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尋找線索
◎尋找線索◎
三點的鍾聲敲響,羅恩和艾凡返回，老麥克和阿諾便起身準備巡邏。
阿諾將小狼崽放在一個籃子裏，然後放到理查德身邊。
“放心,我幫你照顧它。”理查德將籃子放在腳邊,對阿諾說。
阿諾放心地點點頭,又憨厚地笑起來，隨後就跟著老麥克出門去了。
老麥克和阿諾離開後,羅恩和艾凡就坐到了壁爐邊。外麵溫度很低,此時木屋的門已經被關上,將寒風擋在外麵。壁爐裏的火也燒得很旺，使屋內暖烘烘的。
“有什麽發現嗎？”羅恩坐到桌邊，拿起幾份文件。
“還沒有。”維麗娜無奈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看起來沒什麽異樣,這些案件感覺都和食屍鬼無關。”希思放下手裏的檔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這麽多案子得看到什麽時候！”理查德將頭倒在桌子上，一臉疲憊。
“你們休息一會兒吧,我和艾凡接著看。”羅恩看見他們這副模樣,開口勸說。
“就是,好好歇著吧！等會兒還要解決那些食屍鬼,現在應該保存精力。”艾凡抱著手臂坐在椅子上,附和道。
“好嘞！”理查德丟下檔案就往椅子上一倒，維麗娜也放下手裏的案件，鬆了口氣。
隻有希思又拿起一份檔案：“我把剩下幾份看完就休息。”
見他這樣，羅恩沒有勸阻，隻是拿起檔案也翻看起來。
木屋裏靜悄悄的,隻有壁爐裏火焰燃燒跳動的聲音和紙張的翻頁聲。
希思快速瀏覽手下的檔案,當拿到這摞檔案的最後一份時,裏麵的案子卻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上麵講的是一件謀殺案，表麵看來根本和食屍鬼毫無關聯，但希思仔細看完裏麵的內容，心裏卻察覺到一絲不對之處。
“怎麽了？”艾凡見他愣住不動，詢問道。
希思回過神，看向艾凡和羅恩：
“這裏麵是一樁殺人案，一個酒商的土地被人侵占，就把對方告上法庭，但在打官司的過程中他卻持刀砍死法官，最後被送上了絞刑架。”
“這件案子感覺沒什麽聯係啊？”艾凡不明白他為什麽停在這裏。
“那個酒商被占用的土地現在是玻璃廠，而那個玻璃廠屬於一個貴族。”
“玻璃？”理查德突然扭過頭，“我記得卡特說過，用來製作藥劑瓶的玻璃品質很好，普通的藥鋪應該見不到這種玻璃。”
“沒錯。”希思點頭道，“檔案裏對該貴族和酒商的資產都有提及，我剛剛看見這個貴族名下的產業除了玻璃廠，還有幾間藥鋪。”
“這個貴族是誰？”羅恩看向他。
“內維爾·莫雷斯。”希思眨了一下眼睛。
“莫雷斯男爵？”維麗娜疑惑出聲，“是你之前提到過的那個？”
“是他。”希思揉了揉額頭，“他也是我的調查對象，斯威特小姐讓我調查他殺害自己第二任妻子的證據。”
“我之所以懷疑他，是因為斯威特小姐來找我的時候，曾經告訴我她在夢裏夢到過她的姑媽，也就是莫雷斯男爵的第二任妻子——夢裏的女人被砍斷手臂、剜掉了眼睛。”
“結合之前的調查來看，幕後黑手很可能迷戀畸形、殘缺的身體。假設莫雷斯男爵是凶手，那玻璃廠生產的玻璃可以為他提供藥劑瓶，而藥鋪也能幫他準備藥劑和動物屍體。”
“這樣看來，這個莫雷斯男爵的嫌疑很大啊。”理查德摸著下巴，眼底流露一絲興趣。
聽完希思的話，羅恩沉思片刻，然後說道：
“既然這樣，明天維麗娜就去收集關於莫雷斯男爵的資料，其他人則分別去藥鋪和玻璃廠尋找線索。”
話音剛落，木屋外就傳來一道喊叫聲。
“是阿諾的聲音。”理查德蹭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走吧，看來食屍鬼出現了！”艾凡也站起身，跟在他身後就朝外走。
打開木門，一行人迅速地朝發出聲響的區域跑去。
來到墓地邊緣，希思聽見打鬥的聲音，定睛一看，有兩個墓碑倒在地上，底下的墓穴被挖開，而老麥克和阿諾正在和三個怪物搏鬥。
那些怪物畸形醜陋，頭顱都是動物，身體也是各種皮毛和肢體拚湊而成。它們看起來就像惡魔隨意製成的玩具，身體裏充滿惡意和瘋狂。
羅恩和艾凡立刻召喚出象征衝上去幫忙，那三隻食屍鬼速度極快，現在有兩隻正圍在阿諾身邊，而剩下一隻則在往老麥克身上撲。
羅恩用手杖將一隻食屍鬼擊倒，艾凡就立刻衝上去，用表鏈將它給捆綁起來。
沒有這隻食屍鬼的騷擾，阿諾也空出雙手抓住另一隻食屍鬼，他大喝一聲，然後就硬生生將這隻食屍鬼從中間扯成兩半。
“啪、啪、啪！”
老麥克那邊也在用一把鐵鍬猛烈而迅速地敲擊那隻食屍鬼，最後直接將它大半個頭顱給削了下來。
被削掉頭顱的食屍鬼拖著身體就準備逃跑，卻直接被羅恩用手杖擊穿身體，一招斃命。
現在他們殺死兩隻食屍鬼，而活著的那隻則被艾凡捆住，在地上不停地扭動。
“這些食屍鬼都不會發聲。”理查德解釋道。
“這隻活的就留下來，可以送去給驗屍官。”羅恩掃了一眼食屍鬼，道。
“麥克，你們看見這些怪物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嗎？”羅恩看向老麥克。
“不知道。我們聽見聲音，剛轉過頭，就看見它們在挖墓。”老麥克冷著臉回答。
“食屍鬼就是這樣神出鬼沒，一不留神就出現在你身後。”理查德補充道，“它們不會說話，動作迅速，發出的聲音也小，根本查不到來源。”
希思走到墓穴附近，提著手裏的油燈，伸頭朝墓穴內看去。
墓穴內部非常漆黑，裏麵的棺材也被挖開，半截屍體被拉出墓穴，在外麵顯露出已經腐爛的身體部位。
“食屍鬼會不會是從墓裏鑽出來的？”希思突然開口。
“我檢查過了，這些墓底下都沒有通道。”老麥克反駁道。
“我說的不是這些被挖開的墓穴。”
希思提起油燈，看向黑暗中的墓碑，它們如飄**的魂靈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我說的是沒被挖開的墓穴，其中可能就藏有食屍鬼往來的通道。在墓地的墓碑底下，很可能藏著一座空墓，裏麵沒有棺材，隻有一座通往外界的地道。”
“這裏的墓都是我親手挖的。”老麥克冷冷地瞪著他。
“墓裏……”理查德摸了摸下巴，“我同意你的推測，如果這些食屍鬼不是從地麵跑進來的，那很可能就是從地下潛入，不然總不會是用道具送過來的吧？”
“道具也有可能。”希思點點頭。經理查德一提醒，他這才想起還有這種方法。
“你們說的都有道理。”羅恩收回手杖，朝黑暗中走了幾步，“看來明天我們要將墓地裏所有的墓穴都排查一遍了。”他看向老麥克。
老麥克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行。”
將食屍鬼拖回木屋，報社眾人就駕車回家休息，為白天的工作養精蓄銳。
回到家裏，希思剛打開門，就發現桌上的蠟燭蹭地燃起火花。
“利奧，菲爾，我回來了。”他看向客廳中央，開口說道。
“希思，你回來啦。”利奧和菲爾飄到他麵前，“你怎麽去了這麽久？”
“這次的案件很棘手，晚上我在墓地裏抓偷屍體的怪物，所以回來的比較晚。”希思朝他們笑了笑，“你們吃飯了嗎？”
“吃了，我們吃了麵包和點心。”
“好，那我先回臥室休息，你們也睡覺吧。白天我還要出門工作，我會先去多買些食物回來。”
“我們不吃東西也可以的，不吃也不會餓死。”利奧輕輕地說。
“吃飯是生活的一部分。”希思隔著空氣摸了摸他的頭發，“小孩子都要乖乖吃飯。”
換下衣服，希思隨意洗漱完，躺在**倒頭就睡。熬夜熬到這麽晚，他也累得不行，很快就陷入夢鄉。
利奧和菲爾住在另一個臥室，察覺到希思睡著，他們飄過牆看了他一會兒，就又飄回自己的房間。
睡夢中，希思再次見到熟悉的場景。
麵前還是那座怪異神秘的門，但此時他的腳下卻不再是混沌，而是一片璀璨的星河。
這條河流裏閃爍著無數如砂礫般的星辰，從他的腳下流淌而過，一直飄向無邊黑暗的盡頭。希思靜靜漂浮在河流之上，看見那扇門也像他一樣漂浮在河岸邊。
“為什麽場景發生了變化？”他自言自語道，小蜘蛛趴在他手指上，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門照例是打開了可供一人通行的縫隙，希思站在門口，卻不打算進去。
這次的世界應該和白天在地攤上看見的破舊梳妝盒有關，他現在可不會貿然進入門後的世界。
“咦？”
正當他靜靜思考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另一道聲音。
這個地方還有其他人？
他立刻扭過頭，發現一道灰色的影子正靜靜飄浮在身後。
那的確是一道灰色的人影，聽聲音應該是女性，但她全身被灰色的霧氣籠罩，看不出具體模樣。
看見她，希思也低下頭一瞧，這才發現自己也同樣被籠罩在紅色的霧氣中。
“原來是新的看門人。”灰色影子語氣柔和，似乎沒有惡意。
“看門人”？希思心裏思緒浮動，他猜測麵前這道灰影很可能是之前遇到的那個灰衣女子。
“你要一起進去嗎？”灰色影子淡淡開口。
“不了。”希思搖了搖頭，“為什麽我會在夢中見到你？”他忍不住詢問。
灰色影子沉默片刻，隨後解釋道：
“這裏是神殿，你身後的門既是睡夢之門，也是冥府之門，推開門可以進入另一個世界。這些世界都是亡魂的夢境，是獨立於現實的空間。”
“你能來到這裏，就說明你已經經曆過一個空間。空間裏的部分物品可以帶入現世，而裏麵的挑戰也是對你的磨礪。”
“磨礪？”希思重複道。
“是的。”灰色影子轉過身，站在她身後的門前，“我們經由亡魂的幻夢成就自己的真夢。我們消除冥府魂靈的執念，幫助他們獲得解脫。”
“無論是仇恨還是祈願，不論是真實還是幻滅，我們所做的都符合神諭。這是神對我們的磨煉，也是我們成神的考驗。”
灰色影子將手掌貼在門上，那上麵的花紋就開始急劇變化。
希思看見她伸出的潔白光滑的半截手臂，一條灰色的小蛇從灰霧裏爬上她纖細的指尖。
門上的花紋變成灰色的蛇形，灰色影子放下手。
“再見。”她丟下這句話，便抬腳走進門後的世界。
希思站在原地，他其實還有很多疑問，但那灰色影子已經離開，他也隻好轉過身看著自己的門。
或許霍華德家族的巫術就是從其中某個世界中帶出來的。希思心想。第一任家族掌權者得到殘頁，擁有開門的能力，並利用它將家族發揚光大。
但不知怎麽回事，這張殘頁最終被藏於書中無人問津，後來又僥幸到達自己手裏。
“都是紅色的。”希思喃喃道。
玫瑰和小蜘蛛都是紅色的，白貓先生是白色，剛剛的女人則是灰色，難不成這些門都是不同的顏色？
揉了揉額頭，他將門打開的縫隙關上，隨後就又陷入昏昏沉沉的睡眠中。
作者有話說：
本章還是參考《埃涅阿斯紀》卷六結尾的“睡夢之門”相關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