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半截木雕
◎半截木雕◎
“這地道也太長了,怎麽還沒到盡頭——”
理查德跟在希思身後，忍不住抱怨，他們已經在地道裏走了很長時間。
“應該就快到了。”希思舉著火把走在前麵,透過火光,可以看見地道中潮濕的土塊,腳邊也時不時躥出一隻老鼠。
又走了一會兒，前麵突然出現一道亮光,兩人對視一眼,加快腳步。
走到亮光下,他們發現那光是透過井口照射進來的，他們現在正在一口枯井當中。
“我們這是到了什麽地方？”理查德看著頭頂的夜空，“該不會跑到哪戶村民院子裏了？”
“噓——”希思朝他招手示意,“看,這裏有個房間！”
理查德跑到他身邊一瞧，發現牆壁上嵌著一扇門，隻不過門的顏色和泥土十分接近,已經和井壁融為一體,不仔細看真瞧不出來。
“進去看看？”理查德從帽子裏拿出武器。
希思嚐試推了推門：“門打不開,上麵也沒有鎖,你拿錘子出來,我們直接砸開！”
嘭——
劇烈的聲響之後，這扇門就被兩人給砸開。希思也才發現這是扇鐵門，隻不過年久失修，已經變得十分脆弱。
“咳咳！這裏麵灰真大！“理查德咳嗽著，眼睛都被撲麵而來的滾滾灰塵遮住。
等灰塵散去,兩人才發現這個房間很狹窄,但是裏麵堆滿了各種財物,金幣、銀幣還有銅幣珠寶，一堆一堆地放在房間裏。
“乖乖！這就是農場主搜刮來的財寶！嘖嘖嘖！真是有意思，這種又窮又偏的地方，還能積累這麽多寶物……”
理查德看見這些財富，也不由得咂舌稱奇。
“走吧，看看裏麵有沒有木雕！”希思將油燈掛在牆壁上，就開始在財寶堆中尋找起來。
扒開一堆金幣，他摸到下麵有什麽堅硬的東西，原來是一具穿著衣服的骨架。
“快過來幫忙，我好像發現了農場主的屍體！”希思朝理查德喊。
“來了來了！”理查德轉過身，就和他一起將那骨架從裏麵拉了出來。
一具男人的骨架，生前應該十分高大，隻不過現在呈蜷曲狀，腹部的肋骨間還塞著一塊黑色的東西。
“這就是農場主？”理查德瞥了一眼骨架。
希思破開骨架，把裏麵的那塊黑色物體拿了出來，那正是黑色木雕的下半身。
“應該是的，木雕已經到手了一半！”希思抓住木雕，臉上也不由得露出欣喜的表情。
“我看看！”理查德接過木雕在手裏把玩，這黑色木雕看上去半人半鼠，雕刻著奇怪的花紋，模樣詭異驚悚。
“這種木雕你能放帽子裏嗎？”希思問。
理查德搖了搖頭：“不能，我剛剛偷偷試過了。”
“行吧。”
將木雕重新塞回懷裏，希思提起油燈，就準備和理查德踏出房間。
突然，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
“吱吱吱——”
“是鼠群！”希思大吃一驚，朝理查德大喊，“我們快離開這裏！”
兩人剛跑了沒幾步，就看見密密麻麻的鼠群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把回去的地道都堵得嚴嚴實實。
“草！”理查德忍不住爆粗口，“這裏怎麽這麽多老鼠！”
鼠群即刻間就到達兩人腳下，還順著褲腿往上爬，希思神色凜然，皺著眉拚命想著逃脫的辦法。
“完了！我們這下要死在鼠群裏了！”理查德忍不住咧開嘴，笑了一聲。
忽地，他感覺自己的衣領被人抓住，還沒反應過來，他就發現自己被希思拎著往上飛去。
“哎哎哎——”理查德忍不住大叫，他頭一斜，帽子都差點掉進鼠群裏了。
“好險好險！”抓緊帽子，理查德看向底下密密麻麻的鼠群，雞皮疙瘩也不由得爬上手臂，“呸！真是惡心！”
希思手裏操縱著金絲，將兩人一起給帶上井口。手忙腳亂從井邊爬到地麵，將皮膚上掛著的幾隻老鼠扔回井裏，兩人才倒在地上鬆了口氣。
井底的老鼠還在掙紮著往上爬，很快就要跳出井口，希思靈機一動，用金絲覆蓋在雕像表麵，那些老鼠很快就喪失了狂熱，開始在井底暈頭轉向。
“嚇死我了！還以為自己真的要被老鼠吃掉了！”理查德喘著氣，忍不住笑起來。
他看向希思：“你剛剛幹了什麽？我們怎麽就飛起來了？”
希思擦著臉頰的汗，掃了他一眼：“用的作弊的道具，別告訴神父。”
剛剛也是情急之下動用了金絲，這種操縱方法還是從艾凡那裏偷學來的，就是用起來很費精力。
“這裏還能作弊？”理查德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不是說一人隻能帶一件道具嗎？”
希思想了想，道：“這件道具比較特殊，可以和其他道具合二為一，需要的時候能再拆開。”
他隨意扯了個理由，反正他也不清楚有沒有這種道具。
“還有這樣的……”理查德露出一臉漲了見識的表情。
“回農場吧。”休息了一會兒，兩人從地上站起來，就準備朝回走。
咯噔——
理查德感覺自己腳邊踢到了什麽東西，那東西還在地上滾了幾圈。
“這是什麽？”他好奇地把那東西撿起來，“哎呦我滴神耶——”一看清那東西，理查德頓時嚇得手一抖，又把那東西給丟在地上滾了幾圈。
“怎麽了？”希思看見他這驚慌失色的模樣，疑惑道。
“那個圓圓的東西好像紮碧娜的腦袋。”理查德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看向希思道。
“紮碧娜？”希思眼裏透露出疑惑，他提著油燈照向地麵，發現那裏正是一顆人頭。
頭發金黃，死不瞑目的眼睛，臉上還露出極端驚恐的表情，這正是紮碧娜的模樣。
“奇怪？”希思蹲下身，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這頭是被人用強力從身體上撕扯下來的，死亡時間應該就在最近兩天。
回想起紮碧娜今天那古怪的表現，希思心裏的猜測又加深了幾分。
“紮碧娜應該已經遇害了，今天我們看見的應該不是她。”
理查德看向那頭顱：“這女人真的死了？嘖嘖嘖！真可憐——”
扭頭看向井邊的房子，希思抬腳就往那邊走去：“我去看看那裏還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欸，我和你一起！”理查德趕緊追上去，站在希思身邊。
兩人推開門走進磨坊，月光和燈光照進黑暗的屋子，露出地麵那一灘紅色的肉塊。
希思檢查了一遍，根據一些身體特征，這應該就是紮碧娜的身體，隻不過皮被完全剝離了。
“紮碧娜的皮被拿走了，白天我們看見的，應該是披著人皮的怪物。”希思冷冷說道。
“怪不得那女人那麽不正常……”理查德也擰住眉，也回憶起“紮碧娜”的種種古怪。
看見紮碧娜的死狀，兩人心裏也暗自提高了不少警惕，怪物就在他們身邊，必須得更加小心謹慎。
將紮碧娜的屍體簡單埋葬好，兩人就匆匆趕回農場。
深夜，麥田邊，漢娜瑟瑟發抖地躲在湯姆懷裏，臉色蒼白，眼珠裏滿是驚恐不安。
“少了一頭牛。”高大強壯的牛倌直勾勾地盯住他們，發出陰惻惻的笑聲，“少了一頭牛，就要拿你們當中的人來補上。”
“湯姆……湯姆……”
漢娜躲在湯姆懷裏抽泣，她真後悔跟兄弟倆來到這個古怪的農場了，晚上那些怪物簡直把她嚇了個半死。
湯姆也害怕得直咽唾沫，這個陽光憨厚的鄉村男孩現在就像鵪鶉一樣縮著頭，恐懼地看著牛倌。
之前怪物來抓牛的時候，簡直把他嚇壞了，還好有那個拿著剔骨刀的男人和那些怪物搏鬥。
這裏真是太可怕了！也不知道傑瑞到哪兒去了！我們不要工錢了，趕緊回村子吧，真後悔不聽村民們的話！
湯姆心裏想著，陷入深深的懊悔驚恐之中。
“該把你們當中的哪個人變成牛呢？”牛倌瞪著銅鈴般的眼睛，掃過麵前三人，嘴巴咧開，露出殘忍貪婪的笑容，“我想要一頭高大的牛，要是像山羊那麽小可不行！”
“啊！”看見牛倌看向自己，漢娜立刻發出一聲尖叫，直往湯姆懷裏鑽。
“嘿嘿！就是你了！”牛倌似是決定好了，直直朝湯姆和漢娜走去。
這兩人抱成一團，嚇得直往後退，嘴裏也忍不住小聲求饒：“大人！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去村子裏幫您借一頭牛回來……”
“嗬嗬嗬——”牛倌譏笑一聲，將漢娜一把扯開扔在地上，又抓住湯姆的頭從地上揪起來，“不錯不錯！是頭好牛！”
他用手裏的鞭子朝湯姆一抽，頓時引得湯姆發出一聲淒慘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
湯姆越哀嚎，牛倌就越興奮，手上的鞭子也抽得越狠，漢娜坐在草地上，一動不動地看著湯姆的慘狀，嚇得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屠夫站在一邊，冷漠注視這一切，麵無表情。
過了一會兒，湯姆的哀嚎逐漸變小，最後沒了半點動靜。
牛倌滿意地勾起嘴角，把湯姆扔在地上，然後從懷裏取出一張黑色的牛皮。
他把湯姆全身上下的衣服扒光，把牛皮套在他鮮血淋漓的皮膚上，隨後又從懷裏掏出一根鐵針，就在牛皮表麵細細縫製起來。
漢娜驚恐地看著這個詭異恐怖的場景，她死死攥住地上的雜草，害怕得隻能從嘴裏發出嗬嗬的聲音。
很快，湯姆整個人就被縫進了牛皮裏，把整塊牛皮撐得滿滿當當。
牛倌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顯然他對這頭新誕生的“牛”頗為滿意。
“瞧這頭新的黑牛多麽健壯，即使它沒有頭，它也算得上一頭好牛啊！”
牛倌拖著牛哼出聲，現在天色已亮，他就領著牛群回農場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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