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招

馮萊萊又吃掉半盒曲奇,在自個兒屋裏轉著圈圈。

她琢磨著今天無論如何要學會生火。

一盒曲奇根本不夠一天吃的,能管一頓飽就不錯了。做肉目標太大,氣味兒根本掩不住,她就想哪怕把四個雞蛋煮了吃也好。

空間裏的東西,和她猜的一樣,吃完了是可以補充,一天隻有一次額度。

昨天餓不住,挨了頓早飯後,馮萊萊中午和晚上吃了兩頓紅薯粥配雜糧餅子。

也是看她前天一頓飯沒吃,昨天也隻吃了兩頓飯,一頓還隻吃半個雜糧餅,飯量減了一半不止。

馮家上下都信了她是真不舒服,默許了她可以多歇兩天不出工。

躲避了幹農活,卻又來了逼婚。

馮大錘親自招集三個房頭的兒子兒媳關門開了會,讓他們盡快給馮萊萊尋個人家。若一個月後還沒有眉目,那她隻能嫁給李知青了。

鄉下住著,家裏兒女也多,誰家不是十裏八鄉姻親遍布。

馮家是沅溪大隊有名的殷實人家。

大伯馮有福是大隊會計,誰不想交好。

親爹馮有順幹得一手好木匠活,出工之餘接點活計幹,一年到頭可不少換糧食換油這些的,馮家最能掙的就是他了。

馮萊萊又長得那般模樣,若不是前頭有魏冬生占著位置,給馮萊萊說親的怕是要踏破馮家的門檻。

知青點的人口還挺緊,馮萊萊和李重潤的事兒也沒傳出來。

馮家生怕夜長夢多,尤其是馮有福夫妻倆,最是積級。田鳳花跑了趟娘家,就給趙水柳提供了好幾個人選。

馮有順和趙水柳當是老大夫妻因為馮英英搶了魏冬生的事,心懷愧疚想要彌補。

馮有福兩口子確實有想補償一二的想法。

可更多的是,馮萊萊在家裏杵那兒,那樣的如花美貌,田秀花是真怕魏冬生又後悔呀。

她擔憂地跟馮有福提了,馮有福竟沒反駁,田鳳花就知道自己不是多想了。

她就是親媽,自家閨女馮英英長得也是村裏數得著的周正姑娘,可要和馮萊萊站一起,就是小姐和粗使丫頭的樣子。

現在有了這個由頭,她是恨不能馬上把馮萊萊嫁出去的。

不過趙水柳雖和軟好說話,卻不是個沒脾氣的。

田鳳花給她說的人家,她都沒接茬。

倒是二嫂張秀娥幫著問的幾家,兩人商量著都排了相看的日子。

馮有福夫妻就知,老三一家短時間是下不去這個坎兒的。

隻能再找機會,或是讓馮大錘老兩口出麵給緩和一二了。

趙水柳和張秀娥說好了第二天開始就相看,才回頭跟馮萊萊說了這事兒。

馮萊才覺著自己太天真了,馮家的日子也不好苟呀。

上輩子活到二十四歲,她還覺著自己青春正好,隻想談無壓力的戀愛,三十以後考慮結婚都早呢。

現在馮家卻想讓她十八歲就嫁了,她是有大病才會答應吧?

隻兩天,馮萊萊就摸透了趙水柳是心很軟的人,她和馮有順夫妻倆,是馮家四兄弟裏,最疼孩子的。

雖然也有時下更看重兒子的思想,但對原馮萊萊也沒少了疼惜。馮家四個孫女裏,原馮萊萊日子最好過。

不然她也不可能有那麽大氣性,為爭口氣,就敢半夜去爬人床。

有前馮萊萊打樣兒,馮萊萊學著本色發揮了一下,梗著脖子抹著眼淚就往外走,說家裏是不是嫌她丟臉不想留她了,既然這樣她就不礙眼了,直接前頭沅溪河裏跳一跳好了。

這一鬧,馮有順父子三人都坐不住了,馮滿成和馮滿同兄弟都說哪用那麽急。最後馮有順發話,讓相親再緩緩也不急。

這樣,趙水柳又去旁邊二房找張秀娥說了,相看的日子還要晚幾天。

聽說是馮萊萊不肯,想到有魏冬生那樣的比著,馮萊萊心氣兒順不下來也是有的。這樣帶著氣也相看不好。

張秀娥又好生寬慰了趙水柳,說她那邊的人都等得,幾天都使得。

相看的事就這麽先推脫過去,可馮萊萊也知道,最多一個禮拜,就是馮有順夫妻不提,馮大錘和馮有福那裏也會再催的。

馮家是典型的男權至上的大家長製,馮大錘和長子馮有福就是絕對的權威。有他們盯著,馮有順和趙水柳也順從慣了,最後還是會聽話服從。

所以,第二天,也就是穿來的第三天早上,馮萊萊沒有再睡懶覺。

這三天大部分時候都是饑餓狀態,她覺著腦子都跟不上趟了。

她準備把四個雞蛋煮了給自己補充點營養,然後好好謀劃一下,看能不能讓三房分家出去單過。

沒有馮大錘和馮有福壓著,馮萊萊自信能說服馮有順夫妻不再急著嫁她。

三房出去單過了,她再想法子找理由把肉拿出來改善夥食

她不可能為了有地方單獨開灶吃肉,就在這裏給自己嫁了。

目前的最佳方案就是三房分家出去。

明年就是七六年了,熬一熬就過去了。

到時天大地大,她還怕什麽?

白天整個馮家大院,就馮萊萊和劉金妹在家,而劉金妹從來不往後院二房三房這裏走。

還是三月天,生個火,應該引不來劉金妹來瞧。

看時候差不多了,馮萊萊又順著窗往外觀察了一下。

正好瞧見小鼻涕孩兒轉到了後院。

等聽到小孩兒說是李重潤傳話讓她去後,馮萊萊愣了一下。

三天了,馮家生活不易,她早把這位大佬穿友拋諸腦後了。

雖然剛知道有空間時她糾結過要不要共享,可後來發現一天隻有一盒曲奇的量,她自己都吃不飽後,就沒急了。

想著李大佬在知青大院也是集體灶,比她還不方便。

隻能看分家後,看能不能悄悄支援一下他了。

現在,李重潤又叫小孩兒來找,雖然正當風口,馮萊萊卻不好不去。咋也是前老板,得有個尊重的意思在,人走茶涼的事兒她還是做不出來的。

村裏住著,家家都是不鎖大門的。鄰裏走動,開門就進了院子,可沒有敲門一說。

小孩兒生怕錯失後頭的兩塊奶糖,牢記李重潤說的要悄悄來去的指示,進院子時足夠小心,還真沒驚動劉金妹。

這會兒兩人往外都也沒有被察覺。

小孩兒天天捉迷藏,最會躲人,還真避人給馮萊萊帶到了知青院兒。

小孩兒拿到兩塊奶糖高興地走了,李重潤給馮萊萊讓到了自己屋兒。

重遊穿越現場,才三天,已是另一番人生。

半坐在炕沿兒邊兒,馮萊萊很客氣地,“李副總,您找我有事兒?”

李重潤卻閑談一樣地,“沒什麽事兒,總歸是一起來的,想問下你在馮家適應的如何了,還好吧?”

集團裏關於李副總的傳說很多,可沒有一條說他是親和沒架子的。所以,現在他這樣,是穿越後轉性了?

馮萊萊覺著不至於,還是中規中矩地回著,“挺好的,既來之則安之唄。”

對她的敷衍應付,李重潤仿若無覺,直奔重點,“那馮家沒給你安排相親?”

“啊?您知道了?”馮萊萊沒想到李重潤連這也能想到。

李重潤坐到炕邊上那把吱吱搖晃的椅子上,小姑娘太嫩了,他等幾天就是為了這般。

“這還用想嗎?換到城裏,估計也是這個操作。”他說,“小馮,別‘您’了,我也沒大你幾歲。”

是小事兒,馮萊萊忙點頭應好。

“小馮,既然你有被逼婚的煩擾,你看我們是不是互相幫助一下?”李重潤問。

“李副總,要麽你展開說說?”這話題拉滿了馮萊萊的關注,她一個沒冷靜,順嘴就是李大佬那天的模仿秀。

說完她也意識到了,想解釋,“李副總,我……”

李重潤嘴角微抽,卻很大度,“小馮你還挺調皮。”頓了一下,他才接著,“小馮,你看咱們假裝談對象怎麽樣?這樣你我的所有困境都會迎刃而解。”

“可是,李副總,你不還有那個顧湘嗎?整個大隊誰不知你倆是一對兒?這樣是不是太渣了?”馮萊萊脫口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