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白亦墨低頭回複:【當然了, 他們是命定的一對,如果能拆散的話,我早就上去拆散了。】
鍾南彥回想了一下申澤塗看白亦墨第一眼時那個眼神,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真的像極了心動的樣子。
瞬間更加破防:【可你不是巫師嗎?你拆散的個什麽勁,直接把白亦墨殺掉啊!隻要他死了,申澤塗還能跟鬼談嗎?!】
喲嗬, 小崽子心很毒嘛, 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一點都不平和, 叫他騙起人來更加起勁了。
【殺掉他,你以為我不想嗎?可這種人往往氣運護體,你布置了再好的殺局, 他都能死裏逃生,反而推動他和命定之人的感情更加濃烈——不信你仔細回想一下, 你害過他肯定不止一次吧, 結果怎麽樣?就連蟲暴都奈何不了他!】
鍾南彥悚然一驚,渾身汗毛炸了起來!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就像神秘巫師說的,鍾南彥既然深恨白亦墨,那他除了最後一次□□, 前麵又怎麽可能不做點別的?
可惜每次都被他躲過了,很有逢凶化吉遇難成祥的意思!
白亦墨:廢話,原主都好好地前往淪陷區了,他前麵當然逢凶化吉了, 這不明擺的嘛~
鍾南彥癱在沙發上心灰意冷, 老天太不講道理了!憑什麽有的人啥也不幹, 就氣運加身,什麽好東西都是他的!
別人活該在他的光環下生不如死嗎?!
【看來你這巫師也不過如此!既然你也搞不定他,那還跑來找我廢什麽話!舉辦失敗者吐槽大會嗎?】鍾南彥嘲諷道。
白亦墨打字打的眉飛色舞:【找你當然是有原因的。以現在的情形,白亦墨已經和申澤塗認識了,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除了一些非常之法,那是幾乎不可能破局了!】
他想了想,為了增加緊迫感,又補充了一句:【必須快一點,因為留給人類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但鍾南彥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上邊,什麽拯救世界拯救人類的,太土了,跟他有半毛錢關係嗎?說出去都要笑掉別人的大牙。
對無聊空虛的中二青年來說,這操蛋的世界還不如趕緊爆掉算了,反正隻要沒滅到他這裏,那就接著奏樂,接著舞~
相比世界毀滅,他更接受不了是世界還沒毀滅呢,白亦墨就成為他高攀不起的大人物了……
那畫麵他哪怕想想都要爆血管。
【哈,留給人類的時間不多又怎麽樣?我就是一個普通人,除了有點錢以外——哦對,現在錢都沒剩多少了,賠了一大筆,剩下的不到年齡取不出來——總之你找我根本沒用啊!對了,必須先聲明,我雖然恨不得白亦墨馬上去死,但決不接受同歸於盡的方式!】
說完這一段,不等神秘巫師回複,他又很嚴謹地補了一句:【而且我不會離開首都星的,我最惡心蟲子了,這輩子都不可能踏入淪陷區一步!】
申澤塗的座駕上,白亦墨看著自己的終端屏幕,忍不住笑出了聲。
跟拍的無人機在外麵飛著,不會錄到車內來。從郊外的異化動植物研究院,到位於中心區的第九食堂,路上需要耗費的時間大概得有半個鍾頭。
然後他們剛上車的時候,申澤塗突然表示自己有一些加急文件需要馬上處理,叫白亦墨先等一會兒。
如果是普通人,跟這種大人物初相識就被晾在一邊,兩兩相對困在封閉的狹小空間裏,肯定會十分忐忑不安。
但白亦墨是誰呀?懶散地靠在椅背上,那叫一個大寫的自在!
正好掏出終端找鍾南彥對線,裝大神兒裝的頭也不抬,就差從兜裏掏出一把瓜子兒哢吧哢吧了。
現在看到鍾南彥說自己最惡心蟲子,這輩子都不可能來淪陷區一步,白亦墨興奮地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狀:爸爸當然知道你個慫包隻會躲在老巢使壞,所以才費勁巴拉地隔著千山萬水給你挖坑呢~最惡心蟲子了是吧,惡心就好,怕隻怕你不惡心~
申澤塗在旁邊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就你這裝不了三分鍾,就開始滋滋往外冒壞水的德行,還跟貼身秘書誇誇其談,說自己是板上釘釘的少帥夫人,**他給你行方便,你再回報他枕頭風呢?
是不是把少帥看得太好搞定了?
“聊什麽呢,那麽開心?”申澤塗突然湊近,瞄了一眼屏幕,問他道。
白亦墨十分警惕地躲了一下,扯出一個假笑:“沒什麽,遇見一個很有意思的網友……少帥你不忙了嗎?”
言外之意請您趕緊滾蛋別煩我,這麽沒有眼力見兒呢!
申澤塗:“……”
他識相地坐回去繼續處理文件了。
白亦墨開開心心地接著cos神秘巫師忽悠小傻子。
【鍾先生也太過妄自菲薄了,你或許普通了點,但卻擁有一個旁人拍馬也及不上的優勢……】
【是什麽?】
【你的身份!再怎麽說,你也是白亦墨的繼弟,你的母親在白父麵前很有臉麵,去拿到他的毛發,或者血液,或者指甲……不難吧?然後再去白亦墨的房間,找出他以前掉落的毛發……】
【什麽鬼?!你不會準備玩詛咒那一套吧?笑死人了,拿幾根頭發就能隔空砂人?你們要真這麽牛逼早該上天了,還用得著怕他一個小小的執劍軍團少帥?】
作為一個中二青年,鍾南彥自然也看過不少神秘學題材的影視劇,為了賣票房,那幫編劇們真的什麽亂七八糟的腦洞都敢往裏扯。
像這種用仇人的頭發血液做引子,招來惡魔降臨大殺四方的low逼劇情可太潦草了,如果鍾南彥現在隻有十歲,他還勉強信一信,大哥,他今年都快二十了!太侮辱他智商了吧?
【你太心急了,當然不會那麽簡單。你要做的並非詛咒殺人,而是利用他的血親屏障,消磨他的氣運——一旦白亦墨沒有了護著他的氣運,他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開食堂的廚子,我們隨時可以將他捏圓搓扁!】
為了增加**力,白亦墨又給鍾南彥加碼道:【屆時如果你想,我們還可以將人交給你處置哦~】
鍾南彥不肯吃這明顯胡扯的大餅:【騙誰呢,申澤塗喜歡的人,你們舍得交給我處置?】
那邊的神秘巫師意味深長地回複:【如果他的氣運被消磨幹淨了,申澤塗怎麽可能還會喜歡他?】
咦,也對啊!
邏輯閉環了屬實是!
估計鍾南彥正在瘋狂心動,白亦墨趕緊趁熱打鐵:【反正又不需要你付出多大的代價,不過就是搜集一下白父與白亦墨的頭發指甲罷了,我騙你,你也不會有什麽損失,但萬一是真的呢?】
好說歹說,總算把他給說服了。
的確,萬一是真的呢。
那個神秘巫師還刺激他:【除非你擔心這種消磨氣運的儀式,會對你的繼父有影響……唉,也可以理解,那畢竟是你母親最心愛的男人,也是庇護你養育你的衣食父母……】
這段話太損了,殺傷力太大了,讓鍾南彥一下就瘋球了。
狗屁的母親最愛的男人!狗屁的衣食父母!他巴不得那個男人趕緊死!如果這個什麽什麽儀式,能將他們父子倆一波帶走就太好了!
【好,我馬上就去搞他們的頭發!等我的好消息吧!】
【加油!神會保佑你的!準備好材料我再教你下一步怎麽做。】
白亦墨心滿意足地關掉聊天窗口,透過車窗往外一看:“哎呀,這不是馬上就到第九食堂了嗎?走的可真快啊~”
申澤塗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能不快嗎?某人跟“男神”同行一路,居然光忙著和“有意思的網友”聊天了。幸虧沒讓直播鏡頭跟到車裏來,不然看到這畫麵,腦子有坑也知道熱搜上的#癡情闊少真愛少帥#含了多少斤水分吧?
少帥簡直要忍不住扶額歎息,他這真愛男神當的,太沒牌麵了。
最沒牌麵的是,還得幫這一肚子壞水的家夥兜兜底——不然他搞這一出是為了什麽?連一隻本來可以留著放長線釣大魚的蟲族母皇都獻祭掉了,結果就讓他把拉到的仇恨再翻個倍?
別人可不會知道白亦墨是失憶了才“冷落少帥”,他們隻會按照邏輯得出結論:
好啊,之前看你在自己小號上寫少帥x你小黃文,少帥“信徒”們雖然氣憤,覺得這是褻瀆,但好歹念著你一腔赤誠,愛到深處情難自禁……還是有可原諒之處的。
結果你並不愛少帥啊?
那你豈不是純粹在耍流氓?
申澤塗實在不想好好的“救你狗命”行動,被白亦墨這不靠譜的家夥作成“收你狗命”。
該怎麽想想辦法呢?
……
眼看著要到目的地了,第九食堂人潮攢動,好多正在總部休假、出差、駐防的有閑之人看了直播,知道少帥要來第九食堂品嚐那兩個蟲子套餐,能趕來的就都趕來了。
除了想近距離瞻仰瞻仰少帥,那頭巨大的甲殼豪豬也是吸引大家聚集的重要因素——
一來,被蟲族汙染過的變異版豪豬肉能不能吃?好不好吃?夠多少人吃?
二來,豬血豬頭豬內髒到底是個什麽味道?就算豬血豬頭可以吃,豬大腸可是裝屎的,想想不覺得惡心嗎?
三來,少帥何等樣光風霽月的人物,據傳他還有潔癖,他真的會吃第九食堂的蟲子菜甚至豬內髒豬大腸嗎?難以想象的畫麵,期待一起親眼見證。
勞改團們本來正在監督官的盯視下奮力幹活,為了安全,也為了更好的效率,宋準小隊與熊三小隊被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撥人,宋準小隊負責廣場的修整,熊三小隊負責遠處人工湖的清淤。
新世紀的軍人們都是多麵手,有會開挖掘機的,會開裝卸車的,會開清淤船的,大家被“午飯”這根胡蘿卜吊著,倒也十分地賣力氣。
很快,廣場上被轟的坑坑窪窪的石板就被掀開撤走了,並重新平整過,按照白老板的圖紙,錯落地修建出了數個圓形花圃,石子小路,和兩邊足足一排的不知具體作用的巨大……土製烤爐?
至於人工湖那邊,更是成果累累,除了清淤,十分擅長野獵的熊三小隊還順便從湖裏清出上百條體重超過十幾斤的大肥魚!它們活力四射,搖頭擺尾,魚鱗被太陽一照,閃著耀眼的銀光。
這哪是幹活啊,這是男人的快樂!
把隔壁的宋準小隊眼饞的夠嗆,找監督官抗議憑什麽他們清淤我們砌土爐?你看那幫孫子嘚瑟的!
監督官被吵得煩不勝煩,正想畫張餅安撫安撫宋準小隊,他們卻突然停了下來,目瞪口呆地注視著一輛超大運輸車從遠方行駛過來。
馬驍右手搭在眉毛上方,眼睛眯成一條縫,用不確定的語氣問向旁邊的怨種隊長:“我沒看錯吧?那輛車上裝著的……是一頭扒了皮的豬?”
“看骨架是有點像。”宋準對他的判斷表示了肯定,“但哪來的豬能長這麽大?被蟲子汙染變異的?那還能吃嗎?”
“那個姓徐的CEO不是說白小少爺去了異種動植物研究院嗎?估計是從那兒買來的。”馬驍忍不住感歎道,“這操蛋的世界,豬都長成巨無霸了,真不知道這麽下去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什麽時候是個頭?簡單,要麽等咱們人類全玩完,一起高高興興地變成蟲子,要麽,把蟲族母皇幹掉,然後徹底解決蟲巢帶來的汙染問題。”
說著說著,宋準突然十分可疑地咽了咽口水:“這種政治層麵的東西跟咱們沒關係,我現在隻想知道這麽大的豬,肉會不會香爆了?”
……
申澤塗的座駕,就是在這樣的萬眾矚目下,徐徐開到第九食堂門口的。
白亦墨打開車門,先是悠悠然邁出來一隻腳,接著落地一跳!
與在車內放飛自我的狀態不同,此時的小白總已經迅速進入了營業狀態,他跳出去後,不忘回身尋找少帥的身影,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生動詮釋了什麽叫我的眼裏隻有你。
申澤塗:“……”
很好。
看來這小子還沒有浪到家,至少不必擔心他當著數億觀眾的麵玩砸了。
他整理了一下白襯衫上的金屬袖扣,長腿一邁,緊跟著也下了車。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站位離白亦墨非常的近,倆人幾乎是肩並肩了,彼此微笑著耳語一句,顯得那樣登對那樣默契。
距離最近的勞改團們眼睜睜地看著這神奇的一幕,人都傻了。
小白總這是買豬之餘,順便還把少帥拐回來了嗎?