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私養軍隊

天空一碧萬頃,惠風和暢,極度舒適。

沈月嬌倚在欄杆處喂魚,看池子裏的錦鯉搶食,覺得有趣,又投喂多一些魚糧。

巧玉遠遠就看到自家夫人了,快步走了過去將今天的消息告訴她。

沈月嬌見巧玉來了,將手中的魚糧全部灑進池子裏,把裝魚糧的罐子遞給巧玉。

巧玉接過罐子,道:“夫人,憐兒已經被張成澤納為妾了。”

“嗯,很好。”沈月嬌抬眼看天上雲卷雲舒,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巧玉疑問道:“夫人,為何要找跟您某些方麵有些相似的人給張成澤?”

沈月嬌低頭,神色漠然,還能為什麽?為了複仇啊。

見她沒有回答,巧玉又繼續道:“夫人,還剩下兩個姑娘。”

沈月嬌忽而一笑,語氣輕緩:“巧玉,你說讓敵人一點點絕望好玩,還是不留餘地好玩?”

巧玉愕然,旋即回答:“奴婢覺得不留餘地好,這樣沒有後顧之憂。”

沈月嬌聞言,尋思片刻,道:“巧玉,剩下的姑娘不用送出去了,給些錢讓她們走吧。”

沈月蓉在定遠侯府過得很不好,不受待見,即便是懷了身孕也過得不如一個姨娘舒心,她改變主意了,不能一下子把人逼到絕境,要讓人一步一步走到絕境,她要沈月蓉生不如死的活著。

巧玉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的神色變化,總覺有種怪異之感,夫人在麵對沈月蓉的事情上就變得不像自己了,似乎跟沈月蓉有宿世之仇一樣。

沈月嬌道:“我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你先回去吧。”

巧玉應聲後轉身,就看到不知何時站在身後不遠處的韓子非,出於心虛,下意識地驚呼一聲。

“大人!”

沈月嬌聞聲,猛然回頭,就看到韓子非眼神溫和,神情寵溺站在那裏,她不知道韓子非什麽時候來的,也不知道她們方才的對話他聽了多少。

心虛,害怕,甚至有點慌張。

片刻,沈月嬌就裝作若無其事地迎上去,像往常一樣挽住他的手臂,巧笑倩兮地問:“子非哥哥,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到。”韓子非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又看向巧玉手中裝魚糧的罐子,問,“你在喂魚?”

沈月嬌聽到他的回答,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從善如流地回答:“是啊,那些錦鯉挺可愛的,魚糧用完了,剛準備回去呢。”

韓子非道:“嬌嬌,我等會兒要出門一趟,要晚上才能回來。”

沈月嬌心虛,破天荒的沒問他要去哪,還催促他趕緊去,不要誤了正事。

看到韓子非用略帶疑惑的目光看著自己,沈月嬌神色有點不自然。

沈月嬌尷尬地笑了笑,語氣不自然:“子非哥哥,我……我就怕你誤了正事。”

韓子非莞爾,“我知道。”

等韓子非離開後,沈月嬌再次鬆了一口氣,她忽然發覺一句話很有道理。

紙是包不住火的。

她也不知道要裹多少層紙才能包的住這火,唯有盡力,能瞞多久就瞞多久,若是叫他知道了,她也不知道後果他們能否承受,她是否會失去他。

天香樓。

韓子非一打開包間的門,望進去,就看見那個長相俊秀的藍衣錦袍青年翹著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的公子哥兒模樣。

這人是韓子非為數不多的好友,國子監祭酒許大人的獨子許平洲,如今在戶部任中郎,瞧著這儀態,著實看不出他其實是個進士出身的讀書人。

見他進來了,許平洲挑了挑眼角,沒好氣道:“韓子非,自從你成親後,本少爺想見你一麵真是比登天還難啊,這都等了你近一個時辰了。”

韓子非麵無表情的進去,坐下,還給自己倒了杯茶,才說:“等不了你可以別等。”

許平洲嗤笑一聲,玩笑般問道:“今天是休沐日,可是你家的小嬌妻不許你出來?你哄了許久才把人哄好,然後脫身出來見本小爺?”

其實他也想會一會沈月嬌,看看這姑娘有什麽本事,能把好友迷得三魂五道的,奈何好友把沈月嬌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不許他接近。

他也在宴會上見過沈月嬌幾次,的確美得不可方物,嬌養大的小姑娘,嬌滴滴的,估計跟她說話語氣重些都要哭鼻子。

韓子非剜了他一眼,“她可沒你說得這般無理取鬧。”

許平洲又自顧自地說道:“這樣的嬌嬌女,向來對女人不假辭色的你竟然受得住,還捧在手心寵了那麽多年,肯定是真愛了。”

韓子非麵不改色地轉移話題:“我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樣?”

說到正事,許平洲表情瞬間變得認真起來,壓低了聲音,“子非,還真讓你給說中了,三皇子這邊真的私下養軍隊。”

聞言,韓子非神情凝重,拇指輕撫這手中茶杯的杯壁,“大約有多少人?”

許平洲蹙著眉,“這個不知道,藏得太深,暫時還查不出來。”

韓子非點了點頭,道:“你那邊可以收手了,接下來的事我會讓人去查。”

許平洲撇了撇嘴,他就是個小小的戶部中郎啊,竟然讓他做這些戶部中郎能力範圍之外的事。

許平洲見他沉著臉思考問題,搖了搖頭,歎息道:“哎,我說你們這些當官的真辛苦,鬥來鬥去的,還要防微杜漸,真累。”

韓子非抬眼,鄙夷地睨了他一眼,說得好像他不是當官的一樣。

許平洲被他看得尷尬,幹咳兩聲,道:“你以為我想去戶部任中郎啊?芝麻綠豆官,誰稀罕,還不是因為我家那老頭子煩得緊。”

韓子非明白他的心情,許平洲本就是**不羈的人,不喜歡官場。

少年時,許平洲想馳騁沙場,奈何許大人就他這麽一個兒子,定是不願獨子上戰場的。

幸而他聰穎,書讀得挺好,被許大人逼著上考場,一會試就中了進士,去翰林院不思進地熬著。

後來許大人覺得兒子不求上進,就來求他幫忙,看能否讓許平洲去六部任職,不管職位如何,好歹忙碌些當曆練,這才去了戶部。

許平洲察覺到他的目光,又道:“你也別同情我,原本我覺得在翰林院也挺好,最起碼清水衙門,不用勾心鬥角的,現在在戶部忙碌些,但也沒什麽糟心事。”

韓子非臉皮子一抽,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誰同情他了?

“你盯著高家最近的動作,高家最近應該有大動作了。”

許平洲抽了抽嘴角,心裏在罵娘,不滿地瞪著他:“韓子非,你差不多就得了啊,我不是你的專用探子啊!我這剛剛才幫你查了……你用人不要本錢是吧?”

韓子非淡聲回道:“還真不要本錢的。”

許平洲:“……”

攤上這麽個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不幸,不過他真的喜歡在幕後做事,越有挑戰性越喜歡。

“走了,出來挺久了,還回去了。”韓子非起身就要走。

許平洲嘴角一抽,旋即言笑道:“難得聚一下,跟小爺去紅塵院喝杯小酒看看美人?”

韓子非嚴肅著臉:“嬌嬌不喜歡我去那種地方。”

許平洲:“……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