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春闈

三年一度的春闈來臨,沈國公夫妻及沈月嬌一同把家裏的兩個學子送去貢院會考。

學子如雲,有年輕的、中年的,甚至還有將近花甲之年的。這也是科舉製度的一大弊端,活到老學到老是不錯,可自己的一生都都用來參加科舉考試實在太可惜了。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就是這句話讓多少學子放棄家庭的經營,一心讀書盼望高中,將家交給妻子,讓妻子纖弱的肩膀挑起家庭重擔。家境優渥的人還好,家境不好的怕是越過越艱難。

隻見有些進貢院的學子穿著一件洗白了的補丁點綴的棉袍,便是那些即將邁入花甲之年的也如此。

看來權力的**是很大的,多少人說考取功名隻為造福百姓,可又有多少人最後為了一己私欲魚肉百姓?

前世時,難怪他也如此,算計了自己,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個女人遠遠比不上男人對權力的渴望。

趙氏見女兒出神地看著那群學子,問:“嬌嬌,在想什麽呢?”

沈月嬌回過神來,“娘,權力真的有那麽誘人麽?”

沈國公笑問:“嬌嬌為何這樣問?”

沈月嬌望向一些年紀大的學子,“爹,娘,你們看那些學子,有些人那麽大年紀了還在考功名。”

沈國公既不認同也不否認她的觀點,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瓜,回道:“嬌嬌,每個人的追求都不同,很多人為了自己想要的還會窮極一生不擇手段。

那些學子,他們的終極目標就是高中,即使多次名落孫山,他們之中有很多不是因為功名利祿而讀書,有的隻不過是不甘而已。”

春闈九天,農曆二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三場,每場三天。

九天集中精神答題,絞盡腦汁,耗盡體能。九天下來,有不少學子是被人抬著出來的,走路的也有很多腳步虛浮相互攙扶著出來,蒼白著一張臉。自然,也有體魄強健的,隻是臉色不好,但走路還是沒問題的,比如國公府的兩個學子。

韓子非與沈月祺遠遠就看到他們,步履匆忙地走到他們跟前。

九天下來他們都整個瘦了一圈,臉色蒼白,但精神狀態比起其他人已經算好的了。

“好,回家吧。”

沈國公慈愛地笑了笑,並不問他們考的如何,他們還小,就是不中以後再考也沒事,就算不考,以他的權力,也能在朝中給他們倆找個實缺。

沈月嬌放開挽著母親的手,移步到韓子非身邊,關切地問:“子非哥哥,你還好吧?”

韓子非還沒回話,旁邊的沈月祺就沒好氣道:“小白眼狼,真是白疼你了,你親哥哥在這呢,也不見你問候一聲?”

他從小到大和韓子非唯一爭過的東西便是爭寵,自己那嬌嬌軟軟活潑可愛的妹妹,事事都以韓子非為先,他這當親哥哥的心情就不是很美好。

沈月嬌順著他的意思,從善如流地問:“哥哥,你還好吧?”

沈月祺嘴角一抽:“……”表示不想理她。

沈月嬌委屈地噘著小嘴告狀:“娘,哥哥不理我。”

沈月祺:“……”

趙氏柔聲道:“好了,別鬧你哥哥,你哥哥累了,有什麽事我們先回去再說。”

沈月嬌輕哼一聲,小手就拉住韓子非的袖子,與他並肩而行。

韓子非眼角餘光一直都在看身邊小人兒帶著許些嬰兒肥的側臉,若不是有人在,他還真想捏一下。

回去的時候,沈月嬌把親哥哥趕下馬車,自己和韓子非一輛馬車。

沈月嬌問他:“子非哥哥,你覺得考的怎樣?試題難不難?”

韓子非回憶一下試題,回答:“還行。”

沈月嬌笑眯眯道:“子非哥哥,你肯定考的比那群老頭子要好。”

韓子非笑問:“如果我落榜了呢?”

沈月嬌篤定道:“不會的,子非哥哥會中狀元的。”

韓子非沒有回話,看著小人兒如此篤定的模樣,覺得有點怪異,她一直篤定自己會是狀元郎,月祺會中榜眼,好像她本就知道了事情的結果一樣。

許是她希望他們都位例一甲吧,隻要是她想要的,他便努力,爭取殿試的時候脫穎而出。就連月祺,聽了她的話,都比以前努力了很多,不願意讓妹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