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很亂

心裏很亂

“嗄~!媳婦兒,你的手真是巧啊!”葛二蛋驚訝的看著一個小小的杏核,在煙染手裏居然很快的就變成了一個頭陀,還是笑眯了眼的彌勒佛像,不由的讚歎出聲。

“這是最簡單的呢,我還會雕刻比較複雜的山水或是花鳥,隻是,那個需要的時辰會久一點兒。”從來都沒有想過,被喜歡的人稱讚和崇拜的滋味是這樣的美好,煙染笑眯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幸福甜蜜的模樣與彌勒佛不相上下了。

原本還有些懷疑這樣的東西能不能賣出去,可看著這麽可愛又討喜的小東西,葛二蛋莫名的就生出了一點兒希望來:“媳婦兒,我一定會用心的學著雕刻的!”

“嗯!我會先從簡單的開始教你!”要的就是葛二蛋的這句話,不過,煙染卻事先叮囑道,“不過,蛋蛋需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嗯!媳婦兒你說!”呼啦啦的趕緊吃著稀飯,感覺到有了希望的曙光的葛二蛋決意早早的將蔬菜地裏的水澆上了,然後好開始學雕刻果核。

“那個,你可不能說我自私啊!”煙染有些不好意思的先將醜話說在前頭。

“嗯?”葛二蛋呆了呆,不明白的看著煙染。

輕輕的咬了咬下唇,煙染才認真的說道:“我想著,賣果脯和蜜餞的錢,我們可以用來貼補家用,或是早點存一些好將欠了別人家的糧食兌換了錢償還。但是,這核雕賣的錢,我卻不想充公。”

頓了頓,葛二蛋猶豫了片刻,但還是點了點頭,隻是,神色間卻是有點兒不大自然:“好!”

“那、那個,蛋蛋,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是很自私的?”看出了葛二蛋那小小的猶疑之色,煙染試探的問著。

“不是!媳婦兒,我沒這想法!”葛二蛋連忙搖頭道,“這是你想出來的主意,你賺了錢不願意拿出來也是正常的。”

可是,煙染還是聽出了他意思中的不大認同,隻是沒有坦率的表達出來而已。

咬著下唇,煙染黯然的低下頭,覺得葛二蛋也許是不喜歡自己的。隻是,自己卻像是個小傻瓜一樣,僅僅因為他偶爾的體貼而居然動了不該動的春心而已。

甚至,竟然從來沒有積極的想法子回到真正屬於她自己的精靈界,反而有著在這裏生活也不錯的可笑想法,當真是白活了幾百年,天真的連個小孩子也不如了。

忽然間煙染低垂下了頭不再說話,原本笑盈盈的小臉上也沒有了笑容,半垂的眼瞼下是一片落寞的暗影,葛二蛋隻覺得心裏咯噔的猛跳了一下,心裏不由的慌亂了起來。

顧不得還有一半的粥沒有下肚,他慌忙放下手裏的碗筷,緊張的一把握住煙染的雙手,因為焦急而口吃了起來:“媳、媳婦兒,你、你怎麽了?生氣了嗎?是不是我、說、說錯話了?”

“沒有,你沒有說錯什麽!”煙染隻覺得心裏憋屈的很,一開口竟莫名的哽咽了起來,眼眶裏熱熱的,兩道水流似乎就要奪眶而出了,可她卻還是倔強的忍著。

“媳婦兒!”葛二蛋是憨厚老實,但不是傻子,盡管煙染始終低垂著頭不肯抬起來,委屈的表情還是落入了他的眼裏,何況那眼角已經滑下了兩道透明的水痕,當即就越發的慌張了起來,“媳婦兒你別哭,我說錯了什麽或是做錯了什麽你隻管說我!別、別哭啊!你哭得我的心好亂!”

是的,心裏很亂,亂得就像是幾股麻繩擰在一起解也解不開。這是葛二蛋二十二年以來從來沒有感覺到過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可是,拗勁兒上來的煙染卻是隻覺得自己用錯了情,對葛二蛋失望了起來,以致連多說一句話都不願意了。甩開葛二蛋的手,胡亂的以袖口擦去不爭氣的眼淚,轉身就要往外走。

可是,就算是葛二蛋從來都沒有跟女人糾纏過,但本能的還是知道這個時候他是一定不能讓煙染就此拂袖離開的,不然,後果可能是他不能想象的了。

於是,他想都沒想的長臂一攬,便將已經跨出去兩步的煙染猛地一個撈進懷中,雙臂緊緊的箍住她想要反抗的單薄身子,並焦急的說道:“媳婦兒,我知道一定是我笨笨的說錯話了,你才會生氣才會流眼淚。可是,不管我說錯了什麽,你都要指出來,不然,我這麽笨,會不知道我究竟說錯了什麽的!媳婦兒,好媳婦兒,你說,你說了我一定改,我保證一定改!媳婦兒,你別生氣,你別不理我!你不理我,我的心裏很難受,很難受……”

憨實的漢子實在是太過緊張了,從來沒有一口氣說過這麽多話的葛二蛋不停的重複著很難受這三個字,焦急而心慌的語氣中是不知名的害怕失去。

隻是他不管怎麽說,懷裏的煙染還是在不停的掙紮著。而她越掙紮,他就越心慌,越心慌就越發的抱得緊,就怕自己一鬆手,媳婦兒就撒腿跑了。

整張臉都因為被他緊緊的按在胸前都差不多快透不過起來的煙染眼,看著自己就要被他憋悶的背過氣去,終於忍不住在他懷裏悶悶的喊了一聲:“蛋蛋,你快悶死我了!”

“嗄?”聞言,葛二蛋猛的一驚,這才意識到,他家媳婦兒不是抗拒他的擁抱,而是因為自己抱得太緊而沒辦法呼吸了。

大窘了臉的葛二蛋趕緊鬆手,卻是在煙染如獲新生的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的時候,手足無措的問著:“媳婦兒,媳婦兒,你沒事吧!嗄?你沒事吧!”

“你這是要謀殺我呀!”煙染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卻在見到他因為緊張而慘白著一張黑臉之後,心底裏就這樣一軟,放柔了聲音,“你別緊張,我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葛二蛋兩隻手不知道要放在哪裏,可還擔心著媳婦兒方才究竟是為了什麽生氣,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問道,“那、那媳婦兒,你、你還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