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泉水
這次在燕城下火車就感受到了不對, 有種一觸即發的緊張感。
因為一直在落雲縣過自己的小日子,又因為知道曆史進程,所以他們隻一心等著亂局結束的日子。
是在半年前才發現, 這個世界大框架看起來似乎和他們原來的世界差不多,可很多枝節是不同的, 對比了下,最後隻能說這裏可能是平行世界,原來世界的進程隻能做個參照了。
李重潤判斷這兩天會有一個大突破, 結束的日子應該就近在眼前了。
果然,第二天早上一家四口正圍在桌上吃早飯呢, 趙四海的戲曲廣播節目裏突然來了段緊急插播, 女播音員用高亢激動的聲音宣告,十年亂局結束了!
趙四海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微抖著手給收音機音量開到最大,虔誠地站那裏聽著。
播報是反複循環的,不知聽了幾遍, 趙四海終於確認是真的了, 再抬眼已經老淚縱橫, “老兄弟們入土前終於能見麵了……也不知還有幾個在,他們打小就比我笨……可別躲不過呀……”
都是說不準的事,中醫在這十年間可謂損失巨大。
李重潤和馮萊萊趕緊往好的方麵轉,說照這麽下去, 趙家人肯定會出來行醫治病的, 這樣就會好打聽多了, 找到人重聚不是難事。
“姥爺, 你這陣子還是想著好好捯飭一下吧,別到時給比下去了, 馮萊萊的姥爺咋也要做裏麵最靚的那個,明兒我就找地兒給你做幾身時新衣服,要不你沒事也貼個黃瓜麵膜吧?”馮萊萊指著他臉上的褶子說著。
馮滿同連忙說,“姥爺,我片黃瓜可拿手了,你要我隨時供應。”
趙四海哭笑不得,這哪還悲傷得起來喲。
外麵街麵上時不時有按捺不住的歡呼聲傳來,值此舉國歡騰的時刻,十年的等待,怎麽慶祝也不為過。
外麵都是奔走雀躍的人群,尋親訪友也要錯開這幾天。趙家人索性關起門來忙家裏的。
住的院子昨天差不多都收拾好了,早飯後,趙四海開始帶著馮滿同在前院忙活開,這回前院可以正大光明地按著中醫館布置了,兩個人挨屋量著尺寸,趙四海記記畫畫的,熱情高漲。馮萊萊和李重潤則一心惦著後院池子裏的潭魚能不能活,還想著開水道到住的院子來。
閑著也是閑著,這活兒李重潤準備自己來。
身有無窮武力,改個水道還算事兒嗎?
後花園裏,馮萊萊發現那幾尾潭魚還好好活著呢,而且活躍度也不錯,這樣再觀察兩天,就可以把空間裏的潭魚再轉移出來一部分了,到時空間裏和水池裏一起養,潭魚的生存空間也大了,潭魚不就無窮盡了?
李重潤堪探了後院的地勢,設計好了水道的路徑走勢,然後開始沿著規劃好的水道清理雜草。
就在清理到小竹林外圍時,李重潤發現了不對,這裏離水池最遠,可雜草下的土壤卻格外濕潤,理論上是講不通的。
“萊萊,你過來看一下!”
馮萊萊尋過去,聽他說完,凝神靜氣感受片刻,又伸出右手在潮濕的地麵上貼地滑行,指尖匯聚的日華之力灌出探尋下去,然後驚喜地看向李重潤,“下麵好像有泉眼,泉眼被堵住了,地麵這麽潮濕就是泉眼周圍滲水造成的。”
進入到成河境界後,日華之力被她善用到各各方麵,比如這會兒,就能起到探測器的效果。
當然這些除了李重潤和趙四海,是誰也不能說的。
馮萊萊可不想被當成特異功能的人,再被拉去研究什麽的。
自家院子裏竟然有泉眼,這事兒比較新鮮好玩兒。
馮萊萊往前去了一段,找準位置,指揮著李重潤往下挖。
李重潤的一鐵鍬能頂人好幾下,傾刻就挖下去半米深,滲水更多了。
再挖卻遇到了阻力,鐵鍬撞上去火星四濺,土下麵藏著塊大石,探下去足有一米見方,就是堵住泉眼的那塊石頭。
環著石塊清理,才發現這石頭厚度也很可觀,尋常兩個人都未必能掀得起來。
對李重潤和馮萊萊來說就太輕鬆了,一隻手就能拎起來的事兒。
可等拎起來後,看到汩汩外流的清澈泉水,很快就流淌漫延開來,雖不湍急,可時候長了後花園要發水災了。
李重潤又趕緊把剛才的石頭堵上,得先把水道挖好,水能流通循環了才能開泉眼。
現在自家有泉眼了,就不用從水池那邊引內海水的入水口引水了,不過工程並沒有省事,這回要用到水池那邊的出水口了,泉水還得從那邊流通到內海去。
李重潤又開始重新規劃起池子那邊的路線。
馮萊萊想到泉水沒有漫上來,固然是被石頭堵住了泉眼,可也證明地下另有水循環的通路,泉眼被堵了,在下麵又從別處流走了。
那他們找對位置,還讓水再循環回地下就好了,內海的水很豐沛,沒必要再多個水源。
她重新在指尖匯聚起日華之力,沿著泉眼的位置向周邊探尋,十分鍾後,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她找到了一處能泄水的位置。
又喊來李重潤,讓他在泉眼和這個位置之間挖通水道,再打開堵住泉眼的大石,果然,泉水很快充溋水道,潺潺流淌著沒有止歇,可到了泄水口卻跟施了法術一樣,傾刻間就遁地無蹤了。
大自然的玄妙處,真的讓人歎為觀止。
這下池子裏的出水口也用不上了。
一個人頂好幾個人用,隻一個上午埋頭猛挖,李重潤就完成了從後花園到前頭三個院子的引水工作。
李大佬的審美和品味可比趙四海高多了,一道淺溪從後花園迤邐蜿蜒而出,寬寬窄窄地駐足回旋,真的堪比綽約回首的美人,讓人一顧再顧著流連欣賞。
溪水繞戶穿行,很有點水鄉人家的感覺了。
看到院子裏清涼透澈的溪水,趙四海和馮滿同二話沒說蹲那裏先洗了手臉,知道這邊是下遊後,又脫了鞋踩水裏驅熱氣。
忙了一上午,這樣清涼涼地用水一沁,別提多痛快了。
趙四海連連誇讚著,“這個好,我先前嫌河裏水沒有山上水碧透,洗菜溪衣服都不大好,就沒提引水這茬兒。這麽看這水也不比咱山上的差,不過上麵也不知有幹啥的,咱們洗手洗腳圖個涼快就好,別處還是別用了。”
薑還是老的辣,生活經驗上也是,他們還差著不少火候呢,李重潤和馮萊萊這才回過味來,內海的水再看著清澈,可上遊沿岸那麽多人家,誰知道人用來幹嘛了,用來洗菜洗衣服還真不合適。
馮萊萊還納悶趙四海那麽喜歡水的,不惜從山上引水挖渠的,這次為啥提都不提,現在真相了。
不過小兩口嘴上是不肯承認見識少的,馮萊萊笑著顯擺道,“姥爺,這水可不是內海的河水,是我們在院子裏挖出來的泉水,隻咱自家用,幹淨著呢。”
“還有這好事兒?過去家裏能挖出泉來,那可是興家的好兆頭,往後子孫繁茂,財源滾滾都應在這上頭了,有福有財呀。”趙四海當先興致勃勃地往後花園走去。
看到真是一眼好泉,水從院裏出,又從院裏回,趙四海更是直喊好泉,這不就預示著福運財運跑不出這個家裏嗎?上上大吉呐!
為這一眼好泉,當浮一大白。
下午邵衡上門,先去給趙四海問安好。
一幫人陪著趙四海閑話間,邵衡知道了他姓趙後,終於搞懂了上次李重潤和馮萊萊說到趙家如何的因由,感情馮萊萊是要承趙家衣缽的。
“還挺巧,我姥爺家也姓趙呢。”邵衡笑著說了一嘴,之後他就跟馮萊萊約明天上門給他爺爺看頭疼的事兒,他前頭說的啥也就忽略過去了。
還欠著五千塊巨款呢,馮萊萊巴不得多些病患找上門來。
邵家雖然也是不收診費的,可他們身後的人脈就是她的客源,所以治好邵爺爺會起到標杆的作用,之後自然就都會找上門來。
邵爺爺明天會回家住一晚,得是六點以後了,這麽晚了讓馮萊萊上門出診,邵家人都不大好意思。
邵爺爺的病上頭很重視,燕城大醫院的專家都輪著給看過了,都沒什麽好法子,邵家也不相信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能治好。
是邵衡一力說兩人是自己好朋友,什麽時間都能來,隻要爺爺確定能回來,他這邊都能配合上。
知道他也是想給爺爺治病,是孫子的拳拳孝順之心。
加之他回來天天掛在嘴上就那倆朋友如何,有空就跑去找人家,家裏給安排的相親都不上心不說,還不急著去他姥爺家了,這可太大異以往了,邵家幾個長輩著實也想見見他這倆新朋友,就這麽由著他安排了。
兩下裏說好了明天上門的時間,邵衡也沒多坐,一臉生無可戀地說還要去相看,要是不去,他媽是要打斷他腿的。
送走了邵衡,兩人還是在後花園忙活,水道拓好了,還得美化修飾一下不是。
水裏得弄點沙石點綴吧,沿水也得有幾叢蘆葦水草啥的營造下氣氛不是?
看水池裏的那幾尾潭魚還很歡實,馮萊萊準備今天先不換水看看。
昨天還覺著移空間水在池裏養魚這是個好主意,回頭細想還是有很大漏洞。
假若她要出門幾天,那不就換不了水了嗎?趙四海和馮滿同在家,她又不能把魚都收回空間裏,這時要怎麽操作?
這會兒想到家裏的泉水,她覺著是不比山上潭裏的水差的,或許可以試試?
和李重潤一商量,夫妻倆又忙活開了,在一處隱蔽些的水道處,兩邊攔了魚過不去的網,馮萊萊往裏放了六條潭魚。
要是明天這六條魚都能和池裏魚一樣活泛,那就證明泉水裏能養潭魚,池子裏就可以換成泉水了,她就不用每天往外倒換空間水了。為了潭魚自由,兩人也是拚了,這都連續折騰兩天了。
第二天,兩人上武課前就跑去後園看,水道裏六條魚怡然悠閑地遊弋著,好像沒問題的樣子。
繼續觀察,等下午三點鍾再看,六條魚還是活潑潑的,和池子裏的魚沒什麽不同。
應該沒問題了,反正有問題也就是再費事倒遍水的事兒,為了省心地吃魚也不算啥了。
沒有把池子裏的空間水從出水口放到內海裏,馮萊萊總覺著空間水還是不流到外麵為好。
她還是都收回到了空間裏,然後李重潤這個大力幹活人再次掄鍬上線,在水池兩邊開了水渠過來,一道引泉水,一道出水,花了兩個小時,水池又成了泉水淙淙的一汪活水。
還是那幾尾潭魚放到了池水裏,再觀察兩天,空間裏的魚就可以移出來了。
這邊養魚引水工程剛結束,邵衡也上門來接了。
這裏到邵家很近,走路不到半個小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