
這裏正在舉行婚禮。
身穿華服的賓客來來往往,希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他沒有貿然進入花園,而是偷偷溜進城堡,找到一個房間就鑽了進去。
從衣櫃裏找出衣服換好,希思又重新走出房間。
“先生，婚禮就要開始了。”一個男仆走過來，恭敬地說道。
“知道了,我這就出去。”希思從他手中的托盤裏端起酒杯,然後就大步走向花園。
花園裏，婚禮即將開始，希思靜靜站在一個角落中,觀察往來的賓客。
花園裏鮮花盛開,來這裏的人都身穿華服,神情高傲矜持,看起來非富即貴。樂器聲響起,婚禮即將開始，花園裏的氣氛變得溫馨典雅，表麵上看起來倒沒什麽異樣。
希思默默站在草叢邊，企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突然，視線瞥見個和他一樣沉默的男人。
有一股熟悉的感覺,希思仔細觀察著那個男人。他的穿著打扮在人群中很不起眼,周圍的人都默契地無視他的存在。
待他轉過身,希思定睛一看，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是歐文，是那個畫
思索片刻，希思走到他身邊。
“嘿，歐文。”希思直接開口。
“你是？”歐文轉過身，露出一張胡茬密布、神色陰鬱的麵孔。
“我叫希思·多蘭，是個普通商人，我很欣賞你的作品，沒想到能在這裏親眼看到你。”希思朝他露出溫和的笑容，麵不改色地撒謊。
“真的嗎？”歐文眼底藏著深深的懷疑和疲憊。
希思笑了笑，又岔開話題：“你怎麽會在這裏？也是被請來的嗎？”
“不是。”歐文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臉上的表情更加陰沉落寞，“我來幫忙給城堡繪製壁畫。”
看見他這副模樣，又聯想到那副畫上的內容，希思心裏浮現一個猜測。
“不知道新娘長得如何？”希思狀似無意地提及道，“聽說她是一位罕見的美人兒。”
“我也不清楚。”歐文深深埋下頭，聲音低沉。
不一會兒，婚禮開始，所有賓客都將目光投向花園中央。
新娘身著潔白古典的婚紗緩緩走出。從希思這裏，可以看見她被包裹住的窈窕婀娜的身姿，白皙的肌膚和柔順的紅褐色秀發令她顯得格外動人。
歐文看見新娘，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複雜。
舉行完儀式後，人群又開始分散。歐文喝了幾杯酒，就轉身走回城堡，希思緊跟其後。
歐文走到二樓的一個房間，進去以後直接將門閂上。希思記下他的房間位置，又轉身開始在城堡裏尋找。
走到那條壁畫走廊，希思發現兩邊的牆壁上已經被繪製了一些圖案，應該都是出於歐文之手。
“利奧到底在哪裏？”
摸著牆壁，希思忍不住皺起眉。畫上顯示利奧和邪靈在一起，但現在這裏沒有任何異樣，根本察覺不到利奧的氣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天色已晚，賓客們都陸陸續續回到房間休息。希思在城堡轉了幾圈，隨後也隨便找了間空客房住了進去。
哢嗒——
房間裏座鍾的指針指向午夜十二點。
窗外是滿月，月色明亮，整座莊園都籠罩在幽暗陰森的樹影中。
古堡內的安靜得出奇，沒有一絲聲響。
嘎吱——
希思將房間門打開，然後輕手輕腳地朝外走。
“這位先生，這麽晚了，你在外麵做什麽？”
一個聲音倏地從背後響起，希思猛地回頭，額頭滴下一滴冷汗。
身後的人半個身體藏在陰影裏，手裏拿著一盞燭台，在他手裏發出昏暗的光芒。
燭光在他的眼鏡鏡片上跳躍，他從陰影裏走出來，走到希思麵前。
是他！
看見這張熟悉的臉，希思心裏一驚。
他長得和那個叫尤金的圖書管理員一模一樣。
心裏有些驚訝，麵上卻沒有顯露任何情緒。希思注視著他，淡淡地回答：“晚上睡不著，就出來走走。”
“嗬嗬！”男人笑出聲，隨後走到希思身邊。
“今晚月色不錯，不如我們一起在城堡裏轉轉。”
心裏提高警惕，希思猶豫片刻，最終點了點頭。說不定這個男人知道些什麽，跟著他也許能發現線索。
“可以，我叫希思。”
“我叫尤金。”
男人回答，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愉悅。他越過希思，走到前麵就開始帶路。
希思看著他的背影，心裏疑惑重重。畫中的世界是百年前，為什麽尤金會在這個時代？
他看起來不認識自己，說明他並不是未來的“尤金”。難不成他是個活了百年的老怪物？
“你知道這座城堡的曆史嗎？”
走上樓梯，尤金突然側頭問道。
“這裏似乎收容過許多病人。”希思回答。
“是的，但那已經是三十五年前的事情了。”尤金接著朝樓上走，“在瘟疫結束後，這座城堡又換了幾任主人，但他們最後都搬離了這裏。”
“還有這事？”希思腳步一頓。
“是的。”尤金走到一扇豎框玻璃窗邊，“但是這座莊園永遠不會空**冷清，它的主人一直呆在這裏。”
希思蹙起眉，仔細琢磨著尤金說的話。這時，窗外突然響起烏鴉的叫聲，打破莊園的靜寂。
他走到窗邊，發現地麵飄浮起一層霧氣，已經將花園和遠處的森林都包裹住。
“這是怎麽回事？”希思麵露疑惑。
“死者複生，這裏的宴會才剛剛開始。”尤金靠在希思身邊，輕聲耳語道。
“死者複生…”希思微微蹙起眉，“那些因為瘟疫而死的人都複活了？”
“你似乎並不害怕。”尤金微笑道。
“還好。”希思垂下眼簾。
死者複生，他懷疑這跟食屍鬼之案有某些關聯。現在這件案子終於再次現出端倪。
“現在還能通知外界嗎？”希思透過玻璃看向那些濃霧，現在霧氣已經覆蓋整座莊園。
“現在所有人都出不去。”尤金搖了搖頭，“霧氣將所有人都關在城堡裏，接下來怨靈會將所有活人都吞噬幹淨。”
聽完他的話，希思靜靜凝視著尤金，眼神充滿懷疑。為什麽他對此如此了解？
“一點了，該回去休息了。”
尤金裝作沒看見希思審視的目光，他指了指牆上的掛鍾，露出溫柔的笑容。
“晚安，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希思收回目光，朝他點了點頭。
“不用謝。”尤金將手裏的燭台遞給希思，“願你做個好夢。”他翹起嘴角，燭火在他的鏡片上像幽靈般躍動。
“啊——”
尖厲的慘叫聲劃破清晨的寧靜，希思立刻衝出房間，就發現周圍的賓客都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怎麽了？”
“發生什麽事了？”
“是誰在大喊？”
抱怨的咕噥聲接連響起，人們揉著朦朧的睡眼，互相看來看去。
“死、死人了！”一個女仆匆忙跑過來，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死人了？”這個消息將所有人都驚醒，人們頓時發出驚呼。
“在、在客廳裏…被殺死了…”女仆聲音顫抖，帶領一眾賓客就朝客廳走去。
來到一樓大廳，希思看見一個男人仰麵躺在地上，他臉色青紫，胸口還被破開一個大洞。
死的是新郎。看見這張臉，希思認出他的身份。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看見地上的屍體，人群**不安，有些貴婦人甚至被嚇得暈倒在男伴懷裏，又引起更多的躁動。
希思抬起頭，然後瞥見站在角落裏的歐文。
他看見躺在地上的新郎，臉上的表情也頗為驚駭，隨後歐文立刻後退，轉身就朝二樓跑去。
他表情急迫，正在打開一扇扇房間的門。
看見他的動作，希思立刻明白了他的目的。他在找那個新娘。
歐文找遍城堡，都沒有發現新娘的蹤影。
“安娜在什麽地方？”他抓住一個女仆，焦急地問道。
“不知道，我們也在找夫人，夫人不見了！”女仆也神色慌張，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歐文將女仆放開，臉上的表情更加急躁陰沉，他猛地推開城堡大門，就想要衝到外麵。
大門打開，濃鬱的霧氣彌漫進來，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這是什麽？”
“天呐！這是什麽天氣？”
賓客們又接連發出驚呼。這詭異的景象讓他們都瞪大眼睛，站在原地發出呐喊。
歐文也被這濃霧嚇得後退，臉上掠過震驚之色。
“不要出去。”希思走上前將大門關上。
現在城堡外無疑十分危險。借助小蜘蛛，希思看見了濃霧中隱藏的怪物，它們就像幽靈一樣徘徊在莊園內，渾身長滿膿瘡，身上不停朝下掉落腐肉和蛆蟲。
而當歐文打開門的時候，那些邪靈就都轉向頭，將貪婪的眼神投射到活人身上。
“安娜不見了，我要出去找她。”回過神，歐文聲音沙啞地說。
“外麵都是大霧，貿然進去很容易迷失方向。”希思搖了搖頭，勸阻道。
“不行，我必須要把她找回來！”歐文推開希思，伸手就去摸門把手。
希思站在他身後，沒有多說，直接一掌將他劈暈。
歐文還有用，現在可不能讓他出去輕易死掉。
看見他的動作，賓客們又是驚叫連連，而站在角落的尤金卻笑出聲，似乎很喜歡希思的舉動。
“這位閣下，你為什麽要將他劈暈？”
一個中年男人大著膽子開口，他和其他賓客一樣，眼底滿是戒備，似乎在懷疑希思就是那個殺人凶手。
“外麵很危險，這裏曾經是瘟疫病人收容所，埋葬著許多病人。現在那些死者都複活了，它們就在濃霧裏遊**，出去就會被那些怪物吃掉。”
希思將歐文拖到沙發上，隨後簡短地解釋了一下當前的處境。
“胡扯！”
一個禿頂的胖商人喊出聲，瞪著小豆眼看著希思。
“你在瞎說什麽？死人怎麽可能會複活！我從來沒見過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用輕蔑傲慢的目光掃視著希思，咄咄逼人地發出質問。
其他賓客聽見他的話，也紛紛疑惑出聲。
“是啊，我從來沒見過他，你認識他嗎？”
“不知道啊，我也對這位先生沒有印象。”
“他是怎麽進來的？該不會是從瘋人院跑出來的瘋子吧？”
懷疑、譏諷的聲音在客廳裏響起，眾人看向希思的眼神都充滿警惕和惡意。
“嗬嗬！”胖商人為自己的發現而洋洋得意，他走到希思身邊，繼續詰問道，“你最好如實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就把你送進監獄！”
希思淡淡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看來你果然是個強盜！”胖商人冷哼一聲，“是不是你殺了新郎，又將新娘擄走？”他繼續說著自己的猜測。
其他賓客聽見他這話，連忙後退了幾步，臉上的表情也愈加驚恐憤怒。
“不是我。”
希思語氣平靜地搖了搖頭。
“哼！還想狡辯？”胖商人勃然大怒，嘴裏噴出唾沫，他扭頭看向人群，大喊道，“各位先生，讓我們把這個混蛋給抓起來！等將他送上法庭，他會為他無恥狡詐的謊言付出代價！我相信神和公正的法官大人會對他做出審判！”
聽見他這番話，幾個年輕的紳士蠢蠢欲動，都瞪著眼睛看向希思。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敲門聲機械地響起，客廳裏頓時安靜下來。
“這……”
賓客們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靠近門口的一個男人壯著膽子將門打開，門外站著一道白色的身影。
“安娜！”
男人認出門外的人，嘴裏發出驚呼。
眾人都將目光投向門口，那道白色的影子正隨著寒冷的濃霧緩慢挪進來。
回來的人正是昨天的新娘。
她還穿著昨天那身白色婚紗，隻不過頭發十分散亂，遮住了她臉上的表情，而她的衣擺上也沾滿泥土和血跡。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眾人看見她這副模樣，又看了看地上躺著的死去的新郎，臉上更加疑惑。
新娘似是沒有聽見人們的議論和疑問，隻是步履蹣跚地朝前走。沒有人敢攔住她，隻是站在原地看著她步伐僵硬地走上樓梯，回到她自己的房間。
看見她這副模樣，希思眯起眼睛。新娘身上籠罩著霧氣，恐怕是被邪靈附身了。
城堡的門還大開著，不停朝內飄進濃霧。短短一會兒，客廳裏的溫度就下降了許多，圍成團的賓客都被凍得發抖。
“真是惡劣的天氣啊。”尤金打破沉默，他走上前將門關好，然後笑吟吟地看向其他人。
“各位，不如先派幾個仆人出去找人？殺死新郎的凶手還躲藏在城堡裏，互相猜疑可沒用，還是讓治安官來解決吧。”
尤金不慌不忙地提議道。
聽見這話，賓客們思索片刻，倒也紛紛表示讚同。
“這位先生所言有理，我們還是先派人出去吧。”一個棕發男人開口道，“我看城堡裏的仆人不少，可以派幾個腿腳利索的出去喊人。”
“行。”其他人接連點頭。
達成一致後，棕發男人就喚來三個身強體壯的男仆，細細吩咐好，他就打開門讓男仆都走進濃霧中。
希思沉默地站在一邊，沒有任何舉動。
男仆們的身影在濃霧中轉瞬即逝，棕發男人站在門口。他本來還想朝外觀察，但卻被霧氣凍得發抖。正當他抓住門把手準備關門時，一樣東西從霧裏滾進來。
咕咚——
那東西在他腳步停下。
“這是什麽？”
他眯起眼睛彎腰朝地上瞅了一眼，頓時嚇得魂兒都飛了。
“啊啊啊啊——”
棕發男人嚇得倒在地上，他瞪大眼睛望著門口，嘴裏發出嗬嗬的抽氣聲。
順著他的目光，其他人看見那地上的物件，也都嚇得發出呐喊。
地上是一個死不瞑目的頭顱，屬於剛剛出去的男仆之一。看見這東西，剛剛鎮定下來的賓客們又瞬間亂成一團。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胖商人嘴裏囁嚅著斷斷續續的話語，額頭上立刻冒出一層冷汗。
希思走到門口，將門關好，然後將地上的頭顱撿起來。
看見他的動作，周圍的人群又是一陣尖叫。
手裏的頭顱是被強力撕扯下來的，距離男仆們離開還不到幾分鍾，沒想到那些邪靈這麽快就有了動作。
看見那臉上驚恐瞪大的雙眼，還有微微張開準備求救的嘴巴，足以想象霧裏的邪靈是多麽恐怖。
“外麵有邪靈，男仆應該都遇害了。”將頭顱放到桌子上，希思抬起頭對眾人說。
人們臉上都露出驚駭又詫異的表情，現在看見這頭顱，他們也不由得有些相信希思的說法。
接下來該怎麽辦？希思看向關閉的城堡大門，他正在猶豫要不要出去轉一圈，但是他又對新娘很在意。
死亡的新郎、歸來的新娘和飄起的濃霧，這三者之間一定有某些聯係。
正在他思索的時候，被打暈的歐文醒了過來。
“你醒了。”希思低頭看著他。
歐文坐起來，摸了摸脖子，隨後深深皺起眉，眼底燃起怒火。他正欲發作，就被希思搶先開口：
“安娜已經回來了，就在房間裏。”
歐文一愣，頓時露出驚喜的表情，他跳下沙發就立刻衝上樓。希思跟在他身後也準備跟上去。
“等等！”
胖商人突然喊出聲。
“他還沒有洗清嫌疑，各位先生，我們應該先把他給抓起來！”
胖商人轉了轉眼珠，不依不饒地開口，將焦點又轉移到希思身上。
“這位先生是跟我一起來的。”尤金突然站出來，微笑著看向胖商人，“我可以證明他不是殺害新郎的凶手。”
“這……”看見他信誓旦旦的模樣，人們又有些猶豫。
“既然沒有確切的證據，閣下還是不要隨意指認凶手，你對此事未免也太過急迫，莫非有難以出口的隱情？”
尤金微笑著打量胖商人，諷刺道。
“你、你……”胖商人被氣得臉龐漲紅，臉上的表情扭曲又滑稽。
沒有胖商人阻攔，希思走到二樓，找到新娘的房間。
房門並沒有鎖好，推開門，他就看見歐文和新娘抱在一起。
看見希思，兩人立刻慌張地分開。
“你怎麽來了？”歐文臉上充滿警惕。
希思的眼神越過他，看向躲在他身後的新娘。
新娘現在眼神清明，看上去似乎又恢複了正常。
“我想向她詢問一些事情。”希思將門鎖好，看向屋裏的二人。
“安娜現在需要休息！”歐文阻止道。
“可是她的丈夫被謀殺了。”希思將視線挪到安娜的衣擺上。
看見裙子上的鮮血，安娜的臉唰地變白，急忙朝後退了幾步。
“安娜和那個男人的死無關。”
歐文揮起拳頭，憤怒地望向希思。
“那她為什麽會從城堡外回來？衣服上又怎麽會沾上血跡？”希思直視歐文的眼睛，“你愛上她，還為她回到了這裏。歐文，難道你忘記那些痛苦的記憶了嗎？”
“你怎麽知道……”歐文渾身一震。
“當年你是怎麽離開這裏的？”拖過一把椅子，希思坐在門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你到底是什麽人！”歐文握緊拳頭大喊。
“外麵飄起大霧，那些因為瘟疫而死的人再次活了過來，它們都在外麵的濃霧中遊**，你猜猜你的母親會不會也在霧裏？”
歐文臉上的表情刹那間變得凝重。
“不、不會……怎麽可能……”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可以拉開窗簾看看。”
“那些病人葬在哪裏？”希思繼續提出問題，隨後坐在椅子上默默等待歐文的回答。
歐文深吸一口氣，半晌，才沙啞著嗓子開口：
“當年我七歲，和母親一起被關進這裏。母親被關進白房子後去世，我因為病情不重，一直呆在城堡。”
“突然有一天，這裏來了一群醫生。他們是來救治瘟疫病人的，其中有一個醫生很厲害，他成功找到了治療瘟疫的方法。我在他的治療下很快痊愈，但還有很多人因為病情太嚴重而死亡。”
“活著的人將死者都埋在了白房子周圍的一個山坡下麵，大人們在那裏挖了個大坑，然後將所有屍體都丟了進去。”
“屍體沒有燒毀嗎？”希思打斷他說的話。
“沒有。”歐文咽了口唾沫，搖了搖頭，“那位醫生說不必燒掉屍體，他說燃燒放出的灰燼會傳播病魔，隻需要將屍體埋在土裏就行。”
“那裏一共有多少屍體？”
“數不清，屍體很多，光是這麽一個偏僻小鎮，就有上萬人因此喪命。”歐文眼中浮現恐怖之色，“他們被分散埋在山坡周圍，大人們挖了很長時間，才將他們都埋葬好。”
聽完他說的話，希思陷入思緒。為什麽死者會複生？那片山坡到底發生了什麽變化？
“安娜，你昨晚是不是去了歐文說的那個山坡？”希思突然開口。
安娜嚇了一跳，渾身開始顫抖，片刻之後，她長長歎息道：
“是的，我和艾伯特昨晚的確去了那邊。”
“安娜！”歐文瞪大雙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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