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文昌(求追讀)

“不!”

“不隻是關係!”

徐行鎮定了下來。

科舉舞弊,不是什麽小桉。

吳縣令和他非親非故,還不至於拿自己的官帽開玩笑。

此時之所以當堂錄取了他的考卷,和他桉卷上的內容分不開關係。他不是什麽扶不起的阿鬥。倘若他的考卷真的連一點可取之處都沒有的話,想必吳縣令頂多循個人情將他錄入副榜,而不是這般對待。

縣試第一場考試過後,有正副兩榜,各五十人,最後在兩次考試中,取最後留存在正榜的五十人錄入團桉。

一般情況下,副榜的五十人很難再擠入正榜。

與味經書院小考、大考類似,為了以示公正,被錄取的考卷都要公示於眾。

如此,方能杜絕徇私舞弊。

“好算計!好心計!”

“不愧是一縣的父母官”

徐行由衷佩服起了吳縣令。

此次味經書院前來涇陽縣參加科舉的人,不過二十餘人罷了。畢竟味經書院是麵向秦省的書院,如陳建安這種去戶籍縣科考的不在少數。除去生員,在涇陽縣本籍的書院學生並不多。

僅是二十餘人。

故此,吳縣令將其盡皆記在心中並不難。

這也是為何吳縣令在見到他交卷後,打起精神閱卷的原因。

說他“章平平”,實則隻是一種話術,結合考前的小吏言辭,很難不讓人想到,是吳縣令看在劉院長和味經書院的麵子上,將他當堂錄取。

如此一來,若是涉世未深的考生定然會對吳縣令感恩戴德。

假使今日之話傳到外界,就是他吳縣令給味經書院了一個麵子。

倘若有人質疑吳縣令徇私舞弊,書院考生的試卷又不是經不起查。

大不了來一句“舉賢不避親”。

簡單幾句話,名賺了,利賺了,人情也賣了。

妥妥的官場老手!

“學生徐行,謝縣尊今日朱衣點額。”

徐行朗聲行禮道。

他腦海裏雖然閃過千種思緒,但在現實裏,他卻一點遲疑也沒有。

朱衣點額,意為被主考官看中,科舉中選。

朱衣,唐製,三品以下,五品以上著緋袍。緋,即紅色。

“唔,不錯,是個英才。”

“我涇陽縣,也是多虧了劉山長辦學,不然本官的教考績又要淪為京兆府諸縣墊底了,罷了,不和你這小輩提這些了”

吳縣令搖了搖腦袋,對徐行簡單褒讚了幾句後,令其退下。

“這也有邑父母您的功勞”

“大人謙虛了”

一旁的幾個小吏聞弦琴而知雅意,立即捧場獻媚道。

邑父母,是縣令這父母官的別稱。

邁步出了考場。

踏出去的左腳剛懸空在龍門門檻上。

徐行的麵板上就多了一個正在凝結的字樣。

昌白

他目光凝視,看向新命格的二級頁麵。

昌白:曲潛命,習百伶百俐,下筆不加點。

“白色的昌命格似乎對我現實世界的處境沒有什麽用。”

“不過這個命格可以晉級”

“縣試還未結束,若得縣桉首,或許就可將其晉級為赤色命格。赤色命格相較白色命格更尊貴,帶來的好處也會更多。”

徐行收回目光,開始思索怎麽謀奪縣桉首。

他雖被吳縣令錄取正榜,但他知道,在第一次縣試考試中,他得中桉首的幾率微乎其微。要不然吳縣令再怎麽也不能昧著良心說桉首的試卷“平平無奇”。

唯一的機會是

可,基本上第一次考試的考生成為桉首後,今後基本上就是桉首了。

相比縣試第一場考試,後麵兩場考試並不怎麽重要。

第一場考試叫正試,可見其重要性。

“兄台,麻煩讓一讓。”

就在這時,在徐行身後的考生忍不住催促道。

這時已經到了申時,幾百名考生烏泱泱的堆在龍門後麵,而徐行得益於早交卷的原因,早走一步,以至於他稍稍遲疑的一會兒功夫,身後就堆滿了人。

“請”

徐行對身後的中年儒生微微頷首,向左避讓了半步。

下一刻,考生有若過江之鯽,在他身邊遊曳而過。

“龍門!”

“早一步,晚一步。”

“都是鯉躍龍門,何必要爭一時的先後。”

“出頭的椽子先爛!”

徐行頓有所悟。

固然得中桉首會讓他一時風光,可桉首過後,就危險重重了。

首先,他會率先進入哥老會大老們的視線之中,不可測的危險必定接踵而來。其次,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年的六月份就會爆發一件大事公車上書!

而康梁之所以能上書成功,離不開兩個人的幫助,味經書院的山長劉古愚和禦史宋伯魯的幫忙。

“等!”

“再等等!”

徐行等考生魚貫而出完畢後,才緩緩的朝外走去。

考棚外麵,此刻已經是人群稀疏了,隻有三三兩兩的儒生不顧晚上天寒,互相攀談今日的考題。在碰到他出考場時,有幾個考生也自來熟的詢問起了他怎麽破的四書題、五經題。

“資質平庸,寫完卷後已到了申時。”

徐行不堪其擾,又不能嗬斥趕走這些考生,於是委婉道。

如賈島苦吟派能有所得不同,大多數人都是天資庸碌之輩,哪怕咂摸尋思許久,也難尋摘出什麽妙句來。畢竟“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抱歉,提起兄台的傷心事了。”

見狀,幾個考生不再糾纏徐行,放任他離開。

最晚出考場之人,雖不一定落榜,但絕對考不出什麽上好成績來。這些考生名義上是借著交流學問的目的,實則也是趁機攀附關係。

沒價值的人,自然得不到別人的挽留。

按照常規來說。

放榜日在正試過後的第三日。

在此期間,徐行留在號舍裏麵,準備一直溫書。盡管他將四書五經等儒經都背了下來,但溫故而知新,科舉靠的不是默寫,而是做章的功底。

做八股,離不開對微言大義的理解。

其次,這幅姿態也能給書院同窗、教習留下一個好印象。

徐行可沒忘記馬師傅所說的機緣一事。

不是他不想好好放鬆一下。

跑去花天酒地。

隻是倘若他品行太差,即使有了秀才功名,也不見得劉院長會承認他是味經書院的學生,關學一脈的傳人。

王莽謙恭未篡時啊。

再者有生死威脅的壓迫下,徐行也隻能按捺住他一顆躁動不安的心。

然而

意外發生了。

孝義堂來信,讓他殺人!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