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大婚

五月二十五。

這天是沈月嬌大婚的日子,國公府張燈結彩,一片喜慶。

今天來給沈月嬌添妝的人比上回沈月蓉出嫁時還要多,趙氏娘家那邊沾親帶故的親戚,國公府這邊的旁支,還有交好的大臣家眷,老太太娘家也來了人,這回來的不是李氏,而是她的妯娌陳氏,畢竟經過上次張瑩瑩的事還尷尬著。

“一梳梳到尾,二梳到白發齊眉,三梳到兒孫滿堂……”

沈月嬌端坐在梳妝台前,全福人為她梳頭說祝語。全福人請的是永安侯府的侯夫人周氏,周氏是個有福氣的人,夫妻和睦,兒孫滿堂,一生順遂。

梳妝完畢,銅鏡中清晰地映出嬌人兒的身影,鳳冠霞帔,淡掃蛾眉,紅唇皓齒,此刻正含羞地低下頭。

待所有人出去後,作為母親的趙氏留下來教導女兒一些事情。

趙氏雙目含淚打量著今天做新娘子的女兒,聲音哽咽:“嬌嬌長大了,好似昨天你還是繈褓中的隻知道睡的小嬰兒,一轉眼就要出嫁了。”

沈月嬌回道:“娘,我以後會經常回來的。”

趙氏看她淡定得就像等會兒出去逛個街傍晚就回來似的,笑罵:“你這小沒良心的,別人家的姑娘出嫁都是哭得稀裏嘩啦的,你倒好,一點傷感都沒有。”

沈月嬌安撫道:“娘,女兒又不是遠嫁,聽哥哥說,子非哥哥置的房子離國公府不遠,半個時辰就到了,我會經常回來看您和爹爹的。”

趙氏擦了擦眼角的淚,循循叮囑道:“嬌嬌,你嫁過去就是主母,沒有婆母你就要挑起家裏事務的擔子,不可讓子非回到家了還要為了瑣碎事操心,也不要經常耍小性子,要懂事。”

原本沈月嬌是不覺得傷感的,但聽著母親絮絮叨叨的叮嚀,她眼眶發熱,“娘,我省得的。”

趙氏又說了許多,然後將一本秘戲圖塞給她,讓她好好看看,今晚需要用到的。

沈月嬌接過來,隨手一翻,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麵映入眼簾,她迅速合上,原本就緋紅的臉蛋兒如今更是紅得滴血。這是秘戲圖,前世出嫁時娘親也給了她一本,隻是她當初覺得羞人不敢看,洞房也是任人擺布的,這本秘戲圖也一直讓它壓箱底了。

趙氏知道她害羞,畢竟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姑娘家,但是怕女兒今晚受苦,她拿過秘戲圖就給女兒講解。

沈月嬌羞得不行,她前世雖然嫁過人,但也不太了解這方麵的事,隻知道這樣做了會有寶寶,為了生寶寶她每次都是躺**任由丈夫擺布。聽著母親說還會舒服……她真沒覺得,疼死了,簡直遭罪死了,所以前世很抗拒跟張成澤做這事,有時候她哭著喊著不要,死活都不肯,他就讓她用手來幫他解決。

趙氏看著她這狀態,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又道:“嬌嬌,今晚你初經人事,可別由著子非折騰,知道嗎?”

“那……那要怎樣?”沈月嬌有些懵懂地問,怎樣才不算折騰?她似乎對這個沒有什麽界定,上輩子被丈夫沾身都覺得是折騰了,實在是太受罪了,可也隻能忍著受著。

趙氏原本都覺得沒什麽的,反正是兩母女,可是閨女兒問得傻乎乎的又直白,她隻覺臊得慌,硬著頭皮回答:“一次之後就不要了,知道麽?你們來日方長,不要急於一時傷了身子。”

一次?這個沈月嬌懂了,“娘,我們不說這個了。”實在是太羞人了。

趙氏低笑了聲,不再說了,隻陪著她說說話,等著吉時到來。

吉時到,沈月祺背著沈月嬌出門。

趴在哥哥的背上,沈月嬌沒由來的傷感起來,紅蓋頭下,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想哭又不敢哭,生怕兄長擔心。

沈月祺溫聲道:“嬌嬌,以後子非若是欺負了你,你隻管告訴哥哥,哥哥給你作主。”

沈月嬌聲音哽咽:“我知道的,哥哥。”

這一小段路不遠,很快就到了門口,沈月祺將她放下交給韓子非。今天的韓子非一身紅色喜服,俊美無雙的臉上全是溫柔的笑意。

沈月祺不舍地將妹妹交到他手上,警告道:“子非,嬌嬌就交給你了,可不能欺負了她,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韓子非回道:“大哥放心吧,我會好好對嬌嬌的。”

沈月祺怔住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是比韓子非大了一個月,可是韓子非從未叫過他做哥哥,看了眼一身紅嫁衣的妹妹,他恍然大悟,幹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上了花轎,長長的迎親隊伍回韓服,聲勢浩大,鑼鼓喧天,喜慶的紅映紅的半邊天。

京都中的很多老百姓都出來觀看,奢華的八抬大轎,韓子非坐在高頭大馬上,後麵跟著長長的迎親隊伍。沈月嬌的嫁妝可真稱得上十裏紅妝了,足足有一百二十八抬,比沈月蓉出嫁那時排場大很多。

這一場盛嫁,使得老一輩的人想起二十年前,帝師,也就是前任首輔之女趙琳琅出嫁,也是十裏紅妝,足足一百二十抬嫁妝,今天她的女兒出嫁,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風光大嫁,排場都快要趕上受寵的公主了,自然也有些人嘴酸的嚼舌根。

“去年沈二姑娘出嫁也才八十八抬嫁妝呢,這沈大姑娘出嫁竟比她還要多出四十抬,這沒爹沒爹的孩子真是可憐。”

“哎呦,你怎麽說話的?八十八抬已經是很好的了,一般官家嫁女也才六十抬,普通人家嫁女才十六抬呢。”

“都是沈國公府出來的姑娘呢,這差別也太大了吧?”

“這大房跟二房能相提並論麽?當年沈夫人出嫁也是這排場呢,沈姑娘這嫁妝估計也有很多是沈夫人當年的呢,難不成二房的姑娘還要沈夫人那自己的嫁妝出去添妝?”

“就是啊,那沈二姑娘已經是壞了名聲的人了,能風風光光的嫁到定遠侯府,還不是依靠國公府的勢力?”

此言一出,風向就變了,轉到沈月蓉身上,談論起去年時沈月蓉跟定遠侯府世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