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韓子非不孝

昨天那一家三口認親之事雖然沒成功,而韓子非今天上朝卻被禦史參了一本,說韓子非不孝。

天啟國是以仁孝治國的,百善孝為先,不孝子女情節嚴重者會判刑,瞬間朝堂一片嘩然,這位平步青雲,深受隆恩的韓閣老竟然也有被人參一本的時候。

在莊嚴的金鑾殿上,皇上剛說平身,剛正不阿的蕭禦史就出列啟奏:“皇上,臣有事啟奏。”

皇上一見蕭禦史就頭疼,這蕭禦史向來直言進諫,絲毫沒有委婉的意思,用某些大臣的話來說,蕭禦史就像茅坑裏的臭石頭,又臭又硬,讓你拿他無可奈何。前些天竟然因為他獨寵一為貴人,蕭禦史就跪在禦書房門口,說紅顏禍水,望他三思,他好歹是位明君,也就忍了。

皇上不知道他今天又要搞什麽事情,繃著臉,耐著性子問:“蕭愛卿有何事啟奏?”

蕭禦史一臉嚴肅,矛頭直指韓子非:“皇上,我朝向來以仁孝治國,百善孝為先,我等作為朝中大臣,更應以身作則,新任內閣閣老韓閣老,又是刑部尚書,身兼兩職,在朝中地位舉足輕重,更應以身作則。”

蕭禦史話還未說話,一眾大臣便把目光投向韓子非,見他神色未變,依舊挺直腰杆,目不斜視,似乎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皇上看了韓子非一眼,又示意蕭禦史繼續說。

“可是,韓閣老不但不以身作則,還以身試法,家有年近半百伯父伯母不贍養,還將他們拒之門外。另,沈國公教女無方,竟做出虐待老人之事,實在是天理難容!”

此言一出,朝堂上一眾嘩然,譴責的目光在沈國公及韓子非之間來回徘徊。

韓子非神色微微一變,伯父伯母他有,但已經斷絕聯係多年了,今天拿他們出來說事作甚?這個不要緊,但是嬌嬌怎麽可能虐待老人?別人怎麽說他可以,可是扯到他的心尖尖兒上的人兒卻不行。

沈國公父子也驚愕不已,韓子非有伯父伯母他們知道的,可已經斷絕來往了,沈月嬌是怎麽樣的人他們再清楚不過了。

沈國公冷哼一聲,怒不可遏:“這簡直是一派胡言,無中生有!”

皇上臉色一沉,“蕭愛卿,此事可有證據?”

蕭禦史並不怕沈國公,擲地有聲,如實說:“回皇上,昨日在南街上,眾目睽睽之下,韓夫人非但不理會兩位老人,還命下人將他們驅趕走並出言恐嚇。”

皇上神色一凜,“韓愛卿,你對此有何解釋?”

韓子非出列,神色自若,“回皇上,若說伯父伯母,微臣真的有,但已斷絕關係十二年了,十二年前,若沒有微臣的嶽父,微臣早已死在他們手上。是以,微臣認為,微臣沒有義務贍養他們,況且,他們有兒有女也輪不到微臣贍養。”

話音剛落,眾人就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這樣沈國公才把外甥帶回國公府的,像這種伯父伯母,還真的沒義務贍養,瞬間對韓子非的譴責就消失殆盡,將心比心,誰會願意對曾經差點就將你置之死地的人好?

韓子非轉眼看向蕭禦史,眼神幽冷森然,“至於蕭禦史所說,內人眾目睽睽之下虐待老人,請蕭禦史說明情況,我相信我的夫人絕不會做出蕭禦史所說的天理難容之事。”

蕭禦史剛正不阿,就連皇上都敢說,這下卻被韓子非的眼神鎮住了,冷冰冰的,毫無溫度,感覺是在看一個死人。

蕭禦史把昨天的事情如實說來,有了前麵韓子非說的,大家對沈月嬌所做的,也覺得沒什麽了,換了別個就不是驅趕那麽簡單了,這仇人找上門有能力的不弄死他才怪了。

韓子非向皇上恭敬作揖,不卑不亢道:“皇上,內人並不知道微臣有伯父伯母,微臣亦未同她說過這些陳年往事,忽然有人前來認親,她這樣做也實屬正常,請皇上明鑒。”

知道孰是孰非,皇上自然不會怪罪韓子非,便是不知道皇上也不會嚴懲他,畢竟韓子非是他的寵臣,他還有很多地方用得著韓子非。

皇上道:“既然曾經有過這樣一段往事,韓愛卿不贍養他們亦是無可厚非的,再寫他們有兒有女。”

眾臣道:“皇上聖明!”

下朝後,有不少大臣對韓子非便是同情的慰問,並說蕭禦史沒有搞清楚狀況差點就冤枉了人。

對此,韓子非也隻是一笑置之,他們看蕭禦史不順眼許久了,不過是尋個機會評擊一下罷了。

沈國公問:“子非,此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韓子非回道:“嶽父,這事我也不知曉,嬌嬌也沒同我說起過,她估計是不想讓我操心這些事,所以才沒告訴我。”

沈國公輕聲歎息一聲,拍了拍韓子非的肩膀,道:“這孩子也真是,差點就給你惹出麻煩來。子非啊,嬌嬌雖然在某些時候成熟,但是處事方式仍然稚嫩,你如今這地位,她若是做不好會給你惹麻煩,你要好好教教她,她母親教她的也是如何為人妻為人母。”

韓子非莞爾,“嶽父,我知道的,嬌嬌其實已經做得很好了。”

沈國公點了點頭,又問:“子非,他們,你打算如何處理?”他不認為韓子非會認了他們,畢竟韓子非可不是這種人。

韓子非自然知道他們是指的是誰,眸色逐漸變冷,“嶽父,他們雖然與我有血緣關係,可是也僅此而已,十二年前就已斷絕關係的親人就是陌路人。”

他永遠也忘不了當年他們貪得無厭的嘴臉,他父母屍骨未寒,他們就霸占了母親的嫁妝以及父親的財產,並把他接回家,到了他們家就是做苦力活的,吃不飽穿不暖還要挨打挨罵。

他的父親是一名教書先生,母親溫柔賢淑,衣食無憂,幸福和睦,後來父母染病去世了,他才過了一段時間苦不堪言的生活。現在他要感謝那一段時間,沒有那一段時間他可能也遇不上嬌嬌,便是遇上了,她也不會是他的了。

“這樣,也好。”沈國公也讚同這個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