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分工
這麽快?
看著李重潤成足在胸的樣子, 馮萊萊這會兒不懷疑了。
若是昨天,她可能會急,會計較他很快就要上班了, 還是在公社,會更由理由當甩手掌櫃。
可今天中午看到了李重潤的主動變化, 加上趙四海也站在了她這一頭,她突然就不想再曲折沒完了。
或者可以試探下李大佬的態度?如果他還依然顧我,她再搞點彎彎繞也來得及。
有了決定, 晚飯她準備參與進來。
合作模式就要開啟了,她決定先給他打個樣。
不過時間還早, 正猶豫是去睡會兒, 還是在院子裏曬會兒太陽。
李重潤卻對她發出邀請:“萊萊,再陪我去練會兒車?”
“我不能久站。”馮萊萊提醒他自己的不便。
“不用站, 我給你搬個小凳子你坐著,咱們還可以聊聊天。”李重潤繼續說服她。
問了那邊也能曬太陽,馮萊萊就跟著去了。
太陽曬著也不冷, 這一陪練就到了下工時間。
馮萊萊得出去一趟, 買的布料得趕緊找人縫了。
天漸漸暖融起來, 棉衣快穿不住了。
不過找誰做成了難題。
若早上沒遇到,馮萊萊肯定要去找趙水柳幫著做的,她的針線活兒是沅溪大隊的頭部,就是踩縫紉機也一樣。
她也沒想白使喚, 到時拿點肉過去, 趙水柳保證很樂意幹。
當趙水柳是親戚走著, 找她辦事不空手, 這就是馮萊萊總結出的和趙水柳的相處之道。
有顧湘要和馮滿同搞對象的事,三房這兩天有得鬧, 趙水柳肯定無心做縫活兒,馮萊萊也不想去。
其實還有一人,就是梁曉敏,她也做得一手好縫活兒。
可因為李重潤,知青點的人都不待見她,馮萊萊也不想去碰釘子。
最後,想起昨天送她回來的隔房堂弟,他家裏大嫂好像也會縫衣服。
別人更不熟,馮萊萊決定拿布料找過去問問。
她進屋裏把兩塊布料裝包裏,對李重潤說:“大佬,我去找人做衣服,晚飯等我回來,咱倆一起。”
上午想通自己的處境,自己就是這個家唯一的外人。
外人可不好當,他覺得還是要多參與家裏的事,盡快融入才好。他和馮萊萊,夫妻是假的,好兄弟也有點扯,那就做勝似親人的好室友?
到趙四海這裏,他直接定位成師徒情誼了。
給三邊關係定下下基調,李重潤就知道該咋如何行事了。
“你媽能有心思管你的事兒嗎?”
雖詫異李重潤的突然關心,馮萊萊回頭:“我不找我媽,我想去昨天那位堂弟家問問他嫂子。”
“那你還不如找梁曉敏,知青點的人都找她縫衣服,我好幾件衣服都是找的她。”李重潤也想起來,“你是怕她不肯?我陪你去,咱們多給點手工費,我不信她會拒絕。”
這樣熱心腸的李大佬太陌生了,馮萊萊看著他:“大佬,你今天有點不一樣。”
“是嗎?你看我都喊你萊萊了,你也直接喊我名字吧?你喊我‘大佬’我總有你還是我員工的錯覺,給人聽著也不好。你看呢?”李重潤轉開話題,說起稱呼問題。
“李重潤同誌,我虛心接受你的意見。”馮萊萊笑顏如花,就先從稱呼上改變吧。
剛學騎自行車正新鮮呢,李重潤非要騎自行車帶著她去。
卻不過,馮萊萊隻好帶著姨媽舍命陪君子了。
還算順利,她跳上去後,蛇行一小段後,車基本穩住了。
隻是避免不了踩坑,到周紅兵梁曉敏家時,馮萊萊覺著屁股顛得生疼。好在大姨媽下午已經到了平穩期,沒有被顛得更洶湧。
一個不知道女人的姨媽期需要重點照顧的男同誌,要注孤生了。
好在跟她無關,她隻要自己男票不這樣就好了。
周紅兵夫妻倆前腳剛回家,後麵他們就進了門。
等李重潤說明來意,梁曉敏還很熱情地招呼了馮萊萊。
最近李重潤跟他們夫妻倆走得近,有事用到他們也從不空手。
李重潤出手大方,他領著馮萊萊過來做衣服,手工費肯定不會少給。
不喜歡馮萊萊是真,可土裏刨食的日子更真實,能有點額外的收入,誰也不會推開。
前幾年還不行,給人幹活都不敢收錢,都是以活換物。或糧食,或雞蛋,還有白糖紅糖這些都可以抵。一身兒工序簡單的衣服,能合一塊五的手工費。
到了今年,很多方麵都寬鬆起來,私下裏幹個小活兒,私下買賣東西,也都開始拿錢付了。
看了馮萊萊拿來的兩塊布料,知青們也都看不上村裏人的花花綠綠,偏愛素靜些的。
可馮萊萊這個,米色條絨雖不禁髒也還好些,可勞動布?都是幹粗活都人為了耐磨才穿的,也太老相了吧。
真是農村土姑娘,有錢都不會花。
梁曉敏心裏嘀咕著,心疼買布的錢。
馮萊萊拿出自己先畫好的衣服樣子給她,“梁姐,你看能不能按照這兩個樣子做?”
梁曉敏接隨手接過,掃了一眼:“咦,小馮這是重潤幫你畫的吧?樣式有點不大一樣。”
“是我自己畫的,能做嗎?”馮萊萊隻關心著個。
“你跟我好好說說,我琢磨琢磨應該能做。”想到外頭都傳的馮萊萊講課比李重潤都好,梁曉敏這會兒信了。
這兩筆畫兒不說有多好,可知青裏也沒誰會畫,馮萊萊可不是一般地有內秀了。
她態度都客氣了許多。
款式沒什麽複雜的,難的是馮萊萊對版型有諸多要求。細節部位她都在圖上做了標注。
馮萊萊又不是學設計的,當然也不會設計。
這兩款都是她挑前世她衣櫥裏的,拿到這個時代也能被接受的衣服樣子,照葫蘆畫瓢來的。
細節也是她根據自己的上身效果歸納的。
這會兒給梁曉敏說,都是自己穿過的樣子,雖是外行,她也說得頭頭是道。
還給梁曉敏說得連連點頭,說她學到了。
女人誰不喜歡新式樣的衣服,就是自己穿不上,看看也願意。
雖然梁曉敏覺著勞動布就做不出好看衣服,可新樣式卻讓她見獵心喜。
跟馮萊萊說,她把別的活先放放,先給她把那身兒米條絨的給趕出來。
隻要有身衣服能換下棉衣就好,馮萊萊趕忙謝了。
趙水柳天天時不時的接縫活兒,馮萊萊很了解手工費的行情。
她直接跟梁曉敏說:“梁姐,我這新樣式要費點神兒,我要求也多,兩身衣服我給你五塊,你看行嗎?不夠我再給你添。”
“你是重潤媳婦,都是自己人,不用那麽多,給我三塊五就行了。”馮萊萊大方得出乎意料,梁曉敏也不好意思起來,別人她都要收四塊的,她這會兒還給抹了五毛。
馮萊萊哪肯占她便宜,而且梁曉敏這次做好了,後麵她準備繼續在她這裏下單的。
趙水柳那裏她就不用了。
“梁姐,就五塊,別講了呀,不然我真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別推來推去了。我們走了。”馮萊萊從兜裏拿出五塊塞到她手裏,到院子裏拉著和周紅兵說話的李重潤就往外走。
李重潤也都由著她,轉頭和周紅兵夫妻道了別,全程笑著出了門。
看著小夫妻說說笑笑騎自行車走了,周紅兵和對妻子說:“看樣子重潤是準備好好過日子了。顧湘那裏你就別參與了,她太任性了,你勸她也未必領情。”
“我知道,路上有坎兒邁過去就是了,她這樣的真是苦頭吃少了,以後有得哭了。”梁曉敏說,“今兒看,馮萊萊大大方方的,不像說的那樣。””
周紅兵也這麽覺著:“能在村小學站住腳,讓孫校長認可帶著五年級,說明她真有墨水兒。她長得也不比顧湘差,日子久了,重潤會安心跟她過日子的。”
“唉,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樣,眼前有點熱乎氣就給暖過去了,前頭的就能一朝忘幹淨了。雖然我也看不上顧湘現在這樣,可重潤對她也確實沒點舊情了。”梁曉敏感概著,夫妻倆回了屋。
——
中午吃了雞,晚上兩人商量簡單點兒吃,就不吃肉了。
因為空間能每天一充值,少吃一頓不就是虧了麽,之前都是每天都要來頓肉的。
雖然編好了借口,可天天都有肉,哪怕量不多,可前天吃飯時趙四海還是問了兩句。他也沒懷疑什麽,兩人還是決定要注意一下了。
空間什麽的,太玄乎了,也隻有他們兩個經曆過穿越來的承受得來,雖然趙四海值得信任,馮萊萊也不準備讓他知道。
正常過日子的人,誰知道不得懷疑人生啊,不知道才是更好。
過後兩人自己想想,天漸漸暖了,幾天弄一回肉放著吃的的說法確實也站不住腳了。
抱著試試的想法,馮萊萊提議,今天的肉先拿出來不吃,看明天還能不能充值。若是可以,他們可以攢著兩三天吃頓過癮的肉。
幾天弄到一回肉吃,看著更合理些。
雖然每天吃肉,可吃不了幾塊就沒了,要是能攢著吃,李重潤沒意見。
他很想來頓紅燒肉或是紅燒排骨吃個過癮的。
兩人也是固化思維了,隻想著要把每天的份額吃掉,卻沒想過有什麽變通之法。
馮萊萊把肉和排骨都放到廚櫃裏,想了想又把麻醬罐兒也拿了出來。麻醬也有點少,三人涮肉吃,麻醬不大夠,她隻能加水加醬油調稀點兒,要是也能攢著就好了。
沒肉了,不過趙四海那裏還有臘肉,有雞蛋,也虧不到哪去。
李重潤抱柴,生火,洗菜,馮萊萊負責切菜炒菜。
一道幹紅椒炒臘肉,一道蔥炒雞蛋,再一個紅燒土豆塊兒,隻看著就很有食欲。主食還是雜糧餅和紅薯粥。
這樣的菜色搭配也確實下飯,最後餅和粥都消滅掉了。
晚上就是重頭戲了。
還是兩人各自打的洗腳水,隻是室友,馮萊萊做不到理直氣壯使喚人家。
她拒絕,李重潤也沒堅持。
洗好腳,上炕鋪好被子,就該是每天的臥談時間了。馮萊萊沒有像平時一樣斜靠著,反是抱著被子端坐,“李重潤還是要跟你坦白一下,我之前有點誤導你,我並不是真的男生性格,原來在部門裏也是裝得居多。
你也知道方大頭不愛用女員工,部門裏女生就是稀有動物,母豬也要賽貂蟬了。
我剛進部門時,剛好有兩對部門內戀情的,分分合合鬧得很不好,最後是雙雙離職收場的。
我很喜歡這份兒工作,又不想跟部門裏男生來什麽愛恨情仇,想著要是和男生們做兄弟是不是就沒那些煩惱了。
之後我就處處表現出大咧咧的男生性格,還挺成功,男同事們都拿我當兄弟。可我也確實裝得挺累的。
到這裏後,我還想著不用裝了真好。
可跟著你就跟我提假結婚的事,我就想著當兄弟是不是能少點尷尬更和諧點兒,就又走了老路線。”
李重潤沒想到她會跟自己剖白這些,不過這樣他昨天感覺到的就沒錯了。
想想他也能理解,能進他的集團謀到工作,過程跟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有得拚,方凱文又更苛刻,馮萊萊因為不想失去工作收斂真性情,真不算誇張的。
隻是:“那你怎麽又放棄了?我之前一無所覺。”
“每天麵對鍋碗瓢盆的其實挺煩的,趕上身體的特殊時期,煩躁又倍數疊加,想到爸媽,想到當初被他們捧在懷裏當寶貝的日子,不明白自己怎麽會這麽步步淪落,一下就崩了。”真真假假說到這裏,馮萊萊也真想爸媽了,眼淚滴滴噠噠地掉落。
看馮萊萊頭都快埋到胸前了,應該是很不想讓自己看到她的失態樣子。
按他們前世的真實年齡來說,他二十九,馮萊萊二十四,五歲的年齡差不少了。
若不是昨天體驗了做飯做家務的煩累,他今天也正視了現狀,馮萊萊要跟他說天天做飯委屈,他一定會覺著她矯情嬌氣。
他雖然不是男權至上,但最推崇的是術業有專攻,各自做自己最擅長的事,才能獲取最大能效。
在他看來,馮萊萊做飯做家務那麽專業,做得還好吃,再複雜的飯菜也會很快完成。太遊刃有餘了。
她一個人能輕鬆完成的事情,沒必要再添個人分擔,這不是時間和人力的有效運用。
可這會兒,李重潤卻知道自己根本上位者思維慣了,到現在還沒完成角色身份的轉換。
馮萊萊不是自己的員工了,兩人隻是假結婚的合作夥伴,他們是平等的。再談什麽最佳效率就挺可笑了。
家裏圍著他轉的那些服務人員,他是給人開了高薪的,他可以理直氣狀的接受人家的全方位服務,要多妥貼到位都可以。
可馮萊萊憑啥呀?在上午自省的基礎上,他又有了更深刻的體悟。
看著委屈掉淚的馮萊萊,李重潤也覺得自己之前欺負人了。
又沒有跟女生相處的經驗,隻能幹巴巴說:“馮萊萊應該是我跟你道歉,是我太想當然了,還總想把你當員工使喚呢,以後不會了。”
馮萊萊也找出手絹抹了淚,“你不會覺著我小氣還裝樣兒吧,之前和你說了有事要及時溝通,真遇事我還是遮遮掩掩的。”
“沒有,其實我自己也挺小心眼的,若沒有昨天的體驗,你跟我說,我可能也會想法子給躲了,我之前不覺著那些活和我有關。之後還可能給你找點小麻煩……讓你再不會好意思提這件事。”李重潤摸著鼻子老實承認自己睚眥必報的陰暗麵兒。
果然跟想的一樣,馮萊萊覺著自己識人也挺準的。
過程雖曲折了一些,總算達成了共識。
李重潤爭取說:“馮萊萊,你看這樣行嗎,以後劈柴燒火洗菜這些都是我的,對,再加上刷碗,用這些換我不做飯可以嗎?做飯對我來說難度太大了。”
要不是他之前使喚她沒夠,馮萊萊對室友的要求是很低的。隻要肯幫著分擔一些,她也不介意多幹點。
這會兒她卻要分工徹底:“嗯,刷碗咱們可以輪值日,家裏衛生我負責擦灰,你負責拖地可以嗎?再有一方生病或有事時,另一方就要把所有活兒先擔起來,你看還有要補充的嗎?”
很公平了,李重潤沒意見。
之後就邊實施,邊查缺補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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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起蹲馬步時,李重潤就跟趙四海申請了往後要提前半小時下武課,早飯他也要幫忙。
知道這個外孫女婿可能做不長,趙四海現在都是拿他當記名弟子看的。
外孫女婿是要攏絡心疼的,徒弟可是要拿來使喚的。
趙四海隻問半個小時夠不夠幹活兒,不夠他還可以多給點時間。
大不了他們明天再早起點兒就是了,反正他老人家也沒那麽多覺要睡了。
那樣豈不是要四點多點兒就要起來,李重潤忙搖頭,表示自己麻利點兒,半個小時足夠了。
昨天加今天,李重潤很知道自己在趙四海這裏失寵了。
他很敬重趙四海,雖然外孫女婿是做假的,可既得他傳授功夫,他是拿他當武業師父的。
所以,無論師父啥態度,他也隻能受著了。
就是心裏有點小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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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萊萊去上班沒多久,趙四海院子門口就開來一輛車。
趙四海和李重潤從窗子裏見到,從屋裏出來。
車裏人也抬著坐式擔架進了院子。
抬擔架的一位趙四海認識,是縣裏的張副縣長,之前帶著人來求過診。
看到張副縣長焦急的神色,趙四海就有了數。
讓李重潤搭把手,幾個人把擔架上的中年人從擔架上小心挪到屋裏炕上。
趙四海一刻也沒耽擱,趕緊仔細檢查傷處。
這一看,確實很嚴重,膝蓋處大麵積粉碎性骨折。
趙四海看著盯著他嚴肅臉的張縣長:“去醫院瞧過了吧?是不是都說沒救了,腿要廢了?”
中年人眼神灰暗,這樣的話兩天來他已經聽麻了。
而且他也根本不相信鄉下的赤腳大夫土郎中能挽救他的腿,省城寧新市人民醫院的骨科醫生都說治不了。
若不是身邊人聽了張縣長說有這位老整骨的能人,都想再試試,非讓張縣長送他過來,他自己是已經放棄了。
張縣長卻聽出話音:“趙師傅,那你這是能治?”
趙四海還是如常的語氣:“能,不過就是遭罪些,得一直躺三個月,頭半個月還得住在村裏,半個月後拿著我配的藥膏,回去接著敷,我保他的腿能接著走。不過跑啊跳的別想了,下雨陰天腿疼這些免不了,若太疼了,每年來紮幾針,能好不少。”
這回,都不用張縣長說話,中年傷患已經激動地抓住趙四海的手:“老師傅,你是說我的腿能救?你……你可不能說假話。”
不管是什麽身份,在趙四海眼裏隻是傷患,他也從未因為誰的身份高低,而有所不同。他治過的人太多了,他也不怕有誰刁難。
甩開手:“說了能治,囉嗦什麽。”又對張縣長說,“得給他抬到下頭院子治,開始治了就再挪不得了。”
“趙四傅從不說大話,傅同誌你要相信他。他脾氣直,你多擔待。”張縣長先跟中年傷者解釋著。
傷者一聽有治,哪還管趙四海態度不好,看著趙四海的眼神都快熱切出花了。
都是熟門熟路了,招呼那個年輕司機,又把中年人挪到擔架上,去了前頭院子。
到了那邊找了個幹淨屋子給安排好,趙四海要回去配藥,李重潤也跟他一起。
要住半個月,換洗衣服洗漱用品都得準備。
年輕司機說他開車回去取,那位中年傷患讓張副縣長也回去繼續上班。
於是叮囑院裏那家好好看護,一行人重往石屋那邊去了。
看著張縣長兩人上車,趙四海和李重潤進了自家院子。
可半天也聽不到車開起來,李重潤回頭看,年輕司機已下了車,車子應該出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